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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2部分

清宫熹妃传-第1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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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宁氏顿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道:“娘娘有所不知,这石地经过太阳酷晒之后,即便是黄昏时分,太阳落山,也依旧会留着浓重的热气,令人难受,但若是泼了水后,就会凉爽宜人,没有丝毫热意。”

    瑕月笑一笑道:“好是好,不过这样一来,怕是要费不少水吧?”

    宁氏不以为然地道:“是会费一些,不过水又不值什么钱,每日洒上一些,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娘娘若是觉得不错,不妨也试试。”见瑕月不语,她以为后者同意了自己的话,又道:“这洒水最关键的是要洒得多以及均匀,还有啊,洒完后千万不要立即出去,那个时候,热气上升,千万要避开,否则极易生病,至少要等小半个时辰才能出去。”

    瑕月抚着指上的嵌宝缕金护甲,“慎嫔这个法子倒是极好,不过有一句话却是说错了。”

    “错了?”宁氏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话,茫然道:“不知臣妾说错了什么?”

    瑕月盯着她,缓缓道:“慎嫔说水不值钱,事实上,对于正饱受旱灾之苦的百姓来说,水比油更贵,慎嫔有没有想过,你每日随手挥霍的水,能解多少百姓干渴之苦,甚至能救多少性命?”

    宁氏万万没想到瑕月会说这些,一时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极是尴尬,好一会儿方才小声道:“他们归他们,宫中归宫中,两者并不相干。”

    “百姓是国之根本,若没有百姓,何来大清,何来你我?”瑕月肃然道:“再者,久旱未雨,你所用的那些水,皆是百姓辛辛苦苦从外头挑来送到宫中的,怎么与他们无关?”

    宁氏被她问得一时语塞,想了一会儿,有些不服气地道:“既然这水送来了宫中,就是给臣妾们用的,若是不用,岂不是更浪费。”

    “你若能省一些,他们就可以少挑一些水,余下那些,便可以缓解旱情,即便不多,那也是好事。”说到此处,瑕月加重了语气道:“身为皇上嫔妃,当竭力为皇上分忧解劳,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字,宁氏说得心不甘情不愿,声音僵硬地道:“那从明日起,臣妾就让他们不要再洒水冲地了。”

    瑕月盯着她的双眼,挑眉道:“明日?”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气魄() 
宁氏暗自咬一咬牙,无奈地道:“臣妾回去后便让他们不要再洒水,以免浪费了那矜贵的水。”

    “这事儿只是暂时的,等上天降下甘霖,解了各地的旱情,一切自然恢复如常。”瑕月知道她心有不甘,不过世上本来就没那么多心甘情愿的事,只要宁氏肯依着她的话去做便可以了。

    “是啊。”宁氏皮笑肉不笑应着,心里却是暗骂不停,忧复如常,说得真好听,等那个时候,天都凉了,她还要洒什么水。

    宁氏心里不愉快,自然也不愿与瑕月多说,随意应付了几句,欠身离开了坤宁宫,齐宽在送她离去后,有些担忧地道:“看慎嫔的样子,怕是对主子有所不满。”

    瑕月抚着扇柄下的杏色丝绦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本宫既是知晓了,就不能由着她浪费;另外,传本宫的懿旨去内务府,从今日起,宫中一应用度,皆尽量节省用水,不可浪费了。”

    齐宽为难地道:“一直以来,莫说是宫中主子,就连奴才这样的人,对于水都是想用就用,早就习惯了那个用法,如今倏然传令下去,只怕他们皆会如慎嫔那样,对主子起了怨心,这对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瑕月不在意地道:“她们要怨,就由着她们去怨,莫说是宫里,就算是天底下,也没有一个人是不招人怨的。”

    “可是”不等齐宽说下去,瑕月已是道:“总之现在节约用水最是要紧,或许对于整个旱情来说,咱们所做的只是杯水车薪,改变不了什么,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齐宽知道自己说不动她,只得叹了口气道:“是,奴才这就下去传主子旨意。”

    瑕月这道旨意,在宫里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节水二字,对于那些用惯了水这种最寻常之物的主子奴才而言,实在不是一件易事,而且许多人与宁氏一般心思,认为那些平民百姓的生死离他们太过遥远,根本扯不上关系,为何要为了他们的死活而节水;当然也有一些明白瑕月的苦心,知晓他们如今所有的一切皆是建立在百姓的身上,百姓有事,他们亦不会好;只是这样的人太少;所以宫中众人虽面上不敢言语,私底下没少抱怨,尤其是被瑕月唤去训了一顿的宁氏,满腹怨言,几乎是见一个说一个,将自己说得极是凄惨,瑕月则成了那个专横霸道之人。

    这些话,自然传到了瑕月耳中,不过她心中知道这是难免的事,只要她自己认为这是该做之事便可以了,余下的,无谓去在意。

    这日,她去慈宁宫请安,自打去年开始,凌若身子就不是很好,精神不济,极少管宫中之事,虽有周明华为其调养身子,效果始终甚微。

    瑕月到慈宁宫的时候,时辰尚早,凌若尚未礼完佛,不论她身子如何不好,只要醒着,寅时必然去佛堂诵经,从不间断。

    “娘娘您坐一会儿,待太后礼完佛,奴才就去通禀。”杨海一边说着一边奉了特意为瑕月冲泡的蜂蜜茉莉茶,如今的他已经两鬓斑白,所幸身子骨还硬朗。弘历念在他侍候凌若多年,赏了他一所宅子,且每月依着正七品官员的俸例发给他,让他可以安度晚年,但杨海说侍候了凌若一辈子,只要他身子还干得动,就想继续侍候着,再说凌若身边也离不了人,那些新来的宫人,始终不如原来那些用得顺手。

    “多谢杨总管。”瑕月客气地说着,待得杨海下去后,她望着摆在长几上的博山银炉,不断有缕缕轻烟从那些池洞中升起,弥漫在空中的檀香味正是由此而来。

    她记得,几乎每次来慈宁宫,都可以闻到檀香的味,好像自从先帝过世后,太后就格外喜欢檀香,所以内务府每逢来了好的檀香,弘历都让先送到慈宁宫来。

    说起先帝,她想起,先帝在位时,京城也曾遇到过旱情,当时执掌后宫的太后与先帝一起携手度过了难关,至于是何法子,她未曾听闻。

    世人皆说,先帝爱太后成痴,在皇后尚在位的情况下,追封当时假死的太后为皇后,在礼亲王将太后从准葛尔迎回来后,又不顾众人的反对,立其为贵妃;先帝会传位在弘历,多少也是因为太后之故,为了让弘历登基之后没有后顾之忧,他亲手处死了弘时,不惜背上弑子的骂名。

    先帝一走,最为难过的莫过于太后,若非当年先帝留下遗旨,不许太后自尽殉葬,太后如今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瑕月想出了神,连凌若何时进来的都没有发现,直至听到一声咳嗽,方才回过神来,见凌若已坐在上首,连忙扶着锦屏的手起身,笨拙地屈身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

    凌若掩唇咳了一声,道:“坐着吧,你身子沉重,无谓再来给哀家请安,龙胎要紧。”

    瑕月笑言道:“儿臣还走得动呢,再说宋太医说总是待在屋中,也不甚好。”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这般说着,凌若剧烈咳嗽了起来,水秀连忙替她抚背,又喝了口茶方才平息了气息。

    瑕月关切地道:“皇额娘最近咳得很厉害吗?”

    凌若摆手道:“不碍事,老毛病了,是这样的,这人越老就越是不中用。”顿一顿,她道:“刚才看你那般入神,在想什么?”

    瑕月连忙答道:“回皇额娘的话,儿臣刚才突然想起皇阿玛在世时,也曾遇到过一场大旱情,与如今差不多。”

    凌若一怔,旋即眉宇上染上了愐怀之色,徐徐道:“是啊,就像现在这样,那一场大旱,先帝也熬得很艰难,哀家还记得,先帝为了调水,想尽了办法,后来哀家想着能省些水,便撤了内务府的用冰,让他们可以化了水救济那些灾民。”

    凌若的话令瑕月眼睛一亮,“儿臣怎么没想到,是啊,那些冰也是水,同样可以令受灾的百姓一解干渴。”

    凌若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赞许道:“你传旨内务府的事,哀家都听说了,身为皇后,当有这份仁心与气魄。”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慎嫔() 
杨海皱了眉讶然道:“太后,奴才明白仁心之意,但是气魄是指什么?”

    凌若睨了他一眼,道:“下令内务府控制各宫用水,就等于间接得罪了各宫之人,若是明白事理的还好,否则还不得记恨于心吗?”

    在杨海恍然大悟后,凌若又道:“不管他们怎么想,该做的,你仍然要去做,因为你是皇后,位愈高,责愈重,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是,儿臣一定会竭尽所能,与皇上共度这个难关,待儿臣回去后,便撤了坤宁宫的用冰,好让”

    不等她说完,凌若已是道:“你不必学哀家当初的做法,你如今身怀六甲,而孕妇又最是怕热,撤了冰,只怕会影响你胎气安稳,到时候,反而令皇帝劳神。”

    瑕月应了一声,道:“那儿臣再想别的法子。”这般说着,她朝锦屏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地将捧在手中的锦盒打开后递上去,“太后,这是主子特意为您寻来的檀香,香气最是纯正,而且余香极久。”

    凌若看了一眼,道:“哀家这里的檀香还有许多,皇后自己留着就是了。”

    “儿臣一向不怎么用香,怀了龙胎之后,更是用得少,放在儿臣那里只会蒙尘,送给皇额娘才是物尽其用呢。”说着,瑕月笑道:“说来也真怪,儿臣在自己宫中不喜欢闻檀香,到了皇额娘这里,却是喜欢得紧。”

    凌若笑道“你这张嘴儿,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不过檀香是好东西”她伸出手,锦屏会意地将锦盒递下去,凌若抚过那些檀香,低声道:“只有闻着檀香的时候,哀家才会相信当真有满天神佛,也相信哀家百年之后,可以再见到先帝。”

    “皇额娘与皇阿玛鹣鲽情深,百年之后,定能见到先帝,不过儿臣私心总盼着您不止能活到百岁,还能活到千岁,让儿臣与皇上多孝敬您一些日子。”

    “千岁”凌若笑言道:“真到那时候,你就该嫌哀家活得太久了。”不等瑕月言语,凌若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道:“哀家如今最盼望的,就是能够见到哀家的嫡孙,你一定要护好这个孩子,知道吗?”

    瑕月抚着腹部,道:“儿臣知道,就算要舍弃这条性命,儿臣也会护着这个孩子。”

    凌若欣慰地点点头,在叮嘱了瑕月几句后,便因为身子疲乏而由水秀扶着去内殿歇息,瑕月亦起身离开了慈宁宫。

    在这宫里头,除非刻意保守,否则便没有什么秘密,就像这次,瑕月才从慈宁宫出来不久,便已经有许多人知道她一早去了慈宁宫请安。

    景阳宫中,宁氏听了宫人的禀报,讥声道:“不必问了,一定是去向太后邀功,说她为了这次的旱灾,多辛苦,多尽心尽力,本宫真是听着都恶心。”

    站在宁氏身侧的宫女,小声道:“其实这次旱情,皇后娘娘是很尽心,奴婢听说,坤宁宫原本问内务府要了一些锦鲤打算蓄养在宫院后,皇后为了省些水,把已经送到坤宁宫的锦鲤又送去了临渊池,一条都没有留下。”

    宁氏盯着她,在宫女忐忑不安之时,她忽地笑道:“剑兰,你以前在坤宁宫侍候过吗?”

    剑兰摇头道:“没有,奴婢入宫不久,便被遣来侍候主子。”

    宁氏点点头,又道:“那你收了皇后多少银子?”

    “银子?”宫女愕然重复着这两个字,旋即再次摇头,“没有,奴婢从未收过坤宁宫一分银子,主子为何这么问?”因为宁氏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所以剑兰并未过多害怕。

    然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是挨了一掌,耳边传来宁氏森冷的声音,“既没收过银子也没在坤宁宫侍候过,为何处处帮着她说话,到底谁是你主子?!”

    剑兰没想到宁氏说变脸就变脸,慌忙捂着脸跪下道:“奴婢只是据实直说罢了,并没有帮着”

    “你还敢说!”宁氏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话,胸口剧烈地起伏道:“你存心要与本宫做对是不是?”

    剑兰被她喝斥的不敢出声,极力垂低了头,以免再触怒宁氏,后者恨意难绝地指着剑兰道:“你说皇后尽心,那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实际上谁知道怎么样,只有你这种蠢人才会上她的当。”

    “哟,慎嫔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在宁氏惊讶的目光中,叶赫那拉氏扶着春桃的手推门走了进来。

    宁氏一怔,她没想到叶赫那拉氏会突然出现,待得回过神后,上前施礼,“娘娘来了怎么也不让通传一声,好让臣妾迎接您。”

    “不碍事。”叶赫那拉氏打量了剑兰一眼,道:“这个宫女如何惹慎嫔生气了?”

    宁氏虽然气愤,却也知道有些事不能这么直截了当的与叶赫那拉氏说,随口道:“回娘娘的话,没什么要紧的,就是这丫头笨手笨脚的,所以臣妾有些气恼。”说着,她瞪了剑兰一眼,低斥道:“还不赶紧滚下去。”

    待剑兰急急下去后,宁氏勉强挤了一丝笑容道:“让娘娘笑话了。”在请宁氏坐下后,道:“娘娘今日来,不知有什么事?”

    叶赫那拉氏抚着褂裙道:“没什么事,就是在景仁宫待得有些气闷,所以来找慎嫔说说话,说起来,这些日子本宫的心情就没好过。”

    宁氏訝然道:“这是为何?”

    叶赫那拉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春桃在一旁道:“慎嫔有所不知,自从皇后娘娘下了那道懿旨后,景仁宫的用水就倏然减了六成,仅仅只够平常所用,其实的,实在是捉襟见肘。”

    叶赫那拉氏瞪着她道:“多嘴,谁许你说这些的!”说着,她对宁氏道:“慎嫔莫要听这奴才胡言乱语,虽说水少了一些,但也没什么影响,皇后娘娘这样做,亦是为了百姓着想,实在乃大善之举。”

    宁氏此刻最听不得这些,脱口道:“什么大善之举,根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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