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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6部分

清宫熹妃传-第1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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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晴在冷风中站了许久,方才回到自己屋中,躺在通铺上,听着两边的呼噜声,她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她与魏静萱从初识到姐妹相称再到决裂如仇人的情形。

    一切的一切,犹如做了一场梦,别人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她却还要面对魏静萱的迫害;就像苏氏说的那样,她不能怨别人,因为是她自己错信了魏静萱这个无情无义,唯利是图的人,以致几次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一滴清泪带着无尽悔恨自眼角滑落,渗入发丝之中……

    夏晴知道自己可以去寻瑕月的庇佑,凭着自己当初对她的提醒,她一定会帮自己,但魏静萱固然无情无义,瑕月亦曾利用过她;哪一边,她都不愿理会,只想早些熬到二十五岁,然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自这一日后,夏晴处处小心,以免再遭了魏静萱与苏氏的毒手,这样的小心谨慎一直维持到二月。夏晴虽然身在宫中,但与家中一直有着书信往来,她攒下的月钱也会隔三岔五的寄回家去,但是这一个月,她却一直没有收到家中的来信,而她的信,早在月初就寄去了,不管怎么算,都该有回信了。

    这段时间里,宫中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与此同时,南巡一事,有条不紊的进行呢,待得三月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而天气也逐渐暖和,百花盛放,万物复苏,到处皆透着勃勃生机。

    期间,瑕月行册封礼,因永琮一事,所以一应礼仪尽皆从简,甚至不及册封贵妃之时风光;但毫无疑问,从那一刻起,她就是名副其实的皇贵妃,再没有人可以称她一声“娴贵妃”,否则就是对弘历不敬。

    明媚春光之下,夏晴却一直处于焦灼之中,从二月末等到三月,她始终未曾等来家书,期间她也写了几封去,但每一封都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这样的异常,令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恨不得插翅飞回家中去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可惜她不像魏静萱或是冬梅那样,在主子身边侍候,只要求得手谕就可以出宫,以她如今的身份,所能做的,除了等还是等,期间还要防着魏静萱他们暗中加害,说一句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在勉强等了半个月后,夏晴实在熬受不住那种煎熬,再三犹豫之后,来到了延禧宫,她不想来找瑕月,但除了瑕月之外,她想不出还能找何人帮忙打听家中的消息。

    在得知夏晴的来意后,瑕月道:“本宫会让人去你家中看一看,你莫要太过担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信,可能是途中寄失了。”

    夏晴点点头,屈膝道:“多谢皇贵妃恩典,奴婢感激不尽。”

    在示意她起身后,瑕月道:“要说感激,应该是本宫感激你才对,若不是你提醒本宫,本宫或许已经不能在这里与你说话。”她顿一顿,侧目道:“不过本宫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愉妃与魏静萱的计划,这种事情,她们应该慎之又慎,断然不会告诉你。”

    夏晴意外地抬头道:“娘娘知道此事与愉妃有关?”

    瑕月淡然一笑道:“这并不难猜,七阿哥是皇后心尖上的肉,她虽恨毒了本宫,却万万不会拿七阿哥的性命来冒险;至于魏静萱,她虽心计百出,又得皇后宠信,但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个宫人罢了,没上位者的支持,她如何能够寻到天花?除了皇后之外,对本宫恨之入骨的还有一个愉妃,且愉妃又曾救过魏静萱的性命,想必在那个时候,她们二人就勾结上了。”

    夏晴眸中闪过一丝钦佩,欠身道:“娘娘神机妙算,奴婢佩服。”

第六百四十五章 痛失家人() 
“这些心思算不得什么。”瑕月摇一摇头,又道:“对了,魏静萱她们可有疑心到你身上?”

    夏晴沉默了一会儿,道:“奴婢无事,只求娘娘尽快帮奴婢探明家人的情况,奴婢感激不尽。”

    见她不愿说,瑕月也不勉强,颔首答应,在夏晴离开后,阿罗道:“她有事瞒着主子。”

    瑕月颔首道:“本宫知道,开胃健脾丸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但她对本宫始终还有戒心。”

    知春在一旁摇头道:“愉妃有那样的结果,是其罪有应得,她又何必至今仍耿耿于怀呢,真是有些小气。”

    瑕月起身挟了一块银炭放在炭盆之中,怡然道:“你可以将之看成小气,也可以看成良知,否则那时也不会特意来提醒本宫了。”说到此处,她有些感慨地道:“她与魏静萱一起入宫,性子却是南辕北辙。”顿一顿,她道:“阿罗,你明儿个出宫一趟,使些银子找人去夏晴家中打探一下,看她的家人是否平安。”

    阿罗依言答应,因为夏晴家离京城颇远,一来一回费了许多时日,等消息经由阿罗传到瑕月耳中时,已是三月二十六日。

    瑕月搁下手中的银剪子,道:“去将夏晴唤来。”

    齐宽犹豫了一下道:“主子,您真要将实情告诉她吗?奴才怕她接受不了。”

    瑕月幽幽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她早晚会知道,赶紧去吧。”

    见瑕月坚持,齐宽只得依言离去,瑕月来到檐下,静静看着院中渐老的春光,不知过了多久,齐宽带着夏晴出现在瑕月面前,后者匆匆行了一礼后,急切地道:“娘娘,是不是有奴婢家人的消息了?”

    瑕月怜惜地看着夏晴,言道:“不错,本宫刚刚得到消息,你的家人……”虽已经决定了要告诉夏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出口。

    她这个样子,令夏晴心中一沉,垂在两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奴婢的家人还好吗?”

    瑕月叹了口气,望着置身于春光之中的夏晴道:“人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开一些。”

    夏晴眸中掠过一丝恐慌,笑容越发勉强,颤声道:“娘娘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奴婢只想知道,奴婢的家人是否安好。”

    迎着她透着慌意的双眸,瑕月再次叹了口气,随后道:“你家人多日前遭了山贼,一家几口皆被杀了,无一生还,就连屋子也被一把火烧尽!”

    这个消息,对夏晴而言,不吝于晴天霹雳,脑袋嗡嗡作响,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瑕月说完后便跌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死了,她的家人全部都死了……

    在瑕月的示意下,齐宽与知春一起扶着瘫软若泥的夏晴来到殿内坐下,然夏晴整个人如没了骨架一般,他们刚一松手,就顺着椅子往下滑,试了几次后,二人不敢松手,就这么一边一个扶着夏晴。

    瑕月走到双目无神的夏晴身前,怜声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吧,这样心里会一些。”

    夏晴呆呆地看着瑕月,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许久,她恢复了些神智,就着齐宽他们的手,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盯着瑕月艰难地道:“娘娘,您是与奴婢开玩笑的是不是,奴婢的家人都还好好活着是不是?”

    瑕月扶着她的肩膀,无奈地道:“本宫也很希望这是一个玩笑,但不是,夏晴,你的家人已经没有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夏晴喃喃说着,旋即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娘与弟弟不会死的,他们说过,要等着奴婢回去,奴婢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再过四年就可以回去了,他们怎么会不在了呢,不可能有这样的事。”

    “世事难料,既然已经发生了,你所能做的,就是去接受。”瑕月话音未落,夏晴已是挣扎着跪了下去,抓着她的衣角涩声哀求道:“娘娘,求您告诉奴婢,这一切都是您与奴婢开的玩笑,他们没死,他们都还活着。”

    瑕月怜声道:“夏晴,对不起,你的家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下一刻,夏晴泪流满面地摇头道:“不会的,他们不会死的,奴婢不相信,奴婢说什么都不相信!”

    阿罗蹲下身道:“夏晴,我知道骤然听闻这个噩耗,你心里必然很难受,但就像主子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

    夏晴激动地打断她的话道:“我不听,我不想听这些,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罢,她起身往外奔去,然没走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几番挣扎都没有站起来,双腿没有一丝的力气,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着双腿,泣声道:“起来啊,站起来啊!”

    看到她这个样子,阿罗摇头道:“你不要这样,就算让你回去了,又能怎样,你的家人能复活吗?”

    听到这话,夏晴哭得越发伤心,泣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都是好人,从不曾做过恶事,为何会死?”她抓着阿罗的手,大声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阿罗鼻子也是酸酸的,轻拍着她的背道:“我回答不了你,但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就像我,六岁的时候,家中受了旱灾,父亲在途中病死了,好不容易逃到京城,母亲又被人骗了卖去妓院,自从六岁之后,就再没有见过母亲,如今连她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与我相比,你已经幸运许多了!”

    夏晴没有说话,只是伏在阿罗的胸口不停哭泣着,此刻的她,需要用一场痛哭好好渲泻心中的悲痛,否则她一定会发疯的。

    瑕月唤过齐宽,嘱咐他去辛者库知会一声,就说夏晴今夜不回去了,让她歇在阿罗屋中。

    这一夜,夏晴一直在哭,到了后面,她已经哭不出声来,但眼泪依旧在不停地往下掉,任阿罗怎么安慰都没用。

第六百四十六章 死期() 
翌日,阿罗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侍候瑕月起身,后者见状,关切地道:“她怎么样了?”

    阿罗叹道:“她哭了整整一夜,直至天快亮的时候,方才睡着,奴婢看她那个样子实在可怜。唉,好端端的怎么就招了山贼。”

    “生死福祸,谁能料得准。”瑕月微一摇头,道:“你今儿个不用侍候本宫了,多去陪陪夏晴,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阿罗点一点头道:“奴婢知道,等她醒了就过去。”

    阿罗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夏晴就醒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屋顶,若非胸口微微起伏,她那个样子,就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

    之前倏闻死讯,她痛不欲生,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这会儿静下来,方才发现,家人的死有蹊跷。

    她在家中待了十四年,一向都太太平平,从未听闻那附近有山贼,怎么会突然间就冒了出来,是这七年间的事情吗?但爹娘写给自己的家书中并未提及过;再者,山贼皆是为了钱,无缘无故杀人做什么,是因为没搜到多少银子,所以借此泄愤吗?

    既是山贼劫掠,左邻右舍也该有事才对,但是皇贵妃昨日言语之间,并未提及这些,仿佛只有她一家遭事,也只有她一家被烧。

    “山贼……”夏晴喃喃唤出这两个字,旋即又摇头道:“不对,不是山贼,否则应该会有更多的人出事。”

    但是,如果不是山贼又会是谁那么残忍杀害了父母与弟弟,他们性子老实,从不曾与人结怨,哪怕邻里之间有些小纠纷,也不至于杀人泄愤,且还是这种灭门的杀法,倒像是有深仇大怨似的。

    这个念头尚未转完,夏晴脑海中忽地蹦出一句话来――“如果要死,我一定会拉你的家人陪葬”。

    想到这里,她直挺挺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光阴寒地哑声道:“是魏静萱,是她!一定是她所为!”

    魏静萱看到瑕月毫发无损的避过此劫,以为是她将事情告之了瑕月,怀恨在心,所以伙同愉妃杀死了她的家人,并且扮成是山贼劫掠的样子!

    “魏静萱,你该死!”从牙缝中挤出这六个字后,夏晴从下床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休息了这么一会儿,身上总算有些力气,不至于如昨天那样。

    夏晴还没走到宫门口,得到消息的阿罗便匆忙赶过来拦住了她,“你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夏晴一言不发地推开她,睁着通红的双目就要往外走,看到她这个样子,阿罗直觉不对,哪里敢放她离开,再次拦住道:“夏晴,你到底要去哪里?”

    夏晴寒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让开!”

    阿罗坚持道:“你若不说清楚,休想我放你离开!”

    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僵持争持之下,夏晴忽地朝阿罗身后屈膝道:“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阿罗下意识地转身行礼,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瑕月的踪迹,而夏晴趁着这个机会,已经奔到了宫门口,阿罗恼恨地跺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一路上,为怕被阿罗追上,夏晴走得极快,而阿罗又不小心撞了两个人,所以一直未能追上,令她着急不已,待得走到坤宁宫宫门处时,夏晴终于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座代表着无上尊荣的宫殿。

    阿罗追到她身边,一边喘气一边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夏晴没有理会她,径直上前对负责看守宫门的宫人道:“我要见魏静萱。”

    其中一个宫人认识夏晴,知道她以前与魏静萱关系非同一般,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魏姑姑。”

    未过多久,魏静萱出现在阿罗的视线中,下一刻,她感觉身边有一道劲风拂过,却是夏晴,她冲到魏静萱面前,揪着她的衣襟,厉声道:“魏静萱你好狠,居然杀了我全家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她竟然拔下发间的簪子往魏静萱刺去,莫说是魏静萱,就连阿罗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道:“你疯了不成,赶紧松开!”

    夏晴状若疯狂地尖叫道:“她杀了我的父母与弟弟,我一定要她偿命!”

    魏静萱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也明白了一件事,愉妃动手了,杀了夏晴在宫外的家人,这种冷厉狠绝的手段,令她颇有些心惊;待得挣开她的手后,魏静萱喝斥道:“你发什么疯,我何时杀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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