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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家教同人)[家教]如果我存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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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了呢,云生。”
  ******
  “云生小姐!云生小姐——”
  感觉到有人紧紧握着我的手,滚烫的液体不断落在我的手臂上。我的意识开始一点点回归,刺目的光亮一点点涌入我的瞳孔。
  “崛北……”我吃力地开口。
  坐在我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崛北闻言抬起头来,看见我睁开的双眼后似乎还处于不可置信的震惊中,“云生……小姐。”
  她猛地起身抱住我,一瞬间我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再抱我又得晕了……”
  “啊万分抱歉。”她闻言赶紧松手,抬手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您这一睡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我还以为您不会再醒过来了……”
  “半个月啊……比想象中的短哈哈……我以为我睡了大半年呢……”我傻笑着挠挠脑袋,接着又问,“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战斗了吗?”
  “是的啊!刚刚才和草壁先生视频通了话,密鲁菲奥雷全军覆没,白兰也被复仇者制裁。云雀先生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崛北,会开直升飞机吗?”
  “啊?草壁先生有训练过,基本云雀宅的人都必须会开……怎么了吗?”
  “带我去个地方吧。”我伸手拔掉插在我手背上的输液针,坐起身来把鞋套上。
  “啊?怎么可以您不是才刚刚……”她一脸不明所以地想要阻止我,在看见我下一秒的动作后止住了声音。
  “拜托了崛北,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我俯下身,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最后崛北还是向我妥协了,她没有多问,迅速开动了云雀宅的飞机来接我。
  “目的地是?”
  “意大利,西西里岛,卡塔尼亚城。”
  经过强尼二改装过的高速直升机速度快得惊人,崛北拍拍胸脯保证能在最短时间到达目的地。我便一路安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象。
  “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我想起崛北的情况后问道。
  她有些不好意思,“大概就是下周日了。”
  “真期待啊。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呢?”
  “嗯,昨日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状态很好没问题,还早着不用太担心。”
  “那就好啊。上川先生呢?”
  “父亲一直呆在云雀先生提供的宅邸里,如今安全了,他也可以放心地开拉面馆了,听他说似乎想到中心街区再开两家分店。”
  “他老人家还精力旺盛呢。”我把头靠在座椅的金属表面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让我睡会吧崛北。”
  “好的。嗯……云生小姐,我有个请求,请问您能不能在我的婚礼上担任我的伴娘呢?”
  她的问题许久没得到回应,我听见她嘀咕着“看来还是很累啊”的声音。我半睁着眼,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望向天空以下壮丽的世界。
  并不是听不见,而是装作听不见。
  崛北啊,抱歉不能答应你这个简单的请求呢。
  我可能,不能再为你做些什么了。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在我睡得很沉的时候,崛北叫醒了我,“云生小姐,我们到达卡塔尼亚了。您具体是要去哪里呢?我开车送您去。”
  我甩甩昏沉的脑袋,吐出几个字,“卡塔尼亚大教堂。”
  崛北将直升飞机停在了彭格列在卡塔尼亚的基地,开着车迅速送我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熟悉而陌生的景象飞速从车窗外掠过,如同倒带影片般匆匆放映。令我想起上一次到卡塔尼亚的时候。
  那次也是这样,崛北开车送我去教堂,去之前我还让她送我到我在卡塔尼亚的那间小屋子。只不过这件事只有我记得起了,想起那次死去的崛北我便浑身不舒服,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还记得那次崛北问我有没有在房里找到什么,而我没有回答她。
  我没找到日记本,但是凭借着梦中的密码启动了笔记本电脑,里面所有的文件都被清空了,唯一剩下了一则篇幅非常短小的日记。
  那应该就是十年后的我在死之前唯一想说的话了。
  “目的地到了,云生小姐。”崛北停下了车,“请问需要我陪您一同进去吗?”
  “不了,崛北,你回去吧。”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崛北随之也从驾驶座上下来。
  “回去?扔下您一个人怎么可以?!”
  “回去吧,崛北。我不会再回云雀宅了。”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崛北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回去吧,崛北。不要让我难受,最后听我一次。”我走上前抱住她,拍拍她的肩头,“永远地幸福生活下去。我不属于你的生活,忘记我。”
  “不——”
  “谢谢你,崛北。”
  我最后对她说道,放在她肩头的手指上的指环发出微弱的靛青色火焰,她瞬间双目失去了焦距,神色黯然地回了车内,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转身步入教堂,这个我生前最畏惧的地方,每走一步都承载着神圣的重量。
  此时正值落日时分,落日余晖从高墙两侧的方形窗户照进来,教徒们正零零散散地离开。我缓步穿过一排排长木椅,在最前排的位置上坐下来,灼热的日光从头顶前方照耀我的面庞,让我有些恍惚。
  仍然是上一次那个神父,面容苍老而慈祥。
  “你来祈祷吗?孩子。”
  “您愿意陪我说说话吗?”
  “当然。”
  “我马上要从这世上消失了,神父。”
  “噢,可怜的孩子,我很抱歉。所以来上帝这祈祷了是吗?”
  “我不是虔诚的教徒,神父。”
  “那为何不留在你最重要的人身边呢?”
  “我会伤人心的。”我看着他胸前的银质十字架,想起了纳克尔神父,那个在我生前一直都很照顾我的善良男人。“曾经有个神父告诉我,绝望的日子里要来进行虔诚的祷告,唯有信仰才能让我活下去。”
  “我没能听从他的劝告。我怀着难以释怀的罪孽而死去。”
  “若我当初踏入教堂,或许便不会那么绝望。”
  神父十分认真地听着我说,听到令人费解的话语也没有打断我。
  “所以在一切结束之前,我想了却我生前的遗憾。”
  “你的话语有些令我难懂,孩子。”
  “我很抱歉,神父。我并不是个正常人。”
  “没关系。请你继续。”
  “大概……我仍抱有出现奇迹的希望,这或许也是我来这的原因。”
  “如果你是善良的人,上帝自有安排。你曾经来过这吗?”
  “是的。从我出生至今,我到过这儿两次。第一次时我不相信上帝,第二次时我前来忏悔。”
  “我非常抱歉,因为我竟然对你没有丝毫的印象。”
  “没关系的,这并不是您的错。上一次我向您忏悔了。”在我用指环倒流时空的时候,神父关于我的记忆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那你愿意重新告诉我你的罪孽吗?”
  “我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我忘记了我此生最重要的挚友,我伤害了我此生最爱的人。
  ”我的眼神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神父,重复着上一次来到这儿一成不变的话。
  “我不该存在。”
  “那你记得那时我告诉你什么了吗?”
  我冲他微笑,“记得,但是我希望您能重新回答我。”
  “你不该审判自己,让主审判吧,亲爱的孩子。存在即是意义,上帝让你存在,无论你犯下过什么罪孽,你都是应该存在的存在。相信你为你的父亲,你的挚友,你的爱人都带去过爱,你就有足够的存在理由。”
  “你的存在,是神的意志。”
  教堂的钟声响起,停留在窗沿上的和平鸽扑棱棱地飞散开来。是同那个我用指环彻底抹去的时空里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时间,一模一样的话语。
  我不禁失语,“您……说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啊。”
  但那时候我并没有听进分毫,我仅仅沉浸在森口的消亡的罪孽中无法自拔,我始终认为自己就是那个错误的存在,便成日活在苦痛之中。
  回头看去,无论是我生前生活里的安琪娜和西尔维奥,阿诺德先生,纳克尔神父,Giotto先生,还是我死后遇见的森口,云雀,六道骸,崛北,斯库瓦罗,以及彭格列的其他人们。我都在无形中成为他们人生轨迹中的一部分,我的存在使得他们人生的那一部分有了意义,而他们全都组合在一起,赋予我存在的意义。
  当我在否定自己的存在时,也是在否定他们的存在。
  正因为他们的存在都有意义,所以我是这世界应该存在着的一部分。
  “谢谢您,神父。谢谢您。”
  “去找你爱的人吧,上帝只能指引你到这了。”
  我摇着头,努力向神父保持着微笑不让眼泪掉下来。
  “回不去了。”我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神父疑惑的脸,“所有的都回不去了。”
  此时我听得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叫人无比的安心。
  我转过头,看清来人的脸庞。
  他仍旧是一身黑色的西装,成熟的面容再次褪去上一次青涩的线条,灰蓝色的狭长双眼如同平静海面般波澜不惊。
  他稳步来到我身边,俯下身用力抱住我,我也伸手抱住他,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就好像小时候他熟睡在我身旁,就好像他步入少年时从来不忘记我的存在,就好像他成为青年后的现在。我只要伸手就能抱住他。我只要伸手就好,他一定都在我身边。
  所以,这次一定要说出口啊。
  我想起那则唯一在我的笔记本里留下的日记,那是十年后的我在死之前唯一想说的话,那是一定要说出口的话。
  “云雀。”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抱住我的双手加重了力道,我凑到了他耳边。
  “我爱你。”
  不管再过十年百年千年,我还是要遇到你。
  “我爱你。”
  随着我的最后一句话,那枚布满裂纹的指环静静地开裂出最后一道裂痕,在透过教堂彩窗的的光线中化作尘埃。
  在最后的光芒里,他侧过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我用力地点头,露出最幸福的笑容。
  教堂的钟声再次响起,我的灵魂顷刻间化作余晖里的尘埃。

  Chapter。39云雀

  Chapter。39
  哪里都是她。哪里都没有她。
  —————————————————————————————————————
  “我要走了,云雀。”
  摇晃着的视线渐渐聚焦在少女身上,窗外射进的大片光亮淹没住她的上半身。
  “你长大了,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
  “嘻嘻哈哈的日子过腻了,可能我永远都不合适这样的生活。”刺眼的光亮褪去,只见她面无表情,翠绿色的眼珠淡漠无光,没了往日的朝气。她走上前,把从手上摘下的戒指放在床头柜上。“对不起,也不想和你结婚。”
  她收回的手在半空中被他猛地抓住,他能感受到她冰凉的温度。
  很小的手,非常的纤细,冰凉。
  “我不喜欢你,云雀。我至始至终喜欢的,只有阿诺德先生一人。”他握在她手上的力道在听见阿诺德的名字明显一松,少女迅速抽回手,往房门外走。
  “你不过。”
  “长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他毫无动静地望着她离开的身影,那个瘦弱的身子恍若走在一条漫长到没有尽头的长廊上,前方的光线很亮,逐渐将她的背影吞没,她越走越远,身子在模糊的视线里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他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掀开病床被单,沿着少女走过的长廊一路狂奔。
  长廊很长,没有尽头。
  哪里都是她。
  哪里都,没有她。
  前方的光亮逐渐消逝,落下无边的黑暗。
  他再也找不到她。
  云雀恭弥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熹微晨光透过窗帘蔓延进来。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左边的单人床,模糊的视线里他恍若看见少女熟睡的脸,却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
  他坐起身,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他下床,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扑面而来的冷水让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抬起头面对镜子,自己的面色在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十分难看,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瘦削的面庞落下,淌入自己的衣领。
  “云雀——”听见有人喊他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能看见门外空白的墙壁。
  他灰蓝色的眼眸覆上一层阴沉的灰,他伸手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整个浴室里充斥着水流的声音。少女的声音仍旧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云雀你哪些衣服是要洗的呀……”
  云雀恭弥闭上眼,面色阴翳,突然抬手砸向面前的方形镜子,镜子被他的一击徒然生出蛛网般的伤痕。他靠向身后冰凉的墙壁,抬起那只流着血的手掌撑住自己的面庞。
  漫长的死寂后,他脱去自己身上的衬衣走出浴室,背后那片刚刚结疤的伤口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在换上干净的衬衣后,他出了门。
  街上行人不多,上个月刚彭格列刚在街市上和密鲁菲奥雷的人起了正面冲突,大家每天都十分小心谨慎,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街道便显得有些冷清。
  “好可惜啊。他们说今年的庙会取消了。”
  “对啊,唉,那些该死的黑手党。”
  “嘘——你小心被听见啦!”前方两个女孩谈话的声音传入他耳里,她们动作迅速地离开,露出先前被她们身子遮住的庙会宣传海报。
  冷峻的目光落在那张长时间被风吹得边角翻起的宣传海报上,他停下了脚步。
  他还记得,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整个世界还只有他看得到她。
  【我刚刚听他们说过几天有庙会诶……】
  【你让我去和弱小的草食动物群聚?】
  【没没没……可是好多年都没参加这种活动了吧。】
  【你知道?】
  【怎么不知道,你最后参加的那年就是你七岁那年啊,那天还是男孩节,你过生日来着……】
  【忘了。】
  【所以我说你记忆力很差嘛没事我帮你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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