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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双镯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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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咖啡馆门口,姜希婕没有着急进去,反而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王霁月有点诧异的看着她,“你不用担心我。你干嘛呢?”
我只想多看一眼。人的眼睛其实是最好的相机镜头,可惜人的记忆会褪色。
毕业那天,两个人坐在台下。姜希婕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她曾想过,过完今天,她就可以完全的踏入社会去经历,以及建立自己的人生;她曾想过过完今天,她也许就可以用一种更好的方式和王霁月在一起,是一个阶段的结束也新的征途的开始;她甚至悲凉的想过王霁月会在今天给她一个罗曼提克的分手,假如是那样也只能接受。唯一不曾想过的就是这个,就是这样,就是如此。
没有结束,也没有开始。
两人自然都无心听台上的讲话,无心笑得多灿烂,无心和来贺喜的家人庆祝,更无心搭理来攀附家人的其他家长。姜家以破例出现的老爷子为首,除了姜希耀全都来了,洋洋洒洒一大家子人,合着现在都没什么事忙,不如来见证一下大小姐毕业—反正前两个少爷的是赶不上了。王绍勋反倒没来,不知道还在南京活动些什么。只有王浩蓬王浩修兄弟二人到场,人丁稀少的不太合宜。
王霁月自己不觉得,反正父亲缺席是缺席惯了的,要是来了她才应该觉得不好—这次真的是毕业,不是相亲。“霁月。”身边有个疲惫沙哑的声音在唤她,她当然也知道是许久没睡好的姜希婕,“嗯?”转身,带着笑,“一会儿一起去照相吧。”“照相?”“对,照相。”“是。。。你们家要一起去吗?”“不是。。。他们也就打算一会儿去德大{61}吃个饭,我想着让他们先去,我们。。。我和你,去照个相吧。今天毕业。”
她知道她是想留个念想罢了。执拗的担心自己会生气,强迫自己将“我们”改成“我和你”,殊不知听她这样说的时候,自己也会疼。
“好啊。”
由于王霁月着急赴港,寝室俨然打包收拾好,顷刻便可搬空。姜希婕虽然自己也收完了准备好迅速撤离故地,到底心里还是难过。两个人回到寝室准备换掉学士服再走,甫一进门,王霁月就听见姜希婕几乎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你先换吧。”她没进来,直接转身离去。王霁月没说话,轻轻关上门,也没换衣服,反而靠在门上。其实姜希婕也没走远,她听见门关了,又沿着墙悄无声息的走回去,站在门前,婆娑以往的每天都会触碰的门板,好像那不仅仅是门板,更是马上要离自己远去的王霁月的一部分,具有温度。
此刻绝大部分的学生和亲属都在礼堂外社交寒暄,走廊里一时安静的只有她们两人。
姜希婕想控制自己的眼泪,她已经成功的控制了一个上午,现在终于控制不住,遂把额头抵在门上,暗自哭泣起来。只是刚哭到伤心处,猛然听到里面细微的脚步声,生怕被发现的姜希婕只得跑向楼梯拐角去擦眼泪。
“好,来,左边的小姐你往里面靠一靠,对,靠的近一点。把头稍微低一点,对,就一点。好,预备。。。”
照相师傅觉得挺好的,今天王老板{62}不在,唐突出现的贵客倒也非常好处,而且给这么漂亮的两位小姐拍照简直就是一种享受,这次的照片出来一定很美很美,是要放橱窗才对得起两位小姐的美貌的。只是在按下快门之前,姜希婕忽然叫停,然后拉着王霁月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交握,放在腿上。王霁月看了她一眼,本有些莫名,待得听见玉镯相碰的声音,才恍然明白,心里没有抗拒,反而觉得温暖,遂答应了她。然后一齐微笑看着镜头。
白光一闪。像是转瞬过了一个世纪。
后来姜希婕特别后悔没有让王老板给她做成永不褪色的那种。因为她往后的人生过得分外“尽兴”乃至于消耗过度,反而没什么后悔的事,导致这件事竟然成为十大后悔事之冠。
刚毕业五天姜希婕就去工作了,每天早出晚归分外忙碌,姜希泽获得了嘲笑的材料,天天在早餐桌上取笑妹妹。只是玩笑的效果不好,姜希婕总是不搭理他,不跟他拌嘴。连傅元瑛都觉得有些无趣—他们夫妇俩合该□□白脸,一个负责惹祸一个负责打屁股。
六月三号的早晨,两口子做在一起吃早餐。只有要上班的两人起得这么早,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她这是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似的。毕业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姜希泽嘴里叼着油条,把抹好黄油的面包递给对面的妻子。傅元瑛本来不喜油腻,但是姜希泽执意每天都让她早上吃英式早餐来补充营养,务求营养过剩。“不知道,我觉得从年初就这样。希婕是每天都往王小姐那里跑,之前说不定是吵了嘴,现在不止是为什么,总不能是又吵架,毕业那天不还高高兴兴去照相吗?浩蓬就没跟你说点什么?”姜希泽摇摇头,“我只知道王大小姐准备去香港念书,”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哦。
还没多讨论一句,听见楼上咚咚咚的下楼声,活像有人滚了下来。赵妈在楼下喊,小姐你慢点!这是干什么去啊!离你上班还早着呢!姜希婕像没听见似的,眼里看不到别人,抓了衣服就往外跑。吃早餐的夫妻二人木然对视,听见了发动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丫头,跑的像个被追债的。
姜希婕知道王霁月今天走。之前王霁月告诉她是下午开船,让她下午再来。她也就信了。鬼使神差的她昨天从王家恋恋不舍的回来之后,她那点想要逃的不成熟的心思不死,想买票和王霁月一起走。
假如,还有最后一张票。
人家的答复是,下午那趟没了,早上那趟还有。她也就悻悻挂了电话。
失眠到清晨,她想到王霁月昨晚有些闪烁的神态,忽然觉得,别是你在骗我吧?!别是你实际上坐的是一大早这班船?!于是疯了似的开车到王家,果然车不在,都不用去叫门问了。她飞一样的开到码头,船早开走了。
天气很好,像是唰的一下就晴起来一样。姜希婕简直恨透了这天气。


作者有话要说:
{60}小写相当于今天的秘书或者助理,大写是部门经理,二班是副总经理,大班是总经理。
{61}德大西菜社,现存,依旧营业,原名德大食堂或德大饭店; 1897年创始于虹口区塘沽路,因供应德国大菜而起名“德大饭店”,是上海海派西餐的代表餐厅之一。
{62}王炽开,又名王秩忠、广东南海人。15岁进上海跃华照相馆当学徒。后入同生、美利丰照相馆任摄影。民国12年(1923年)在南京路独资开设王开照相(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七月的北平,天气虽好,气氛相反很紧张,加上成日闷热,人们个顶个别提多烦躁。
远在上海所发生的一切,王婵月自然毫不知情,她也不很在意。唯独就是姐姐去香港之前给她发的电报,她看了,细心的回了一封简明扼要的叮嘱和祝福给姐姐。别的,诸如父母拍来的,兄长拍来的,她一概不搭理。父母还说,浩宁现在在那边也不知道是如何学坏了,你作为妹妹不能管教他就替我们看着他,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们云云—她才不会。要不是有的时候傅仪恒问起,她才不关心那个越来越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她每天忙着呢。
她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实验室里。但这个“不得”只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依然维持着有空就跑去找傅仪恒的生活。傅仪恒有时笑她,难道你在学校的朋友们不会因此生气吗?你都不和她们在一起玩,反倒见天的来找我。小姑娘摆摆手不无显摆的说:“别提了,她们比我忙多了,我现在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所以才有时间出来见你。她们都忙的一点空闲都没有。连想这个的时间都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王婵月斜倚在傅仪恒闺房的卧榻上。那卧榻可是前清顺治年间的老物,傅仪恒用起来也颇不当回事。傅仪恒给她递来一杯铁观音,加了冰。“咦,夏天喝茶就放冰,倒是很会享受,可是是什么规矩?”傅仪恒一愣,讶异于这样的话是王婵月说出来的,她姿势不知道王婵月这是和她已经混得熟了,本性里顽皮的那一面渐渐成熟,变得狡猾起来,竟然打趣自己。
“倒不是哪家的规矩,是我在欧洲的时候自己研究的,试来试去,发现铁观音最适合。。。”到底,在气势上阅历上傅仪恒是占优的,她是永恒占优的,从“君生我未生”就开始了一生的优势,“怨不得有人说你像姜家那个丫头。我都能预测到过个三五年你的嘴皮子会如何歹毒。”“歹毒么。。。”王婵月觉得这个词不好,但是一直相信傅仪恒这个大尾巴狼,一时觉得这样不好,自己要改,哪怕违背本性拘束心性,“不是,不是歹毒,嗯。。。”傅仪恒故意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实则是坏心眼的在逗弄王婵月,“不是歹毒,是刁毒。嗯,就是姜希婕那个样子。”
她饶是不知,王婵月在自己面前比姜希婕在王霁月面前谦卑一百倍。
“说起来,也就只有你们学医的学生,假期里还这么忙。”“哦?别人就不忙吗?我以为他们都应该忙着示威□□,参与革命呢。”傅仪恒心中微微一惊,迅速的睨了她一眼,瞧见她只是低着头看杯中的茶,便用惯常聊天的语调说道:“只怕现在真正想走的人早就走了,还没走的,便不会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对王婵月说道:“其实没走不见得是坏事。。。总会有个时候的。凡是皆有其时。”“生有时,死有时;播种有时,收获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哭泣有时,欢笑有时;悲恸有时,起舞有时;战争有时,和平有时;爱有时,恨有时。”王婵月笑着背起《圣经》,“说起来,你竟然不信教?”“怎么,照你看我这样的人还非得信一个了?”王婵月不语,两眼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又想了一会才说,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对。总觉得你是信了什么才过得这么洒脱。”傅仪恒轻笑,笑得分外好看而由衷,像是认可了王婵月的说法,末了却说出这么一句来:“我信科学。”
这下轮到王婵月笑了:“你要谑我,也不要把赛先生搬出来啊!”
傅仪恒苦笑摇头,觉得哭笑不得。自己没看走眼,小姑娘的确是聪明,就是聪明的太过了。她当然远不是别人误以为的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但也绝不是可以挥斥方遒讨论铁与血的对象。
最近工作开展的顺利,风潮暂歇,正好可以把前段时间打下的基础再打牢靠一点。傅仪恒叮嘱那些新发展的成员,除了大家该见面的场合,在其他任何别处见到自己都别表现出认识的样子。就是你们彼此,也没有必要表现出认识的样子来。
有人看见王婵月出入她家,就问她,王小姐怎么办?还有人说,王婵月那种资本家的子女,怎么可以和她往来呢?
在向上级汇报的时候,傅仪恒专门提到了那些个对此毫不在意的人,觉得是好苗子。
王婵月跟她说起,下周末可能有什么事,说不一定能来见她了。小姑娘说话的样子,好像一个不得不做错事的孩子。傅仪恒心里道一声好,面上一如既往春风拂面的说:“没事。不打紧的。不过君子之交,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古怪。刚才的话活像是领导谈话。“。。。那便好了。”“不过你,”傅仪恒意味深长带着坏笑看着王婵月,“是有什么事儿呢?”王婵月闻言,红了脸,“我。。。我。。。总之不能告诉你,就是有事!”
傅仪恒见状并不追问,有的时候豢养一只猫就是要在它不烦的状态下逗它才好玩。
其实王婵月有事不能来正好,否则她还要想个办法把王婵月给混过去,下周她要去天津。想到要去天津就觉得头疼,固然是工作必须,但是最近组织内部斗争严重,即便是天津那个好比是藩王自立的小小“朝廷”也充满了波诡云谲。她的位置和职责使得她暂时远离了这些纷扰,可她心里始终有想要“提三尺剑”的热血,给她机会她还是愿意上战场的,哪怕牺牲也在所不辞。她不怕被敌人杀死,她害怕自己人的黑枪。
转过来的那周,本来计划在中原百货见,结果临时改了主意,怕日本人发现,又约在一家烟馆。傅仪恒想想就头疼。她固然吸烟,而且从烟鬼上升过了烟筒,现在直奔烟囱去了。但是她从来不喜欢鸦片的味道。而且现如今有的烟馆都能供应吗啡针,环境是越发糟糕。照以前,长三堂子她也敢去,长三先生们也好看。可这烟馆里的女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到了地方她一看,好嘛,隔壁就是一家十分十分下流的妓院。说它下流,是在妓院这个大环境来比,都算下流。她拧着眉头,踱进烟馆,在一处隐蔽的烟榻上找到了要找的人。榻上几乎没有坐的地方,因为要找的这位仁兄带的哥们正睡在一侧,睡得四仰八叉,占去很大一片。那人见傅仪恒来了,昏黄灯光下示意她坐,然后叫人又给烧了一锅来。 点来了也不抽,就是拿在手上做做样子。傅仪恒当然也能理解这是一种很好的掩藏手段,就是实在不喜欢那股子甜香腻人的气味。她从来不觉得那个味道让人飘飘欲仙。可能在她心里,飘飘欲仙不是一种放松方式,脚踏实地就地卧倒才是。
她警觉的四下看了看,倒是没有一个醒着的,可是天知道是不是装睡?于是她看了对面人一眼,对面的人从圆镜片后面对她一笑,“放心,全倒了。现在没有一个有意识。”傅仪恒依旧不说话,只留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对方笑意更甚,“剂量上的事,你总没有我专业吧。说这些干什么,说正事。”
傅仪恒也就不再多问。在这里异能人士总是很多,像她自己就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过耳不忘,连走过一次的路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如今北平的学生工作开展的很好嘛,我听说老柯那里有你举荐的好几个发展对象,你觉得有几成可能?你是老同志了,我更相信你的眼光,问老柯没有用。”“是有四个,都是聪明机警的,现在的资料看来身家也很清白。现如今一张白纸不好找了。这几张是还能画一画的。”“哦?你确定就这四个?没有别的?我听老柯说你那里有不少呢。”“不少是不少,现如今又不能让他们直奔中央。只能现在这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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