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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临川观花-第82部分

小说: 临川观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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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花临撇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你们就去吧,于我有什么相干?不要闹到我就好,随你们。”

    但事情又怎么可能被她就这样简单的避过?很多时候,人作出的选择并不取决于他们的想法,而是被其余的很多东西所左右。

    庆忌带她去见善渊时,她已经预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还是去了。

    十万雪山一如既往的寒冷寂静,风的呼啸声和花临记忆中并无不同,一望无际的白色的雪铺满整个世界。

    他们停留的地方和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

    “是在这里吗?”花临抬手挡住飞舞的雪花,眼睛被炫目的白色刺得发慌。

    “下去就是了。”庆忌说着,动手推开堆积如山的雪,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空洞。

    花临听着洞里呜呜咽咽回荡着的声响,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但她看了看庆忌难得严肃的模样,没有说什么。

    他们在漆黑的隧道中穿梭,不时有奇形怪状样貌丑陋的妖兽出现在花临的视线里。它们静静的蛰伏在狭小的缝隙中,红彤彤的眼睛注视着从他们面前走过的花临。

    “它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花临疑惑的抬头,头顶的石缝中挤着一只丑陋如同肉团额妖兽,敞开的大嘴里不时滴下粘稠的口水……它一定很饿了,这一点花临丝毫不怀疑。

    一般来说,魔兽和妖兽都是没有什么智慧的,它们大多只会捕猎,争斗,吃东西。它们不攻击自己,花临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庆忌却觉得一点也不惊讶,只是随口说道:“它们认得你身上的气味。”

    花临一怔,而后沉默了。

    穿过那条悬挂着的铁链,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石壁。

    “他们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花临回头看了庆忌一眼,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莫名的紧张。咽了口口水,点头,试探着伸出手,而后毫无阻碍的穿过了看似坚固的石壁。

    那是一个其实并不小的空间,零星的蚀洞里传出呼呼的声响,岩浆和岩石交错分布着,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块地方。但这些都不是花临观川的重点……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和琉阳相对而坐的男人。

    他和很久以前做过的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长得一模一样,一样高大的身材,一样柔和英俊的脸庞……

    花临张了张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是应该叫“父亲”,还是“爹”?

    不等她说话,善渊已经快步上前,伸手把花临拥入怀中。

    “你长大了……以前你还是那么小一只,总是那么粘人,现在居然都这么大了。”说着,善渊拍了拍花临的头,感慨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是花临第一次被除了观川以外的男人这样抱住,宽阔的怀抱,有力的手臂,还有身上温暖熟悉的气息。耳边传来的是熟悉的心跳,‘扑通’、‘扑通’,就像过去几万年响起的声音一样,温暖到让人想要流泪,花临回手抱住善渊,“不辛苦……观川对我很好。”

    善渊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琉阳一眼,“如果真的好,我在仙界看见的又是什么?”

    “那是意外。他被人控制了……现在好了。”花临说着,却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爹爹,人失忆了,就会变吗?”

    善渊指了指身后,“你和琉阳以前不是认识?”

    花临叹了口气,“那恢复记忆了会变回来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永远不变的事情,更没有一成不变的人。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善渊说着,松开抱着花临的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随着你……还有那个观川的力量越来越强,原始大陆早晚有一天会支持不住,叫庆忌带你来,是想要你做好准备。往后就不要再插手魔族和仙界的事情了,血石是我和飞廉他们犯的错,你既然已经净化了,后面魔族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好。”花临点头应下。

    “以后,那个观川你也少来往。”善渊说完,见花临露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又说道,“他永远都不可能长成,你和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花临一愣,“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花临几乎要以为善渊已经趁自己在路上的时候把观川怎么样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真做了什么,那也不可能告诉自己。

    “爹爹为什么这么说?”

    善渊还没有回答的时候,琉阳却插嘴了:“那小子是生在元初真火里的踆乌,但是他缺了伴生的精火,永远不可能成神,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位面。他最多只是个半神。”

    花临一瞬间就蒙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母亲可能很快就会冲破位面壁障,到时候,如果你实力太弱,可能会有危险。”善渊说着,递给花临一条悬挂着银色鳞片的项链,“这个可以保护你,但毕竟效力有限,你还是要自己好好修炼……还有这个。”

    善渊说着草药,“我估摸着你用功一些的话,这百年内也该长角了,这是药,药方也在里面了,如果头疼就抹一些。”

    花临傻傻看着他手里的草药,点头,心里却在纠结:这年头为什么还会有修士喝草药?难道不应该是丹药吗?

    善渊看了她半响,忽然问道:“宝宝,你喜欢这里吗?”

    花临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为什么这么问?”

    “这里虽然没有灵气,但雪原上有。以前我担心你在雪原上不能自保,但现在肯定没问题了。”善渊严肃的看着花临,“魔族那边其实也不怎么样。”

    “那里……挺好的。”花临低声说道,“海底还有一个叫深念的人。”

    “他还活着?”善渊有些吃惊,而后又释然了,转而说到,“与深念有什么关系?你心里想的是那个叫观川的人吧?”

第216章() 
“你反正待着也是碍眼,快去吧。”善渊说着,想起之前打入观川经脉的一缕神息,不禁又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事情麻烦了。

    “孩子大了,不由爹娘咯。你伤心不?”琉阳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但是,当年你把小幽骗走我也伤心的。所以,你这叫做报应。”

    善渊转身,并不搭理他。

    “被我说中了?”

    “你滚吧。”

    与琉阳猜测的一样,花临并没有去天之极,但也没有去找观川,而是直接去了隐神宗。

    虽然她原本是想找观川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与其找他,还不如找青玄或者华策,别的不说,肯定知道的比观川清楚。

    而比起青玄,对于花临来说显然是华策要更加亲近些。

    隐神宗依然是花临记忆中的隐神宗。

    如同千年的时光不曾有过,来往的修士依然穿着同样的道服,还是那样的生机勃勃的穿梭在山脉间。就连楼阁,飞檐也仿佛从未改变过,即使屋脊上装饰的瑞兽也和从前一模一样,不曾更改分毫。

    但其实却是变了。

    逝去的时光不会倒退,离去的人不会回来,回来的人也不复从前。

    看着端坐在山巅上,俯瞰着隐神宗的华策,花临一时间感慨万千。

    沉默片刻,她才现出身形,屈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唤道:“师父。”

    华策之前是并没有发现她的,被乍然喊了这么一声,几乎是立刻就回过头,看见是花临之后又松了口气,起身扶她起来。

    “你怎么来了?”

    花临慢吞吞的起身,“我来,是想向师父打听一件事。”

    华策皱了皱眉,点头,“我知道了,坐下吧。”

    说着,他挥手摆上一套茶具,点火,热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稳稳的不曾洒出一滴水。

    花临看了他的动作半响,这才呼了口气,提起长长的衣摆,缓缓的坐到软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华策的动作,直到淡绿色的茶水涓滴入杯,留下一圈圈晕开的波纹,她才听到华策说了一句:“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有很多。”花临托起茶杯在鼻子下走了一圈,“吴师伯种的茶,很久没尝到了。师父以前是伯山,现在是华策。那么,能否告诉我,伯山和华策有什么不同?”

    “不同?不同的地方很多。如果真要形容,大约伯山是个和我完全相反的人吧。”华策无奈的笑了笑,“我是你师父,伯山是你敌人,如果真有那一天,不要犹豫。”

    花临手一顿,“既然这样,以前的观川和现在的观川呢?”

    “追求这一个答案对你并没有什么用。”华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我,观川是观川。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何况也从来没有不变的人。”

    花临点头。

    华策看着他沉默的模样,皱眉,“看你的表情,真正想要问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不是。”花临点头,小心翼翼的放下茶杯,“当然不是。我想问的其实是……”

    “师父!”

    这时候,突然出现的平陵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花临侧头看见许久不见却没有分毫变化的平陵,不禁露出些许笑容,“师兄。”

    “你怎么在这里?!”平陵没想到能看见花临,呆呆的看着她一会,又看向华策,而后又看花临,问道:“师父终于忍不住把你绑回来了?”

    花临皱眉,“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自己来的。”

    “这样啊。”平陵点头,“我有正事,先不陪你玩了。师父,仙界出事了,很多地方都被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吞噬,死伤惨重。”

    他说完这些话的之候,还颇有些得意的冲着花临眨了眨眼,一副做了好事的模样。

    仙界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花临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冲平陵微微点了点头。

    平陵是好心,她知道。只是如果平陵在场,有些问题就不好问出口了。

    华策看了花临一眼,显然是明白她的顾虑,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平陵来回看了他们几眼,没有多话,点头退下了。

    华策见他走远了,这才端起之前放到一旁的茶杯,“说罢,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听说了一件事,很不可思议,以至于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也只有师父能帮我了。”

    “是什么?直说吧。”

    “有人告诉我,观川有一团伴生精火,被取走了……所以,伴生精火这种东西,一开始观川是有的吧?”

    华策的手一抖,杯子应声而落,在他散开的衣摆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你是怎么知道的?伴生精火。”华策难掩震惊的看了花临一眼,俯身想要捡起杯子,却因为控制不好力道,捏在指尖的杯子应声而碎。

    似乎时发现自己的表现太过激动,华策看了摇晃的碎片半响,“是有的,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谁告诉你的?”

    “原来是真的。”

    华策点头表示肯定,“比起这个,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谁?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花临笑了笑,“大约是想帮我和观川一把。”

    华策闻言皱起眉头,但见花临一副很信任的模样,也就没再质疑。

    “所以,精火被拿去做什么,你也知道了?”

    “天之极的结界……我知道。”

    但是,即使是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花临说完,已经明白了原因,垂头愣愣的盯着手里尚且温热的茶杯,半响才问道:“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要怎么做,而是你要做什么?”

    花临很肯定的说道:“拿回属于观川的东西。”

    华策低声重复了一遍,终于放弃拯救那个碎成不知道几片的杯子,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结界是依靠真火的能量而存在的,破坏结界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花临挑眉,突兀的笑了,“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呢?拿走的,总要换回来,欠的,总归要还。何况,那本来就是观川的。”

    “蚀洞很可能会再次出现,从天之极开始,从仙界蔓延到下界,桫椤大陆和血红大陆可能再次崩裂——这个世界也可能不复存在。”

    “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花临看着华策,“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久到谁也不知道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会发生什么。而且,没有观川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许久,华策点头,“你说的对。没有观川的时候,确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所以……”

    “你想要的,究竟是从前你认识的观川,还是完整的观川?”

    将要出口的话被打断,花临其实是有些不满的,她皱着眉头半响,这才说道:“我很贪心,都想要。”

    “那就去吧,你想要的东西就在天之极。”华策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他已经预见了这注定不能安稳的未来。

    “我明白了。”花临起身,又一次跪下,很恭敬的给华策磕了三个头,“这些年,谢谢师父一直以来的照顾。谢谢您一直知道我是谁,却从来没有戳破。谢谢您明知道我在何处,却没有说出去。更谢谢您……一直待我并无不同。”

    华策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扶起她,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顶,“你从来是个没什么目标的人,难得想做一件事,我又怎么能阻止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放手去做。”

    花临低声应了,忍不住纵身扑进华策怀里,“在我眼中,您和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希望,您会一直好好的。”

    华策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上,除了神和我自己,还有什么能为难我的吗?”

    “似乎是没有的。”

    “去吧。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不要后悔,不要回头。”

    “是!”

    花临应了一声,尴尬的摸了摸眼泪,“好久没见师父了,有些激动。师父,我走了。”

    华策点头,直到她的背影远到看不见了,才说道:“谢我什么呢?当年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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