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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部分

新宋-第4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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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九哥毫不示弱,马上顶了回去,“罪臣万死亦不敢欺君!若陛下不信,请召唐康,御前当面对质。臣若欺君,愿受车裂之刑!”
    无非就是一死!
    就看皇帝敢不敢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若真能将这风浪掀起来,皇帝一时半会,更不会杀他。
    “陛下!”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事不关己,但萧岚此事仍然是又惊又惧,他这时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狗急跳
    墙”,什么叫做“困兽犹斗”——唐康有没有说过那些话,真相倒不难查明,而皇帝绝对不会舍不得马九哥一条小命,但马九哥仍然不顾一切地挑衅者皇帝……
    萧官奴、杨引吉他们是对的,若他果真想要阻止一群疯狗去咬人,结果只会让那群疯狗来咬他自己!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制止住马九哥这条疯狗。
    “陛下!马九哥已是丧心病狂,陛下岂能听此疯言狂语,便轻易召见南朝使者,辱及先帝,为天下万邦所笑……”
    但他话还没说完,已被马九哥声嘶力竭地打断,“陛下,卫王勾结南朝,铁证如山!”
    马九哥一面叩头如捣蒜般,撞到地面砰砰直响,一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声大哭,“陛下试想,若非卫贼私通南朝,暗
    中早有交易,为何我大辽内乱之时,南朝不乘我之弊,反而去攻打西夏?为何五六年之前,南朝疲敝,国内骚然,卫贼使宋觑其虚实,回来反而力陈宋不可伐?为何今日南朝复振,便欲毁约,而卫贼却又敢与朴彦成私定密约?陛下!陛下!陛下不可再为此贼所欺”
    萧岚终究还是年轻,马九哥摆出这不顾一切同归于尽的架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攀咬,他一下子竟是舌头打结,想不出
    什么词来驳斥。
    但耶律浚却早已听得勃然大怒,“放肆!”他一掌击在御案之上,怒声喝道:“来人!”
    帐中侍卫立时应声而出。
    耶律浚指着马九哥,怒道:“将这无父无君的XX贼押出去,送夷离毕”
    “陛下——”马九哥被几个侍卫如狼似虎般扑过来,他还要挣扎,耶律浚已是双眼喷火,又喝道:“把他狗嘴给我塞了!”几个侍卫不由分说,从马九哥身上撕下一个鱼带,一把塞进他的嘴里,连拖带拉,拖出帐去。
    “萧岚!”耶律浚余怒未消,又转向萧岚,几乎吓得萧岚一个哆嗦,“臣在!”
    “你立即给朕查清楚,马九哥究竟还有没有余党?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漏掉。”耶律浚沉着脸,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挺清楚,朕不想再听到任何胡言乱语,令先帝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领旨!”萧岚连忙应道,叩头退了出去。
    人在突然陷入绝境之后的愚蠢与疯狂,往往会令正常人无法理解。
    离开皇帝的金帐之后,萧岚仍禁不住后怕,他一面庆幸自己的果断——若是给了马九哥充裕的时间,真不知道他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无法收拾。而且,这个乱子,到时候毫无疑问会被算到他的头上。搞不好,连皇帝也会疑心是他暗中纵容、唆使。所谓“瓜田李下之嫌”,有时候的确是有口难辩的。
    另一方面,萧岚这才算是真正明白萧官奴、杨引吉们的先见之明。其实,他到现在,仍然无法理解马九哥为何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要挟皇帝?这是萧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他却不得不来处理这种蠢事。
    人人都说他萧岚是个没有坚持的人,但他自己知道,他虽然不是什么忠臣义士,但还不是那种对大辽的命运完全漠不关心的人,所以如马九哥所策划的这一类事情,即使与他命运无关,他也一定会阻止的。
    然而,同时,便如萧官奴、杨引吉们所告诫的——他绝对不能得罪那些与马九哥站在同一边的人。
    他现在无比认同这一点。
    他恍若觉得自己如杂耍艺人一般,正踩在一根悬在高空,又细又长的竹竿以上,须得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衡,否则,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第二十一章云重阴山雪满郊(四)
    “也就是说,韩林牙算对了,咱们应当可以安枕无忧了。”
    耶律昭远放下手中的《谋略例说》,抬起头来。与大部分的契丹人不同,他的帐内,除了一张胡床,一个书案,最明显
    的,是那几箱子书籍,全是从南朝或买或抄回来的。
    “但愿如此。”和耶律昭远说话的人坐在他的右下首,长相平凡,从穿着来看,似个高丽商人——至少他的表面身份如
    此,这个叫王淳的人,有一个高丽姓氏,能说一口流利的高丽话与契丹话,但耶律昭远并不是很相信他是个高丽人。
    谁都知道高丽商人比宋商更加方便。
    大辽皇帝为了能够表达他对能带给他丰厚税收的商贾们的欢迎,每年都会允许一些外国商人到广平甸与他的臣下贸易——但宋商会受到严格的限制,而高丽人则因此受益。他们是大辽最活跃的商人之一,充当着大辽与宋朝、南海诸侯、日本国
    之间的中介。
    辽丽之间的关系复杂,作为一个曾经长期臣属于大辽,被大辽视为“家奴”的国家,即使他们现在倒向南朝一边,但近百年的纠葛不可能在一夜间完全切断。两国在地理上更加靠近,而高丽如今对大辽至少维持着表面上的臣礼,大辽对高丽亦更加怀柔……
    因此,大辽的贵戚官员们也不怎么避讳他们的座上客中,有那么几个高丽商人——谁也不会拒绝他们带来的好处,大辽的契丹贵族,或明或暗,谁不曾卖给过这些高丽人奴隶?谁又不曾从这些高丽人手里,购买过南海奇珍?
    不过,这个王淳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高丽商人。
    韩拖古烈需要一些与南朝保持私下沟通的桥梁,但他不便直接出面,于是耶律昭远与这个王淳,便成为他的桥梁之一。在王淳的背后,站着宋朝驻辽正使朴彦成。
    “但愿如此?王先生以为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么?”
    “萧岚此人,断不可小觑,何况他身边还有杨引吉这些智谋之士。”王淳用契丹话说道,“大人须得提醒韩林牙小心提
    防。”
    “但若非萧岚阻止,马九哥XX谋几乎得逞,何况他如今又穷追马九哥XX党……”耶律昭远觉得王淳有点过于谨慎了,“这还不足以表示萧岚已经接受了韩林牙的条件么?”
    但王淳依然摇摇头,“萧岚反复无常之人……”
    “此事不必过虑。”耶律昭远笑道:“朴公担忧的,不过是怕耶律信XX,损害两国通好。萧岚是什么样的人不要紧,只要他决意与韩林牙结盟,那他日后就必须倚重韩林牙,如此卫王与朴公所签的密约,仍然有可能被承认。”
    王淳沉默了一会,“此外,朴大人还想请大人转告韩林牙,望韩林牙从中周旋,令他与使馆能尽快返回广平甸。”
    “此事只怕还需要耐心一点。”
    “朴大人自可耐心,然拖延日久,大宋国内,恐再生他变。”
    耶律昭远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听得懂王淳的弦外之音,“我会将朴公的意思,转告韩林牙。”
    但愿南朝不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同一天。
    夷离毕狱。
    “萧兄……”马九哥看到萧官奴突然出现,不由得又惊又喜。他与萧官奴交情匪浅,次子马孝娶的就是萧官奴夫人的侄女。
    但萧官奴得脸色与眼神让马九哥的惊喜在刹间就变成惊疑。
    “马大人。”萧官奴身后,只跟着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亲随,他们一到,不由分说,就将狱吏全部赶了出去。马九哥的心
    顿时沉了下去。
    “你的罪名已经定了。”萧官奴望着马九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但马九哥却更加绝望,他只看到萧官奴的嘴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交通宋使、图谋叛国——这个罪名如何?”
    “你?你!”马九哥猛的跳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牢门。
    萧官奴怜悯的望着他,温声道:“马大人也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多余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马九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萧官奴。
    “不知马大人问的是?”
    “萧大王为何要帮萧佑丹?!”马九哥压低了嗓子,“我死不足惜,但萧大王为何不利用我出去萧佑丹那厮?”
    “马大人又如何知道你死得一定没有价值呢?”萧官奴嘿嘿笑道,他朝一个亲随呶呶嘴,一个亲随拿着一根绳子走了过
    来。
    “你想干什么?”马九哥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气沿着脖子冒了上来,他吓得退后一步,“你想干什么?我也做过北院宣徽使,你就敢……”尽管他早就立志一死,但当死亡真正临近,他仍然抗拒不了那从心底冒出来的惊恐。
    “我当然不敢……”萧官奴慢条斯理地看着另一个亲随打开牢门,“好教马大人知道,你是畏罪自杀而死。”
    “你……”
    “当然,以马大人的身份,这样死在夷离毕的大狱中,免不了还要找几个替罪羊来赛罪……不过你也可以瞑目,你的
    死,说不定是求仁得仁。”
    但马九哥此时,已经被恐惧所占据。他被萧官奴的亲随狠狠地按在地上,感觉一个粗麻绳穿过脖子,疼痛、窒息、死命的挣扎……让他根本无法仔细思考萧官奴的话中之意。
    萧官奴也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望着牢中渐渐死去的马九哥。有时候,解决麻烦,掩盖真相,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交通宋使、图谋叛国!
    这个罪名还真是讽刺,但也绝妙。杨引吉那个老头,真是又狠又绝。
    马九哥死了,他的同党也完了,但萧官奴得差使还没有完,他还得和耶律直、萧不哥他们一道,把谣言悄悄地散播出去。
    马九哥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死的,下狱、畏罪自杀,这全都是“奉行上意”。皇上不想让卫王萧佑丹死,卫王很快就要东山再起……所以,马九哥才遭此下场。他们要让每一个痛恨过萧佑丹、曾经攻击过萧佑丹的人,都感觉到惧怕。他们要让这些人只要想起马九哥,就仿佛看见自己未来的命运!他们不会再轻易信任萧岚,但至少在萧岚重新赢得他们之前,他们的目标将不会是萧岚。
第三卷 燕云 第二十一章 云重阴山雪满郊(四之全)
    种朴率领着六百多名骑兵组成前军,替突围部队打头阵。他的任务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冲开那道口子,替大军杀出一条生路来――而如果那条道上也埋伏着重兵的话,那么他与这六百战士便是试探敌人虚实的牺牲品。临上马前,种朴回头看了一眼负责后卫的袍泽――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孤立着一块块岩头,这些必死的勇士们,始终骄傲地矗立在那里,抵抗着西夏人一轮又一轮凶猛的进攻。因为地形的缘故,拱圣军的阵形怎么看都显得很薄弱,不断有人倒下,几乎每一刻都有人死亡。其余准备突围的战士,此时也依然在用弓弩、霹雳投弹回击着敌人,黑夜中,不断发出轰隆的巨响,人马的惨叫,爆炸的火光。
    种朴抹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血还是汗水的液体,朝着地下狠狠地啐了一口,跃身上马,举刀大吼道:“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喊声四起,响彻夜空。
    这是拱圣军的骄傲。还活着的拱圣军将士都被这喊声激发了内心的骄傲,他们是大宋皇帝陛下的上三军!
    六百余骑以一种过份单薄的队形,凭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向符怀孝所选中的那个路口冲去。既便是在黑夜中,只有依稀的火把与星光,人们也能感觉到那种马踏大地的震动与绝决。
    西夏人立刻发现了这支想要突围的部队,但他们似乎有点无可奈何。
    在那个方向,种朴与他的部下们不断有人落马,有人是中了冷箭,更多的人却是在黑夜中因为地形不熟而失蹄落马,他们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攻击――否则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
    拱圣军上下都燃起了一线希望,一批批部队追随着种朴部向缺口冲去。
    西夏人的进攻更加疯狂起来。
    断后的拱圣军战士不断的战死,甚至还有人因为过度疲劳脱力而死,却没有人畏缩。的确,对于拱圣军来说,既便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他们也有战死而不退的理由。不过此时这些似乎都无关紧要,什么都不重要,他们只知道袍泽们都在战斗!
    每个人都高喊着“吾皇万岁!”然后从容赴死。但他们捍卫的,却绝不仅仅只是皇帝与拱圣军的骄傲!
    野利赞与贺崇榜各领着两千骑兵,马衔枚,人噤声,安静地潜伏在一个小山坡后,这里正居于拱圣军突围的路口外的原野上,居高临下,借着星光可以大致看清坡下数里的情形,而同样的夜晚,在坡下却很难发现坡上的情况――如果有人能看见的话,便会发现:四千骑兵,在黑夜当中以战斗队形布开,远远望去,便宛如两片阴森森的树林。
    在梁永能的算计中,象拱圣军这样带着辎重的大队骑兵欲往盐州,则必定要经过杨柳屯;而通往杨柳屯的大道只有一条,这条道上,二十里内,又只有这一个岔道口。他既在必经之道上伏下重兵,便相信拱圣军遭到埋伏后,一定会被击溃。所以梁永能让野利赞与贺崇榜率领一支骑兵在此等候,目的便是为了全歼拱圣军,扩大战果――溃败的宋军只要还要找得着方向,这里就肯定是逃窜的路线。而贺崇榜与野利赞的任务也应当很轻松,就是收拾一些溃兵;但立功的机会却不小――只要拱圣军主将不死,野利赞与贺崇榜就有机会生擒之,立下大功。
    所以二人对于自己所领的将令,都感到十分满意。
    野利赞一早便与贺崇榜商议,无论如何要生擒几名宋军高级武官才称得上功劳。而最佳目标,当然是拱圣军都指挥使符怀孝。
    隐隐听到主战场的喊杀声、爆炸声,可以想见那边的战况极其激烈。二人都忍不住暗暗在心中祈祷,希望符怀孝不要这么倒霉,无论如何,也要活着逃出来成为自己的俘虏才好。
    战斗开始不久的时候,便不断有零星的骑兵或者无主的战马惊慌失措的闯入二人视线所及的范围,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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