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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贵女长赢-第260部分

小说: 贵女长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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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卫郑鸿被治好了……这样算起来季去病也算是卫长嬴的救父恩人,卫长嬴也不忍看到他就此悲痛而绝。
  然而季去病从前跟宋老夫人的约定就是治好卫郑鸿后,放他到西凉寻找亲人。
  如今卫郑鸿已经在康复之中,也就是说,过段时间,宋老夫人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挡季去病到西凉来了。若是强行阻拦,季去病怎会猜不到真相?
  卫长嬴忍不住喃喃道,“怪道祖母既准许季神医现在就着手寻找其叔父,却不声不响的,并不肯动用沈氏之力,竟让芯淼边行医边打探消息……说什么让芯淼顺势磨砺医术、什么沈氏昔年查没出来,原来真正的目的……却是拖延?”
  沈由乙沉吟道:“依侄儿之见,也认为此事如今揭发出来并不妥当。”
  “总要问过祖母才成。”卫长嬴揉了揉眉心,若有所思道,“不过,对芯淼倒未必要隐瞒,毕竟她也不会希望看到季神医出什么事儿……父亲他已经在好转了,季神医迟早都会亲自来西凉,总不可能让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人吧?芯淼可是把曹家堡这线索都寻到了!早晚要跟他说,我看不如先与芯淼商议下,到底跟季神医最亲的就是她了,兴许能知道有旁的安慰季神医可以接受这个噩耗的法子?”
  沈由乙赔笑道:“侄儿对端木八小姐不甚了解,所以此事还是要请婶母定夺。”
  说起来沈家跟这件事情关系不大,仅有的一点关系还是被卫家拖下水的。季去病能不能承受得住季固早已死去的消息,沈家不是太关心——即使敬佩他的医术独步海内比较关心,反正没有对这个消息若被沈家泄露出去、害了卫郑鸿的话,宋老夫人会怎么报复他们来得重视。
  所以沈由乙拉牛牛什么也不肯沾边,惟恐闹出事情来,他脱不了关系。
  卫长嬴看出他这种心态,也不跟他罗嗦了,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吩咐朱衣:“你先打发人去太平酒楼,跟那里的人交代一声。我有事情要跟芯淼说,芯淼今日下午不过去了。”又叫朱弦,“去芯淼那边看一看,若今儿个上午来求诊的人走了,就请她来。就说,我这儿有了曹家堡的消息!”
  端木芯淼听说曹家堡那边传了消息来,自是非常重视,忙忙的赶了过来询问。
  听得卫长嬴说季固已死,端木芯淼俨然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坐倒在席上,扶着几案才没跌下去,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卫长嬴叹息着安慰她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瞒你说,先前我在帝都时也还认为季神医这叔父有可能还活着呢?但到了西凉以来,我却不敢相信了。此地之苦寒贫瘠,你也看到了,根本就不是帝都那边能够比的!本来这季固服役时身体就很差了,被曹家堡救下之后,纵然调养……你想这些人是在自己原先的村子里活不下去的,所以才跑到曹家堡去讨生活。他们存着的草药,还能是什么好的?肯定都是山野里翻翻就能翻到的!不然,季固还要亲自去采药做什么?”
  草药不好,季固医术再高明,调养的程度也有限了。他还不好好在曹家堡里待着,非要跑去采药……这样身死,真的不奇怪。
  端木芯淼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前方,呜咽道:“这……这……这叫我怎么跟师父交代?!”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卫长嬴忙递帕子过去让她擦泪,叹道,“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莫要太过哀痛……据我所看,季神医至今未婚,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与叔父团聚。但现在这个愿望看来是永远不能实现了,若他知道……算起来季神医也是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岁数了!”
  听出她话里的提醒,端木芯淼哭得更厉害了:“师父一直就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寻着这个唯一在世的亲叔父,尔后叔侄团聚,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却不想……却不想这位叔祖早在几十年前就去世了……师父哪儿受得住这样的消息?他全部指望可都在这里啊!”
  卫长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只是此事非人力所能为,沉默了片刻,还是只能老生常谈的劝说她节哀,又道:“你如今自己就先伤心成这样子,往后可怎么劝说令师?既知道季神医未必受得住这个消息,你得想想法子啊!”
  端木芯淼几乎是嚎啕大哭着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初师父为什么肯收我为徒!是因为他问我一个千金小姐放着琴棋书画不学,为何要跟他学这既不高雅也不体面的医术?难道不怕被姐妹以及出身与我相齐的小姐们嘲笑排挤吗?我说都是为了我大姐与外甥,便是被嘲笑也不打紧……师父就为这个回答收了我!你说这个消息怎么能告诉他!”
  卫长嬴闻言也变了脸色——端木微淼跟蔡王论起来还是钱后的媳妇与孙儿呢!纵然钱后在季英出事后力保了他的,可季英合家遭逢大难可不正是因为钱后?季去病对邓家迁怒至今,居然会收下端木芯淼……之前揣测起来还以为季去病是因为钱后到底尽了力,却原来还是因为跟端木芯淼同病相怜!
  这更加让人担心——季去病如此重视季固,他怎么受得了季固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噩耗???
  两人沉默良久,端木芯淼咬牙道:“我不甘心!当年宋老夫人把这件事情托付给沈家的时候,我师父的名声还没有现在这么大,兴许沈家敷衍了事呢?我要亲自去一趟曹家堡、再次开墓勘察,看看那究竟是不是我师父的叔父!没准,曹家堡的人贪图叔祖他的医术,故意把他藏了起来,却弄了个替身打发了沈家的人!”
  卫长嬴不忍的劝道:“你不要这样,沈家当时去的人也是再三查探才确认的。你都没见过季固,如何能够辨认真假?当初沈家去的人是拿着画像对过容貌,又看过了颈上跟臂上的黑痣位置的……”
  “等一等!”端木芯淼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断她道,“黑痣?难道当初确认那是我叔祖尸体的……就是因为那些黑痣的位置?!”

☆、41。第四十一章 曹家堡

  第380节 第四十一章 曹家堡
  卫长嬴听出玄机,不由坐直了身子,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端木芯淼深深吸了口气,微微颤抖着声音道:“在皮肤上做出黑痣来,这法子我也会!”
  “当真?!”卫长嬴吃了一惊,急速思索了一下,随即掩口道,“若是如此……那当年……是曹家堡刻意隐瞒了季固!”
  但很快她又反对了这个看法,“不对!若是曹家堡想隐瞒季固,而季固却不同意的话,又何必在尸体上做出证明身份的黑痣?这种秘术何其隐蔽,连我都是头一次听闻,曹家堡那些人,本是雇农出身,为求一线生机才建了曹家堡这地方。想来见闻总不可能广阔到这地步罢?而且这样的秘术,用到的地方并不多,季固不见得会轻易泄露出去。”
  端木芯淼正要说话,卫长嬴却又想开了,“是了……之前沈由乙说,当初季固一行人才被流放时,废后钱氏尚居凤位,曾经嘱咐咱们沈家照看他们一点。然而邓贵妃却也买通了沈氏里的一部分族人,对他们进行打压与折磨——难道是因为曾在这些被邓贵妃收买的沈氏族人里吃过亏,所以季固得知沈家人受我祖母托付去寻找他时,不敢相信?他惟恐是邓贵妃收买了人想赶尽杀绝,索性弄一具尸体出来假冒自己,以便脱身?”
  “三嫂子!”卫长嬴这么一番峰回路转、绕来绕去的推断,让端木芯淼本来很激动的心情,到此刻也化为一叹,很是无语的看着她,道,“那您到底怎么个认为法?”
  卫长嬴干咳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的话,兴许季固真的尚在人间,这样可就太好了……当然,要你看了那具尸体才能肯定。”
  端木芯淼沉默了一下,道:“我倒不在乎跑去开次棺,横竖这几日各样邋遢的病人都见得多了。何况我师父就这么一个心愿,我想方设法也得给他办好了才成。只是嫂子你想过没有?十几年前,沈家人去曹家堡验尸时,那尸体还能辨认几分,但现在又是十几年过去了,尸体……咱们这是去验骨还是验尸?”
  “……”西凉气候再干燥,几十年的尸体,如今只剩一具空骨架子的可能还真不小,卫长嬴顿了一下,道,“那只有向曹家堡问个清楚了!不管怎么样,当初季固已死的消息既然是他们给出来的,如今横竖是要继续找他们的。”
  说是这么说,曹家堡那地势,就算是“棘篱”倾巢出动去攻打,不把人命填齐了山崖,也休想强攻得进去。
  所以要曹家堡把几十年前的事情交代清楚,已经不是两个妇道人家能够办得到的了。必须通过官府、动用沈氏之力,甚至一个不好,就要动到刀枪……卫长嬴思索之下,决定先向刺史问计——怎么说也是本地父母官,总比她一个到西凉不几日的女流之辈了解情况吧!
  ……新任西凉刺史沈东来客客气气的送走黄氏,转身跟衙门里交代了几句,就撩起袍角,快步走向州衙后门。
  匆匆忙忙的赶回家中,沈东来不及坐下,就擦着汗,跟父亲沈熏拉牛牛了黄氏转述的卫长嬴的托付:“……孩儿想着那曹家堡何等的易守难攻,何况那儿上上下下地势都复杂得紧。要藏一个人,有什么难的?侄妇现在一句话说得轻巧,道要向曹家堡把那季固的生死问个清楚,但真正盘问起来,哪里这样容易?孩儿上任至今不几日,侄妇突如其来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为难人!”
  沈熏听了,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区区一个堡就难住了你?”
  沈东来苦着脸道:“父亲先莫骂孩儿,孩儿如何不知道这是孩儿上任以来,侄妇头一次请托到头上来。还是她跟前最得力的黄氏过来说的,照理说什么也要给她办好。但偏偏是曹家堡……”
  “你还真拿曹家堡当成龙潭虎穴碰不得了?”沈熏嘿然道,“早就叫你不要总把心思放在拈花惹草上,得空好歹也对正经事情上一上心,你偏偏不听!区区一个堡垒而已,若非那地方山穷水恶的,抢过来用途也不大,再加上历任堡主都乖巧得紧,你道我沈氏会留下它?!”
  他傲然道,“在这西凉,圣旨尚且不如咱们沈氏阀主一语来得管用!曹家堡,那算什么?苟延残喘于荒山野岭之中的一窝流民罢了!你一个沈家子弟,居然会畏惧起他们来!你上任以来这些日子,到底有没有留意过衙门里的事情、与你这州官之责!”
  沈东来听出机会,顿时精神一振,也不管父亲怎么责骂自己了,径自追问道:“怎么曹家堡……有什么破绽?”
  “废话!”沈熏也知道这个次子不是什么有城府有雄心的人——不过他其他两个儿子即使比沈熏强些也有限,是以沈熏才会对阀主一脉非常的亲热,横竖他儿子孙子都不是那等能够支撑起一个家族的料,还不如跟着正值壮年的阀主,给儿孙攒些富贵来的可靠。
  所以骂了一番之后也只能叹了口气,给沈东来说明情况:“曹家堡易守难攻,上头又有山田与山泉,确实能够自给自足。但你莫非不知道,有一样东西,可不是荒山野岭的都能够出的!却又是无人能离之物?!”
  见话说到这份上,沈东来还是一脸茫然,沈熏摇了摇头,死了含蓄提点他的这条心,直接把话说明了:“是食盐!曹家堡**计三千上下人手,每日所用食盐数量何其庞大?他们又不敢接受随便什么人上去,向来就是打发专人下山采买……从几十年前,曹家堡规模初成起,他们的每次采买与采买的数量,向来,就是捏在了咱们沈家手里!”
  沈东来惊讶道:“啊?”
  “啊什么啊!”看着儿子呆头呆脑的样子沈熏一肚子的气,抬手就给了他一下,复恨恨的道,“你道咱们沈家人个个都似你这样愚蠢?你道我沈氏兴盛数百年是侥幸?!若不是从几十年前就扣住了曹家堡这条命脉,你以为曹家堡三千堡民,又占据了那样绝好的地势,会乖巧听话几十年?一个堡主知趣也还罢了,历任堡主都识趣得紧,你当这是因为曹家堡的风水这样好,以至于出来的堡主个个知书达理谦逊温良?!”
  重重哼了一声,“西凉有一条私下里的规矩,向曹家堡出售的食盐,永远只能掐着三千人用的份额,再少上一成卖给他们、而且最多只能卖半年的份!纵然他们私下在别处也动一动手脚,但咱们西凉并不是什么商贾兴盛之地,贩运过来的私盐并不多,这些私盐贩子也知道咱们沈家的规矩,并不敢卖给他们!纵然几十年,谅他们也攒不出太多用量!这是早先族里就做好的手脚,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这曹家堡不识抬举了,咱们才懒得拿麾下儿郎们的性命去强攻,直接把山一封——等他们没了盐,浑身乏力了,再给他们好看!”
  沈熏嘿然冷笑,“曹家堡接收到三千人就不肯再纳人了,道是地方不够……你当真是地方不够?是盐不够!几十年前咱们家就发过话了,给曹家堡的盐,最多就是三千人,只可少、不可多!”
  沈东来听得恍然大悟,道:“孩儿就奇怪,为什么十几年前族里派那位族兄去曹家堡寻找季固,向来不允许外人入堡的曹家堡怎么就那么爽快的答应了?孩儿还以为那是因为他们问心无愧所以不惧咱们沈家!”
  “一群不肯缴纳赋税的流民谈什么问心无愧?!咱们沈家在西凉之势何其之大,连皇家都……”沈熏哼道,“曹家堡这样的,等闲自然是不太敢得罪咱们的。只是你也要记住——若只得名声而无实质的威胁,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辰光一长就不长记性要犯糊涂!曹家堡历代堡主之所以个个乖巧听话又识大体,皆因为咱们沈家不只有赫赫声势,也是时时刻刻抓紧着关涉他们性命之处!这才是他们听话、咱们省心的两全齐美之策,懂了么?”
  沈东来小鸡啄米一样的不住点头,佩服万分的道:“孩儿明白了!这就好比孩儿去勾栏里寻粉头,天南海北不拘是何地来的,皆是温柔体贴得紧!这都是因为她们若是伺候不好,非但得不着嫖资,而且还会被责罚打骂!若非为了这嫖资,她们对着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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