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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请你别这样-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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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一片萧瑟,富通却如火如荼,沈佳雯和黎玺祺的死对黎成祥的情绪一点影响没有,经过动荡的富通收回了萧浔手上的股份,黎玺祺的股份也回到黎成祥手里,黎家拥有了绝对控制权,说一不二。

    w市那块地的动工申请得到批准,马上要策划建设明星学校和影视拍摄基地,前景很诱人,不少投资公司想分一杯羹,纷纷表示愿意注入资金,黎成祥意气风发,这段时间上媒体采访更多了。

    这天晚上,阮卿卿在病床前给徐凤英按…摩时,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卿卿,你妈怎么样?黎伯伯太忙了,没时间去看望她,替黎伯伯跟她说声抱歉。”他的声音有遮掩不住的春风得意。

    “没关系。”阮卿卿微笑,病房里家居气息越来越浓,白炽灯换了亮堂堂的吊灯,地板明净光滑,灯光照下像撒了一层油蜡,床头柜花瓶里插着阿芹送晚饭时刚换下的玉兰花,娇艳粉嫩,淡香扑鼻,阮卿卿摘下一朵,凑到唇边,轻嗅了一下,张嘴咬住,细嚼。

    没有花香,淡淡的青草腥涩,那么好看,原来中看不中用。

    “有没有时间出来陪黎伯伯吃饭?”黎成祥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冷淡,语气热情洋溢。

    阮卿卿想起肖强生,肖强生这些日子跑肖尔卓的病房跑得很勤,很是健谈,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很明确,想让她嫁给肖尔卓。

    跟暴发户一样把算计带在脸上的肖强生相比,黎成祥刀子捅得无声无息,让人更疼,却怨不了他半分。

    “好啊。”阮卿卿笑道,略一停,假装不明白,故意问道:“俊柏去吗?”

    “他不来,就你陪我老头子。”黎成祥乐呵呵笑道,笑声很是慈爱宽仁。

    阮卿卿精心化了妆。

    豪门生活除了学会讲究吃饭穿衣,另一个必备的技艺就是化妆了,兰蔻纤长卷曲清淡稀薄的膏体粘在睫毛上,轻轻往上一卷,本就纤长的眼睫更长了,细致柔润的脂粉薄薄匀上脸颊,霎时间,操劳和悴损不见,镜里的人容光焕发,青春可人。

    衣柜数不清的商标都没剪的精致衣服,首饰盒里珍珠、翡翠、钻石、黄金、白金各种材质的名牌珠宝,阮卿卿有些感激徐凤英大把大把砸钱在女儿身上了,厚实的金钱培植起底气,这个时候,上战场之前,她不用烦恼衣柜里少了心仪的那一件。

    阮卿卿挑了一条素雅的葱花大摆连衣裙,浅绿色手工刺绣清新精致,裙子修身顺服,衬得她的身材格外婀娜,chopard珠宝和elie saab绿色手包搭配,随便哪一样,都能压倒g市的名媛丽姝。

    蓬门荜户的生活离她渐远,眼前的繁华锦绣将她包装得很好,很难想象,三年前,她还在为最简单的生存焦头烂额。

    阮卿卿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黎成祥比她更早,已在餐桌旁坐着,目光相触时,阮卿卿在黎成祥眼里清晰地看到惋惜,不由得一阵解气。

    黎成祥很有耐心,东拉西扯说了很多,阮卿卿矜持地微笑着听,不时轻颔首,思绪却跑出很远。

    不知黎俊柏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性子,显然,黎俊柏行事半点不像黎成祥。

    黎俊柏温润的只有表面,美玉一般尊贵优雅,骨子里却像山岩,棱角分明。黎成祥由里到外光滑得让人抓不住一分错处,明明恨不得马上拆散她和黎俊柏,却还慈爱地说那么多废话。

    难怪媒体对他一片颂扬之声。

    “卿卿,我听说你这阵子一直到公司上班,应付得来吗?如果没问题,黎伯伯想把俊柏调回富通,w市那块地是个大工程,没有俊柏把关实在不放心。”说了近一个小时的闲话,火锅的酒精灯火光渐弱时,黎成祥终于切入正题。

    他跟黎俊柏提过,碰了钉子,想从阮卿卿这里下刀。

    “黎伯伯说的有道理,没理由帮别人丢了自己家的事不管,我跟俊柏提过了,他不同意。肖哥的伤快好了,近几天就能出院,之前腾飞有危机时,他借过五亿给我,肖董说,董姨名下还有几十个亿,他可以抽出来给肖哥入股腾飞,肖哥参股这么多,腾飞交给他管理挺合适,也就不劳烦俊柏了。”阮卿卿浅笑着,眉眼清凌,描不尽的风情与矜贵。

    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这个媳妇,有的是豪门世家想要。

    肖尔卓要注入巨资参股腾飞的事黎成祥还没听说过,听阮卿卿言下之意,她已在赶人了,是自己儿子赖着不走,霎那间,富态雍容的脸庞涨成猪肝色。

    阮卿卿适可而止,也没再多说。

    走下铺着红毯的楼梯,挥手道别,阮卿卿一直保持着笑容,直到坐进法拉利,整个人突地像被抽了骨头,周身体虚脱无力,倦怠得坐都坐不住,方才饭桌上温柔柔的几句话,竟是用尽了周身力气,此时松懈下来,只觉胸腔火燎燎的热辣,难受的紧。

    她跟自己说,她要嫁的是黎俊柏不是黎成祥,可,无法避免的,黎成祥还是在她和黎俊柏的感情路上刨下壕沟,在她心上洒下一把盐。

    黎俊柏这些日子追迫得很紧,黎玺祺的死对他的打击出乎意料的大,只有两人的空隙时,他就纠缠厮磨她,絮絮叨叨说着未来计划。

    他想结婚,想要个孩子,他想做父亲,将满腔的爱浇注到孩子身上,弥补自己少年和青年时期缺爱的遗憾。

    他跟徐凤英很像,徐凤英早年贫穷,于是,就想大把大把撒钱在女儿身上,金堆玉镶,给予女儿富足奢华的生活。

    阮卿卿觉得,真和他结婚生了孩子,自己得很愁,黎俊柏恐怕会把孩子宠得无法无天。

    回到医院时已是夜里十点,这顿饭时间不短,黎俊柏已经过来了,斜倚在病房门外墙壁上,眼睛紧盯着前方,像是面前有黄金宝藏,几近病态的执着姿势。

    伊莲会所初遇,他是古釉宝瓶,幽淡隽永。后来,又觉得他是云端上的王子,乳白色的宝马,洁净的白色踩毯,极致的嚣张奢侈更从容地衬托了他的优雅。赛车道上,他却颠覆了她对他的认识……阮卿卿有时觉得自己摸不透他,一点也不了解他。

    “回来了。”侧头看到阮卿卿,黎俊柏微微一笑,迎上前,拿过她肩膀上背包,拥住,往病房里带。

    阮卿卿心口忍不住突突地急跳,认识他那么久,多少能根据他的姿态和语言揣测他的心思,这是他濒临爆发的边缘预兆。

    看这样子,黎成祥给他打过电话,而且抢先一步上眼药了,阮卿卿觉得有些疲倦。

    “晚上你爸约我吃饭,跟我说,想把你调回去负责w市那块地的开发。”

    徐凤英挑中黎俊柏做女婿,看中他没有母亲,她嫁给他不会有婆媳矛盾,可没有料到,黎成祥这个公公比婆婆还难缠,段数更高。

    “我们结婚吧,不等你妈醒过来,可以吗?”黎俊柏没接腔,顾自顺着自己的思路说。

    他不傻也不愚孝,想必,黎成祥的眼药只是让他暴躁了,却还没糊涂,他要结婚,造成既定事实,黎成祥反对也没效。

    阮卿卿摇头,原来盼着结婚时能得到母亲的祝福,眼下则是和黎成祥较劲了。

    “卿卿。”黎俊柏焦躁地喊,抱住阮卿卿,亲吻落下。

    千丝万缕的渴求,极致而肆意的侵掠,他捧着她的脸,带着焦渴急迫的喘…息,噬咬吮…吸,阮卿卿想推开他,身体却有自己的意识,顺服回应,贪婪绵…软地缠绕……索求……无法自抑地颤抖着,承接他毫不温柔的热情。

    吊顶上璀璨的水晶灯将阮卿卿的脸照得纤毫毕现,细软的睫毛上睫毛液闪着亮光,灼得黎俊柏心口剧痛。

    她不喜欢化妆,她化妆,便是给自己戴面具,如刺猬竖起刺,想遮掩皮肉的脆弱,不受伤。

    他跟她说过,不用在乎他父亲的态度,可他自己之前的渐离,已在她心中种下了刺,这根刺又因他父亲的态度生根,拔不掉。

    窗外不知谁在放焰火,绚烂斑斓,鲜活流动的七彩颜色,黎俊柏愣了愣,想:又一年除夕就要到来了,原来他和阮卿卿已认识快三年了。

    这三年,每一年的除夕都不如意。

    第一年,徐凤英车祸,阮卿卿在医院中陪着她过的年。第二年,他因涉嫌杀沈佳雯被刑拘。这第三年,更糟,徐凤英病倒在床人事不醒,阮绩民在戒毒所,他父亲想强行拆开他们。

    再这样磨擦不停下去,不用等他父亲弄什么阴谋,他们俩之间的磨擦就会把感情消耗怠尽。

 第77章 怒火填膺

    这晚黎俊柏没留宿医院,夜深人静,整个楼层的病房都关门了,走廊空无一人,他的脚步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响亮,空荡荡徘徊在耳边,阮卿卿望着他离去时萧瑟的背影愣神,许久后,才艰难地挪动脚步回了病房。

    刚入秋,天气刚刚好,阮卿卿却感到很冷。

    她和黎俊柏离得很近,这些年再没有如此清楚明白地在一起,可两颗心似乎越来越远。

    难道,只有结婚才能维持住这段感情吗?

    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阮卿卿细细回味着,轻叹。

    如果没有误会阮绩民强…奸何欢,他们在相识的第一年,从她的故里沙坪坝回城后就结婚了。

    这些日子他的压力很大,黎玺祺突然死了,萧浔未能绳之以法,袁可立逍遥自在,强…奸他妈妈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每一件事都让人无法释怀。

    强…奸何欢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阮绩民到处找沈佳雯时会没碰到?

    沈佳雯和阮绩民说那个男人根本没在宴会上出现过,梧桐树下发现何欢的地方,也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案发现场会是哪里?

    不是宴会上出现的客人,难道,是主人?

    主人!像是有什么在脑子里抽动,阮卿卿霎地坐了起来。

    霞光路那座宅第,那天她过去找寻真相,遇到一个老男人,老男人说,他是那座宅第原先的主人。

    那个老男人!

    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阮卿卿猛地跳下床,拿出纸和笔,飞快地勾画。

    过去那么久时间,何况那日老男人戴着帽子和大墨镜,只看到脸部轮廓和下巴,画了头像出来了,阮卿卿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老男人。

    虽然想不起来,但是老男人是那宅子的主人,可以打听一下。

    徐凤英晕迷,阮绩民在戒毒所无法通讯,阮卿卿想了想,还是忍着不适打电话给黎成祥。

    “黎伯伯,我想知道,当年设宴请客的袁家有几个男人?都出席宴会了吗?中途有没有离开宴会场的?”话说出来了,黎成祥还没回答,阮卿卿自己愣住了。

    她在这一刻突然发现,宴客的主人姓袁,而袁可立,也姓袁,徐凤英说过,袁家当年有一个两周岁的孙女,如果没记错,袁可立恰好比她大两岁。

    那个老男人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刻她想起来了,她没见过老男人,为什么会觉得似曾相识,那是因为,老男人有一个和袁可立一模一样的朝前翘的下巴。

    一般人的下巴都比较圆润,平垂或是微后倾,袁可立和老男人却是方下巴,棱角分明,朝前翘起。

    “四个男人,袁老太爷和三个儿子,当晚出席招待客人的是袁老太爷和他的大儿子二儿子,小儿子跟朋友外出旅游不在家。”那一次宴会,带来灭顶的痛苦,黎成祥记得很清楚。

    宴会开始时不在家,后来也可以回家了。阮卿卿轻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袁家的那个两周岁孙女是袁家小儿子的孩子,对不对?”

    “是的,你查到什么线索?”事关亡妻,黎成祥抛开成见,急切地问道。

    “袁可立很可能就是袁家那个小儿子的女儿,跟萧浔合谋,不仅是想帮萧浔夺富通,还有可能,是想整垮你和俊柏,让黎家不能找她爸的麻烦,她爸爸就是……”阮卿卿深深吸气,后面的话,情绪激荡,说不出来。

    宴会在一楼举行,袁可立的父亲将何欢掳上二楼强…奸,而后抱到庭院梧桐树下,因为如此,阮绩民到处找沈佳雯却没有看到惨祸在发生。

    袁家那座小楼通向二楼的楼梯不是内置式的而是在室外。

    阮卿卿想的,黎成祥也在极短的时间里想通,想到亡妻成了地下白骨,自己却蠢得那么多年没查到真相,未能替她报仇,霎那间肝肠寸断。

    病房门突然传来砰一声响,像敲门声,又不像,阮卿卿愣了愣,挂了电话走过去开门。

    走廊空无一人,阮卿卿刚想关门,忽而周身剧震,整个人呆住。

    房门外一侧墙根边,黎俊柏抱着双膝蹲在地上,头颅深深地埋入膝盖中,自上而下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看到他的肩膀在不停抽动,瑟瑟发抖。

    “俊柏。”阮卿卿惊叫,伸手拉他,黎俊柏站了起来,不容她看清他的脸,他死死地抱住她,把头埋到她肩窝,低低地、闷闷的、拼命压抑的哭泣声在她耳边震荡。

    上一次见他流泪是黎玺祺死了,这一回……刚刚和黎成祥通过电话,黎成祥没事,因为什么呢?阮卿卿张开嘴唇,没问,半抱半拖着,把他带进屋里,扶放到床上。

    把他的鞋脱了,长腿扶上床,阮卿卿转身想去打热水给他洗脸,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猛一下把她攥住,天旋地转,她被拖抱摔到床上。

    “卿卿,别离开我。”他把头埋进她胸膛,忽地,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滚烫的泪水如泄洪的水渗透薄薄的睡衣,悲哀如大山罩顶,阮卿卿愣了愣,推开他,翻压到他身上,吻了下去。

    他的脸颊满是泪水,咸咸的热热的,嘴唇却很凉,带着寒冬的萧瑟,阮卿卿心疼得喘不过气来,纠结和怨恼抛诸脑后,羞怯赶到角落里去,这一刻只想让他快活,让他不再痛苦悲伤。

    嘴唇疼痛,头晕脑胀,喘不过气来,施与和承受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吻着他的唇角,迷人的完美的下颔,轻触他浅淡的刚冒出点儿头的胡子,渐渐的,初衷变了,沉溺进灼烧人的洪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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