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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部分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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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婉兮还是选择赞赏地点头,“说得好。阿娘就喜欢麒麟保这么大方,这才是个爷们儿!”

    那边厢,皇帝就当没听见,也省得福康安那孩子心里有负担去。

    他单拢着自己闺女说话儿。

    “……这迎春花,是御花园里的吧?第一茬刚开,就被你们给薅下来啦?”

    小七倒是大方地点头,“虽是第一茬,可只有迎春落了,百花才都开。我把迎春给薅了,不多日就是万紫千红啦!”

    皇帝大笑,抱紧闺女亲了好几口,“好,这说歪理的模样儿,像我闺女!”

    婉兮远远望过来,除了摇头,还能怎样呢?

    皇帝却又问,“……可是迎春花旁,阿玛记着那丛迎春花旁边儿啊,还有南花园刚从暖棚子里种出来的几盆婆婆纳呢。那是小蓝花儿,你怎不采几朵,掺进这迎春里一起戴啊?”

六卷244、鬼心眼儿() 
听见皇上问到这“蓝黄之争”,婉兮便情知皇上问到点子上了。

    虽说怀里拢着福康安呢,却也忍不住悄然错了眸子,瞟向小七这边儿来。

    她心下明白,这话啊,她是从麒麟保这孩子的嘴里是掏不出来的;也只有自家闺女年纪还小,不懂得这些弯弯绕,才会有什么说什么去。

    不过她却实实在在觉察到,怀里的福康安是轻轻一个哆嗦去。

    婉兮忍着笑,也不表现出什么来,只悄然听着小七那边说。

    “……保保说,我是皇上的皇女,是大清的公主,就应该用黄色的。”

    “保保说,哪儿见过公主用蓝色的去啊?”

    “保保还说,蓝色的不好看,大白天看着,都像夜晚里黑洞洞的鬼眼睛。”

    前面两句还罢了,听到最后这句,连婉兮都忍不住拍了福康安小P股一把,“这孩子!”

    皇帝那边儿就更是大笑着又着恼了,抬手指着福康安,“你这臭小子!不叫小七戴蓝花儿就罢了,你还吓唬她!”

    福康安吓得赶紧跪地上。

    皇帝故意传旨,“高云从,你这就到军机处值房去,找傅恒,叫他回头正经抽这小子几鞭子去!好好儿的公主,叫他再给吓坏了!”

    。

    看皇帝如此,小七有些吓着了,伸手一把拽住皇帝的袖子。

    “阿玛!”

    婉兮也忙起身,上前扯住皇帝的手。

    皇帝本也不是真事儿,不过是替自家闺女吓唬回去罢了,这便哼了一声,“高云从回来。算了,鞭子就省了;只是把今儿这话告诉给傅恒去,叫他自己心下有数儿就是了。”

    天子威严可不是好玩儿的,福康安终究也还是小孩儿,再是猴性子,见了皇帝也如猴儿见了佛祖似的,不敢再造次了。

    婉兮看出他真害怕了,这便交待刘柱儿先把两个小孩儿给送回永和宫,交待给婉嫔,亲自哄他们歇晌,别叫梦里真魇着了。

    小十四这也困了,婉兮便舍给精奇去,叫哄着睡觉了。

    。

    忙过一班孩子,婉兮回到皇帝身边儿,这才与皇帝亲近一会子。

    皇帝捏了捏婉兮,“……小十四这嘴倒是壮。刚刚还鼓鼓溜溜的呢,叫他吃完了,这都瘪了。”

    婉兮噗嗤儿笑出来,红着脸拍开皇帝的手,“孩儿长得快,还不好?”

    皇帝拢过来,拿了瓜愣儿的碧玺滚子,敞开衣襟,给她轻轻滚着,“……那也得好好养着,又不是他一个人儿的~”

    婉兮无奈轻笑,回身主动抱住皇帝,凑上唇去好好儿地亲了一会子。

    皇帝这才满意地不嘀咕了,只走神儿回想方才那桩小官司,“你听出来没,麒麟保那小子存着什么心呢?”

    婉兮含笑点头,“蓝花儿么,那翠雀花儿可不是蓝的?”

    皇帝便也笑了,“可不!如今这迎春花儿都开了,是到了陆续开花的时节了。拉旺摘了翠雀花就会回来了,这会子距离那一天就不远了。”

    婉兮无奈地摇头,“所以啊,他才那么故意吓唬小七,连什么鬼眼睛都使出来了。这个臭小子啊,谁都没他鬼道!”

六卷245、还小() 
婉兮笑骂归笑骂,可还是忍不住向皇上给福康安求情。

    “爷别往心里去,那终究还是个孩子。况且他又是九福晋失而复得来的孩子,也非嫡非长的,故此在府里便也没人给他立太严的规矩去,倒叫他淘气得跟猴儿似的。”

    小七虽是自家闺女,可终究也是大清公主啊。叫福康安这么吓唬,若往严重了说,也不好不是?

    皇帝便也哼了一声儿,“他淘气,我倒喜欢。我自己也小过,哪个小子小前儿不淘气呢?”

    皇帝说着,略有些走神。

    婉兮明白,皇上怕是回想到他小时候了——当年一个非嫡非长的皇孙,只是因缘巧合得以拜见皇祖父,被皇祖父一眼看中,放在身边儿抚养。

    虽说幸运,可是皇祖父这样的看重,对于一个小孩儿来说,何尝不是一副重担?故此从那一眼开始,皇上的童年怕已是结束了。从此再也不能无拘无束地淘气。

    婉兮心疼,伸臂抱住了他。

    皇帝却轻笑摇头,“……其实我在皇祖父身边儿的时候,也还是淘气的。时常跑跑跳跳,倒累得皇祖父一路在后面追着我,一边追一边喊,叫我小心,别摔倒了。”

    祖父的慈祥,是他刻印在心底最深的温暖——父亲却是严苛的性子,祖父给予他的这些温暖,在父亲那里,却难以企及。

    祖父与父亲两人的施政态度比较起来,他更喜欢祖父的宽仁大度。故此从小便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乐善堂”;登基之后,愿意将父亲当年处置过的八爷、十四爷等,尽数宽恕,重新纳入玉牒,恢复宗室身份。

    故此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一个孩子小的时候,内心能够蕴满温暖,是多么的。

    也因此他虽然是天子,可是私下里与自己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儿,他只想当一个平凡的父亲,用一个凡人的情感去宠着自己的孩子们。

    思绪回来,他缓缓抬眸望婉兮一眼,“对了,福康安那孩子,几岁了?”

    。

    婉兮笑道,“咱们小七,实岁是一岁半;可若按着虚岁的年头算,这会子倒可以说是三岁了。麒麟保比小七大两岁多些,这会子实岁是四岁,虚岁却可以说是五岁了。”

    皇帝轻轻点头,“他是小九的儿子、四额驸的兄弟,自然到了进学的年岁,是要进上书房为皇子们的侍读的。”

    “这会子还能叫他再这么没大没小地陪小七玩儿一年。待得到了进学的年岁,便得将他挪回家去了,不宜在内廷里住着。”

    婉兮便也点头,“爷说的是。待得他到了进学的年岁,是必定要叫他回家住着去。白天进宫上学,倒是还可以跟小七在一处聚聚;待得过了十岁,就怎么都不能再这么玩儿了。”

    终究还是因为三个孩子都小,就算瞧着福康安跟拉旺这么斗法去,大人们也还都不值当往心里去。可等他们再大些,便不能这么着了。

    。

    三月初四,皇帝终于依依不舍地起銮,谒东陵、西陵去。

    后宫安静下来,忻嫔邀请兰贵人到咸福宫品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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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46、琴忆() 
虽说进宫也有半年了,这咸福宫却还是兰贵人头一回踏足。

    忻嫔自也都瞧出来了,这便言笑晏晏,亲热地拉着兰贵人的手,先在咸福宫内观赏了一番。

    正殿倒也罢了,总归是升座行礼之处,又不住人。殿内陈设与其他后宫也是相似,都是明间设地坪、宝座、屏风、单屏;左右两壁挂贴落壁画,皆为表彰古往今来历代后宫的贤德。

    咸福宫的两幅贴落壁画为:东壁悬皇帝御笔《圣制婕妤当熊赞》,西壁悬《婕妤当熊图》。

    从明间左右两壁的大红毗卢罩金钉宫门,进左右两次间,东为小佛堂,西为明窗殿,对面炕。

    这些都还罢了,形制与其他后宫都相似——咸福宫比较特别的一点是:正殿面阔仅为三间,不像其他后宫的正殿都是面阔五间,叫忻嫔心下觉得憋屈,这便只带兰贵人浅浅站了站,就朝后殿去了。

    后殿“同道堂”才是忻嫔想要给兰贵人展示的重点所在。同道堂,还记得慈禧那小印儿吧?

    后殿同道堂终于又是面阔五间了,不必如正殿那般局促。拉着兰贵人的手,进了后殿,在明间而立。殿内左右两边以落地花罩隔开,左右两室上方都有匾额。

    忻嫔含笑望住兰贵人,“兰妹妹瞧,这东殿的匾额是‘琴德簃’,殿内收存的都是皇上最爱的古琴。

    兰贵人的眼睛便是一亮。

    忻嫔含笑拉着兰贵人的手走入东殿,一一介绍这墙上所挂的古琴,“兰妹妹瞧,这是唐琴‘大圣遗音’、宋琴‘松石间意’、明琴‘月露知音’……历代明琴皆在。”

    兰贵人望着这些琴,不由得眸色流光。

    忻嫔浅浅得意地勾了勾唇角,“这些倒也罢了,终归是皇上收存的。兰妹妹你再来看这四张琴,却是皇上亲制的。”

    “这四张琴为:湘江秋碧、瀛蓬仙籁、皋禽霜唳、云海移情。”

    兰贵人眼睛便更是一亮,上前小心细看。

    见那琴上都刻“乾隆十年秋补桐书屋制”的款识。今年的兰贵人不过十六岁,乾隆十年那会子她还是个两三岁大的小孩儿,这便不由得好奇,“补桐书屋制”?

    忻嫔含笑点头,轻叹口气,“皇上登基以前,曾于西苑补桐书屋读书,书屋门前种有两棵梧桐老树,相厮相伴。后来其中一棵枯死,皇上忆旧,于是下旨以其木材制成四琴,各赐其名并题诗:秋夜春朝失侣阴,认巢好鸟徘徊去。老干吟风似作悲,团叶无心菶承露。”

    兰贵人听得也是愣住,惆怅悄然而起,不由得神往道,“双桐相厮相伴……痛失一侣,斫琴为音……皇上原来是如此深情之人。”

    忻嫔耸了耸肩,“那一年,正是慧贤皇贵妃薨逝之年。慧贤皇贵妃正月薨逝,那年秋,这桐树也相继枯死了。故此便听人说,皇上命斫这四张琴,极有悼念慧贤皇贵妃之意。”

    兰贵人扬眉,“……孝贤皇后是乾隆十三年崩逝的,也不见皇上如此。照此说来,皇上心下倒将慧贤皇贵妃看得,比孝贤皇后更重些。”

    忻嫔便笑,“不然皇上怎么会将‘贤’先给了慧贤皇贵妃,倒要孝贤皇后自己跪求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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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47、续弦() 
兰贵人不由眯了眯眼。

    “这话听起来,怎么叫人颇有些心寒呢?”

    忻嫔满意地点点头,“可不!”

    “虽说孝贤皇后家世也不高,祖上勉强只是个路长;旗份原本更是蓝旗的,靠出卖旗主子,才被抬进镶黄旗的——但是她好歹也是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也是先帝爷亲赐给皇上的元妻嫡配啊。”

    “可是慧贤皇贵妃呢,不过是个汉姓包衣,在潜邸只是个使女罢了。便是她父兄得用,被先帝给抬入了正身,又将她超拔为侧福晋……可是她的身份跟孝贤皇后总归是比不了的,不是么?”

    “皇上又凭什么将那个‘贤’字给了她去,倒要叫正室中宫跪而哭求了?”

    兰贵人深吸一口气,眸光里显出些苍茫来,“进宫之前我就听说,皇上抬举汉姓包衣、汉女。如今后宫里的情势,那帮子汉女、汉姓包衣,倒与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分庭抗礼了!”

    忻嫔一拍手,“正是这回事!”

    忻嫔抬眸定定凝住兰贵人,“你瞧见了,由这四张琴,还有那个‘贤’字的谥,就都能瞧得出,孝贤皇后在皇上心里,比不上慧贤皇贵妃;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输给了汉姓的包衣奴才去。”

    “而现如今呢……你没瞧见,这宫里第一得宠之人,又变成了谁了?——同样还是汉姓包衣女,甚至,这个出身还在辛者库,父兄皆不得用呢!”

    兰贵人皱眉,“令妃?”

    忻嫔握住兰贵人的手,“不瞒妹妹,当年这四张琴的故事,我方才只与妹妹讲了上一半;实则,还有下一半呢。”

    兰贵人眯起眼来,“下一半?”

    忻嫔叹口气,“前一半听来,是叫人心酸,感知皇上的深情——可其实啊,皇上在看一棵桐树枯死之后,是叫人斫了琴,题了诗,可是事实上皇上那会子却没伤心啊。”

    “皇上那会子立即就给那株还活着的桐树‘续弦’了——皇上除了命人在院子里补种一棵梧桐不说,连院子里的书房都改了名叫‘补桐书屋’啊。”

    兰贵人愣住,心下之前的那一片感动,这会子全都被一股狂风吹散,再也找不见了。

    “如此说来,皇上对慧贤皇贵妃的情深,也不过如此——那会子,皇上怕是也已经给自己‘续了弦’,找见了可以替代慧贤皇贵妃的人了吧?”

    忻嫔抬眸,哀哀望住兰贵人,“正是如此……妹妹可知道,那一年正是令妃初封啊。”

    “而且就是在慧贤皇贵妃薨逝前后,她先初封贵人,接下来正月里,就在慧贤皇贵妃薨逝的那个月,就已经晋位为嫔了。”

    “补桐书屋的故事,是秋天时;而十一月里,又正好是令嫔的册封礼……”

    兰贵人听得愣住,一双眼也不由得眯起来。

    “同样都是汉姓包衣,相貌和气质都相近;她又比慧贤皇贵妃更年轻……故此皇上可没工夫多伤感,只欢欢喜喜用新琴来‘续弦’呢。”

    忻嫔眯眼望住兰贵人,“若此,便是慧贤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全都被令妃给取代了呢。”

    “这样说下来,这后宫里,还有谁能超过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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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卷248、不服() 
忻嫔盯住兰贵人的眼睛。

    “当年孝贤皇后不敌慧贤皇贵妃;咱们的皇后,不敌纯贵妃和淑嘉皇贵妃两人;到如今……咱们阖宫上下的满洲世家格格,便是绑在一块儿,都比不上人家一个年过三十、半老徐娘的辛者库贱奴了去!”

    “皇上宁肯叫一个年过三十的汉姓辛者库贱奴,一年一个;都不给咱们这些年轻的、家世血统更高贵的鄂满洲格格半点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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