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恶魔-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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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罗好像还不是很习惯这个身体，在站立和爬行之间很难做到马上的切换。
“不要过来！”
赫罗说话了，用着一种非常奇特的音调在发音，起伏不定的声线是因为久违了开口说话。在那个被诅咒的黑暗之中，无法感觉到一丁点的声音，已经几百年了。重新用肉体呼吸到空气也是感觉到非常地怀念了。
赫罗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在行动，在进行了一番发泄之后，心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向着自己呐喊，“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这应该就是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吧。想起自己好像是已经沉睡了很多时候了，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无法分辨。在无限沉默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自己来判断时间的流逝。无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灵魂会成为沉睡状态，明明在祭坛中的自己作为灵魂状态是不可能感觉到疲惫的。
就算刚才一番发泄与打斗，似乎也是因为自己好久没有接触到空气，心中那些咒怨占据了理智。现在因为意识像是要被体内的那个人抽掉了，所以渐渐冷静了一点，也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赫罗明白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东西，却也不想轻易交给别人。
那么，究竟是谁将自己变成那个沉睡状态的呢？
刚才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壮硕男子显然不可能，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一点点魔力的气息。
眼前的这个红发女人虽然体内拥有不错的魔法力，但不至于高到可以让自己睡着。
要知道那可是灵魂状态的贤狼赫罗，一般的炼金术是不可能做到的。哪怕是当年的那些巫术也是办不到的，没人可以拥有那样强大的精神力。直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的，那种催眠术也是影响到刚才近乎暴走状态的诱因。
旁边那个面具的男子更是觉得魔力弱小到几乎不会在意到他的存在。这里根本不存在可以完全封印自己的人。
体内的那个男子，却可以在自己占据到这个身体之后，还对自己的意识造成干扰。
赫罗闻了闻空气，毕竟过了几百年的时间，现在的世界和之前相比，空气中魔法粒子的浓度高出了几十倍都有余。
而现在占据到的这个身体，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马上掌握到了这种黑色闪电的力量，但却不明白这种力量是什么，来自于哪里。
总之这些周围的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你们是谁？”停止思考了几百年的赫罗，有些不习惯讲人类的语言了，声音从声带里发出的时候也是感觉怪怪的，很难掌握让声音发到自己的理想的状态。
看到赫罗也在试图和自己交流了，艾西莉亚有一些欣喜。
“赫罗，你是赫罗对吧？”艾西莉亚想先确认其身份。
“吾乃赫罗，曾一度被人类成为大地之母、丰收之神。后来也被同样的人类污垢成灾厄之灵、极凶恶狼。”它用着索雷川瞳孔闪现着复杂的情绪。
看来这的确是传说中的原始恶魔贤狼赫罗了，“赫罗大人，对于您能够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我感到非常高兴，我曾经不止一次读到过您帮助人类的故事，而为最后的结局也感觉到非常的难受。”
“汝与吾说这些，不是仅仅想表达崇敬的意图吧？”慢慢地赫罗已经可以开始正常发音了。
艾西莉亚不得不佩服赫罗的重新学习能力，应该来说几百年前的语言和现在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但赫罗似乎根据之前的一些话语已经可以掌握现代语言了。
“赫罗大人，你现在所使用的身体，是我朋友的身体。而现在的情况是非常紧急的，不知道是否可以将身体还给我的朋友？”艾西莉亚握了握拳，现在她十分紧张，甚至比当初在骑士学院毕业考试的时候还要紧张上好几倍。
虽说名号是贤狼，传说中也是一个愿意和人类和睦相处的恶魔，但是那毕竟是曾经了。被人类背叛之后的它已经扭曲，不可能再次轻易相信人型生物了吧。
但艾西莉亚现在拥有唯一的办法，就是说服眼前的这个原始恶魔。
赫罗忽然笑了起来，但看得出还是在勉强忍着痛苦，“汝等人类囚禁了吾数百年，如今又将吾随意置放到人类的身体内，而今又要吾交出已经得到的身体。汝等人类明白何为尊严与信用吗！”
赫罗曾是将荣誉和名声视为最高的狼，而今被不断背叛的人类们伤透了心，谁也无法再保障曾经的贤狼在现今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175章 恨由爱而生（）
赫罗的语气很亢奋，却也把身体周围那些黑色闪电给全部抑制住不再释放了。冷静下来后，发现这种力量并不正常，自身都感受到有一些诡异。并且在之前的战斗中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卓越的攻击力。
艾西莉亚看见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一直这样释放下去，就等于在集聚减少索雷川的寿命。
“时间已经过去了百年，赫罗大人，您应该能够明白。现在的时代并非曾经的时代，人类会是不断进步的，现在社会上的人类已经和从前不大相同了。如果可以，我愿意追随贤狼赫罗大人。”艾西莉亚将右手握拳放在左肩上，弯腰行以军礼。
现在只能靠先哄骗一会儿，取得对方的信任。说起来是原始恶魔这种听起来很厉害的存在，但说白了也就是一只已经和社会脱节的恶魔之狼，并且它的本性不是坏的。只要加以诱导，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人类啊，汝等无法再次欺骗到我，拥有人类样貌的种族都是不可信的！私自、贪婪、虚伪，吾为人类奉献了如此多的岁月，而最终的结果也不一样，尽是背叛！背叛！当一样东西要失去的时候，如果自己得不到的就会宁愿将其毁灭！这就是人类！”
赫罗的精神状态又开始接近疯狂了，是艾西莉亚的话刺激到了他。
看来艾西莉亚选择说话的方式并不可行，她自己也在心中暗自骂到自己，毕竟不是索雷川那样油嘴滑舌的人，从一开始艾西莉亚就不是一个非常会做这样事情的人。本来说服人这种事情应该是交给索雷川来办的，可现在需要说服的人就是索雷川，真的是非常伤脑筋的事情。
“索雷川！躲避在黑暗里撒娇也要有个限度！”艾西莉亚已经无计可施了，“听好了，我已经躲过了许多次致命的攻击了，现在我已经遍体鳞伤了，也逃不动了，下一次我不会在躲开赫罗的攻击。如果在之后你还无法重新掌控回你的身体，那么我就将死在这里！那你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杀人犯！杀害无辜良民的穷凶极恶之徒！”
“闭嘴，人类！”赫罗的头痛好像越来越厉害了，意识也渐渐地开始被剥夺了。
看来这个红发女人的声音可以传递给自己体内的那个人，那么想要占据这个身体的自由话，就必须让这个女人永远地不能发出声音。
赫罗完全地趴在了起来，摆出了一副狼的姿态，上肢的手臂撑在地面上，指甲深深扣进了泥土之中。
艾西莉亚张开双手，面对着已经在蓄势待发的赫罗，现在可以做的就只有相信索雷川可以夺回身体了，从现在赫罗的状况来看，刚才自己的那些话已经传到给了那个慵懒的恶魔。再过慵懒的废物，在这种时候应该也会努力一下的吧。
赫罗启动了，它不想回到那个永远没有声音的黑暗之中去了，那个无限黑暗的牢笼之中，哪怕是活过了千年的恶魔也会感觉到孤寂和恐惧。
在接近艾西莉亚的途中，冷静下来的赫罗感受到这里久违的寒风扑脸，这次曾经无数次掠过自己脸庞的感觉，但这次用人类的身体来感受的话，却体会到了刺骨的冰冷。没有厚重皮毛的人类，就是一直用着如此的感受在这里生活着的吗？
面对那个已经闭起眼睛将双手张开的艾西莉亚，赫罗本身来讲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它已经杀死过无数的人类的，不会在意再多一个。不要使用到这个身体本身的“原罪”力量，只靠自己的蛮力就可以轻易撕碎人类。
但每接近艾西莉亚一厘米，脑海中那个“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的呼喊声就越来越响，意识也快被拉回到身体的内部去了。
没想到还会有人可以拥有匹敌自己的精神力，也许是沉睡太久的缘故吧，连区区一个人类都可以动摇自己的意志了。
但是，赫罗和很确定，体内那个叫作索雷川的人，他赶不上了。
只再需要断断的几秒钟，那个美丽的赤发灼眼的女人就会被自己撕碎，届时就再也没有能够呼唤到索雷川的东西了。
在赫罗自信满满地忍着恍惚的意识，将爪子抹向艾西莉亚的脖子口时，动作忽然停止了。并非是来自自己意识的控制，明明其他部位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意志，但这个右手却像是忽然失去了知觉，停了下来。
“哟，索雷川，原来你还是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啊。”艾西莉亚的脸庞上滑落了泪光。
复杂的情绪让艾西莉亚觉得任何话都无法表达出自己现在内心所想的，“欢迎回来，魔王大人，还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呢。”
右臂的麻木感马上传递到了全身，很快赫罗便无法再控制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只有脑子里的思想还在不断运转。头疼欲裂让自己想伸手去抚摸都做不到，保持着那个右手在无限接近艾西莉亚脖子的那个地方停止了下来。
“赫罗，不要再做那样的事情了。”这是赫罗脑海中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说“停下来！”以外的话语。
明明自己的视野、听觉和思想还在，全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赫罗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赫罗，来做我的伙伴、朋友吧。我能够感受到你对这个世界的憎恶。”那个脑海中的声音在不断扩张。
“开什么玩笑！作为人类的你！又会懂我的什么！”
在艾西莉亚，赫罗只是在原地自言自语地咆哮，但她明白，一定是索雷川，一定是索雷川，内心里满溢的感情让泪水止不住。
“现在的我们已经是融为一体的存在了，我可以感受到你内心的所有感情。所以我也能够明白，你对人类一切的憎恶，都是来源于对他们的热爱。对于那些可爱的人类，是发自内心地欢喜，所以才会被所爱的人类抛弃时，产生了无底的痛恨，这一切都是来源于热爱。”
第176章 冻土之上最后的战斗（上）（）
“人类！不要太猖狂了！吾乃千年的贤狼，可是尔等鼠辈……”
想再说下去的时候被更猛烈的头疼给制止了，疼痛让赫罗变得难以开口说话。
对于赫罗来说，索雷川的这番话语是非常让自己吃惊的，这是第一个敢于用平等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
不管是千年前的那些同族狼也好，还是周遇到的那些人类也好，因为自己获得了超自然的力量，都几乎把赫罗当作神明一般的存在。大家都是仰视自己的，虽然也有共同嬉笑的时候，但那种距离感是让赫罗非常感觉到无奈的。
但是，现在竟然有了一个声音，说要和自己作为朋友。
朋友这样的词汇在赫罗的耳朵里是多么陌生又熟悉。
“愿贤狼赫罗大人保佑冰冷高原。”
“感谢赫罗大人赐予了我们庇护和知识。”
“赫罗大人的伟大和智慧，值得让我们铭记一生。”
似乎赫罗大人，快成为了自己的真名，在印象里，从来没有人直接将自己的名字叫出来过。
“赫罗，做我们的朋友吧，我已经完全能够感受到你的心境了，作为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认为是孤独的我，能够理解你这种如同泉水般涌现的寂寞。”
索雷川的话语在赫罗脑子中徘徊着，这是多么可笑的语言啊。和自己做朋友——这样的要求是赫罗生活了千年以来第一次听见的。
朋友，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的词汇啊。赫罗曾经在茫茫人海中也未有寻找到过一名真正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所有的人都对它敬而远之，所有的人都对它仅有的是恐惧和崇拜。
“朋友？汝说的是朋友？汝对一个今天刚刚才认识，并且强行霸占你身躯的人，说想成为朋友？”
“互相了解并不需要太多的过程！就像我们现在，真正的心灵交融之后，只需要几秒，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全部！你是一个善良的贤狼，从来都是如此。杀掉的那些人类也是罪有应得的贪婪者！”
“真的……可以么……”赫罗忽然停止了发疯般的表情。
已经架在艾西莉亚脖子上的手也垂了下来，赫罗和索雷川是共用一个身体的关系，的确可以感受到索雷川那颗真挚的心情，“真的……可以么……”
那只孤独了千年的傲狼，也流下了眼泪，不在索雷川的肉体上表现出来，却可以被体内的索雷川所感受到，原始恶魔的心也被索雷川融化了。
真是没办法接受呢，竟然轻易就被打动了。但赫罗感受到索雷川心跳的那一瞬间伊始，就已经被确定了结局。在闪过了一瞬间接受内心中那个呐喊之心的想法的时候，索雷川的大量记忆全部涌入了赫罗的思维。
仅仅只需要几秒，赫罗就知道索雷川全部的人生经历。一瞬间，索雷川所有的感触全部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种和他人融合在一起的感觉，把赫罗的戾气也抹去了一半。
“是嘛，是这样嘛。”赫罗再次笑起来，这次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偏执与癫狂的笑容，而像是大彻大悟后的冷笑。
这是在嘲笑自己的笑声。
是啊，曾经的自己，就是那么地喜欢人类，和这个索雷川一样。
但或许自己还不如他吧。
受到了那样的对待，被人类如此唾弃和憎恶，还能摆出这样的表情。
忽然赫罗好像觉得自己之前的几百年都算是白活了。
曾经被人类供奉与包围的日子里，说是完全没有虚荣心作祟，那也是谎话。之后被诅咒囚禁起来，更是因为与之前的对比反差太大，导致了那样的仇恨肆虐。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正因为都是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