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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部分

绚日春秋-第382部分

小说: 绚日春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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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过满满衔了一口肉坐直了。飞鸟扭头看看他。翻身起来,不声不响地点头。他们一起出去,飞鸟这才发觉自己穿的是让自己增高的草鞋,没法穿入马蹬,就看住一个武士,比比个子,盯着别人的靴子要求:“换个鞋!”
    武士哑然,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还明目张胆地居高临下地要鞋子,不过还是给他换了。
    出来沿着硬壳一样的冰路走了一阵,一大群人已经在围着要马,欢天喜地。飞鸟一耳朵就分辨出龙琉姝的笑声,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痛。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却没有勇气上前,就在一旁静静地递去目光。
    龙琉姝略微长高了一些,丰满了一些,也华贵了一些,只有一双美眸更柔和更亮。她正和身畔的靖康少年说话,激动而快活,浑然不知父亲是别人手心的人质。
    飞鸟胸口起伏地望着,发觉她远不是吴隆起说的那样忧伤和无措,一时间像隔了千重万重的山脉,爬得再高也看不到神天。
    一时间,他莫名其妙地忧伤,心想:我父亲死了,母亲和妹妹们下落不明,叔父的仇敌比比皆是,天下虽大,可我整个人就像秋风里的蒲绒漫天飘舞,没有个着落点呀。你却是我的未婚的妻子!虽然我很容易爱上别人,可从来也没有将你忘记,你还是把我忘掉了,只记得那快乐,像是春夏的海棠,无忧无虑地绽放。
    转移视线一看,他发觉蹬了台阶的那人袍背被风卷动,高挺伟岸的熊躯上竟垂下两条有弹性的角雉,整人如风之萧萧,如山之巍峨,尤其还带着一种少年人身上难得一见的沉稳,顿时刻意地在乎起自己的装扮,脸上干涸的桑汁。
    多天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自卑,什么叫遥不可及,心里半酸半麻,身上半冷半木,就那样地站着。龙琉姝感受到他遥遥不放的目光把说话时微微翘动的头颅扭转,目光稍一下沉,却回头推了一个胭脂气的靖康少年,为他指认飞鸟,大声喊:“阿鸟,来,泰禾禾要认识认识你!”
    龙妙妙先一步看到他,疑惑了一下,在龙沙獾那儿得到认可,走了过来用胳膊肘部敲击飞鸟的后背,低声说:“别去。别理她,咱总不能巴儿狗一样绕着人家转。”
    随后那名带着胭脂气的靖康少年,笑呵呵地往跟前走,问:“你就是那个让狗点头,捞出宝剑的那个。琉妹姐姐都给我说了,你真了不起!”
    飞鸟还没有说话的心思。又有人走过来,除了一下不自然的福安,就连李世银都微笑地上去打了他一拳,说:“看起来不像嘛!听福少爷说,你还是老样子,一打仗就跑。我寻思着,你再不济,也射了手好箭,未必敌不过中原人。”
    “阿鸟!”龙琉姝遥遥喊了一声,说,“找几个赶车的我们就走!趁雪行猎最有滋味,反正也有你最喜欢的中原庖厨。”
    飞鸟心里又是一疼,这下却没明白为什么心会疼。难道是被忽视的感觉?她终究没有到自己身边来,让自己抓住她的手。他几乎不想去找龙琉姝说话,只是给龙妙妙说:“我的马呢?”
    龙妙妙不满地撇嘴瞥眼,说:“你的儿马子过了阉割的年纪。没有驯得了的生马倌,我阿姐说宝马配英雄,想让人家战场立功的大英雄骑骑试试!”
    “快牵出来,我保证就让他骑一下!”胭脂气的少年眨着雀点中的亮眼许诺,接着问,“你都喜欢吃什么?骆驼峰?你会骑骆驼吗,就是那山包里面的好东西。”
    论说起来,飞鸟却喜欢吃骆驼肉,硬而有嚼头。但他却也差点没晕掉,没有烈马骑不了的自己,难道不能骑骆驼?还得意地告诉自己,骆驼峰是山包里面的好东西,难道自己这个长大在草原上的人都不知道?
    有人牵来“笨笨”,人马都溜趟子让开。飞鸟不屑理睬向自己套近乎的靖康少年,只听那高大的靖康少将军用温和磁性的声音问龙琉姝:“它有没有名字?”
    “名字土得很!我看叫灰龙驹吧!”龙琉姝说。
    他连耳朵都不想张开,只是看着想挣过来舔自己脸的马,心想:是呀,我土得很,起不了好名字!
    “还是得问问它原本的名字。这样才能和马儿亲近!”那少年将军边向马靠近边说,“马儿都认这个!”
    “笨笨!”飞鸟说。
    “奔贲!是有点拗口,但却有味道。你们草原人说自己的马能跑多远,自己的牧场就有多大,不知道这匹马能跑得了多远!不过,我却要骑服它!”少年将军微笑着给飞鸟说,显得又大度又自然。
    接着,他挠动“笨笨”的脖子,觉得有点伏贴后又继续大声地给飞鸟,给众人说话:“听说你也是骑箭的高手,不如换乘行猎,一决高下如何?”
    飞鸟突然有几分自责,觉得自己过分小气了,点了点头,见他突然一跃而上,“笨笨”猛嘶一声扬蹄,突然怕它挨鞭子。但出人意外的是,“笨笨”却不挣扎,任那少年将军骑上不说,还挣着头故意气飞鸟一样长嘶。
    想不到?!连这么久,从来不抛弃自己的伙伴都落井下石,转去和别人亲热,有灵性的马,果真还只是畜牲。飞鸟肝肠寸断,却看像龙琉姝,用手紧紧地抓住龙沙獾的袍面,几乎要从里面抓出水来。
    一大群无不叫好。只有飞鸟按着赵过,赵过按住自己拳头。
    飞鸟心说:“也许,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好马成群,为什么一定要带它。你便是不理我,我也要知道。却不知道这是靖康什么官员的儿子,能承担放走我的后果。”
    漫漫雪路上,凋敝的常青的树木都封存在剔透的冰雪中。一路行来,福安始终围绕着两个靖康贵族转,离飞鸟远远的。飞鸟也总用凛冽的眼神看他,不是因龙妙妙等人的口气怪他有害自己的名誉,而是对新仇旧恨的咬牙切齿。转眼间,人马也跃入了山野时,天空又有丝丝的雪花飘舞,非常地寂寞。
    除了飞鸟和赵过两个心不在行猎上外,人人内心中都想做狩猎的首领,派出人手,侦查猎物的活动,制定出合理的狩猎计划,但有龙琉姝和那个带着胭脂气息的,只能坐在车上的少年在他们都是嘴巴里不直说,只争论自己的打猎方式。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五章 说英雄(上)
     更新时间:2009…5…2 13:21:03 本章字数:4131
    泰禾禾抱着头上的厚帽子探出热乎的车窗,让人喊来飞鸟,问他的父亲为什么去中原,满载热情地和狄飞鸟说话。飞鸟随口应付,却在张望刚才在这里出没的福安。本来和飞鸟说话的龙妙妙只好一趟慢,一趟快地从中穿过,掀着嘴唇冲撞。
    龙妙妙和泰禾禾争执,渐渐吵嘴。飞鸟趁机落下些许距离,好和赵过说话。还没来得及说到逃走的细节,李世银便拽着马头并过来,有些伤感地伸出手来说:“有了自己的女人,我才知道咱们的磕碰多有意思,少年时争风吃醋多可笑。现在,靖康人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我希望能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一天。”
    飞鸟不语。李世银怕他不信,解释说:“我有一个十来岁的族弟,带着几个阿侄在街上玩,谁也没惹,却无端端被几个靖康兵刺死!而后,我跟着南下,戍守在一个小县城里,却不忍心下手杀死那些十来岁的崽,觉得真好汉,就该和自己一样的男人决战!”
    他这枝李氏是沙陀族的一支,家族以善战闻名,很容易对不平等的战斗不屑。飞鸟相信他的善良,有感而发说:“你还好,我都不知道该跟谁决战。我父叔都死在靖康,可我终究是大雍人。倘若因此大举复仇,岂不是……?”
    “阿鸟,你我也是一起长大的。我也不是说你的不是,你终须要记住,男人若想保住性命,就得用手里的弯刀。挣多大的财货,怎么逃避都无用,你不欲做的事,却有人逼迫你去做,你还是要做。若是你不报仇,又有谁看得起你?”李世银以成熟的口吻说。“看看吧,小姐是你未婚的妻子,现在却和别的男人走得很近,你也觉得理所当然?”
    随后,他补充一句:“倘若是我,我宁愿死在他手里,也要和他决斗。”
    赵过大怒,问:“是谁?”
    飞鸟胸里烈火熊熊,却拿出一时难以信过地样子,平淡地说:“你管和谁呢?又不是你未婚妻,我都不生气!”
    “你都不生气?”李世银哑然而问。用马鞭向一侧一挥,走在前面旋马。大声说:“想不到你终究还是懦弱!那好,你说一声好,我来替你出气。”
    飞鸟把头扭到另一侧,摇摇头说:“这样的形势下去挑衅,你就不怕被钉死在木驴子上?”
    李世银身子猛地一踞,圈着略快的马儿绕转。时而居左时而居右,身上皮毛被风卷得倒翻。他看住飞鸟侧过的身肋,坚定而又不满地说:“我不怕。只要让我选择,我立刻就和他们作战!你既不愿意与父叔报仇,又不愿意夺回自己的未婚妻子,那就做你的胆小鬼吧,走得远远的,夹着马儿滚到草原的尽头。”说完,他掉转马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龙妙妙。风一般地远驰。
    “你说什么?”赵过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龙妙妙也出口了很长的一个“呵”音,却和逐渐并行的飞鸟说:“我阿姐比你大得多。当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就长大了。”
    飞鸟面无表情,不说一个字地走路,把气氛压得很闷。龙妙妙还是想了一会,安慰说:“被我欺负的人都怕我。躲我,可你却会冷不丁地算计我。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懦弱,只是不想做而已,是吧?!”
    “走开!”飞鸟实在受不了她的长短话,极生气地喝。
    龙妙妙几乎还不敢相信,但事实就在眼前。她忍不住发火:“你再说一遍。厉害。厉害就不要叫人家福安叫阿哥!人家抢的东西,你就偷!偷走就躲起来。不敢见人。”
    赵过对年轻人打完架,输说成赢的见过不少,斜着眼儿要求:“那你叫他来呀!”
    飞鸟愣了一下,倒没赵过反应快。而后,他给盯找福安的赵过一笑,却发觉赵过在冷森森地笑,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说什么也要给胡郎中先要点血腥。
    “叫就叫!”龙妙妙说。随即,她大喊福安,久不见人应,让自己的女侍从去找,让凡是能喊到身边的人去叫。飞鸟又激动又来心情,口里不恭不敬地念叨:“你别叫他,我怕!万一他打我怎么办?”
    龙妙妙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却真想知道福安的话是真是假,一刻也不停地要找到福安,见福安走到前面去了,怎么都不回来,赵过、飞鸟各有一通心照不宣而又不同表现地笑,只好说:“要是不是他说的那样,你看我不拔他的皮。看他就不舒服,还造谣?!”
    不大一会,龙沙獾飞马过来看笑话,一来就给飞鸟撑腰,说:“一来放屁,我就打掉他的牙!阿鸟和我最好,小时候力气就大。我早就不信,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教训他。”
    赵过不满足于牙齿,却怕惊到身边两位不知道内幕的少年,往相反的方向许诺:“放屁也不打掉一个牙,让他来就行了!光问问他为什么败坏阿鸟的名声。”
    打猎的少年不少,越来越多的人期待,众人就怕不能像往年一样不能解决点恩怨,只等着看笑话,连泰禾禾的马车都掉头回来。不少人自觉和飞鸟或福安较好的人反复去催找,却只带回来飞鸟是阶下囚,不一般见识的话。飞鸟和赵过都有些失望,只好把拿福安报仇的心放一放,转而得到前路传来的消息,要聚集准备。
    不多时,狩猎的人选便已确立,是自告奋勇的龙琉姝。众人跃跃欲试,但也不知道马队动静过大,早惊到善走的猎物,还是运气不好,走了一晌也只遛马小转,优游无事。等夕阳架在雪蓬蓬的枝头上时,竟数物数,箭法好地也不过提了少许刚转色地雪兔和野雏,无法竟数猎物的。
    前后队重新碰头,野宿在冰天雪地里。飞鸟和赵过游手好闲地看别人干这干那,只是找个背风的地方做俘虏应该做的事。到了当晚,有宴席摆上,有家世的少年纷纷聚桌。却也有人来叫飞鸟,飞鸟问了问盖了自己地皮袍睡觉的赵过冷不冷,却也一同去了。
    龙琉姝带来的门户武士不够用,大多少年人都不知道怎么树立大帐,喝酒寻乐的场的就是在雪地里围了一圈避风的革皮。众人鼻子发干地凑到这儿,三五俩十地磕碰旧账,靠活动或搂抱热身。
    终于,飞鸟望到了福安,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
    带着两三人的福安不知察觉到他的意图没有,又一次避开去请朱彰到这。赵过很可惜,使劲地碾一碾脚上的雪皮,低声给飞鸟说:“我跟过去看看吧!这兔崽子怎么一会也不安静?”
    飞鸟知道他耐不住了。摇了摇头安慰:“众人喝酒吃肉的时候,他总会出来!”
    两个人神神秘秘地交头接耳,龙琉姝终于差人来叫飞鸟过去。飞鸟举手都有些无措,很想念及自己的面子无动于衷,却没有推辞。他应下之后,突然记得自己面孔苍黄老气。便偏离到一旁的林子里,见远远里有个武士盯着,藏到树后才抓起一把雪擦在脸上。冰雪的刺骨让他脸上火辣辣地疼,浑身都泛起激灵,可依然消却不了他急躁难耐地心情。他慌里慌张拍打,不住地埋怨:“怎么擦不掉呢?!”
    突然,几声银铃一样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他一望是泰禾禾,连忙抹下面孔上的雪粉,背着面孔看着树,心中暗骂。泰禾禾带着两个仗剑的少女。揣着手,哈着一团哈气来到飞鸟身边,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滚!”飞鸟羞愤交加,忍不住出恶口。脸上却被化开的水丝凝上,冒着蒸烟发疼。
    “大胆!”一个仗剑的少女娇声叱喝。
    飞鸟大怒,真想一脚一个,将她们都踢飞。他只好顾不得泰禾禾会知道,努力用热受搓干面孔,心说:“丑出大了,哪怕赵过知道,都会笑话我的?”想到这。他还是应对而发:“看什么看,没看过北方的男人洗脸吗?妈的!叫你们滚,听到了没有!”
    泰禾禾却更惊讶。不但不让身后的少女生气,还用厚实的手套粘点雪,往脸上凑一凑,打了个冷战,又要问什么。飞鸟一看她的架势就夺路而逃,心里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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