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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贵女长赢-第22部分

小说: 贵女长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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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北大捷!
  之前卫长嬴的揣测还真没错,确实有戎人混进了凤州,燎城因奸细出卖,伤亡惨重,足足被砌了三座数人高的京观!城中黎民,十不存三!
  这件事情被卫焕以雷霆手段强行压下,毕竟凤州地形狭长,南北相隔颇远,虽然有些风声传到凤州城中,但卫家在这一州中势力根深蒂固,软硬兼施的安抚住了州民,一直都没承认这个消息。出于一贯以来对卫家的信任,毕竟凤州是卫家桑梓,如今州官也是卫氏子弟,不可能轻易放弃凤州,州中虽有惶恐,倒还不至于立刻大规模的开始逃难。
  现在宋含大获全胜,足足斩获戎人首级二百有余,又俘虏了上百青壮——这种大捷,这几年连东胡、西凉都少见了,自能掩盖过燎城几成空城之事。
  自此,燎城的遭遇才跟着捷报之后轻描淡写的被提出来,在捷报之前,这样的惨事,终究被淡化。
  ——这会最重要最引人注意的,却是请功和庆功了。
  不过这些都是公事,对卫家来说这次的捷报还有件私事可以确定下来,那就是卫高蝉的婚事。
  之前卫盛年被宋含说动,已经答应和父母商议之后就将庶长女许配给宋含的嫡长子宋端。但不凑巧宋老夫人那些日子心绪不佳,裴氏碰了个钉子后,性情懦弱的卫盛年当然不敢再轻易打扰嫡母。
  而裴氏也觉得丈夫素来耳根子软,三言两语给庶女定的丈夫未必真的像宋含自己夸的那么好,这些日子与宋夫人商议后派人打探下来,觉得宋端也不过是个寻常子弟,虽然没有什么坏名声,但也没好到了值得卫高蝉下嫁的地步。毕竟宋含只是江南宋氏的旁支远脉罢了……
  可这一回州北大捷,宋端功劳极大——宋含在请功信里着重强调了这次之所以能够取得大胜,皆因宋端灵机一动,设下计谋,引诱戎人入套,从而围而歼之有直接的关系。并且宋端还身先士卒,亲手斩杀了十余戎首!
  这样的表现从宋含派来报信的一干使者口中都得到了证实,连卫焕都喜得当场赞了宋端一句——报捷这样的好事,一心提拔嫡长子的宋含自不会忘记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当然卫焕赞宋端归赞宋端,这番请功的话他也没全信,和宋老夫人他是这么说的:“宋端尚未及冠,从前也不是多么聪敏之人,这番能够不畏敌寇,阵前杀几个戎人是可能的,要说运筹谋算,十有八。九是宋含将自己的功劳让给了他,宋含此人还是有些军阵之能的。”
  横竖不是嫡亲孙女,何况现在为嫡亲的孙儿孙女都操心不过来呢,宋老夫人当然不会为卫高蝉上太多的心,只不在意的道:“宋含是旁支,他的儿子,即使是嫡长子,比高蝉的出身还是差了点。何况宋含既然是长史,这驱除戎人、拱卫魏土的事情本就是他的份内之责,朝廷和州里按着规矩赏赐就是了,难道还要咱们家拿孙女去奖他不成?”
  卫焕叹道:“要是几十年前这门婚事我也不想答应,确实门第有悬殊。不过如今世道乱了,咱们家虽然海内闻名,可兵燹这样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州里的长史能干,扶持他一把,彼此心中都定些。”
  “世道确实不好了。”提到这个,宋老夫人也有点皱眉,“连燎城都被砌出京观来……亏得这次胜了!不然燎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和盛年却不禀告帝都,坐看治下生灵涂炭,这一顶罪名压下来,虽然这么一次你不怕,可到底有损卫家数百年清名。”
  卫焕冷笑着道:“卫崎觊觎凤州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如今兼任燕州行台,燕州距离凤州州北才几日路程?这事儿若是不按下来,卫崎必定会借口守土派遣大军进入州北……这些士卒进了凤州,什么时候走,可就难说了!”又叹息,“卫崎的盘算我清楚得很,我在时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如今朝中只盛仪一个堪用,孙儿们都小——旁支也不大敢用,自然一切谨慎小心为上,还是不要给他任何理由的好。”
  宋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道:“慢慢来罢,长风如今也束发了,托庇上天,咱们身子骨还成,替他撑上几年,这孩子聪慧又肯用功,将来定然是能够支撑起门庭的。卫崎这老东西膝下子孙虽不少,可哪一个能和长风比?”
  卫焕听出老妻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长风是长房长孙,资质也好,过几年若能练出来,郑鸿的东西都给他,也是理所当然。”
  “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还能练不出来吗?”宋老夫人虽然早就把卫焕的一切都看成了卫长风的囊中之物,但现在卫焕亲口说出承诺,还是一喜,信心十足的笑道,“真真是上天庇佑,大房能有这一双子女,都是乖巧听话又聪慧伶俐的!”
  卫焕虽然注意力都放在了调教孙儿上,却也知道卫长嬴是个不安分的,此刻就提了一提:“长嬴从前一直习着武,如今快出阁了,是不是该学文静点?毕竟做媳妇和做女儿不一样。”
  ……宋老夫人和贺氏一样听不得旁人说嫡亲血脉半个不字,尤其卫焕才吐露口风,把凤州卫交给卫长风,跟着又质疑起了卫长风的胞姐,宋老夫人立刻想多了,脸色瞬间转阴,劈头就问:“可是长岁在你跟前嘀咕了什么?!”
  卫焕头疼道:“你怎么什么都往二房想?长岁打从回凤州起,除了头一日到我跟前磕了头,哪一日不是先到你跟前请安?什么时候私下来见过我?”皱着眉继续道,“再说他才回来,哪里就有立刻去打听堂妹性情的道理?长嬴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情我还不清楚,还用得着长岁来说?”
  宋老夫人冷笑连连,道:“他没有一回来就去打听堂妹的性情——他用得着这样吗?之前苏秀曼敲打长嬴是谁泄的口风?!”
  “那都是知本堂不好……”
  “谁知道是不是二房顺水推舟?!”
  “不是说好了这事不提了吗?怎么说盛仪这些年来对你也是极尊敬的!”
  “我是他嫡母,他尊敬我难道不是应该的?!莫非我堂堂元配发妻还要感激个侍妾生子对我的尊敬不成?!”
  老夫妻两个说着说着,竟然有大吵之势,等下人们见势不妙,纷纷上来圆场劝开,谁都没心思去细说卫高蝉的事情了,都意兴阑珊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既然盛年看着好,那就依了他罢。”
  这话传到三房,卫盛年很是高兴,身为庶子,本来就打小地位不高,而且他上头还有一个才干精明都远在他之上的庶兄卫盛仪,在这样的情况下,卫盛年虽然贵为阀阅子弟,实际上整个家中从小就没有他什么说话的地方。
  尤其奉卫焕和宋老夫人还乡以来,名义上他是凤州刺史,实际上若无老父卫焕替他打理,他早就将这凤州治理成一团乱麻了。因为他实在太过平庸无能,卫焕虽然为他打算,当然也对他非常的失望。
  这一次没有问过卫焕和宋老夫人的意思就答应了宋含的提亲——被裴氏私下里说了之后非常不安了一阵子,惟恐因此被父亲和嫡母问罪。
  不想卫焕和宋老夫人这段辰光各有事儿要忙,压根就没顾得上他。不但如此,宋含和宋端这次争气得紧,卫焕和宋老夫人虽然不太满意宋含旁支的身份,但各有盘算下来,居然都同意了这门婚事——这等于是赞同了卫盛年的决定。
  对于打小就没做过几次让父母点头的决定的卫盛年来说,这样的应允自是使他精神一振!
  高兴之下,卫盛年叮嘱妻子裴氏:“高蝉到底是咱们的长女,虽然族里有嫡庶有别的规矩,但比寻常庶女高一些也无妨。”
  裴氏惟恐旁人说自己配不上卫家媳妇,一心一意要做个人人称赞的贤良嫡母,本来就没打算亏待卫高蝉,此刻自然是一口答应:“我想照着往后长嫣的例子略减几样便是,到底高蝉是长女呢!长幼有序,即使嫡庶在前,也不能太分别了叫她心里吃味。”
  夫妇两个商议着嫁女儿,这消息当然也被使女报到了当事之人的跟前,由于裴氏待庶女庶子向来好,两个女儿生得又相似,一贯住在一起的,使女把消息告与卫高蝉,卫长嫣也听到了,立刻笑嘻嘻的恭喜她。
  卫高蝉虽然遗憾于宋端只是宋家旁支,但这次宋端出了这么大的风头,加上宋家卫家的照拂,往后前程一定也坏不了的——似她这样的年纪总归是喜欢众口称赞的光鲜的,州北大捷、宋端首功,这样荣耀的未来夫婿到底把门第差距的遗憾冲淡了许多。
  心里这么盘算,卫高蝉面上自要羞红了脸,嗔着嫡妹不许她说。
  三房姐妹这儿闹腾了一番,消息自然很快就传遍了卫家。
  四小姐要定亲了,这样的喜事,各房当然要贺上一贺,二房的三公子恰好也在凤州,于是大房和二房都送了礼到三房——为了给孙女做脸,也是的确对州北大捷感到满意和欣喜,卫焕又令在府中设家宴款待回来报捷的信使,宴上首宾,当然就是卫家的准孙婿宋端。
  这样的场合,卫焕当然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子孙,他提前令卫长风作了一篇《拒戎赋》,亲自过目修改,令卫长风背熟了,预备席上出一出风头,也是替这寄予厚望的孙儿扬名——既然要带卫长风出席,其他孙儿当然也就顺便带上露个脸了。
  不只是他这一支,敬平公府、渠县男府,卫焕都发了帖子去,如此名义上是先开一场家宴庆贺州北大捷,实际上却是给卫氏子弟借捷报传扬名声的机会。
  只不过这宴既然设在了瑞羽堂,敬平公府与渠县男府都是心知肚明,凭他们为子孙预备了多少传扬名声的手段,都不可越过了卫长风的。
  卫氏各支之间少不得私下里含蓄的彼此告知一下,也免得撞了题……
  这样的宴饮没有卫长嬴的事儿,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再疼她也不可能答应让她也去列席,卫长嬴虽然好奇州北战事,却只能照例把主意打到弟弟卫长风身上,迫着卫长风答应在席上多多打听战事详细,好回了后头讲与她知道。
  本来她迫着卫长风做这做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的事情也不紧要,卫长风老生常谈了两句为妇之道,便在胞姐凶悍的眼神、挥舞的拳头面前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只是不想散席之后,卫长风匆匆赶到衔霜庭,脸色却很是古怪。
  卫长嬴一见,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顿时沉了脸,捏响指节,斜看着他道:“你别告诉我,你把我交代的事儿给忘记了?”
  卫长风现在对胞姐这种毫无闺秀风仪、却近乎草莽女子的做派早已绝望,也没了心思去纠正,却皱着眉,道:“大姐,你看这个。”

☆、第二十九章 铁牌

  更新时间:2013…08…15
  卫长风摊开掌心,露出一个纸团来,卫长嬴瞥了一眼,那纸像是卫家席上供即兴成诗作赋用的诗笺,奇道:“这是什么?”
  “方才我路上就着廊下灯火看了看……”卫长风话还没说完,卫长嬴已经快手的接了过去,她本来还以为纸上写着什么,不想入手一沉,倒像是裹了东西,摊开一看——却是一只婴孩手掌大小的铁牌。
  这铁牌最上的位置打了一个洞,仿佛是供绳索穿过悬挂用的。牌上刻着蝌蚪似的文字或图形,不是篆文,不是甲骨……卫家文风昌盛,卫长嬴再不学无术,眼力是有的,这上头压根就不是中土的文字,倒像戎人的文字。
  整个铁牌风格粗犷,却又透出厚重之感来,虽然黑黝黝的不起眼,可还真不能当普通的物事看。
  卫长嬴端详半晌不得其解,举在弟弟跟前扬了扬,疑惑的复问:“这是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
  卫长风小声道:“席上酣饮时,我换到宋端身边询问战事,结果没问几句,四哥从后拉我袖子,想和宋端说话,我便让给他了……但又怕回来没法和你交代,就在附近择了一席坐下,预备等四哥和宋端说完了再过去,不想这时候州北使者里有一人过来与我攀谈敬酒,趁着无人注意,将这纸团塞给了我。”
  卫高川和卫高蝉虽然不是同母所出,但都属三房,如今卫家要把卫高蝉许配给宋端,虽然长辈们已经做了主,然而作为同父异母的弟弟,替庶姐套一套宋端的话,既是让卫高蝉心里更有底,也是含蓄的告诫宋端——卫高蝉不只有家世,她的兄弟也是愿意为她出头的。
  这是应有之义,卫长嬴自不会怪卫长风让出席位给卫高川,撇开这个,奇道:“给你这东西的使者你可认识?”
  “开宴之前祖父都介绍过,自然认得。”卫长风不假思索道,“那人名叫吕子访,本是燎城主薄。戎人破城时,燎城县令卫栩、县丞卫句亲率城中士卒阻挡被攻破的东门和北门,令吕子访带领城中青壮护送妇孺自其余两门逃生……燎城幸存之人皆由此得生,吕子访也在其中,这次宋含将他列进使者,也是念他护民有功,给他个面见祖父和三叔的机会。”
  他指了指纸团里的铁牌,语气很是郑重,“大姐不认识这个,我却是知道的,这是戎人的护身符。”
  卫长嬴讶道:“护身符?”
  “之前祖父要我写《拒戎赋》,我在祖父书房里找了些记载戎人的典籍。”卫长风皱紧了眉,道,“戎人笃信鬼神,族中大祭司的地位,也只在大可汗之下罢了。他们每有子嗣降临,皆会至大祭司帐前求一护身之物,这样的铁牌,不是普通戎人能够求到的,毕竟戎人不谙熔炼,铁器皆得自中原,十分的珍贵。所以这一块不大的铁牌,必是戎人之中有些身份的人才能够得到。”
  卫长嬴脸色一变,道:“按说护身之物,轻易不会离身,既然到了吕子访手里,这戎人的下场可想而知!难道说这次俘虏或斩杀的戎人里头有什么紧要的人?但仿佛没听说啊?宋家父子瞒这个想做什么?”
  卫长风看了眼胞姐,轻声道:“大姐,未必是宋含父子想瞒什么……你想这种护身符,为什么会是吕子访给我,却不是宋含或宋端拿出来的?吕子访的功劳只有一件,就是护民有功!他可没和戎人正经拼杀过,为什么会弄到这种戎人中有身份者的随身之物?”
  “你可去和祖父说过?”卫长嬴本能的感觉到宋含父子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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