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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重生之竹马未老-第23部分

小说: 重生之竹马未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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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梁三全,林驸马回屋换衣服,和安阳长公主说起卫礼一事,十分感慨:“当年卫礼年纪轻轻被点做武状元,是何等的前途无量,还记得他赴边境之前我们一众朋友为他践行,他大碗喝酒,意气风发地说报效沙场是他从小的志向……谁会料到命运会如此磋磨他,也不知如今他是个什么模样。”

    卫礼出身江西世家,从小立志从戎,身上既有良好家世带来的见多识广,又没有京里高门子弟的纨绔习气,初入京城时和林驸马等一帮好友几乎是一见如故。

    安阳长公主知道丈夫心中感伤,默默为丈夫理好衣襟和头冠,心里却想起另外一个人:“我记得那一年的武举殿试,探花郎是叫做顾汀桥的?”

    “嗯,”林驸马记性极好,何况是那么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顾汀桥在虎头山一战中被点做突骑校尉,中了东齐三公主的诱敌之计,据说是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很难想象那到底是多惨烈的死法。

    安阳长公主手一顿,还记得当年三甲游街夸官之时,她和丈夫也带着林恒包了间茶楼的雅室凑热闹,本来是去看卫礼的,却被探花郎吸引了目光,顾汀桥排在最后头,丰神俊朗美姿仪,被楼上楼下的年轻姑娘们扔了满身的鲜花。

    他一路骑在马上似未闻闹世沸腾人声,神色始终平淡如水,直到经过安阳长公主对面的茶楼时,才抬头望向一扇紧闭的窗户,过得片刻,那扇窗户里的主人似乎恼了,凌空砸下一颗碧绿的莲蓬,顾汀桥伸手接住,朝那扇扔了莲蓬又立马关紧的窗户展眉一笑。

    安阳长公主来得早,对面那间茶楼里似乎是安南侯家的大姑娘,夏茗茗。

    ***

    清河围场和草原接壤,水草丰美,动物繁衍十分昌盛,兼且里面有温泉,生长了许多炎热地区特有的植物和动物,开国皇帝在位时几乎每年都要率众来此打猎或者避暑,几朝下来就成了君臣同乐的一大盛事,轮到宣和帝这里,好不容才兴起来一回,有幸跟随的众人心里都各种技痒。

    甚至包括薛云晗这样前世来过两回的人,总归有些事情急不来,急而无用的时候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表妹,你看这匹马怎么样,”夏承毅从小练习骑射,说起马来头头是道:“它眼睛下。面的肉比较丰厚,想来脾气比较好,虽然因为是母马个子不是很大,但是看它鼻孔这么粗大,应当肺很强壮,善于奔跑,正好适合你们女孩子打马球。”

    京里上上下下的贵女们都喜欢打马球,薛云晗上辈子是个中高手,这辈子因为身份经历所限,直到入了女学,才假装循序渐进地学会,这次女学过来的姑娘不少,宫里的娘娘们临时起意让姑娘们组队对抗。

    “薛三姑娘,连马都不会挑,还是别上场了吧,到时候要是受了伤,怕是有人心疼。”

    说话的是兴宁侯的长女韩秀晴,去年两人在宫里选秀就见过,没有任何过结,现在两人成了同窗,也不知为什么,韩秀晴总是喜欢针对她。

    同样是侯府姑娘,一个是没落侯府的世子之女,一个是兴盛侯府的侯爷之女,而且,韩秀晴背后还有卫贤妃这个姨母,若是原先的薛三姑娘恐怕真的会怄气,不过经历过死生大事的薛云晗,根本不会将这种小女孩儿的挑衅放在眼里,惯常地盈盈一笑:“谢韩姑娘关心。”

    去年选秀时两人身材差不多,现在站着却要比对方低一寸,宽两寸,尤其薛云晗明明是一脸假笑,却将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韩秀晴心里不痛快,打心里讨厌这种喜欢卖弄风骚的人。

    “韩姑娘,你身后这位姑娘是府里的哪位妹妹?倒是从来没见过。”

    薛云晗根本不打算搭理韩秀晴,却看到韩秀晴身后跟着个怯弱的姑娘,穿衣打扮只能算整洁,在一众顶级家世的贵人面前,实在有些寒碜,那姑娘听到薛云晗问到自己,嗫嚅着不说话,立时便涨红了脸。

    气质相差太多,只单看长相,这位姑娘竟然有四五分像五公主。

    韩秀晴回头看看,立马嚷道:“这是我表妹,第一次来京城,胆子很小的,你不要欺负她!”

    薛云晗:……

    实在不懂,同样是卫贤妃的侄女,韩秀晴和卫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算了,还是找机会向别人打听一下吧。

    夏承毅在一旁看着薛云晗被挤兑,又不好和人家姑娘论道,见表妹丝毫没放在心上,才松一口气,两人牵着选好的马往回走,夏承毅还在眉飞色舞地夸选的那匹马:“它的骨架很匀称,筋肉饱满发达,一看就是个敏捷灵活的……”

    空中一只灰色的雀鹰盘旋着飞来飞去,这次带驯养的猛禽来打猎的人不少,但是这么胖还这么灵活的……薛云晗就认识那么一只。

    大概是,林恒有事找她?

第40章() 
元宝除了第一次进薛府的时候被薛老四用陈年梨花白醉倒,其他时候果真当得起林恒所谓的聪明的评价,这会儿在天上盘旋了几圈却一直没下来,直到夏承毅牵着马去配马鞍,薛云晗招呼一声,元宝才缓缓落到她肩膀上,薛云晗拿手摸摸元宝毛茸茸的的小脑袋,元宝顺势蹭一蹭。

    “元宝,你和你主人性格怎么差这么多?”

    也不知元宝听懂没,一双绿豆大的眼里闪烁着讨好的小光芒。

    薛云晗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取下元宝腿上的小竹筒,倒出来一张纸条。

    仍旧是用馆阁体书写,无抬头无落款,连时间也无,只写了个地名儿,一看就在附近不远处,那应当是立时便去的意思了。

    薛云晗此次只带了南碧一个丫头跟随,只是起居服侍一下,平时出门并不带着,左右她对这里十分熟悉,而且有资格参加秋狩的不是朝廷重臣就是豪门勋贵,清河行宫里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并无安全忧患。

    放飞了元宝,薛云晗远远跟在后头,到了地方,是一处小院,林恒的书童平扬在院门口守着。

    院子不大,里面只种了一颗银杏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十分繁茂高大树叶俱都金灿灿的,一个男子着天青色长袍,坐在树下石桌旁,蓝天白云,朱墙黄瓦,薛云晗有一瞬错觉,这一方小院,这一个背影,让人无端地安心。

    林恒却是在想,以他所见,这姑娘平日里坐卧行止仪态极好,走路的步子大小跟尺子量过似的,从院门口到石桌旁,他走了三十七步,以她的步距差不多需五十步。

    林恒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薛三姑娘到了。

    五十,四十九……三十二,三十……九,八……

    每数一个数,心里的欢喜便止不住地盛一分,林恒端着茶杯佯作喝茶,从澄明清冽的茶汤里看到了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林叔找我有何事?”薛云晗初时喊不惯,后来觉得这称呼可以时刻用辈分来提醒自己,不要像上辈子一样生了妄念也不错。

    林恒一僵,脸上的笑意一下散掉,放下茶杯,趁薛云晗还未走到跟前,将脸上表情调整得严肃端然了,才道:“这次秋狩,庆安长公主也来了的,方才约我过来,说是我中了举人,还未送贺仪与我。”

    林恒正经得叫庆安长公主一声姨母,姨母说要给外甥送贺仪,也完全说的过去,只是庆安长公主要送贺仪何必非要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薛云晗问道:“怕是梁凤君约你相见吧?”

    林恒点点头。

    薛云晗有点郁闷,明明是她提出要和梁凤君合作,梁凤君却只约林恒,可见连梁凤君都知道她无权无势,办不来这事儿。可是林家阁老向来是纯臣,林家上上下下都不沾染夺嫡之事,林恒热心这事儿又是为什么呢?

    薛云晗心里想着,便问了出来:“查探宫闱密事,其中艰难和风险你必是懂的,我做这些总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你呢,为什么愿意帮我?

    林恒以手支着下巴,看着薛云晗:“说不定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比如,喜欢你。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一双眼深沉似寒潭,又粲然若流星,薛云晗看到自己的身影落在林恒的眼里,像被一股温暖润泽的春风包裹着,不由自主地离他越来越近。

    “小的给庆安长公主请安!”院门口传来平扬的声音,薛云晗恍然回过神来,林恒心里默默叹气,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呢,说出来会吓跑她吧?

    薛云晗和林恒都站起来向庆安长公主行礼,旁边跟着的梁凤君退后两步避开,庆安长公主生母身份低微,母女俩从前在宫里受安阳长公主颇多照顾,向来跟这位堂姐比跟其他姐妹更亲近,她十分待见林恒这个外甥,眼光转到旁边薛云晗身上,却皱了眉头。

    林恒不慌不忙行了礼,解释道:“薛三姑娘是我叫过来的。”

    庆安长公主本来就是个万事不关心的性子,听得这一句解释,回头看梁凤君半分眼神都没落在那面目姣好的小姑娘身上,也就放过不提了:“我往屋里坐会儿,你们几个自个儿聊吧。”

    梁凤君是被视作低贱的戏子出身,见林恒和薛云晗两人都无轻慢神色,方才坐下,脊背挺直,盯着石桌不发一言。

    林恒亲手给梁凤君斟上一杯茶,道:“梁大家既肯约我相见,必定是有所取舍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梁凤君不置可否,也不接茶,“你们并不是第一拨来试探我的人。”

    薛云晗和林恒对视一眼,这在预料之中,只是侧面证实了朱衣之死不寻常而已,薛云晗心知自己身份不如林恒重,由着林恒开口。

    林恒仍是一派的温然典雅,坦然直视梁凤君的眼睛:“你在庆安长公主的身边已经有四年,总该知道,以我母亲安阳长公主和我祖父林阁老的身份地位,从来只做纯臣,朱衣不过是一个内廷宫女,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无足轻重的,我们没有立场和动机害这样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虽然我无法告知你我为何要查朱衣的死因,但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有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我们有你无法做到的手段。而且,以庆安长公主和我母亲的关系,我们既不会也不能对你如何。”

    梁凤君往庆安长公主所在的屋子看了两眼,也不知是被哪一句说服,半晌才道:“我母亲改嫁之后,姐姐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后来迫于生计进宫当宫女,先时送回来的钱很少,后来慢慢地就多了起来,但是不管钱多钱少每回都会有信带回来,信上总是说,她会努力当差,以后得了五公主的恩典,放出宫以后咱们就有自己的家,就可以一起生活。”

    “后来有一天,听说五公主去世了,我娘整天唉声叹气,说姐姐怕是只能一辈子在宫里当宫女了。没过几天,却听到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宫里来人说我姐姐为了忠义自尽殉主,皇上还亲自叫人送了丰厚的抚恤金给我们。”

    这些事薛云晗和林恒都是知道的,见梁凤君心情沉重,便一直静静听着。

    “我和娘都不相信一心想回家的姐姐会自杀,我娘想拉住宫里来的人问一问,被我阻止了,因为前来送抚恤金的宫人一直有意无意探问姐姐死前可以送什么东西回来……我平时唱戏见到的达官贵人们,就没几个府里是干净的,何况皇宫那样的地方。后来姐姐都已经安葬了,我们却又收到一个包裹,里面不是平日里送的银钱,只有几根银打的首饰,想来是姐姐平日里戴的。我娘因为思念姐姐,每日里把几件首饰翻来覆去地摩挲,叫她发现其中一根簪子是中空的。”

    薛云晗心都提了起来,林恒投以一个安抚的眼神。

    梁凤君缓缓从贴身荷包里抽出一张叠好的牛皮纸,打开牛皮纸,里面是一张寸宽的小纸条。

    薛云晗脱口而出:“抱柱之信,不见不散。”

    “你怎么知道?”梁凤君眼里满是惊疑,林恒的目光也充满了探究。

    然而下一刻,林恒看到那张纸条,赫然正是他的字迹。

第41章() 
薛云晗不答梁凤君的疑问,指着纸条上的字,道:“看这笔迹。”

    那一张小小的纸条已经泛黄,边缘有些毛糙,可是上面的字迹仍然十分清晰,笔走龙蛇,雄健洒脱,端的是一手好字。薛云晗看一眼便知,正是上辈子诱她赴魏国公府的那一张,应该是朱衣在她出宫之后藏起来的。

    “这字,是我的笔迹。”林恒拿着纸条端详半晌,对梁凤君道:“但是这纸条不是我写的。你姐姐千方百计地将这张纸条传出来,定然是关系到极隐秘的事情,乃至于可以影响她的生死。我要约人相见自然有许多种方法,试问,如果真的是隐秘而重要的事,怎么会选择留下自己的手书这么明显的把柄呢?”

    “而且,这不符合我一向的习惯。”这话却是看着薛云晗说的。

    薛云晗明白林恒的意思,这两年林恒每回以纸条约她,都是书写几乎看不出个人风格的馆阁体,连这种不经过他人之手传递,就算被人拿住了也无关紧要的,都如此谨慎,又何况其他。

    梁凤君亦觉得有理,点点头:“我姐姐此前写信一直都是说五公主大婚后住进公主府,就能自个儿当家作主,到时候看在主仆情分上,说不定五公主就能赏姐姐恩典,让她出府。但是死之前的一段时间,其中一封信叫我娘赶紧留意着置办宅院,似乎她很快就能出宫。”

    本朝的宫女或是贫寒出身,或是由罪犯女眷、战争俘虏充任,除非朝廷遇到特殊情况,否则一般是不兴放出宫的,一旦进宫基本就是终老宫中的结局,朱衣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出宫,那只有一种可能,宫里有高位者愿意帮她。

    上辈子毕竟被朱衣伺候了许多年,薛云晗还是有些了解她的:“梁大家,你和你娘都是普通老百姓,可以说宫里面的事情你们丝毫帮不上忙,把你们牵扯进宫闱之事只会给你们凭白增添危险,以朱衣的孝顺,藏这张纸条应该不是为了让你们查明死因,而是她为了保命。”

    虽然最终没能如愿。

    梁凤君知道的也就是这些信息,诚如林恒所言,庆安长公主在宫里的人手十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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