圣武称尊-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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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不少人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因为已经没有悬念了。
没有悬念的事，自然就少了许多期待。
天席导师的招揽，即便是在这堪称整个东圣域年轻人修炼圣地的灵武学院，也不会有几个学员能够拒绝。
从楚楚那边转移过来的几个，心中更加笃定。
因为静雪被苍玄收为弟子，这本就是三位天席导师瓜分后的结果。
这时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来捣乱。
然而，静雪却保持着微笑，轻摇螓首，拒绝道：“谢前辈抬举，但很遗憾，静雪是无法拜您为师了。”
“什么？”苍玄的头颅瞬间就炸开了，他上前几步，呼吸都粗重了一下，倒是将静雪吓得后退几步，绝美的俏脸上浮现出一抹被吓到的表情，两只玉手护在胸前，做出一副自卫的姿势。
一部分人觉得这姿势有点眼熟。
他们是刚转移过来的，静雪这般姿势和刚才的楚楚如出一辙，他们自然会觉得眼熟。
也不知是否出于偶然。
亦或者，这就是天意。
然而，她很快就放下自卫的姿态，冲苍玄不好意思的嘻嘻一笑，却是比楚楚刚才自然多了。
毕竟，她的情况和楚楚不一样，她和苍玄之间并没有任何过节。
“为什么？”虽然苍玄起初震惊，但他毕竟有着不知多少年的悠久资历，和那些心无城府的小年轻绝不雷同，定了定神，还是问道。
不过，由于实在太过惊讶，尽管已经竭力压制，但在音调里，还能听出一丝丝的颤抖。
“因为已经有人收晚辈作弟子了。”静雪轻轻的回答道，她说话的时候，一向音量都很小，却又让人听得极清楚，如从远处聆听山岩掩饰下纯净天然的冰冷泉水的泠然之声，叮叮咚咚，犹如这个世界上最最美好的音符。
“怎么会？”苍玄有些失去了理智，昏黄的眼珠略一停滞，旋即醒悟过来了。
他刚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人家有导师录取也不奇怪吧。
只是，对方竟然因为那位尚不知名的导师，就拒绝了身为灵武学院最资深天阶导师的他的邀请，想必是拥有不一般的身份。
“是那个老不休？”苍玄忧心忡忡，忍不住问道。
“您猜错了哦，可不是老人家。”静雪抿嘴一笑，娇媚的样子让旁观的那些女学员眼中都是冒出小星星来，有理智的女学员连把目光从其脸上移开。
“他是谁？”苍玄继续追问。
“我的老师，说他姓西门。”静雪答道。
“西门，西门…”苍玄嘴里念叨了两句，白眉深深皱起。
他在灵武学院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学院内有姓西门的高手。
“你等等。”苍玄吩咐了一声。
静雪点头，静谧的等待着，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
苍玄从自家胸口取下那枚刻有天字的徽章，拿在手中，开始联络熟人。
“我来问你，学院内，可有位名叫西门的大高手，对，是那种不逊色老夫多少那种级别的。”苍玄问道。
回话只在徽章主人自个儿的脑子里过，旁人无从听到。
场面看上去想苍玄在自问自答，实际上并非如此。
没过多久，苍玄身躯一震，略有些呆滞，旋即老脸上露出狂喜之色，确认道：“什么，只是一位地阶导师，没有别的背景，还是刚从外面招募不久的新人？”
“哦，你通知那叫西门的导师来一趟，老夫在…”报完地址，苍玄直接切断了怜惜，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天席导师徽章重新固定在衣服前襟处，再望向静雪时，已是满脸的笃定。
“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他马上就会过来，这事为师亲自给他说。”苍玄胸有成竹的说。
一位作为新人的地席导师，是不会和他这个老资格的天席抢的，这是学院多年以来一直都有的惯例，一般人都会遵守。
静雪笑了笑，没说什么，安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一闪，一位中年人出现在远处，缓缓向这边走来。
看似极缓，速度却是极快，不数息，便是出现在苍玄面前，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姑且算作行礼。
这是一位气度冷峻、白衣若雪的男人，关于这一点，看那张不带表情的脸，就不难看出端倪，年纪看上去约在四十岁上下，脸庞自是极英俊的，只是太过的冷漠，犹如由寒风千年吹拂而过的冷硬的山岩一般。
他的眉毛极粗极浓，任谁看到，都会认为并非天生，而是用粗毛笔蘸浓墨刷出来的，粗重而有力，狠狠的直插入鬓，给他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霸气。
眸子下面闪烁着十分执着的光芒，犹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
见到此人，苍玄久久不发一语，老脸上笃定的表情竟是渐渐消失。
也不知怎的，此人就这么立在那里，就好像一柄套着白色剑鞘的神剑伫立于天地之间一般，有着难言的锋锐和霸道。
这和沐青阳的状态颇为相似。
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那苍白的头颅，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开，老脸上露出自嘲般的笑容。
沐青阳的实力，比他也没有差太远，又多年精修于剑，才有今日之境界。
这种境界，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作为新人的地席导师身上。
他极细心的感受了下此人的修为，和学院内地席导师们的平均水平相差不远。
他又是一笑。
今天真是被气糊涂了，竟会产生这钟不切实际的想象。
稳定了心神，苍玄恢复了刚刚的笃定和自信，抬手向旁边的静雪一指，问：“你就这丫头的导师，西门？”
西门导师点头。
苍玄露出笑容，道：“老夫苍玄，想必你有过耳闻，老夫现在要求你，把这个女弟子让给我，老夫会记得你这个人情的。或者，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开条件，会好好弥补你的。”
西门导师连犹豫都没有，极坚定的摇了摇头。
苍玄闻言，先是不可置信，旋即枯老的脸上竟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化作猪肝色泽。
周围的空气都是有些暴动起来。
第六百四十七章 意外的好人卡（）
一缕缕苍色的气息在苍玄周身升腾，如同沸腾的水冒出的热蒸汽一般，他周围的空气也是剧烈的波动起来。
而那张老脸也是尽化猪肝色泽。
显而易见，这位老人忍不住要发飙了。
一个刚担任地席导师的新人，怎敢如此大胆，他这样的天席前辈都亲自开口了，却是遭到了拒绝。
难道，他不晓得学院历来的传统么？
苍玄深感丢了大人，周身气息愈演愈烈，连脚下的地面都是开始震动。
他一时冲动，竟把刚才帝娲的告诫抛到一边。
就在他发飙的前夕，自到场以来始终不发一语的西门终于开了口，他说：“前辈，莫非您要恃强凌弱么？那么，晚辈修炼时间太短，不如前辈，技不如人，也只能认命了。”
说完，双手往背后一负，迎着突起的风暴，负手而立，高高的扬起头颅，脸上依然神色淡淡，高傲之意不减先前。
他一头黑发，如同狩猎的黑色旗帜，在劲风的吹拂下猎猎起舞。
见此君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义凛然，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架势，本欲发飙的苍玄却是犹如大热天里，被当头浇下一盆凉水，暴躁的心态瞬间冷静下来。
心凉如水。
“不对，老夫何等身份，若真如这小子所说，将其揍个半死，固可一出心头恶气，却难免落下一世骂名。”
“毕竟，学院并没有明文规定这种事，后辈一定要让前辈的，此人确实先来，老夫不太占理。”
“老夫这么多年来，在学院苦苦经营，连头发熬白了才苦心经营出的清誉，绝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此人的小命，当然不如我老人家的清誉重要。想败坏老夫的名声，想得倒美，老夫偏不如你所愿。”
这般想着，苍玄身上的气息稳定下来，附近的地面自也停止了震动。
旁观人等不由得暗送一口气。
苍玄思索片刻，昏黄的眼珠中快速的掠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狡黠，脸色森森的说：“虽然你先来，但咱们不能太拘泥于谁先来谁后到，而是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学员的角度考虑问题。”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一下，目光望向西门。
西门依然没吭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来，此君当真还不爱说话。
刚才是形式逼迫，由不得他不说。
其实，他刚才说出的两句话，比他过往两个月说话字数的总和都多。
苍玄原本虽然算不上城府深沉，但好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非这等沉不住气的人，但不知怎的，他一见到西门这微微仰脸、脸色淡淡的样子就莫名其妙的来气。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地位颠倒，他是一个晚辈后生，而对方才是一位老资历的前辈一般。
你一个初入学院的新人，在老夫面前装什么深沉哪。
不过，他毕竟也非常人，深呼吸几次，把胸腔的那股莫名之气强行压下，尽量想显露出和颜悦色、谆谆教诲、令人信服的表情来，但脸色依然森森，说：“既然这样，咱们做导师的，应该把学员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在处理这种事件上，时宜讲究民主。”
“如果这女娃愿意改投明师，就算你先来，也不能阻碍人家选择更加光明的康庄大道吧？”
西门依然点头赞成。
苍玄心中一喜，便转过头去，转过头时，已是恢复了刚来的他惯有的自信和笃定，露出那种森然的令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笑容，问在一旁等待两人辩论的静雪道：“丫头，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静雪轻点螓首，很是乖巧。
“老夫可是学院内唯三的天席导师，而且是其中的最强者，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你选择拜老夫为师，老夫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孙女看待。而西门只是地席，还是新人，给你十分有限…”
在他说话时，西门没有进行任何插话，脸色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是此君不善言谈，还是没把静雪的选择放在心上。
头头是道的分析完利弊之后，苍玄口中都有些干燥，目光中却是含着殷切的期待看着静雪。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他相信静雪一定会做出一个最为明智的选择。
静雪绝美的脸庞上露出明显的犹疑，张了张樱桃一点的小口欲言又止，看上去颇为为难。
苍玄心中咯噔一下，仿佛一块大石沉入井底，旋即连强行把心中的不安排遣出去。
这一定是错觉，一定的。
然而，下一瞬，静雪终于下定了决心，双膝微弯，好看的眼睑垂落下来，向苍玄行了个贵族少女常作的礼仪，却比任何女孩都要优雅，也都更加的有诚意，而后抬起头来，俏脸上露出十足的歉意来。
她檀口轻启，道：“前辈，您是个好人，但我们真的不合适…虽然还是很抱歉，但还是要说，我要选择的是西门老师。”
“为什么？”即便苍玄活了无数个岁月，此时却依然满脸的不可置信，苍老的身躯颤抖，仿佛心里崩溃了一般，突然伸出枯瘦的双手想抓静雪的肩膀。
静雪梦幻般的美目中露出一抹警惕，又是连退几步，本能般做出自卫的架势。
不过，苍玄放下了双手。
他刚才说过，要尊重学员自己的意志，他不能出尔反尔，自己扇自己的嘴巴。
“能…能告诉我原因吗？轮地位，老夫是天席，西门只是地席。轮修为，老夫距域主境也只有一步之遥，在这座学院内，能稳胜老夫的没有几人。轮资历，老夫活了这么多年，对你的指导一定不是西门能比的。”
“你为什么要拒绝老夫？老夫到底哪里不如他。”越说情绪越激动，到最后，苍玄手指旁边依然行若无事、脸色淡淡、仿佛此事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西门，用一种几乎哭喊出来的强调，绝望的说道。
其实，也不能怪他沉不住气，表面虽看不出，但苍玄实际上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这一点根植于骨肉之中，即便漫长的岁月，也无法将其彻底洗刷。
今天他接连受挫，但帝娲不管那一方面都小胜他一头，可在他看来，自己不管那一方面，都远比西门这个新人优秀，两人之间天差地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可这女孩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竟然不选择自己，而选了相比起来前途暗淡不知多少倍的西门。
凭什么帝娲比他优秀，就能压制他，而他比西门优秀，却要被反压制，这实在太不公道，也太没有天理了。
静雪好像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反应这么大，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俏脸发白，略显瘦小的娇躯令人怜惜的瑟瑟发抖，不过，她是个勇敢的女孩，鼓足了勇气，勇敢的回答：“您错了，静雪如此选择，真的没考虑那么复杂，原因其实很单纯。”
苍玄不说话，昏黄的眼珠盯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而这时，静雪却是换过身躯，面向西门，望着那白衣如雪的挺拔身影，望着那冷峻的面孔和霸道的双眉，梦幻般的美目中，缓缓浮现出一种小女孩才会有的憧憬，她的玉手在酥胸之前悄然的紧握，十指成结。
“因为，西门老师，他真的真的好帅哦。”这么做的同时，静雪的眼中冒出小星星来，憧憬之意，不言自明。
“怎么会…”苍玄刚才心念电闪，各种可能都考虑过，偏偏就没考虑到是因为这么扯的理由。
因此，他犹如被五雷轰顶，双眼失神，犹如一根枯木似的站在原地，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好像灵魂不在躯体之上，而是去往另外一处未知神秘的空间。
就在他呆如木鸡之时，一直冷眼旁观的西门缓缓走来，和他擦肩而过，来到静雪面前，那张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几乎不能察觉到的细微笑意，却立即收敛，恢复了日常的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