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古纪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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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道则不等于就入道，没有功法也是不行的。
楚天一直好奇楚依是以何入道的，不过从来不问；因为道则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修行者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弱点。道不成，得道之前，道则是危险的状况，很容易为他人利用而算计。
杨紫蕉入道之後直接把自己的道则告诉楚天：剑道。剑是她的兵器，如此以兵器入道者甚多，因为醉心于兵器要比醉心于人际的感情安全多了。
楚依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是爱美，就算是你天赋太好、两年前便有道则，若是你这样，越是在意不该在意的，别人岂不是越怀疑，因而猜出你的道则？为了你道则安全，你也不应该再想阮轻盈之事。”
楚天苦笑：“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是她是初恋，若是我就此放弃，她于我而言才是最危险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遗憾，越遗憾的就越挣扎。本来或许在我心中她只是十分之一的价值，多年之後或许便是五分之一的价值。”
或许她本来没有那么重要，初恋而已；可正是不能得到，以後会越来越重要，这就是初恋之极其有意思的属性。
现在的楚依哭笑不得，“你当时那么小，就会恋上人啦？”
只看楚依这表情，楚天就知晓她想偏了，“初恋只是形容！是形容啊！敏文、铭文之中没有这样的词语，我若说用朱文来说，你又理解不了！而且不是那时，而是这次从仙人空间出来之後，在仙鹤湖。”
楚依讲了一个故事，受到楚天的启发，楚云展初恋的故事。
她是怎么得知的呢？那是两年前，楚云展回家，当时楚天尚未出生，因为要匆忙离家，便只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其中就有这个初恋的故事。楚依的记忆很好，几乎一字不差地把楚云展的话语说出来。
“宣礼城有户人家，姓郑，就是我们家对门的。他们家有一女子名作郑清怡，和我同岁。少时我们在安宁城的学馆修行，那时我八岁岁，喜欢上了她，当时好像喜欢得不行；每天见面之後的时间便想念她。”
“那时我们家虽说不上穷困潦倒，和郑家一比，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为了我的出生我们家楚府都变卖了，又花费巨资为我养身体，家底甚薄，也就比庶民之家好些。因而我就只是这样喜欢着，心里自卑，只见着她和其他男孩玩耍。”
“後来呢，两年之後，我和她一起进了州城学府。在州城学府的四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四年，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县又是学馆同学，关系亲近许多。侯府子弟有他们的关系圈子，我们国士子弟有我们的关系圈子。”
“我的修为一直很快，同龄人之中数一数二。可是我知晓，我的人生使命，是完成父亲以及祖父的志向，六脉修为。因而，即便我喜欢她，也知晓她也喜欢我，从来我们没有恋爱，我的时间以及精力都在修行。”
“再後来呢，四年之後，十四岁那年，我入了天协学府的选拔名单，理所当然地到了王城修行四年。然後就没有见面了。如此，我和她的缘分算是结束。”
“今次我再次回来，此时我突破至六脉修为不久。我很想去郑府找她，可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已经六年过去了。”
“这次回来，在今日宴会之上的人群里，我看到了她，大厅边缘，和那些姑娘、公子坐在一起。你或许想问我现在的感受；即便我告诉你实情，你也不大相信吧。我只说三月前我的感受，那时我修为突破六脉不久。”
“有一天，我突然感觉索然无味——我当然能够迎娶她，即便那个时候，即便只是给她一个妾的身份。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我感觉这些索然无味。是她变了吗？没有，仍旧那样漂亮、温柔，我仍旧那么喜欢她的漂亮温柔。可是，这一切都索然无味了。仙人师父告诉我：之所以如此，在于你的修为还不够。生活中的所有留恋，只不过是因为你境界太低。然後我明白了，之所以感觉索然无味，是因为我心里放不下她，可是又选择不了她。”
生活中的所有留恋，只不过是因为你境界太低。
这句话震动了楚天的灵魂，这就是仙人的认知吗？是不是说，境界上升，生活中的所有留恋便会逐渐消失？
楚依的关注点在“索然无味”，两年了她还是没有明白“索然无味”是什么意思：本来之前那么喜欢没有条件，而有了条件为什么不去获得呢？
直到服用聚气果，她感受到自己修行的飞速进步，突然想到父母，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归根到底还是修为境界差异。
三脉修为的郑清怡，四脉修为的楚云展一定会娶的，六脉修为的楚云展突然发现即便只是给郑清怡一个妾的身份都觉得“索然无味”。就像是，之前楚依一直觉得楚天所食用的灵气汁就是最珍贵的，而这次楚天归来之後以灵气液为食之後，她忽然觉得那灵气汁真的就像楚天所形容的“漱口水”。
不是灵气汁的价值变了，而是它于现在的我而言价值变了。
030章 成仙之路（）
这一次的笔记是话语体，写着楚云展想向楚天表达的。
“修行来说，第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要修行？不管你本着什么理由、出于什么原因、因于什么情况，都要始终记得一点，修行是最重要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围绕修行展开的，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修行可以解决的。”
“这一点，你未必明白，等你修为见长，对此的理解会逐渐加深。这一点，不是学府的人教导的，也不是我现在的师傅传授的，是我十年前领悟的。”
“第二个重要的问题：怎么修行。”
“据说在第一世界草木也能够脱俗成圣，虽然我们这个世界尚未有如此的草木，仙草仙木也没有。且不说其它族群，单说人类。”
“怎么修行的第一个小问题是，人类的天赋。你已经知道那句话，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你应该理解这句话的涵义，因为你感同身受过。”
“再来说怎么修行的第二个小问题：成仙之路六个阶段，我们世界的人称之为仙路六脉或成仙六脉。我师傅讲，他们的世界，把这六个阶段称作入道六脉；有的世界称作得道六脉。为何称呼不同呢，因为我们在不同的世界。”
“如你此时所想，我的仙人师父确实不是这个世界成长的；他在天协圣门成长，因而来到了繁花世界成为学府教授。”
“繁花世界，每代都有几十个人得道成仙，他们哪里去了？或者在繁花城，部分到其它世界去了，因为这个世界不能支撑他们再进一步。多少人抛妻弃子，多少人生死之交从此两个世界相隔，多少人相恋死去活来却毫不迟疑选择另一个世界。”
“那么，他们就不想念自己的家乡吗？远赴另一个世界修行。”
“曾经我也这样的想法。以我自身来说，这十来年一直在外修行，不想念家乡吗？我特想念我小时候的楚家乡。可是，我想念的是我小时候的楚家乡而不是楚家乡。时间过去就过去了，我不知道楚家乡变化多少，也没有兴趣去看。别人都说我痴迷修行，其实他们是想说我冷血、无情无义。”
来楚家乡而不去看楚家乡，楚云展真够别扭的，
“修行的进阶，不只是力量的变化、身体的变化，还伴随着意识的变化、情感的变化、性情的变化，总而言之，你的一切都会变化。”
“这就是如何修行的第二个小问题，反过来，你一切的变化都会影响你的修为。你的一切进步都会带动你修为的进步，虽然有些变化不那么明显，比如情感。不是我选择了冷血，而是在我所能选择的道路中我选择如此，更少的情感关注、更多的精力放在修行。因为我的天资差，更要努力。”
上昭象体质，而且可能还有血脉天资，还说天资差，楚云展太谦虚。或者不是他谦虚而是见了太多资质比他强太多的人。
“如何修行的第三个小问题，逍遥大帝的一句话可以概括：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水浅浮不起大舟。”
“成仙之路，不能存在任何的侥幸心理：进阶是结果而不是修行的目的，不能以进阶为目标。譬如一脉修为，修行的第一目标当然是希望快点入太极之脉。但是你不能采取投机取巧的办法。我在荒芜之地见到诸多大世家子弟，他们比我见到的大部分寻常人家的子弟还要努力还要认真，这就是家教的优势。”
“修行，犹如给一个杯子加水：水满了溢出就是下一个杯子、下一个阶段。不能用给杯子里添加石头的方式让水溢出，那样是自毁前途。”
“实际的情况，修行者是一滴一滴地积攒水，心志不坚定者总是想要走捷径，捷径会阻塞他们修行之路。特别是你这样体质卓越的人：别人是小杯子，你是大杯子。不要眼馋别人修行进度快、谁杯子填满的快，要比的是谁积攒的水更多！”
这是教导楚天不要心急自己丹田容量的问题，要看修为不要看境界。这个道理楚天是明白的，以他现在的力气几乎三脉以下修为的人都可以相比。
“最後一个大问题：修行是什么。”
“对此我不能随便说，你以后自己领悟，你自己领悟的才是你自己的。我要解释一个你可能最关心的问题：修为和境界有什么关系？境界不是一切，不是判断一个人修为高低的唯一标准。”
“师父说也有那巫道中人，境界上仙人都未到达，生不过百年。可是他们的修为堪比六度仙人！一般的妖魔鬼怪、歪门邪道在他们面前不能伤他们分毫，巫祝们几句话语都能让这些妖魔鬼怪灰飞烟灭。”
楚云绣就是从了巫道；如此来想，她岂不是生不过百年？不对，何以带她走的巫道修士是仙人修为？还是说只有巫道的部分道统，是如此的。
“不过，我们圣道修行却没有这么奇特，一般来说修为越高境界越高。但也不是绝对的：天赋越好的人越难进阶，因为修为积累要求越高。但也正因为此，修行的上限也高，于众多人来说仙人就是天，于你的资质来说仙人不是你的上限。”
成仙之路，修行的第一个阶段，成仙之後方能自在，方能通过传送阵到达其它世界；宇宙之大，三千六百万个世界，太过精彩，只要想象一下，结合洛溪游记所写的那些各种奇形怪状的种族、更重性情品格的修士，楚天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才是作为一个生灵应该的人生，不是局限于生不过百年的凡人，而是千年几千年生命的仙人，或者万年几万年的圣人。
楚天有些明白何以玄黄世界的人习惯说“修士”，而繁花世界的人习惯说“修行者”，仙人之下，你只是个在修行之路上的人，尚未渡过第一个阶段。
成仙之路困难重重，踏上这条路的人一旦开始从不回头。从实际的角度来说，入道之後才真正开始成仙之路，开始从凡蜕变为仙的进程。
从生灵的角度，凡人和仙人不是一个种族的，因为两者的差距比人族和其它种族如荒族、妖族的差别还要大。仙人之下，生灵的外形各种各样；仙人之上，诸多生灵的外形大部分都是类人状。
仙人可以改变形体，外形其实并不重要，是其想要展现出来的。
031章 石屋同在（）
有些物品，有些事情，有些关系，有些生灵，或许只是于你而言重要，可无论于你多重要都不能改变其自身的价值，只会改变其自身的价格。
或者说，你更看重的是其自身价值还是其在世间的价值。
若郑清怡，楚云展不去赋予其价值，则其在世间的价值就是其自身的价值。若阮轻盈价值更大，仍不在赵嬛姜瑶等人眼中。
郑清怡于楚云展来说，非常重要；因为重要，以无情而为道则的他不会去改变什么改变两人目前形同陌路的关系。除非楚云展放下；可若是楚云展放下，何来的去改变郑清怡命运的冲动？
楚天思索片刻便明白，这绝对不是自己能向楚云展付出的成本，因为若是想要楚云展随口一句话就能做到，即便是随从身份，郑府也不会拒绝的。
“若是你能改变两人目前的关系，或许小叔会收下；可是你改变不了的。告诉你这些是想启发你，什么是你能拿出的在小叔眼中最珍贵的？”
这可是难题。灵气液楚云展需要而无必要，珈玉手环又给不了，自在道法他也不会想要的，无暇密法他也用不上。而且楚天猜测，楚云展一定不是要他的具体物品，而是他的行为或者做到某些事情。
这几日，楚天每天都在修行辟玉功而非孔裕功法，因为後者让楚天全部心神都要放在上面，没有心神思考他要向楚云展付出的成本之问题。
如此，楚天依靠在石屋的小门处，一边看着每天的日升日落，月升月落，听着隐约传来的楚家乡声音，想着他自己的这一世人生。
楚天身躯不足以堵住石屋小门，为减慢石屋内灵气散逸出去，楚依便紧挨着他靠在另一边。如此而是，二人并肩坐在小门处，远眺山顶之下的乡野。
感受着侧身处传来的温暖，楚天内心极其温馨安宁，时间好似过得很快又好似过得很慢。当你去想的时候它过得很慢，当你不去想的时候它过得很快。小孩子是以小时和天来计算时间的，这是身体感知，不似大人是以月和年来计算时间。
这几天，楚依逐渐习惯了一边修行、一边听着，听楚天把这两年的事情无论大小详细说来，知晓他在那个徐曼妙仙女面前撒尿，知晓他在宣礼城见到楚缘如何为了生存而挣扎，知晓他如何逼迫祁曼丽认下耳坠法宝丢失一事，知晓他在仙鹤湖舟中与阮轻盈发生的那些事情。
“其实，有一个事情，我还没有说，这是最秘密的。没有说，是因为我现在的修为还不够。说了之後，楚依你或许会极其恐慌。不过既然我打算什么秘密都告诉你，若是你想听，我就说。”
楚依微蹭了他一下，“这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