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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晋升指南-第90部分

小说: 晋升指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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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唐伟、虞龙、陈光武、陆渔,所有军官的心都绷紧了。这个时候,蝶衣倒戈,无异于雪上加霜。

    何友德已经想好了,如果蝶衣答应曲靖的条件,他要立刻刺死蝶衣,以除后患。

    蝶衣可爱地歪着头,笑着婉拒:“我不回来。我已经给族人找到了更好的未来。”

    “那个未来是什么?”曲靖收回手,镇定地问。

    “在一个新主公的麾下壮大。”蝶衣扭头看牧歌,垂着长袖,柔声问他:“主公,快告诉他,我已经是你的人啦。”

    何友德更加想捅死蝶衣了。这绝对会激怒曲靖的!这个女人难道不考虑后果的吗!我们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了啊,多少要注意点说话技巧吧!

    牧歌与蝶衣四目相对。他先惨然一笑,然后露出死生携阔的坚定、变成云淡风轻的笑容。他轻轻点头,忍住内伤,轻轻捏住蝶衣袖中的五指,扭头抬起下巴,对曲靖说:“蝶衣已经是万神殿郑玄舰队陷阵营副官,蚁王任百夫长。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永不背离。”

    曲靖低头深呼吸,苍白、笔直的鬓发垂在腰际,仿佛要花点功夫来消化这个令人不爽的噩耗。等情绪平静了,他才抬起头问蝶衣:“百夫长?副官?你宁肯做这种有名无实的角色,也不肯做我的左膀右臂吗?”

    蝶衣的五指在袖子下轻轻颤动,然后慢慢地反过来捏住牧歌的手,热热地握住。尽管心里激起万丈波澜,她在表面上依旧巧笑嫣然:“不是‘宁肯’,而是‘甘愿’。有句话叫做千金难买我愿意,你大概不知道吧?哦,你这种连至亲都算计的人,大概没办法理解什么叫做‘喜欢’吧。”

    牧歌闭上眼睛,心想“喜欢”这个词经常产生歧义,联系上下文来看,这里的语境应该是“主公”而不是“老公”。

    曲靖的身体产生了肉眼可见的颤抖。目力好的人甚至能看到,曲靖搁在膝盖上的拳头正在剧烈哆嗦。蝶衣这句话太钻心剜肉了。她一边笑得令友军觉得春暖花开,一边说得令敌军觉得寒意刻骨,蝶衣这个人简直

    当然,何友德和督战队已经对蝶衣充满了恐惧,因为他们觉得,蝶衣这么激怒曲靖是不是在破罐破摔,曲靖随时都会气得七窍生烟,然后暴跳如雷、大开杀戒。

    但是牧字旗却大为振奋。汤显楚豪气冲天,哇哇叫道:“蝶衣说得好!我们是景仰牧旗,才团结在他身边的,谁都休想刨墙角!”

    “对!对!”

    “谁都休想刨墙角!”

    陷阵营的武士都视死如归,豁出去了,直抒胸臆声援蝶衣,喊了个痛快淋漓。

    曲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全凭垂下的鬓发遮住半张脸,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屈辱也是显而易见的,他都不惜七擒七纵来挽留蝶衣了,结果蝶衣还是站在牧歌身边,摆事实讲,刨墙角的是牧歌才对。

    “牧歌,”曲靖忽然发出“咯咯”的笑声,这令人发毛的笑声弄得鼓噪的武士都没了动静,实在毛骨悚然:“从你进入古岳青丘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带来了机遇,也是个威胁。可惜啊,当时忙于围攻王虫、统一两族,没有功夫追杀你。现在我就让你看看,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有多么脆弱吧。”

    “你想怎样?”牧歌强忍伤势,一边抬头问,一边捏爪凝聚光尘,拼命催生焰光刀。

    “呵呵呵”曲靖笑了会儿,抬了抬手。

    铺天盖地的飞蛇、龙蝇忽然俯冲而下,振翅之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的虫群突然张牙舞爪地前进,节肢扎地的声音宛如暴雨。

    陷阵营上下急忙压缩阵型,严阵以待,而破军营和督战队发出尖叫,抱头等死。

    在一片惊叫中,曲靖高高抬起的手突然握拳,让龙蝇骤然悬停、虫潮刹那停止——可是这一场虚惊,彻底摧毁了一些人的心理防线,连哭声都隐约的传出来了。

    曲靖睁圆眼睛,朗声喝道:“所有人听着!我只杀牧歌,不殃及池鱼!交出牧歌,可免一死!否则,踏碎骨髓,寸草不留!”

    这一声喊,陆渔和陷阵营的百夫长就大叫起来:“谁敢?”

    “动牧旗一个手指头,我剥了他的皮!”

    可是,就算如此,一些破军营的人、督战队的人都怯怯懦懦地盯牧歌,仿佛在哀求他深明大义、换大家一条活路。

    牧歌环视一圈,被那些热切的目光冻伤了心脏。

    蝶衣默然不语,只默默地在长袖里握紧牧歌的手,仿佛告诉他,人间就是这样子,不必介怀。

    这时候,一个脚步声响了起来。

    何友德疲惫地走到陆渔身边,抬头瓮声瓮气地对曲靖说:“就算交出牧歌,你也可以食言杀了我们。如果交出牧歌,我们胸中的荣誉之火也将熄灭,那样的话,跟活死人没有区别。作为现存的最高行政长官,我拒绝你的要求。”

    牧歌蓦然回头,惊愕地盯着何友德,万万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何友德昂头凝视曲靖,不去看牧歌的眼睛。也许他说这句话,不是为了取悦牧歌,而是表达自己的决定吧。

    何友德此话一出,很多人羞愧得无地自容,默默攥紧了拳头,在内疚之中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第168章 167。葬蝶() 
曲靖的表情已经失去控制,脸部都在抽搐了。纵他有再高的涵养,也是青丘之君、两族之主,脾气也是有的。

    “好好!”曲靖缓缓站起来,象征了劝降的结束,“我曲靖对3级宇宙用兵,也不是非要用你不可!我成全你们!严杀屠尽,弃尸原野!”

    灭顶之灾,终究要来。

    虞龙、陆渔、汤显楚、唐伟发出玉石俱焚的怒吼,破军营的人也纷纷亮出气光刀。

    蝶衣盯着曲靖。曲靖在震怒之下,龙神蜈蚣与虫群一起冲锋,眨眼进入了蝶衣的百米之内。

    牧歌忽然感觉袖子被人摇了摇。他扭头看蝶衣,瞧见蝶衣笑容神秘,温柔讨巧:“主公,主公,现在下雨给你看。以后到了雨天,要想起人家喔。”

    “干扰之术不是被曲靖破除了吗?”牧歌眉毛一皱。

    一阵凉意袭来,宁静的灵魂之雨编织着方圆百米内的天空,花香扑鼻,万物静止。在细雨的飘拂中,曲靖的龙神蜈蚣仿佛巨大的雕塑,纹丝不动;曲靖那挥袖指挥的姿态也定格在空中,就连震怒扭曲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半空中,无论是敛翅俯冲的飞蛇,还是喷溅在半空中的毒液,都以违背力学定律的形式凝固在空中,像一大堆栩栩如生的模型。

    在“细雨”覆盖的范围外面,躁动的虫群依旧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可是淋到雨以后,他们的运动速度急剧衰减,最后同样归于静止,就算是跃在半空,都纹丝不动地停在空气里,就像跃入了时间静止的领域。

    最为壮观的是,前面的虫子“冻住”了,后面的虫子照旧前仆后继地往前冲、往前堆。在“细雨”的边缘,“冻结”的虫族越垒越高,迅速堆砌成罐头型建筑。虫族凭借“冻结”的躯体,把“细雨”的边界标识得一清二楚。

    最后,在1分钟时间里,虫族用身体丈量了能够凝固时间的“细雨”领域,那是一段横截半径为100米、高达100米的圆柱形空间。虫群争先恐后地往冻结的同伴身体上爬,飞快地把这段圆柱形空间进行了“封顶”。

    局面变成了这样:虫子已经碰不到神殿武士,只能徒劳地前赴后继、以身筑墙,将整个“时间静止”的圆柱形空间埋了起来。

    ————————————————

    在“天枢号”旗舰上,一名女性观测员突然尖叫:“舰长!你看!”

    忙于处理撤退陆军安置事宜的舰长急忙过来,看见远地轨道的对地观测成像图上,传送门竟然被黑色虫子淹没了。

    观测员带着哭腔问:“断后的牧总旗和陷阵营是不是回不来了”

    舰长说:“放大。”

    模糊的成像信号继续放大,能够看见,黑色的虫群像叠罗汉一样,垒成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正圆形高台。那不断蠕动的黑色画面,比蛇类扎堆交配还吓人。

    “那些虫族摧毁了传送门还不够,还要叠罗汉压在上面吗”观测员泪水涟涟。

    舰长继续说:“放大。”

    潘越在旁边说:“可能是后面的人还没传送出来,牧歌的防线就崩溃了。因为大军都聚集在传送门附近,所以这片区域产生了争夺尸体的情况,虫子叠起来,说明它们很饥饿。”

    观测员“哇”的一声哭了,劝都劝不住。

    舰长回头厉喝:“不是说要炸毁传送门吗?让虫族传送到旗舰上来怎么办!去检查下传送阵是怎么回事!”

    1秒后,汇报传来:“人员撤离一切正常!前线撤回的破军营武士还在持续登舰!只是登舰人员情绪激动,需要心理干预,已经按照江总旗的命令进行隔离安置。”

    舰长回头瞪潘越。潘越挠着脸,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不敢吱声了。

    “继续收纳人员,将他们隔离安置!”舰长果断下令,“维持传送阵的运行,命令流火营、天枢驻舰营全部到传送舱集结,万一有虫子冲进旗舰,就地消灭!”

    “是!”

    ————————————————————————

    在蝶衣施放的“细雨”下,虫族全部被剥夺了“动能”,陷入了“时间静止”状态。而神殿武士和传送门却能够继续行动。何友德、陆渔已经来不及问为什么,捡条命已经谢天谢地了,他们仓促向蝶衣和牧歌道谢,急忙组织剩下的武士冲进传送门。

    汤显楚冲上来请示牧歌:“牧旗!那个穿白衣服的虫族头儿还坐在蜈蚣头上呢!我上去把他杀了!”

    蝶衣喝道:“你的攻击会触发他的护体法宝,你会害死我们大家!”

    牧歌瞪汤显楚一眼,喝道:“不可节外生枝!迅速撤离!”

    “是!”汤显楚对蝶衣深深一拜,下去抬伤员去了。他心有余悸地想,还好请示了牧歌,否则又完蛋了。

    牧歌忍不住喜悦,看到蝶衣拿袖子遮面,就轻轻拿开她的手,柔声说:“我误会你啦,当初不该凶你,也不该不理你。”

    蝶衣的手被他拿开,才低着头露出侧脸,轻轻嘱托:“你要好好对待我的族人。”

    “那是当然”牧歌还没说完,忽然看见蝶衣的乌黑长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他大惊失色:“这法术消耗这样剧烈?”

    蝶衣见他惊惶,反而堆出笑容,拿袖子揩他脸上的血污,从容笑道:“当然啦,这可是凝固时间的结界,如果用的多的话,老天都不答应呢。”

    牧歌看见一根青丝横在蝶衣的嘴角,从发梢开始变白,一会儿青丝变鹤发。他的心像刀割一般,哑然喊道:“你停下来,不要用了!”

    瞧见牧歌痛不欲生,蝶衣又撩开青白相间的长发,摇着牧歌的袖子,指着半空中的曲靖,弯着美目笑道:“别这样嘛!你看你看,曲靖发怒的表情好傻啊。喂,你笑一笑嘛,我想看你笑。”

    牧歌要咬紧牙关才能笑出来,笑得比哭还难看:“笨的是我,我比他更笨”

    “是的,你好笨呢。””蝶衣举起袖子揩牧歌的脸,得意洋洋地嘲讽他:“你还以为不用虚心学习了。实话告诉你吧,你猜不到曲靖能破我法术,曲靖猜不到我有他破不了的法术,男人都是自以为是的笨蛋。记住哦,以后,你可不许像他那样盲目自大了。”

    蝶衣为什么不听话、蝶衣为什么尖酸嘲弄、蝶衣为什么平静从容终于有了答案,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细雨簌簌落下,沙沙的声音将蝶衣的美貌和青春慢慢洗去。牧歌紧紧抓住蝶衣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帮自己揩泪了:“不要勉强自己了!我总是失去之后才知道痛!我知道错了你快停下法术!”

    蝶衣抿唇微笑,只是摇头。牧歌见她笑意温柔,却打骨子里害怕她的倔强。绝望的眼泪顿时往下滚,他的声音一下子哑了:“你不要这样,我不该凶你的!你快把这自残的法术停下来,我道歉好吗”

    “我喜欢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对我的族人很温柔。”蝶衣转移话题,低头吐出一颗滑腻的明珠,递给牧歌,让他双手攥住,顺便将自己的长袖挣脱出来,“你若喜欢我的话,就好好保存它,雨天拿出来看一看。哪怕是弹指之间的幸福,也是好的。”

    细雨沙沙,情话婉转。这甜蜜的话,在雨声里更加悦耳。

    牧歌低头攥紧宝珠,知道蝶衣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停止这场细雨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蝶衣的话那么多,因为她要说完想说的话;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蝶衣摇着自己的袖子叫“主公”,因为那可能是最后一次呼唤了。

    蝶衣看见他爱护宝珠,心头温暖,低头玩着袖子说:“这个法术的名字很美哦。明明是凝固时间的法术,却叫做‘弹指红颜老’。也许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想跟他多逗留片刻,所以人生就像弹指一挥间。”

    牧歌急忙握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蝶衣的眼角爬上皱纹,这让他越攥越紧,唯恐失去蝶衣:“不,不,就算你老了,我也不舍得你离开!”

    蝶衣“吭哧”一声哭出来,突然甩开他的手,举着两袖蒙住眼睛,哽咽道:“你真是最笨的人了!谁愿意给你看老去的样子啊。记着人家最漂亮的时候就好了啊。不理你啦。”

    “快走!快走!后面的跟上!”陆渔和汤显楚在后面心急火燎地督促人员撤离,可是这些声音,牧歌已经听不到了。他抱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蝶衣在他的怀里化作了花瓣,随着细雨飘走了。

    也许她不愿意牧歌看见自己垂垂老矣的面容吧。

    “蝶衣!”牧歌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将佩剑砸进地里,鲜血淋漓的拳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捶得泣不成声。

    冰凉的冷雨细细扎着他的脖颈。他一淋雨,就想起起蝶衣带给他的甜蜜剧痛。每当痛意袭来,他就希望在雨声里前行,仿佛沐浴在沙沙雨声里,就能与蝶衣共存,就能找回在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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