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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清宫熹妃传-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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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要紧事要见皇阿玛,还望李公公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声。”胤禛心中暗暗发急,他始终是晚了一步。

    李德全为难地摇摇头,“不是老奴不想给四爷行这个方便,实是圣命难为,只能请四爷耐心等候一会儿,等皇上见完十三阿哥,老奴立刻为您通传。”

    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是这话却不方便与李德全说,胤禛只能捺了性子外面来回踱步,想着补救之法。

    彼时,一门之隔乾清宫内,胤祥屈膝跪光可鉴人金砖上,他对面坐着已经当了四十八年皇帝康熙,他脸色铁青看着一封展开信,而他手边还摆着一件明黄色龙袍。

    许久,康熙抬起眼,扬一扬手中薄薄信纸道:“按这信上所说,杭州有一个太子命人建造地下兵器库?”

    胤祥闻言赶紧磕了个头道:“回皇阿玛话,是否太子命人所建,儿臣不敢妄言,但杭州城确有一个地下兵库,当时儿臣查到时候,里面还有许多铁匠做事,而呈给皇阿玛两件东西,正是从那里搜出来。”

    其实早胤祥他们回来前,康熙就已经收到杭州知府陈元敬八百里加急密奏,奏折上写明二位阿哥西湖附近地下发现一处庞大兵器库,但那兵器库是何人秘密兴建,却未有提及,只说二位阿哥或许会知情。

    康熙心中倒也有几个怀疑人选,但太子并不此列,所以见到书信才会这般吃惊。听完胤祥话,康熙黯然不语,只慢慢抚过用金银丝线勾勒出海水、祥云、龙纹明黄色龙袍,这个颜色,这个图案,不知有多少人垂涎三尺,却不曾想连太子也包括这群人中。

    这个天下,这个宝座,迟早都是他,又何需垂涎?!

    “既然地洞这么隐蔽,你们又是怎么发现?”一阵令人窒息静默后,康熙这般问道,手始终不曾离开那件龙袍。

    当下胤祥将他们杭州遇到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未有所隐瞒,因为他晓得出了这么大事,陈元敬身为知府必然要上奏天听,若是两者之间内容出现偏差,康熙必然会有所怀疑。

    待胤祥说完后一个字,康熙方沉声道:“这么说来是你与胤禛一道发现地下兵器库,为何此刻只有你一人来,胤禛人呢?此事他才是奉旨调查钦差,至于你……”康熙轻哼一声道:“私自离京帐朕还没与你算呢!”

    “儿臣有罪,请皇阿玛饶恕!”胤祥惶恐地磕了个头道:“至于这两件东西,儿臣自地洞中搜出来后,并未告知四哥,所以他对此毫不知情,并不晓得当中还牵扯到太子。”

    “哦,为何不告诉胤禛?你与他不是素来要好吗?”康熙连着置问了两句,显然对胤祥话并不信。

    “此事关系重大,见到皇阿玛之前,儿臣不敢透露分毫,纵是四哥也一样。”胤祥如是说道,他心知以康熙精明未必会信了这话,但要将四哥剥离这件事外,就必须咬死这一点。

    “那你现呈上这两件东西,是想让朕治太子罪吗?废了他再立一个太子吗?”康熙冷眼相问,声音越发阴晴不定。

    原本还算镇定胤祥听到这话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叩首道:“此事全凭皇阿玛圣心独断,儿臣不敢妄言,何况此事真伪与否还需查证,儿臣……”

    “罢了!”康熙摆手阻止他再说下去,“你先退下,这件事朕自会处理。”

    “喳!”胤祥小心地睨了康熙一眼,躬身退下,看到他出来,胤禛连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十三弟,你都跟皇阿玛说了什么,还有那封信与龙袍是不是你拿走?东西呢?”

    “东西已经呈给皇阿玛了。”胤祥望着自己湿冷掌心一阵苦笑,即使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但面对皇阿玛时依然被问出了一身冷汗。

    “我说过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许插手,为什么不听我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四哥吗?”胤禛又气又恨,那两件东西不止是太子催命符也是呈送者催命符啊,一个弄不好就是玉石俱焚下场,胤祥是他亲眼看着长大,也是后宫中唯一一个至亲手足,怎忍心让他替自己受过。

    胤祥无视他怒火,拍着胤禛肩道:“四哥,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但是我又何尝不是。二十几个兄弟,可我意唯你一人而已,只要是我能做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总之,你记住,太子事与你无关,而你也毫不知情!”后一句话他说得极轻,又有胤禛挡身前,是以并不曾传进第三人耳中。

    “十三弟……”除却这三个字,胤禛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前世自己不知修了什么样善缘,今生才能得来胤祥这个好兄弟。

    这个时候李德全走出来道:“四爷,皇上让您进去。”

第两百七十三章 动荡() 
胤禛随李德全准备进去时候,胤祥忽地扯住了他袖子,郑重地道:“记住我刚才说,千万,千万不要忘记。&*〃;”

    胤禛轻叹一声,他殷切目光中点下了头,“我记下了。”

    胤禛刚一跨过门槛,立时有小太监关上三交六菱花隔扇大门,隔绝了外面严寒与冷风。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胤禛低头走至中间,恭敬地朝那名掌有天下人生杀予夺大权老人跪下。

    双膝硌着坚硬金砖微微有些发疼,胤禛等了许久始终不曾听到叫起声音,他不敢抬头不敢起身,眉眼低垂间隐约能感觉到有一道锐利如剑目光落自己身上。

    沉默,往往是令人惴惴不安,因为这当中你揣测不出上位者喜怒哀乐,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胤禛努力控制着自己身体,不露出一丝紧张之意。

    许久,脚步声响起,一角藏青色绣有蟒纹袍角出现胤禛低垂视线,不着痕迹地抬望了一眼,却是李德全,只见他手里捧了一张薄薄信纸。

    看到这个,胤禛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信上写是什么,皇阿玛对此事果然尚有怀疑。

    “胤禛,你看看这封信!”头顶传来康熙威严声音。

    “嗻!”胤禛答应一声,小心地接过那张薄得一口气就能吹起来信纸,借着看信功夫,他心念疾转,想着接下来该说话。i^

    这件事,胤祥已经揽上了身,如果他此刻选择将实话说出去,不止白费了胤祥一片苦心,还会令胤祥背上一个欺君之罪,对于胤祥此刻处境反而加不利;可是若任由事件往着胤祥身上倒,他又怕后难以收拾,无论如何,他都要设法保胤祥平安,万不能让他出事。

    “如何,这信上内容都瞧清楚了?”从胤禛进来那一刻,康熙目光就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每一个神情与身子细微变化都收眼底,“老十三说这件事你并不知情,不过朕想亲自问一问你,究竟――太子私造兵器意图谋反一事你知不知道?”

    说到后,康熙声音骤然严厉起来,有一种令人惊栗气息席卷了整个乾清宫,此时胤禛,仿佛一条浮狂风暴浪中小船,一个不好就会被卷入海底,永不超生!

    胤禛咬一咬牙,重重磕了个头道:“儿臣不敢有瞒皇阿玛,信中所述之事儿臣略知一二。”

    这个回答令康熙微微一怔,管从一开始他就对胤祥话并不信,却没料胤禛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不禁饶有兴趣地道:“这么说来,老十三是骗朕了?”

    “皇阿玛误会了。”胤禛抬起头,迎着康熙仿佛能洞悉人心目光定定道:“十三弟确实未曾与儿臣说起过此事,是儿臣无意中发现,此事十三弟至今尚被蒙鼓里。”

    “是吗?”康熙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抚着雕成龙头扶手道:“那么依你看来,信中所载之事有几分真假?”

    “依儿臣愚见,信中之事无一为真,皇阿玛大可不必理会。”胤禛努力维持着声音平静,“皇阿玛是太子君父,身体发肤皆受之皇阿玛,何况皇阿玛早已定下太子为储君,太子又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是吗?”康熙脸上浮起一丝莫名微笑,起身慢慢踱到胤禛身边,“照你这么说,杭州地下那个兵器库也是假喽?”

    胤禛无语,只默默地跪着,跪了许久,双膝已由初时微疼到如今麻木,双腿仿佛失去了知觉,然胤禛却不敢挪动一下。

    “太子……”康熙脸上笑意从镂空窗格中照进来冬日下淡薄如雾,下一刻有微不可闻声音胤禛耳边响起,“他已经当了三十四年太子,人生有几个三十四年,始终是朕挡了这条路。”

    胤禛赶紧低下头只作未闻,然心中明白,凭着呈上去两件东西,一场关乎前朝乃至大清未来国运动荡已经无可避免……

    仔细问过他杭州大小事由后,胤禛退下,而就他离开乾清宫后,一位布衣老者从后堂转了出来,面有所思,此人正是被称为布衣宰相方苞,被召入皇宫后一直随侍御驾,虽不为官,却有议政之权。

    “方先生,这件事你如何看?”康熙原本正与方苞说杭州地下兵器库一事,之后胤祥求见,他猜测应为杭州一事,所以就让方苞后堂听着,直到此刻才出来。

    方苞取过书信看了一眼沉声道:“上面字迹真伪,草民不知,但是印鉴却是千真万确,做不了假。”

    康熙重重叹了口气道:“太子……他当真如此迫不及待了吗?朕原想着朕今年五十六,等再历练个几年,他可以驾御住那帮大臣后就将大位传给他,当了四十余年皇帝,朕其实已经很累了。”

    方苞亦叹道:“皇上一片苦心,可惜太子不能理解,恕草民实言,观太子复立之后行径,虽表面上言行有度,但其本心却比从前骄躁三分。”

    “私造兵器?私造兵器!”康熙骤然扫落御案上笔墨,强行抑制怒火这一刻愤然爆发,“朕对胤礽一忍再忍,甚至复立他为太子,而他就是这样来报答朕,是否他眼中,大位远比朕这个父亲重要百倍千倍!”

    他怒,但多是痛,亲生儿子居然想要谋自己父亲反,怎能不令他痛彻心扉!谋反是杀头大罪,难道他要手刃曾经寄予自己厚望亲生儿子吗?

    方苞默默不语,此事只能交由康熙一人去决断,旁人任何插嘴都是多余,所以适才不论是胤祥还是胤禛都未对太子处置有过只言片语,胤禛甚至极力撇清书信与太子之间关系。

    前朝动荡即,王府后院之中亦不太平,胤禛始一回府,立时就有下人将消息传到兰馨馆中,佟佳氏彼时尚未起身,自怀孕之后,她常感觉精神不济,性喜贪睡,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第两百七十四章 孩子() 
原本这个时候,画眉等人是绝不敢打扰,但此事不同往常,她小心地床边唤了几声,待佟佳氏略微睁开一条眼缝,方小声道:“主子,四爷回来了。&*〃;”

    “当真?”原本半梦半醒中佟佳氏听得这话立时精神一振,示意画眉扶自己起来,光滑如璧锦衾滑落时,露出白色寝衣下微隆腹部,屋中日夜皆烧着炭盆,是以并不觉寒冷。

    “奴婢怎敢骗主子,千真万确呢!”画眉一脸笑意地说着,塞了一个弹花软枕塞佟佳氏身后,又命人取来一套色泽明艳绯红捻金刺绣旗装道:“奴婢伺候您起身。”

    手指锦衣上抚上,佟佳氏摇头道:“去将柜中那套月白底色暗绣水仙花旗装取来。”

    画眉一怔,小声道:“主子脸色不好,若再穿那套衣裳,会显得……。”

    “苍白是吗?”佟佳氏收回手指,覆自己略有些削瘦脸上,“如此才正好,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不容有失!”

    禁足多月,孕中忧思之人,又怎适合花枝招展打扮,素雅柔弱方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这是她复起唯一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画眉点头,按着佟佳氏吩咐,替她换上那套素净至极衣裳,不施脂粉,发髻间亦只插了一枝简单素银簪子,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佟佳氏站铜镜前仔细端详了几眼,确认没有错漏后方才扶着画眉手到桌案前坐下,那里摊着一本抄了一半《金刚经》。

    佟佳氏目中掠过一丝厌恶,这佛经日日抄写,枯燥无味,她恨不得一把撕了这些惹人厌烦经书。

    只是再恨,现都只能暂时忍耐,深吸一口气忍了胸中反感,提笔沾墨纸上逐字逐句抄写令她烦到极点经文。

    如此,抄了近半个时辰后,佟佳氏方才停下笔揉一揉发酸手腕,恰好萧儿端了安胎药来,画眉接过后试了试碗壁温度,见温凉正好方才递予佟佳氏,“主子先喝药。”

    佟佳氏接手中却不喝,而是问道:“让人看过了吗?”

    “主子放心,长寿拿了陈太医昨日开药方去问过数位大夫,都说是安胎良方,并无异常。&*〃;”

    听得画眉答复,佟佳氏点一点头叮嘱道:“记着,陈太医开得每一服药都要先问过三名大夫以上才可以煎服。他始终是嫡福晋人,与咱们说不上一条心,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孩子我好不容易才得来,若不明不白被弄了,可是后悔莫及。”

    “奴婢记下了。”画眉答应一声又有些疑惑地道:“嫡福晋既然已经答应帮主子重得回王爷宠幸,当不至于再加害主子吧?”

    佟佳氏冷笑一声,取下与衣裳同色帕子拭一拭唇边药汁道:“人心隔肚皮,寻常人尚且不能相信,何况是嫡福晋这个老谋深算女人;我投靠她是想复起,而她助我,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独自一人难以对付钮祜禄氏,想找个帮手罢了;利益之下岂有真心可言。画眉,你且看着,若钮祜禄氏一死,嫡福晋第一个要对付人就是我还有我腹中孩儿;所以,对她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奴婢以后一定加倍小心。”画眉与萧儿相互看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神色中看到冷意,此时才晓得她们之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投靠了嫡福晋这棵大树就好树荫下乘凉,却原来可以相信唯有自己这些人。

    稍稍说几句后,佟佳氏又将精神放眷抄经书上,然一直抄到晌午时分都不见胤禛身影,饶是以佟佳氏心机也不禁有些耐不住气,频频催促画眉去外头看看。

    又等了一会儿,外头终于有脚步声响起,佟佳氏心中一喜,赶紧敛了喜色,低头神色宁静地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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