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1950-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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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小姐是个不大爱说话的人，径直拿起皮尺，请莫斯先生站好，测量了一下他的身高，胸围，腰围，腿长等各方面的尺寸，然后做好了记录。
艾飞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等她的工作全部完成，这才问道：“莫斯先生，对于服装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是的，我希望定制一件第三次出场的烟装和一件猎装。”
“嗯哼？”
“材料嘛，就按照您的设计服装时想到的天鹅绒面料和卡其布就可以。式样，您是知道的。”
“伯恩小姐，请您把莫斯先生的要求记录下来。还有什么吗？”
“我几时可以来取？还有费用的问题呢？”
“三天之后就可以。至于费用嘛……请您等一等。”艾飞走到一边大约计算了一下：“３５５。９０美金。”
“……”莫斯吹了个口哨：“很不错的价位。”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自己的钱包：“是现在就需要全部款项吗？”
“……”艾飞有心说可以等到取衣时再交齐，话到嘴边的时候又改了：“是的，全部。”
莫斯先生从口袋中拿出３６０美金：“不用找零了。”
艾飞接过钱，嘴角lou出一个在莫斯看来无比奇怪的笑意，又像是得意，又像是无奈：“怎么了？”
“您知道吗？我是从去年的圣诞节前来到贵国的，除了上一次在香奈儿公司进行的一项我心中无比不愿意的交易之外，这还是第一次从美国人的手中接过钱来呢！唔，很是值得庆祝一下！”
“……”莫斯扑哧一笑：“您准备怎么庆祝？”
“我想，我可以把这３６０美金装在镜框中，放在我的办公桌前，让我时时刻刻都可以看到它！这是我的事业，我是说，在美国的事业的第一步！”
“您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莫斯笑了起来：“日本人都是这样奇怪的吗？”
“哦，对不起，瞧我多失礼？”艾飞这才想起来，自己甚至还没有给客人倒咖啡呢：“咖啡，可以吗？”
莫妮卡等人纷纷走进工作室，让这个只有4０来平方米的房间变得拥挤起来，两个男士坐在一角，喝着香浓的咖啡，看着女孩儿们开始紧张的忙碌：“那么，艾克先生，接下来呢？您有什么计划吗？”
“总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再考虑其他。尤其是女装的设计和推出。我想您也看到了，上一次我的设计是多么的失败，几乎把我所有的心血和时间都浪费了！”
“请原谅我的坦率。艾克先生……”
“艾克。”
“好吧，艾克，我不认为您上一次的设计和推出是很失败的，当然，如果您要说浪费了宝贵的时间，那么我同意。不过正如我昨天晚上和您说过的那样，现在的纽约市，乃至美国其他城市可能进行的所有的时装发布会，都是在按照您的脚步前进。不管他们的服装样式是怎么样的，其中两条必要的条件是绝对不能缺少的！美国人现在已经不能接受在您之前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服装发布会的形式和状态了！”
艾飞直视着老人褐色的双眸：“感谢您的鼓励，我想，您的这番话对我非常重要！哦，又有客人来了。”
新进来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女的丰满，一派久居人上的表情，艾飞觉得眼熟，似乎是在昨天晚上的时装秀场上见过，叫什么却不知道：“早上好。”
“早上好。”男人点点头：“我想为自己定制一件猎装，一件夹克装。唔，似乎您曾经在情人节期间还推出过女装的设计？不知道……？”
“啊，是的，我们也接待女装定制客户的。是这位女士吗？”
“是的。”
艾飞绕着女士转了一圈，大约做到了心中有数：“请问，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吗？”
那个男士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女伴拦住了：“能不能请您为我现场设计一套合乎我的身材的服装？”
“现在？在这里？”
“有什么问题吗？”
艾飞有心拖延，又改变了主意：“那好吧，您……请等一等。我准备一下。”
待到女士站好，艾飞取来的画板和纸笔，坐在她的对面，先用铅笔简单的标示了一下比例，手中快速动作了取来。
不但是随性的那个男士，甚至是莫斯先生和莫妮卡等裁缝也觉得好奇：他真的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设计出一套服装吗？纷纷走到他的身后看着。
艾飞也确实是有心卖弄，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张女士素描已经出现在了画板上，等人体素描完成，他换了一支红色的铅笔，开始为画上的女郎着衣：这是一件纯粹大红色的类似旗袍装的设计，完全贴身的设计突出了女士丰满的体态，胸口处特别留白的画面，让大家都知道，他的这一件现场制作的服装样本的主打点是在哪里。
果然，用红色的铅笔最后修饰了一点，一块如同怒放的花瓣，高贵典雅，却又显示了设计者的独具匠心。画完之后，艾飞左右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揭下了画纸递给面前的女士：“这是我为您设计的，请您看一看？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现场做出更改。”
女郎接过来看了看，和男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少钱？”
第39节 初见赫本（2）
站在１２０５号房门前，艾飞再一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画板，确认没有问题了，这才按响了门铃：“玎玲！玎玲！”
“是的！”房门打开，lou出一张陌生的脸孔。不过后者对他似乎倒是很熟悉的样子：“是艾克先生吗？”
“是的，我是。您是……？”
“我是惠勒先生的助手，安德鲁？里根，你可以叫我安德鲁先生。”
艾飞窒了一下：“您好，安德鲁先生。”
“和我进来吧。”安德鲁先生哼了一声，举步走进室内：“惠勒先生正在和别人开会，等一等。”
于是，艾飞就坐下等待。这个安德鲁先生似乎对他这样的日本人没有任何的好感，甚至连最起码的一杯水也不为他准备，就让他这样干干的坐着。好半天的时间，终于听见隔壁房间有椅子挪动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进入艾飞的眼帘，奥黛丽？赫本！
奥黛丽比艾飞在电影中看到的。要瘦，也要矮，大约估计了一下，她的身高不会超过自己，正在面带微笑的向外走，一边走，一边侧过头去倾听和她同行的派克先生的说话：“……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作为您，可以选择一种更适合您的演出方式。”
“谢谢您，派克先生。”奥黛丽的英。语听起来不是特别标准，有一种英国强调，却又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我想，我会认真的考虑您对我的提点的。”
“希望能够帮助得上您。”派克一抬头：“啊，我们的日本。客人来了。”
奥黛丽偏过头来，向艾飞看去。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日本人吧？女孩儿的脸上飞快的划过一丝好奇，又恢复了正常，向他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艾克先生，对不起，我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让。您久等了。安迪，为我们倒一杯咖啡来可以吗？”
“是的，惠勒先生。”。直到这个时候，安德鲁先生才起身为大家准备了饮品，男士们是咖啡，唯一的女士是一杯橘子汁。
“那么，艾克先生，很感谢您的到来。唔，这一次请您制作和设计的，就是为奥黛丽女士……对不起，我甚至忘记做介绍了。奥黛丽？赫本小姐，艾克先生。”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奥黛丽向他伸出手去。
“我的荣幸。”
打过一个招呼，几个人分别落座：“艾克先生，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这一次邀请您的目的，就是为赫本小姐设计和制作一件可以合适的表现她的身份的服装，具体的要求就正如我昨天晚上和您说过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
“我有一个问题……”那个叫安德鲁的家伙突然cha话了：“艾克先生，和您一样同时进行设计的还有其他４名设计师，其中也包括像香奈儿公司的马丁？伯纳德先生这样的著名设计师，所以，您不用有任何的压力。毕竟，我们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您的作品也可以通过第一次的检验。”
艾飞深深地吸了口气，把安德鲁话中的嘲弄全都当成没有听见：“是的，我很明白您的意思。”
惠勒先生也觉得自己的助理的话有点过分：“请您原谅安迪的无礼，他在出生的时候就把礼貌忘记在产房里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有一件事他没有说错，在您之外的，我们确实还联系了其他的几个设计师，为赫本小姐进行服装的设计和制作。最后谁能够获得认可，并签下合约，要等剧组的很多人选择和商讨之后才能最后做出。”
“我明白的。”艾飞点点头：“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惠勒从身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本本：“这是这部电影的剧本，请您看一看？”
“诶？”
“我想，对于一个成功的设计师来说，对于自己要设计的服装是要使用在什么样的场合中总要有一个粗略的了解吧？所以，请您看一看剧本。”
“哦，只是在这间房间中。”那个讨厌的安德鲁又说话了：“不能带离这间房间，而且，剧本中的内容也不能透lou出去。”
艾飞这一次连理都不愿意理他了，双手接过剧本，当着众人的面翻看了起来：《罗马假日》的故事他简直太熟悉了，潦草的翻看了一下，就放在了桌上：“谢谢，我看过了。”
“这么快？”
艾飞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快到12点了：“那么，我能不能……”
“什么？”
“能不能请赫本小姐准备一下？我想为她现场设计一下？”
“…………”
“我是说，我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希望可以在现在为她设计一件服装的初稿。”
还不等惠勒发表意见，奥黛丽款款而起：“不知道艾克先生需要我准备什么呢？”
“很简单，请您站好就可以了。”说着话，他已经取下了画板：“我画画的速度非常快，只要几分钟就可以。”
“…………”
艾飞展开画板，一只手扶住，另外一只手用铅笔飞快的打着底稿，不时抬起头来扫视一眼。在不到一支烟的时间里，对面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儿就出现在了画纸上：“可以了。”
“这样就设计好了？”即使是以奥黛丽，也忍不住出声询问：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实际上我需要的只是把您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才是服装的设计，不过已经用不到您再做为模特站在那里了。”嘴里解释着，他的手却从来没有停止。实际上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大约考虑好了应该为这样一个女孩儿设计一身怎样的服装，前面的公主装扮也就罢了，这方面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余地，还是按照记忆中的那套公主蓬蓬裙设计，至于后面的戏份中要使用到的服饰，则要认真的考虑一番了。
惠勒和派克坐在他身边，眼看着一张白纸上快速的出现了一个女孩儿的容颜，和站在他们面前的奥黛丽有点不同，画上的女孩儿明眸皓齿，向人们展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还不算，她的头发，也不是奥黛丽的长发飘飘，而是一种短短的，在耳后形成的一种全新的发型：两个人对视一眼，这还是赫本小姐吗？
艾飞只顾着画画，却没有注意两个人表情的怪异，待到他发现自己居然在无意中设计出了后世著名的赫本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糟糕！”他在心中说了一句，还要不要修改一下？如果他们真的选中了这样的头型的话，自己就是用历史影响了历史，这算是什么糊涂账？
看着他的手停了下来，那个安德鲁先生又有话说了：“怎么了？艾克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日本人解决不了的问题了？”
艾飞心中这个骂啊！我招你惹你了？何苦这样对待我？心中转了一个念头，把画纸揭了下来：“惠勒先生？”
“啊，是的。”惠勒伸手接过画纸，再一次拿到眼前认真的端详着。他不是专业人士，对这种设计实在看不出什么优缺点，转手递给了安德鲁：“安迪？”
安德鲁拿过来看着，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他对于日本人有着极大的私人看法，心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一个日本人最终入选。他本来都想好了，不管他的设计是多么的优秀，自己都要想办法挑出问题，然后把他开掉！但是拿在手中的画纸让他简直想不出还有什么设计是可以比这张设计更让人满意的！活见鬼，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不行，不能让他过关！主意打定，安德鲁冷笑了几声：“艾克先生？”
“…………”
“我真的不明白，难道一个连面对面站立的女孩儿的仪态都不能正确描绘下来的设计师，也是可以作为候选人之一的吗？”
对于这样的指控，艾飞确实是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只得选择了沉默。
“对不起……”安德鲁慢吞吞的把画纸向前一递：“我不认为您的设计是可以作为我们最后的选择的。”
艾飞也不矫情，正要伸手接过画纸，奥黛丽先一步拿了过去：“……？”
“赫本小姐？”
奥黛丽偏着头看着画纸，又看了艾飞几眼：“您……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设计呢？”
“我只是认为，一个公主，在走出罗马市的大街的时候，会希望得到从内到外的改变，这种改变不止是服装上的，也是仪态上的，更重要的是精神层面的。”他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所以，我想，一种干净而利落的发型，会让观众在第一时间接受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最起码，可以让观众接受她接下来和两个记者先生间发生的故事。”
赫本满心喜欢这样的设计，奈何以她现在的身份很难做出最后的决定，只得点点头：“不管您最后的设计能不能得到惠勒先生的选择，我……都希望，”
“诶？”
“希望得到您的这张设计图纸，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飞长身而起：“这张画纸就当做是送给赫本小姐的礼物吧。先生们，请允许我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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