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卡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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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虽如此，但项羽并未因此感到不安。
相反，对他而言，这锁链此时，终于有了源头。
从某种角度上讲，反而是好事。
若真如之前一般，无影无踪，自虚空隐匿，那他反而没了办法。
“哼…孤倒要看看，这藏头露尾之辈，究竟是人是鬼…”
一念至此，项羽眼中红光猛地大盛。
乍一看上去，真有几分如姜白芷刚才所言，好似在流血一般的感觉。
到了此刻，项羽的重瞳，终于派上了用场。
血泪重瞳，察生观死，察周身死气，观命魂生机，孤魂野鬼，无所遁形。
当然，这只是它最基本的用途。
随着修为高低，这血泪重瞳，自然也会随之变强，衍生出一些别的作用，比如那所谓的神通。
而此时此刻，项羽便是要用这重瞳，循着那无形鬼气，寻到那藏匿之辈。
一眼望去，那黑白两条锁链虽长，但到了十数丈之外，便已然消失无踪。
无边虚空之上，变得空无一物。
那种感觉，就好像那拘缚着项羽的黑白两条锁链，是从虚空之上凭空冒出一般。
不过，这终究只是肉眼所见，不可尽信。
在其他人看来，那黑白锁链尽头，或许只是空无一物，一片空白。
但在项羽眼中，却是黑气弥漫百丈。
那一缕缕黑气，…漫漫延伸，最后直接蔓延到了…百丈开外…一处虚空。
百丈之外，隐约可见，一高约一丈的乌黑长幡，虚空屹立。
黑色长幡之上，乌黑鬼气弥漫，布满周围三丈方圆，直接遮掩住了隐藏在其后的两个异常高大的身影。
“终于找到了…无胆鼠辈，居然还是两个，既然如此…”
眼里寒光迸溅，手中灵戟横空。
项羽心中一念划过，直接松开了自己持戟的那只手。
于是，虚空之上，那短戟就那么自项羽手中突然滑落。
脱手而出，无从受力，本应自高空掉落。
但就在此时，那横亘虚空的千丈血河却好似受了什么刺激，猛地翻腾滚动，分出了一道巨大的血浪。
紧接着，那道血浪凭空涌动，竟于虚空之间，化作了一条长达数十丈的血色长龙。
血浪长龙，长空舞动，似有灵性，徘徊一阵后，龙躯一展，龙头一迎，张开龙嘴，竟恰好将那掉落的灵戟，给吞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虚空之上，项羽冷漠的声音，亦随之响了起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藏头露尾，无胆鼠辈，既敢暗箭伤人，那便受孤一式，无双戟势…”
“一戟破空…”
平静之后，既是怒吼。
虚空之上，血浪长龙，仰头咆哮，龙头之上，一戟破浪而出。
“吼…”
龙吟虎啸一时发。
风起云涌鬼神惊。
下一刻，那血龙衔戟，带着无双之势，破空而来。
………
破空势。
这是项羽绝学，十三式无双落日戟势中的第十式。
准确的说，无双落日戟势，分作两部分。
除了最后三式落日戟势之外。
剩下的无双戟十式，实则乃是乌江灵界，项氏一族，自古相传…镇族戟法。
而项羽此时所用，便是由项家无双戟势最后一式“破城戟势”演化而来的“破空戟势”。
项氏一族，镇族戟法，虽号为天下无双，却也只是人间武学。
如那第十式“破城戟势”，其意取之携一戟之势，一人可破一城。
纵横天下，自可无敌。
而项羽此刻，这一式“破空势”，虽是自其中演化而出。
但论及其意，却是更胜一筹。
何谓破空，这破之一字，破的是凡俗之限，这空之一字，空的是天人之隔。
血龙衔戟，一戟破空，九天之上，亦可纵横。
本是凡人武学，但一字之差，却让项羽用出了天人之威。
“不好…”
不知名的虚空之间，传出了两道不同的怒吼声。
说实话，那血龙衔戟，破空而来，威势虽然惊人，但速度却并不算很快。
至少，在陈衍看来，相比之下，却是要比刚才那锁链之速慢得多。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这一招即将造成的破坏力。
连那被作为攻击目标的两个隐藏身影，亦是如此。
修炼之人，往往修为愈高，拼杀之时，便越发拼尽全力，不给自己留半分后路。
这一点，非是他们愿意如此。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修炼之人，修为越高，一招一式，便越含灵性，威力愈发惊人。
更有甚者，如那些尊祖大能，一招一式，看似风轻云淡，却携煌煌天地之威。
如此一来，岂可轻易规避。
所以，一般遇见此般争斗，寻常修士，若无异宝脱身。
除了硬抗，便只有死战到底。
世间修者，终究以实力为尊，想要靠躲避称王，着实太难。
就如眼前这血龙衔戟，靠躲怎么躲得过去…。
………
“该死，没想到区区一个无名之鬼，竟有如此强大的修为，都已经被这缚鬼锁锁住，竟还有余力，使出如此惊人的一势…”
“马兄，躲无可躲…以你我的修为，恐怕只有靠这无常幡，方才能扛下这一击…”
“牛兄，若没了这无常幡鬼气遮掩，烈日之下，你我必定显形…”
“届时，凭借你我鬼力未成，区区半鬼之身都算不上，恐怕…凶多吉少…”
“马兄，此刻保命要紧…”
一阵不为人知的窃窃私语过后。
在那两条锁链的尽头处，出现了两个高大身影。
一个牛头人身，两脚牛蹄，一手持钢铁钗，一手抓着黑色锁链。
一个马头人身，一手持黑幡，一手抓着白色锁链。
此时此刻，见血龙衔戟而来，那马头人身者，一招手中黑幡。
虚空之上，黑气弥漫，鬼影密布，张牙舞爪，迎了上去，与那血河龙戟，撞在了一起。
“碰…”
空气轰鸣，虚空炸裂。
血光与乌光碰撞，一时之间，遮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虚空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刻，还无人知晓。
不过，下一刻，包括陈衍在内，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虚空之上传来的那冷酷无情的声音。
“地府勾魂使者，牛头马面，奉命缉拿虎魂百万…”
“兀那恶鬼，死谱无名，地府无职，竟敢私拘命魂，私造恶业，你可知罪？！”
第五十七章：鬼神惊（）
“你可知罪…？！”
话音落下，且不管众人到底如何反应，但那虚空之上的光芒却好似被这声音中蕴含的冷峻之意吓到，那漫天光芒，竟在一时之间，全部散尽。
“牛头马面…？！地府…”
“我明白了，怪不得，原来是执掌轮回的鬼神…”
项羽下首，闻听此言，陈衍却是忍不住一阵喃喃自语。
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眼前之人，到底来自何处。
奇怪的是，就在他身旁不远处，在不小心听到陈衍这一句喃喃自语之后。
姜白芷却是直接变了脸色，一脸愤恨的望着他，咬牙切齿道：
“喂，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恩？！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见眼前女子突然就变了一幅模样，说话口气也开始变得不善起来，陈衍不由一呆，一句话不自觉地便反问出口。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莫名其妙变了另外一幅模样…”
“这姑娘…到底怎么了…”
“还好意思说，你当然说错了…”
哪知听了陈衍这反问，姜白芷语气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得越发冲了起来。
“什么执掌轮回的鬼神，呸…”
“一群勾魂夺命，拘世间生魂为仆的恶鬼，也配称为鬼神…”
“就算他们背后那些逆乱轮回，窃据了神邸业位的鬼王，充其量也不过一群伪神罢了……”
“到了现在，居然还敢到神洲来耀武扬威，身为我神洲子民，总有一天，本姑娘要把这群伪神给打下神位…”
“恩？！”
姜白芷愤恨之言，令陈衍暗暗心惊。
轮回生神，代天执命。
神灵者，执天地权柄，乃天生之灵，居万类之尊。
凡有轮回之界，神灵地位必定不凡。
举头三尺，皆有神明。
但姜白芷却在这里理直气壮的叫嚣着眼前是一群伪神，要将其打下神位。
这情况似乎有些复杂。
“看来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据陈衍了解，纪元传说之中，牛头马面的确是地府鬼神。
不过两者并非特指某人，而是属阎罗坐下使者之称，专司勾魂，负责往轮回之中，押送恶鬼生魂。
一界之中，身居神位者，维持天地平衡，轮回秩序，往往威严深重。
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故而即便是修为低下的小神，寻常修士遇之，亦不敢逾越，常怀敬畏之心。
更何况…轮回地府，勾魂使者。
不过，看姜白芷这表现，在此界…这牛头马面，地位似乎有些尴尬。
“果然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心中嘀咕一声，陈衍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决不能随便在别人面前乱说话了。
这也不怪陈衍。
在陈衍眼中，纪元世界，混沌三千大千世界，每一界的来源，都与地球之上，联邦时代未曾来临之前，诸国古史与神话传说脱不了干系。
所谓混沌之中，三千道念化神魔，然后开辟大千三千界的传说，只不过是原住民修者眼中属于这混沌纪元的来历。
作为一个降临之子，陈衍还是会不自觉以“上帝”的角度去看这世界。
但他却全然忘了，既入轮回，皆为蝼蚁。
这万界轮回，与真实无异，又怎会没有自己的特异之处。
如当日的仙武世界，以仙道与武道为尊，仙道白日飞升，武道破碎虚空。
在这过程中，身死道消之人，不在少数，但可曾有任何人听过，那仙武世界…有什么轮回？！
…………
虚空之上，血龙炸裂，鬼气化影。
龙头之上，乌紫灵戟，龙吟虎啸，不绝于耳。
黑幡之上，鬼气弥漫，鬼影纵横，张牙舞爪。
这两股力量相撞在一起，令虚空之中，产生了瞬息的静寂。
紧接着，方才有一股强烈的冲撞之力从那碰撞中心突然爆发开来。
抬眼望去，只见那黑幡被这无形之力撞得退避三舍。
而那乌紫灵戟更是被撞得直接倒飞而出。
伴着风声呼啸，竟化作了一道黑影，在那虚空之上，飞出了足有百余丈。
“迸…”
百余丈后，风声破空，嘎然而止。
抬眼望去，只见项羽一只手抬起，竟在那呼啸而过的狂风之势中穿过，一把抓住了那破空而来的乌紫戟影。
整个过程，恰到好处，一气呵成。
那乌紫灵戟，亦稳稳当当落入项羽手中，没有半分动摇。
手持灵戟，项羽的表情更是云淡风轻，看上去，就好像刚才的举动，根本没费他半点力气。
“牛头马面…地府使者…”
“呵呵…”
众目睽睽之下，项羽不知为何，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虽不知尔等如何修成了这不人不鬼之灵…”
“但区区真境，境界之低，尚不如昔日孤为凡人之时…”
“更何况，如此藏头露尾的霄小之辈，也敢在孤面前，谎称鬼神…”
项羽这番作态，虽然霸气十足，却是一下子便激怒了那在虚空另一边站着的牛头马面。
见状，虚空之上，那马头人身的使者含怒训斥道：
“放肆，岂不闻…地府令下，诸鬼伏诛…”
“闻听阴曹地府之名，居然还敢如此嚣张，你这恶鬼，莫不是想下那十八地狱，走上一遭…”
如果刚开始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愠怒，那么到了后来，这语气便变得越发平静威严。
特别是那最后一句，明明听起来是十分平静，但却带着一股阴恻恻的威严凛然。
让人一听，便忍不住感到一阵畏惧。
阴曹地府之名，人鬼共惧，万界苍生同敬。
而十八地狱，相比地府，凶名还要更胜一筹。
理论上，无论是在这神洲之地，还是在这纪元之内其它任何一界，这牛头马面刚才之言，都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要知道，即便是昔日的西楚霸王，霸气盖世，神力无双，亦只能臣服天命，不敢与那天地鬼神争锋。
更遑论其他人。
不过，很可惜，今天…他们的运气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他们所遇见的，不是昔日的西楚霸王。
而是今日的…乌江之鬼。
一个顺应天命，一个逆天而行。
人鬼殊途，又岂可…同日而语？！
………
两句话出口之后，那虚空之上，牛头马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再无其他任何言语。
之所以再无其他言语。
正是因为，此时此刻，在那牛头马面对自己所言，这两句话…便已经足够了。
在这神洲九土，地府两字，震慑效果，不言而喻。
更何况，除了地府之外，还有十八地狱，这一足以令恶鬼闻风丧胆的存在。
地府之令，地狱之刑。
无论任何人，都不敢挑战它的威严。
在他们看来，只要闻听此言，那恶鬼必定会畏惧至极，然后乖乖束手就擒。
说不定，接下来…就是求饶之时。
想的倒是不错。
殊不知，在项羽看来，那种威胁…只是笑话。
“哈哈…”
这是项羽第二次笑。
这一次，或许应该算是嘲笑。
嘲笑那两个鬼灵，不自量力。
“地府如何，地狱如何…？！”
“且不说你这地府到底能不能够管得了孤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