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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清宫熹妃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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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刚才那一阵她已经冷静下来,现知道叶氏底细为时未晚,她千方百计掩饰怀孕之事,无非是怕有人对孩子不利,但是叶氏忘了一点,任何事情都有利有敝,不让他人知道,那就意味着即使这个孩子没了她也怪不到任何人头上,只有自吞苦果份。

    叶秀,你背叛我利用我得到一切,我会要你千倍万倍地吐出来,然后再将你打落十八层地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无声而宁静,一场不为人知暴风雨正这份宁静中成形。

    现贝勒府就是一池混水,一个不小心就会搅了进去,这一点叶秀明白,凌若也明白,所以自胤禛离府后,她便过起深居简出日子,除了偶尔去那拉氏那里请安以外,很少出净思居。

    第二十六章 洞悉

    第二十六章 洞悉*

第二十七章 年素言(1)() 
说来奇怪,几次见过后弘晖竟与凌若十分投缘,常缠着她玩不说还破例叫她一声姨娘。八岁弘晖正是活泼好动时候,无奈那拉氏身子虚弱,无人陪他玩耍,而李氏年氏等人他又不喜,身边除了乳母和服侍丫头小厮之外再无一个可说话之人,如今凌若投了他眼缘,自是缠着不放,常去净思居。

    弘晖甫一出生便因嫡长子身份被册为贝勒府世子,尊贵显赫身份背后往往是寂寞冷清,他身份注定不能随意与同龄人玩耍,不能出府。是以凌若对他多有疼惜,弘晖读书习武之余常陪了他一道踢藤球、玩竹马,还命小路子和小常子净思居院中搭了一座秋千,供他荡秋千。

    这日弘晖下了课,迫不及待地往净思居跑,昨日凌姨娘说只要他今天课堂上能背出孙先生教《孝经》就给他一个惊喜,为了这个昨儿个他背到亥时才睡。

    《孝经》虽然才一千九百零三字,但一段一段,支离破碎根本没有联系,要全部背下来难度极大,孙先生根本没想过要他一夜之间背会,原以为月底能背出个十之七八就不错了。

    弘晖一想到刚才课堂上孙先生听他将《孝经》一字不拉背完时表情就忍不住笑,嘴巴张得那么大也不怕苍蝇飞进去。

    一踏进净思居弘晖就觉得不对劲了,往常这时候应该有人打扫庭院才是,怎么现院中一个人也没有,都去哪儿了?这个疑问来到正厅时豁然解开,只见衣着华丽光鲜年氏施施然坐花梨木大椅上,镂空飞凤金步摇垂下累累金珠,奢华耀眼。凌若跪地上,净思居下人跟着跪了一地,他们面前扔了一只死猫,正是年氏常捧怀里绒球。

    不好,出事了!弘晖心下一惊,正待悄悄退去告诉他额娘,不想年氏贴身侍女绿意眼尖看到了踮着脚尖准备溜走他,唤了声“世子。”

    见行踪败露,弘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弘晖见过年姨娘,年姨娘万安。|”

    年氏铁青脸色微微一缓,招手示意他近前,“世子也来了,正好,你帮姨娘想想,有人狠心毒死了姨娘养了数年绒球,你说该怎么处置是好?”

    弘晖小心地瞅了她一眼又看看跪地上凌若低声道:年姨娘这么说,难不成猫是被净思居人毒死?”

    年氏睨了绿意一眼,她立刻会意,解释道:回世子话,绒球平时无事时常东院四处玩耍不见踪影,昨日也是这样,晚上还没回来,起先主子尚不意,以为绒球不知哪里玩疯了,可是直到了今天早上依旧不见踪影,这才命奴婢等人四处寻找,不想竟净思居院外发现了绒球已经僵硬尸体。”绿意眼圈微微一红指着凌若等人斥道:不用问,肯定是他们毒死。”

    “我……我……没……没……”小路子想要否认无奈心越急越说不出话来,还被绿意指其是心虚才会结巴。

    凌若阻止小路子再说下去,仰起素净容颜不卑不亢道:回年福晋话,小路子结巴是天生,与他心虚与否无关。至于绒球……”她微微一顿如实道:这段日子确实常来净思居附近,小路子他们见绒球雪白可爱也着实喂过几回,但绝不会做出投毒这等歹毒之事,福晋宅心仁厚想必也不愿因一时激愤而冤枉无辜,凌若斗胆还请福晋明查,还妾身等人一个清白。”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了你?”年氏冷冷一笑,起身居高临下地望向凌若,眼底满是阴霾恨意,“早知道凌格格你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不虚,怪不得能得贝勒爷另眼相看,赐下净思居;既然你说绒球不是你害死,那倒是说说为何会偏偏那么凑巧死你院外?”

    “妾身不知。”其实凌若心中明白,此事若非绒球自已吃错东西,便是有人下毒陷害她,但此事干系重大,她又无半点证据,冒然说出只会惹来无穷麻烦。

    “一句不知便想打发过去?凌格格,你将本福晋当成什么,当绒球命当成什么!”说到后年氏已是怒不可遏,一拂衣袖指了绿意冷声道:将你从绒球嘴里抠出来东西给她看!”

    绿意答应一声将攥手中绢帕展开,只见上面有一团白色糊状东西,仿佛是鱼肉,还有一个小半边鱼头。

    一见这个鱼头凌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分明是中午厨房送来芙蓉鲫鱼汤中鲫鱼头,当时她嫌汤中放了花椒有辛辣之味,是以只动过一筷,后来看到绒球过来便命小路子将剩下鱼挑出放小碟中给绒球吃。

    年氏拔下绿意发间银簪插入鱼头之中,隔了一会儿拔出来只见那截簪身呈青黑色,是中毒之像。她将簪子用力掷到凌若跟前声色俱厉道:我问过厨房,今日只给你这里送过鲫鱼,钮祜禄凌若,事实俱,你还有何话好说?”

    “妾身无话可说。”这是一个精心布下局,设局人以绒球为饵一步步引年氏对付她;有心算无心,她一早便已处劣势。此时不论她说什么年氏都不会相信,只会认定她存心狡辩。

    也有可能绒球根本就是年氏自己毒死,只为找一个借口对付她,当日胤禛离府时年氏对她分明有敌意,而且李氏也曾提醒过她,若真是这样,年氏手段不可谓不毒辣。

    “这么说来凌格格你是承认了?”朱唇微弯,勾起一个狠狞微笑,戾气眼底无声无息漫延成灾,整个净思居气氛异常压抑,水秀等人跪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年氏俯下身凌若耳畔轻轻道:杀人偿命,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是好?”迎蝶粉香味充斥鼻尖,挥之不去。

    “年姨娘。”弘晖拉了拉年氏衣袖小声道:绒球死了虽然很可惜,但它只是一只猫,不是人,您能不能不要怪罪凌姨娘?”

    年氏面色一冷,戴着玳瑁嵌米珠宝翠玉葵花护甲手抚过弘晖光洁额头,“世子,如果你死了,嫡福晋必然会悲痛欲绝;绒球虽是一只猫,但于我来说与人无异,我绝不会放过敢于加害它人。”声音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世子你记住钮祜禄氏只是一个格格,世子唤她姨娘只会降低自己身份。”言罢她朝随侍侧下人道:送世子回去。”

    弘晖挣扎着不让人碰她,苦苦哀求年氏放过凌若,无奈他人小言轻,年氏根本不将之当成一回事,反叫人赶紧带他走,正自僵持之际,李氏来了,瞥见净思居乱成一团,不禁为之一怔,随后问是怎么一回事。弘晖看到李氏恍如瞧见救星,跑到她身边哀求道:李姨娘,你救救凌姨娘吧,年姨娘要她为绒团偿命。”

    “偿命?”李氏眼皮一跳,看向年氏道:妹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年氏与李氏素不对照,当下冷哼一声并不搭理,还是绿意将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李氏听后拧眉:当中会否有什么误会,依我所见,凌格格不像是会做出此等歹毒之事人。”

    “误会?!”年氏冷笑不止,“姐姐年岁不大人却糊涂了,此事清晰明了,何来误会一说,难不成姐姐还想混淆了黑白去?”如此尖锐言语纵是以李氏涵养也不禁面色微变,不等她出言,年氏又道:今日之事我必要向净思居人讨个说法,姐姐还是不要蹚这趟混水好,否则贝勒爷回来,我必如实相告,说姐姐包庇钮祜禄氏!”

    “你!”李氏早知她不将自己放眼里,却没料到她会这般咄咄逼人,不留半点余地,气得粉面涨红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七章 年素言

    第二十七章 年素言*

第二十七章 年素言(2)() 
年氏来势汹汹且已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样子今日之事不给个交待是难以善了了,即使那拉氏来也无用,毕竟年氏占着理。|

    小路子咬一咬牙露出决绝之色,正待揽下这桩祸事时,一直有留意他举动小常子心里叹了口气,他一步膝行上前,朝年氏重重磕了个头道:年福晋息怒,是奴才不好,近净思居中常有鼠出没,奴才怕惊了姑娘,所以擅自弄了点砒霜来放周遭,今日放完之后忘了洗手便与小路子一道喂绒球,定是绒球吃了混有奴才手中砒霜粉末鱼所以才中毒身亡,实乃无心之失。奴才罪该万死,与他人无关,求福晋责罚!”这是小常子唯一能想到既可了结此事又不至于罪名太重牵连他人说法了。

    审问许久,终于有人认罪,但对于小常子无心之失说法年氏并不信,阴冷无常目光一直凌若头顶徘徊,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凌若微微一怔间已回过神来,神色一沉扬手往小常子脸上打去,痛心疾首地道:好你个粗心奴才,审了半天竟是你惹下滔下大祸,当真可恨。往常你做事就粗枝大叶,我总叫你沉稳些再沉稳些,不曾想你竟半点也没听进去,害死了年福晋猫,当真该打!”狠狠打了他几巴掌后方才停下手,小常子咬着牙默默忍受半点也不敢躲,反而口口声声道:奴才该死。”

    “你这般莽撞,当真该死!”凌若斥了他一句后仰头朝看不出喜怒年氏道:小常子害死了绒球,他虽非有心,但毕竟是错,请福晋责罚;至于妾身管教不力,致使他犯下如此大错,难辞其咎,请福晋一并责罚!”她磕头,孔雀蓝流苏垂落于地,散开如花似扇。

    那厢李氏亦劝道:妹妹,现事情既已经查清楚,不如就此算了吧,小常子纵有不是也属无心之失,你处置他一人就是了,至于凌格格……正所谓不知者不怪,责罚她于理不通。”说到这里目光年氏身上打了个转儿,沉声道:何况妹妹当知此事再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本来依着年氏心意,是要将包括凌若内净思居一干人等一并问罪,好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贝勒爷待她异常温和态度令她心生警惕。|可眼下被小常子这么一搅,事情再不按着她预期方向发展,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李氏虎视眈眈,虽不怕她,但若因此被她抓到什么把柄,到底于自己不利,但要她就此放过净思居一干人等又有所不干。

    思量片刻,年氏抚了袖间繁复金线,娥眉微扬道:好,那就依姐姐只罚这贱奴才一人,不过怎么罚可就得由我说了算了。”

    双色缎绣如意纹花盆底鞋缓缓踩上小常子撑地上手一点点用力碾下去,手指传来钻心之痛令小常子冷汗直冒,却半声也不敢哼,唯恐触怒年氏。

    李氏看着不忍揽了弘晖别过头去,至于凌若虽面无表情,但蜷袖中手早已握得指节发白,尖锐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小路子等人也是满心不忍,但他们人微言轻,纵使拼了命阻止也没用,反会将自己搭进去,如此就白费了小常子一片苦心。

    “放心,我不会杀他。”冷漠如霜笑容年氏唇边绽放,体会不到一丝温度,衣袖伴着无情声音一并响起,“来人,脱了这个贱奴才衣服绑到柱上赏他一百梃杖以祭绒球。他若能活下来,本福晋就不再与他计较。”

    一百梃杖!常人被打上三十梃杖就会皮开肉绽,这一百梃杖分明是要小常子命,与杀他有何异?!

    当小常子被脱了上衣绑院中时,与他感情要好小路子再也忍不住,冲到年氏面前哀求,愿替小常子受梃杖之苦,然年氏根本不为所动,冷酷地命人行刑。

    贱奴才,你既然敢替钮祜禄氏顶罪,那么本福晋就要你命,让你去地府做一个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凌若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可是她没有办法,唯有紧咬牙关看着年氏人将梃杖一下一下击小常子身上。

    年素言,我与你势不两立!

    小常子痛苦惨叫声中,凌若含泪立下誓言!

    当一百梃杖打满时,满身杖痕犹如血人般小常子垂着头一动不动,连声音都没有,仿佛已经没气了。

    小路子顾不得年氏会否责罚,三步并做两步冲上去解开绑着小常子绳索,去了束缚,小常子立刻倒了下去,完全没有知觉。

    “不……不……不要……不要睡!”小路子急得直哭,使劲拍着小常子脸颊希望他可以醒过来,告诉自己他没事,可是不管他怎么拍都没用,小常子连动都没动一下。

    还是李氏镇定些,上前探了小常子鼻息,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还有一丝若有似无气息,忙道:将他扶进去。晴容,去请大夫。”

    还活着?年氏挑一挑眉露出几分讶色,居然这样都没当场断气,这奴才命可真够硬,见晴容要走她喝道:不许去!”

    李氏朝年氏勉强一笑道:妹妹,小常子已经受过罚了,你纵是有再大气也该出了,何必与一个奴才这般计较呢?”

    “我说过,他能熬过这一百梃杖活下来我就不与他计较,可没说要替他请大夫。何况府里也从没有替奴才专程请大夫规矩,说出去合该叫人笑话了,姐姐是府里老人,当知道规矩坏不得。”她冷漠而阴森笑意与满室春光格格不入。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李氏话疲软无力。

    “是阳间还是阴曹,且看他自己命吧。”扔下这句话,年氏扶着绿意手施施然离去,留下一室愤怒无奈人们。

    小路子安置好生死不知小常子从下人房奔出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泪当即垂了下来,以小常子现这种情况,不请大夫必死无疑,年福晋这是要赶杀绝!

    他想求姑娘、求李福晋救救小常子,他就这么一个好友,可是年福晋发了话,谁敢违背,何况还扣了一顶府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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