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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部分

贵女长赢-第527部分

小说: 贵女长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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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行了!”卫长嬴脸色不太好看,“这事儿你还是让皇后不要想了,我卫家主母怎么可能是砚台都认不清楚几种的新晋公主?!”我弟弟正要续弦呢,你说这话也太不吉利了!
  仇宝娘道:“好吧,不说这个——你跟胡氏见过了是吧?据说她暴死了。”
  “……”卫长嬴叹了口气,怅然道,“身不由己啊!”其实胡氏诉说事情来龙去脉时,卫长嬴几次动意不要杀她了——毕竟胡氏知道这些秘密,却一直没讲出来,哪怕申宝被侮辱、被没入教坊,她都没拿出来给申宝换取更好的待遇。
  这次迫不得已告诉卫长嬴,也只是要了个许诺而已。
  可见胡氏心里很清楚:在没有实力自保的情况下,贸然拿出把柄,那是找死!
  但胡氏偏偏说了宋在水肩上与申宝肩上的红痣!
  相比她诉说的卫蝉影受辱之事——这是多年前的往事,早就没了证据!
  但这一件却不然!
  只要把两人的肩上一看就能确认!
  即使胡氏不会自己说出去——之前她的沉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她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告诉卫长嬴,以后会不会告诉其他人?
  所以如果不能把胡氏收到自己跟前自己看住了——因为胡氏是自请伺候申宝的,卫长嬴真要把她从教坊里捞出来兴许可以,但要如何解释?会惹来多少麻烦?
  知道这种秘密的人,既然无法留在身边,那当然只能让她永远闭嘴来保护秘密了……
  哪怕卫长嬴极为不情愿这么做。
  此刻被仇宝娘问起来不免心情复杂。
  仇宝娘倒是不在意,道:“你问到了就好……嗯,对了,还有个消息,对你来说兴许不错。”
  “什么?”
  “据说陛下有意给季去病封爵。”仇宝娘道,“你义女是他甥女,想来你听了也会高兴吧?不过这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不多,还是柳容跟皇后说的——你先别说出去,否则叫陛下知道了,没准改了主意。”
  卫长嬴意外道:“真是这样就好了。季神医的医术不说,只说当年厉疫时的慷慨,也值得一个爵位!”
  她心里想的却是季去病医术这等惊人,他如今虽然年过花甲了,然而因为擅长养生,再活上十几二十年未必有问题——但季去病跟卫家、跟沈家的关系,天下皆知。
  闻伢子看来也想笼络这位名医了。
  也是,他有了现在的地位,自然怕死。
  以季去病的医术,能治人也能杀人,不把他笼络成自己人,闻伢子怎么能放心让他为自己诊治呢?
  现放着一位国手却不能求医,万一以后遇见重病……闻伢子拿个爵位出来也不奇怪。
  跟仇宝娘分手后,卫长嬴回到家中,就命人喊了卫长风来,把顾思思的容貌描述了一下,道:“人是秀气的,性情我却没处过,但顾子阳为人向来稳重,应该不会在这种大事上诓骗于你。”
  卫长风思忖了片刻,道:“我如今独在帝都,家事只能委托管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者秀儿还小,不能没有母亲。既然大姐你说这顾家小姐品貌尚好,那我就写信告诉父母,请他们写了信来,好去提亲。”
  卫长嬴点头:“如此甚好。你的事了了,我也放下一件心事。”姐弟两个又说一番家长里短的话,卫长风留在沈府用了晚饭,也就回去了。
  次日卫长嬴终于抽空到了苏府,这时候已经临近年关,苏府中大雪皑皑的,透着一股沉沉之气。
  宋在水照例窝在屋子里没露面,沈舒颜跟季伊人一起到门口迎接。卫长嬴问她们:“翡羽跟赤羽呢?”
  沈舒颜道:“他们也要来迎接婶母,但天冷,我跟伊人劝他们留在屋子里。”
  “是该这样。”卫长嬴点了点头,再问宋在水,“这几日怎么样?”
  “翡羽上次在榻前哭狠了,表婶现在好了些,但还是不能起榻,不爱见人。”沈舒颜道,“翡羽差不多天天都哭呢!”
  卫长嬴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去陪翡羽他们吧,我去看看你们表婶。”
  宋在水的屋子跟她上次来时变化不大,也就是插瓶的菊花换成了应季的梅花。
  “表姐,我又来了。”打发了屋中伺候的下人,卫长嬴毫不客气的一把拉起纱幕,喝道,“你不起来招待我吗?!”
  宋在水面里而卧,懒得理她。
  卫长嬴卷了卷袖子——她今天有备而来,特意穿了件窄袖好行动的上襦,此刻一个用劲,竟把宋在水连锦被一起拖得坐了起来!
  宋在水再也按捺不住,怒喝:“你发什么疯?!”
  “你烦恼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今儿个就是过来给你说清楚的——”卫长嬴冷笑,“你一直缩在床上,难为叫我站在这里对着你的背讲?!有你这么待客的吗?亲表妹又怎么了?亲表妹上门来做客,无端就要矮一头、活该被你怠慢吗?!”
  宋在水听她说“你烦恼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脸色就是大变!随即自失一笑,淡淡的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这样?”
  “你还怕我是诈你呢?”卫长嬴冷冷的道,“不就是你以为自己不是宋家骨血?!上次,跟我恼了,照你习惯该说的是‘别以为你是我表妹,我就怕了你’,偏要说成‘别以为你是卫大小姐’——真是可笑!我是卫大小姐,你还是宋大小姐呢!论身份你凭什么要怕我?!你自己说这话不觉得别扭吗?”
  宋在水愣了一下,似哭似笑的道:“原来是在这儿叫你看了破绽去?唉,是我错了,我总记着你少年时候的胡搅蛮缠,哪有这么细心呢?然而十几年过去,你怎么可能一点不变?”
  她举袖掩面,道,“但你既然都打听到这一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其实根本不是你表姐吗?!我说这话,有什么别扭的?!”
  “你打听的那个前魏宫人跟你说了你不是我表姐?”卫长嬴见她没有起榻的意思,索性自己到旁边搬了个绣凳过来,坐下,道,“你被骗了你知道不知道?!”
  宋在水仍旧掩着面,凄然道:“我知道你想将错就错,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不仅仅我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宋家女,大哥二哥他们,还有夫君……只是,我明明就不是!”
  “我问的那个宫人,是先前废后顾氏的心腹!”卫长嬴沉声道,“你找的前魏宫人,身份可有这人紧要?知道的秘密,可有这人多?!”
  宋在水怔了怔,道:“你说!”
  才这么三言两语,已经厌倦饮食颓然多日的宋在水就愿意听——很显然,她也盼望自己是宋家血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混淆

  “你既然找过前魏宫人,又怀疑自己并非宋家血脉。 ”卫长嬴淡淡的道,“所以我想事情的经过,你大致应该都听说了。中间即使有什么谬误,估计于事情本枝影响也不大。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嫁给申寻没有?”
  宋在水怔道:“你是说……?”
  “当年你母孝满后,因为舅母过世之后舅舅没有续娶,所以你继续住在江南,由我外祖母、你的亲祖母抚养。”卫长嬴转着腕上的镯子,回忆道,“后来你跟申寻的婚约临近,舅舅写信命你回帝都大婚……但你因为听说了申寻的不争气,所以死赖在江南不肯动身!后来迫不得已起程,经过凤州,又借口探望我母亲继续赖下……”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给你出过主意,让你跟舅舅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好吓唬他!但你说舅舅写信给你,有不论你死活都得嫁这一类的话,是也不是?”
  宋在水咬着唇,深深叹息,泪水滚滚而落!
  卫长嬴把手一扬,道:“那就是了,你说舅舅既然有不管你死活都要把你许给申寻的决心,为什么后来悔婚悔的那么干脆?邓家过来招呼了一声,他就答应了?难道舅舅是那种犹疑不决的人?”又冷笑了一声,“我再问你——你到帝都之后,舅舅对你如何?”
  “父……父亲他……他对我很好的。”宋在水低下头,半晌后才低低的道,“只是,是否亲生父女,这个不是我说他好,就是的。”
  卫长嬴冷笑着道:“你就少犯糊涂了!连我这个向来不如你细心敏锐的人都看出了舅舅的苦心,你这做亲生女儿的居然还要疑心吗?!我且问你,你少年时候可有我那么顽劣?可像我一样,干过被祖母跟前心腹打发走,转头偷偷爬墙去听壁角的事儿?!”
  “……当然没有!”宋在水有些惆怅的道,“那时候我祖母把我当未来皇后养,我身边人也都说我往后是要母仪天下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体,岂容我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不瞒你说,‘闺秀楷模’四个字,有那么好担当?咱们这样的门第,谁家女孩子不是打小教着规矩长大的?凭什么要比其他人都强?那还不是其他人松懈的时候,你还是在苦练不辍,长年积累下来?老实说吧,当年停在凤州,我看到你,真心羡慕得紧!”
  卫长嬴道:“你既然被管得那么紧,你又向来听话——那我那会在闺阁里,我祖母不想叫我知道的事情,我也是什么都不晓得,这还是我仗着祖母疼我,老是想方设法的偷听打探、仍旧不该知道的都不知道呢!而你那么乖——你说如果不是长辈授意,你远在江南能听到帝都的消息、能还没过阁就晓得申寻不是什么好人?!”
  宋在水一惊!
  卫长嬴声音一低:“我那年闺誉扫地,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是去吊唁我堂伯父时,他家恨我恨得紧——若不然,恐怕我到出阁都不晓得自己名誉败坏!那可就是在凤州的事情啊!我这么顽劣都被长辈们瞒得结实!更何况是乖巧的你?没有舅舅准许,谁敢在你跟前说申寻不好?!申寻再不好,他当时也是太子殿下!你又早就定给他了,这不是触你霉头吗?!”
  “但我当时养在祖父祖母膝下,是不是祖母心疼我所以……”宋在水喃喃道,“后来我求祖母给我设法解除婚约,祖母给父亲说情,却被父亲拒绝了不是吗?”
  “这就更加说不通了。”卫长嬴冷静的道,“你想啊,如果是外祖母她心疼你,觉得你嫁给太子不好,她可是舅舅的母亲,舅舅又不是不孝顺的人,外祖母她需要这么委婉吗?外祖母把你教得规矩那么好,足见自己也是极有规矩的。这么有规矩的长辈,我虽然是没见过她,但也知道,这样的长辈,一般来说是不喜欢坏了规矩的——身为女儿家妄议长辈给你定的亲事,这是好规矩?”
  宋在水一噎,道:“私下里说几句,没有旁人在,祖母她也不是那等迂腐的人……”
  “但她完全可以私下里跟舅舅书信来往劝说舅舅,假如事情成功,再给你说——难道你会因为不能嫁给一个不争气的太子而怨恨家里?”卫长嬴摇头道,“假如事情不成,那早点叫你知道了,不但分心,而且心里定然很是难过……这又是何必?所以说,外祖父跟外祖母这边,故意把太子不好的消息透露给你,都没有道理!倒是舅舅最可能这么做!”
  “舅舅疼舅母是出了名的,所谓爱屋及乌,对你跟两位表哥焉能不爱到了骨子里?于是你知道了申寻不妥,想悔婚。舅舅倒是一门心思迫你嫁——废后顾氏既然知道了这种异常,岂能不仔细去查去想?!”
  宋在水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道:“但父亲也可以跟我直说……”
  “向来教女都是母亲或者祖母的事,更何况你幼年就扶灵回了江南,多年来一直都养在外祖父外祖母的膝下,舅舅再疼你,隔着重山万水的,哪里晓得你长成什么样子?即使书信来往,怎比在跟前日日看着长大来的了解?”卫长嬴摇头,道,“那时候你才多大?我知道在稳重上我不如你,我出阁之后,还办过贸然把霍照玉说给安吉公主的糊涂事……你知道申寻不是什么好东西时也就十来岁而已,舅舅怎能不防着你年幼不懂事,弄巧成拙?”
  说到这里她一叹,道,“再者,你什么都不知道,长辈们替你办这办那,闹出来了,也是长辈不好,你自己的名声还是可以挽回的。如果你也知道的话……”
  “总而言之,我推测事情应该是这样:舅舅根本就不想把你许给申寻!无奈金镶玉如意已经接了下来。想悔婚哪有那么简单?”卫长嬴说到这里,忽然道,“当年的事情你是亲身经历过的,你不觉得废后顾氏对于解除婚约太好说话了吗?即使你毁了容——但就额上这么一块,老实说常年贴个花钿也不是不可以!那刘若玉,论做太子妃,能跟你比?”
  宋在水咬着唇,极勉强的一笑:“她不是看上了刘家么?就是我,也是念着宋家的面子。”
  “不不不。”卫长嬴摇头,道,“废后顾氏的城府,咱们不能说多么清楚,但决计不可小觑了她!她就申寻一个儿子,申寻那么不争气,都被她推上储君之位,一直牢牢的占着东宫!而且魏哀帝时的四位太子,只有申寻是魏哀帝不想废、迫于无奈不得不废的!就是后来登基了的申博,储君地位哪有申寻稳?要不是魏哀帝在申博做储君后没活几年,我看申博也未必能够落什么好下场!只凭这一点,足见废后顾氏的厉害!”
  她神情凝重的道,“太子妃的人选,娘家家世虽然紧要,但我等士族,女儿多了去了!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假使你当年嫁了申寻,如今大雍定鼎,申寻还在,大雍要收拾他,你说宋家会因为你的缘故,为他说情?不会的,咱们这种人家最紧着的肯定是自己——即使身为嫡女尊贵非凡,可永远尊贵不过合族!”
  “而且为什么要跟皇家结亲?无非是为了保持家族的显赫。”卫长嬴轻哼了一声,“只要太子好,就不怕太子妃的娘家不殷勤!即使不是太子妃的人家,也会自己靠上来!可申寻那种太子,想要他好,哪有那么容易?废后顾氏再厉害,总不可能搬到东宫去盯着他——所以给他选个自己能干的太子妃,远比寻个娘家能干的太子妃重要!前者才是保申寻地位长久的良策!”
  她冷笑,“你看后来申寻出事,刘家非但没能帮上忙,倒是把自己族里的继妇、嫡女赔进去了!”
  宋在水咬住唇,看着不远处,指尖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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