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神王-第19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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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泽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是被放逐者。
不仅是我，绝大多数和我一样被派遣到遥远宇宙担任监视者的人，都成了被放逐者。”
这一点，孟凡能猜到一二。
他无法想象，一个人，在莽莽的宇宙之间穿梭了十二亿年，死了四次，又轮回了所谓四次，只为了抵达一个从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其真实模样的世界，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但他能猜到，白雨泽肯定不是自愿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自愿做这种事。
其实从离开意义世界开始，白雨泽就等于被放逐了。
“意义世界将全部的精力投入了第二条路，至于众多监管者们，意义世界无瑕顾及，甚至是，不愿意去顾及，因为第二条路，并不宽，无法容纳太多人同行。
我大约知道的，就是这些，意义世界给我的回执只有那一次，之后我发出去的消息，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回应，我也再没有见过其他的道主，没有同伴，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看着你的宇宙。
我可以自己回归意义世界，但是这很难，孟凡，我可以告诉你，毫不隐瞒的告诉你，第一次穿梭了十二亿年的时间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多么恐怖又孤独的旅行，只有黑子陪着我，当我终于抵达这里，我难以接受再用十二亿年的时间走回去，但我更恐惧的是，我不知道当我回到意义世界，那里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又是否有我的容身之所。
而黑子的思维，非常简单，她本来就是道主的造物，虽然为她设定了许多情绪，但她的精神世界，仍然和我有巨大的不同，更重要的是黑子不完整。
原因在我。
当我孤单的站在这虚无之中，回过头，看到的唯一的光亮，是你的宇宙，我不想毁掉这最后的光芒，但同时，我又对意义世界发生的变化一无所知，未知会产生恐惧，恐惧，让我做了一件事。
在黑子的一次轮回之中，我抹掉了黑子的许多记忆，甚至可以说是，大部分的记忆，黑子的记忆只停留在刚刚离开意义世界的时候。
所以直到现在，在黑子的印象中，意义世界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我也只是众多监管者中的一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意义世界也没有向我发布灭绝宇宙的命令，所以她一直不理解，我为何任由你的宇宙发展，甚至希望你的宇宙中，能出现一个可以和我坐在一起对话的人。
当然，随着她活的越来越长，总会对我产生怀疑，不过这种怀疑不会威胁到我，因为黑子的境界，差不多就是你的世界的九劫神王，而我的境界，就是十劫神王了，孟凡，和你一样。黑子衰老的比我要快，而我面对死亡，是有恐惧的，只是不多，黑子则完全没有恐惧，每当我觉得她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就会让她重新轮回一次，再次修改她的记忆，或者消除她的记忆。
回到原点。
当我决定不执行灭绝法案，让你的宇宙继续存在的时候，我仍然是孤单的，在这时，我缔造了很多生灵，让他们陪伴着我。
可慢慢的，我开始感到无趣。
非常的无趣。
就像是你亲手写的一篇文章，自己看来，总是无趣的，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这一切都是从你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不论你增加了多少不确定下，这一切，都还是按照你的意愿进行的。
所以当我缔造的最后一批生灵死亡，我没有再缔造新的生灵，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你的宇宙洪荒。
那里的一切，我都没有干预，我只是看着。
只觉得，很美，很绚烂，五彩缤纷。
那是在意义世界和九大宇宙见不到的美，天真的美，纯粹的美，脆弱的美。
太脆弱了。
不知道何时就会消亡。
说到这里，需要再绕开一下。
没有任何一位监管者，愿意一直监视一个宇宙，不断的阻拦这个宇宙的进程。
所以意义世界有另一种方案可以执行，就是一位监管者在监视一个宇宙超过一亿年，且一座宇宙的文明没有上升的时候，这位监管者可以从这个宇宙选择一个代理人。
代理人，是意义世界和力量世界之间的‘使者’。
最初的代理人，都是由九大宇宙派遣的，但是遥远宇宙的代理人，则可以从所在宇宙挑选。”
白雨泽说到这里，孟凡几乎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白雨泽继续道“我也一直欺骗着黑子，说我是想要寻找一个代理人，才在默默的等待。”
孟凡并没有问白雨泽为何要一直欺骗黑子而不是抹除黑子的所有记忆，或者不干脆除掉黑子。
一方面，黑子根本威胁不到白雨泽，既然威胁不到，也就不需要除掉。
另一方面，黑子是白雨泽和过去的世界，和意义世界以及九大宇宙唯一的联系，如果抹除了黑子的记忆，那就相当于抹除了这一种联系。
就如同一个老人，垂暮老矣，只留下对于过去的美好回忆，现在一下子把所有的美好回忆都丢弃了，太恐怖。
“我确实在寻找一个代理人，孤单和对你所在宇宙美丽的向往，让我第一次踏入了你的宇宙，当然，是隐秘的踏入，并用复刻的方式，复活了尊王列传的一个人。”
“王寅。”
“是的。但我很快发现，王寅理解不了我说的一切，我们的境界，仍然相差太多，到那时我才明白，我需要的，是一个完全有能力和我对话的人。
于是我继续等待。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越发感受到你的宇宙的魅力，也感受到了脆弱，于是，我用了意义世界最通用的方法，开始记述你们宇宙的一切，并开始推演在我到来之前，你们宇宙的模样。
王寅成了我的使者。
通过他，又经过漫长的岁月，诗人文明出现了。
我带着诗人文明，用各种方法，复原了你的宇宙的所有历史。”
白雨泽呼出一口气。
似乎如释重负。
不知道多少年来，他第一次，说的这么痛快，这么酣畅淋漓。
孟凡也终于明白了一切。
第三千三百五十六章 选择权（）
篝火噼啪作响。
孟凡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食指和中指轻轻搓揉，良久不语。
白雨泽也顺着孟凡的目光，看向他的两根手指。
“力量。”伴随孟凡的声音，房间里的篝火剧烈的闪烁起来，好像活了，要冲破樊笼！
白雨泽眨了眨眼。
孟凡继续道：“曾有那么几个时刻，我以为自己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只要两根手指，就能毁掉一切我想要毁掉的敌人，而复活一切我想要复活的朋友，爱人，亲人。”他转动头颅，看向木屋的窗外。“可现在。”
“很不好受，我明白。”白雨泽点头。“但孟凡，你需要知道的是，意义世界是高于力量世界的，意义世界的任何一个存在，都被称作道主，而道主，都拥有超越九劫神王的力量，也就是我的力量，所以，孟凡，你其实已经站在了这个宇宙洪荒的制高点，你拥有和道主相等的力量，而任何一个宇宙，只要诞生你这样一个存在，就可以被视为最高级别的文明。”
“呵。”孟凡轻笑了一声，挑起眉头：“是么？”
是么。
话音落下。
白雨泽双目圆睁。
他身下的椅子轰然炸裂。
以他身躯为中心，周围一寸，不错，只有一寸的范围内，所有法则被锁死，而在一寸之外，纹丝未动。
“奥！”白雨泽吐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包裹他周身的法则一下子被轰碎！
这交手只有短短的一须弥。
孟凡轻轻眨动着眼睛，目光清冷的看着白雨泽。
白雨泽微微喘息着。
良久，他露出笑容。
随着他的笑容。
几滴鲜血，从他的鼻孔中流出。
白雨泽用宽厚的手掌抹去鲜血。
白雨泽的力量，对于法则的掌控和领悟，确实很强大，比天帝还要强大。
黑子的力量，大约和天帝相当。
所以黑子突然发难，用尽全力进攻孟凡，结果黑子肉身彻底破碎，而孟凡只是流血，当时若孟凡没有留手，黑子会直接身死道消。
至于白雨泽所说的复活，孟凡不屑一顾。
而面对孟凡的突然发难，白雨泽只是稍微落了下风，流下几滴鼻血而已。
可这一下子的交手，点到为止，孟凡却已经试探出了白雨泽和自己的力量差距。
如果说，黑子的力量是一，白雨泽就是二，孟凡，则是三。
这不是境界和质的差距。
这是量的不同。
孟凡的力量太过浩瀚，也太过磅礴，那不是通过修炼或者领悟就能拥有的力量，孟凡是未来天庭的领袖，诸世界的霸主，体内蕴含着本源宇宙！这种力量的对比，太明显了，纵然白雨泽是道主，可是在力量上，他仍然无法和孟凡相提并论。
“现在。”孟凡淡淡的道。“我想听的是，第二条路。”
白雨泽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的血：“我不知道。”
木屋里的篝火更旺盛了一些。
背对着篝火的孟凡脸庞，显得很黑暗。
孟凡仰起头。
白雨泽的脸上，仍然是和善的笑容。
那是一个看惯了风风雨雨，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和善笑容。
白雨泽是经历过十二亿年旅行，跨越了无限虚无的强者。
孟凡没有说话，而是等着答案。
白雨泽道：“意义世界并不想让太多的道主回归，我是被遗忘者，这些，我已经说过了，所以意义世界只是出于风度和道义，告诉我他们在十二亿年的时间里找到了第二条路，其中只提到了一个词，不朽物质，虽然我进行过无数次推演，但我要承认，每一次推演都是假设，我不知道不朽物质是什么，一无所知。”
孟凡：“混沌大帝是从何处听说的。”
“诗人文明是我的知识沉淀形成的，其中会有只言片语，混沌大帝，就是得到了这只言片语，他认为，不朽物质不是物质，而是一种境界。”
“混沌大帝在何处？”
“他做了选择，没有回头。”白雨泽道，随后，挥了挥手，让篝火暗淡一些，身体前倾，像与一位老朋友交谈一样，说道：“在诗人文明，有许多传言，认为我一直在精心的挑选一位代理人，而且，我很忌惮混沌大帝，我认为混沌大帝不会受我控制，其实这些传言，半真半假。
在很多年前，我自己也说不清是多少年前，也许是十亿年前，也许是二十亿年前，总之很久远了，当时，我确实不喜欢混沌大帝，相比较缤纷灿烂的英雄，混沌大帝显得更像是一尊无所不用其极的领主，这是我的感想，也确实让诗人文明记录下来了。
而且曾几何时，我也认为，我并非一无所有，能够守候一座如此灿烂的宇宙，也是很好的归宿，我希望这座宇宙出现能和我交谈的人，但我不希望是混沌大帝，因为我怕他会夺走我这最后的守候。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的越来越淡。
孟凡，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白雨泽长呼出一口气，闭目半晌，才道：“我已经见证了你的宇宙如何达到了今天的鼎盛和辉煌，接下来，我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我也已经淡漠了一切，所以我决定离开，我不想再回归意义世界，那里可能已经不是我希望的世界了，我会去更遥远的地方，至于去哪里，我没想好，一切都是未知的。
所以，第一个选择，我离开，并将一切意义世界的规则告诉你，虽然这些规则可能早就发生了改变，但总是聊胜于无，然后，你接替我的位置，守护你的宇宙。
第二个选择是，我给了三十六个坐标。
当年，我是通过这三十六个坐标，一路来到你的宇宙。
你也可以用这三十六个坐标，前往我的世界。
我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会有多少阻拦。
这应该是很漫长的旅程。
也许，要十亿年。
十亿年啊。”
白雨泽发出感叹。
“岁月，何等珍贵，却又，何等廉价。
孟凡，如果你不认同我的永生，那么，你必须在自己的寿元耗尽之前赶到意义世界，我知道，你已经拥有了近乎于无限的寿元，可是虚无的宇宙，会出现太多变数，无尽的寿命，也会有耗尽的那一刻。
在你做决定之前，孟凡，请你跟我来。”
第三千三百五十七章 距离（）
孟凡与白雨泽走到了木屋以外。
这时，已经是夜晚。
白雨泽缔造的这片小世界，以孟凡的目力，很轻易的就看到了边界，一边，跨过广阔的沙漠，是一片巨大的森林，森林之后，什么都没有。
另一边，就是大海了，大海的尽头，也是一片虚无。
这是一块大陆。
并不巨大，甚至对于白雨泽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太过狭小了。
也许对于白雨泽这种已经看见了两大世界的人来说，大小，宽窄，并不重要了。
白雨泽伸出手，点了一下虚空。
孟凡这才抬起头。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他的心，剧烈的震荡了一下。
随后，震荡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看到了一团光晕。
这团光晕很巨大，几乎弥漫了大半个天空，光芒并不算很强，犹如月光，隐约之间，孟凡能看到光晕内有许多斑点在缓缓的涌动。
以他的目力，是无法看清那些斑点的，因为这团光晕，距离他非常遥远，遥远到……孟凡居然无法估算这团光晕的距离。
但他隐约能感受到光晕之中的一些气息和法则的波动。
孟凡看向了白雨泽。
白雨泽点首。
这是孟凡的宇宙。
未来天庭，诸世界，还有孟凡认识的所有人，都在那里。
“孟凡，你知道，你从那里到达我这里，用了多久？”
孟凡没有说话。
白雨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