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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谁主沉浮命浮萍-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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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使小皇帝真出事了,于皇后而言于慧妃而言才是喜讯不是么?是一种苦行日子终于结束,回头能换个身份嫁出宫外过真正属于一个女人的生活的开始。

    明明应该是这样,偏生慧妃来了,因为小皇帝还活着,也必须活着:

    “你可知今日早朝,东征将军亲自护送陛下(略)如今的局势长公主应该看得清楚明白,相国如今未必能容陛下,陛下既已被征东将军擒回,怕是要不了多久,你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是死局。”

    此女一来就直奔主题,也道明周围的耳线已被支开,然她的主题却是救帝王,故而,十四才觉得慧妃是个相党局里的一个异端。

    她的意思十四何尝听不出来,眉头不禁意也皱起。

    只听慧妃继续道:“今日真正威胁陛下的人,非相国,恰恰是两次救你性命之人,可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他二人注定只能留一个。所以,你,选施公子,还是你阿弟?”

    直待慧妃走远,十四脑海里还在盘旋着她最后那一段话,二选一?

    她虽暗自将伯施当作对手戒备,可那个人到底有微末相似她的神,真要她下手,难。

    但慧妃说的话确实没错,最便捷的破局之法,就是这个答案。

    她要保伯钺,却不忍杀伯施。

    那便得好好想想,想想可还有两全之策

    征东将军护送皇帝回朝后,曾随同帝王同行前来探望病榻中的长公主,一副黄鼠狼拜年相,眉眼里尽是掠夺,叫人不喜。只觉得,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浊气丛生,恐欲待她不利。

    “阿姐好好休息,太医同朕说过,阿姐的病得好生静养,朕刚回宫,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明日朕再来探望阿姐。”

    她不明白,征东将军怎会忽然回朝?又那么恰好的‘救下’被‘劫持’的少帝?

    满盘计划,在这非常时期就像说变就变的风云,时刻被打乱

    夜时,伯施来会了她一会,这算是他们结盟以来第二次‘有商有量’:

    “你与其防着我,倒不如防着令弟。你可知征东那莽夫是如何找到他的?是他亲自把人给招来,又与他达成了协议,这协议里面,其中就有把你送给那莽夫做姘头以此来讨好于他的。”他开门见山。

    彼时他来,十四是醒着的,也看到烛光下原本坐在不远处的宫女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睡穴伏下。

    伯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她面前,吊儿郎当的单腿踩着榻沿自床尾坐下,没有寒暄,也没有不痛不痒的套话,单刀直入,其目的为何,十四一时想不明白。

    他道:“你不会真以为那一日我仅仅是碰巧遇上你?”

    “这么说来,那一日堂兄是跟了堂妹一路了?”他把话挑明了,十四心里当即有了数,毕竟早先也猜疑过这个可能。

    “她带走伯钺那一夜,外头至少还潜伏着不下三人,是宫中少有的高手,你请来的救兵在这三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这三人因何暗藏影处迟不出手?”

    十四笑了笑:“不外乎背后的主子并非相党。堂兄是想告诉堂妹,那一夜是堂兄手下留情,有意放堂弟一马。”

    听闻后他笑了,笑她处处对自己的戒备。

    “宫里头我并未安插人。聪明如你,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你不会不懂,你只是不信我一介外人罢了。”言下之意,那几个高手是少帝的人了呗。

    “身为帝王,有几个高手在侧保护,又有什么奇的?”她干笑,脑海里却有些往事争锋涌上,例如那一回伯钺差一点就死在尚书令手里,倘若真是有这样的个中高手在暗处保护,是否说明,那是伯钺故意而为之?毕竟重要的是结果,那个结果于谁有利?因为那一次的失手,尚书令被禁锢在家中被养成个半废,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又或者,伯施此来就是那么浅显易懂,是来使离间计的?

    他道:“施自幼亲人不喜兄弟不爱,本就一个天煞孤星,何来心慈之说?倘若那个位置真是施所愿,便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志在必得,可施看重的却是另一样东西是为亲情。”

第98章 腐潭里的王朝(又名弄权)【098】() 
伯施欲与十四索要所谓的亲情,来换取伯钺的江山稳固,讲道理,如果伯施真心要的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那么一切好商量;可十四就怕这强劲对手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面上虽和;心里却还是留有点弯绕。

    待过了莲花盛季;宫里头的后嫔们吃莲子羹都吃到腻歪,十四的新伤旧患方养大好,一个从未翻过牌子的美人儿却被发现怀了身孕;就是这稀松平常的日里;小皇帝伯钺就做了件挺伤姐弟和气的事,倒与那给他戴绿帽的美人无关;这当弟弟的竟拟旨要他亲姐再嫁;嫁给那位御前救驾有功的征东大将军;就连择选的日子也有些欺人,三日内便要完婚。

    这位东征与当年的尚书令是一丘之貉;他东征是什么人?

    三不五时在相国眼皮子底下私会帝王;转过身又与相党不清不楚,名利美色都想一手抓牢的野心家,打战还行,权斗未免智商跟不上那些个成精怪的早晚得炮灰的狂妄老小子一个。

    这事一发,甭管伯施当初给十四那剂预防针初衷是不是为着离间铺垫,再是没心没肺,搁这块上心底还是不舒坦的。

    圣旨还没捂热,伯施就差宫里头的心腹上赶着送体己话来了,来人倒也不必去猜,自是那位早些时候十四搁冷宫那求来的援兵,自打携天子出逃失败后,那妮子就被伯施给收买了,铁了心的情根深种,容不得旁人说他伯施半句不好,这不,连传个话都不忘忠心耿耿替自家‘主子’不平她十四几句:

    “殿下倘若真心还认奴婢这个姐姐,就听姐姐几句劝。偌大的深宫里,除了公子还能有谁会真心待殿下好?殿下还是别再指望当今圣上了,他今日能将你嫁给东征那匹夫,哪里还惦记着姐弟情谊?也只有公子这般神仙的人物,都泥菩萨自身难保,却还忧心着殿下,公子信里也说了,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事,即便到头来公子他拦不住,纵使带着殿下出逃,也断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堂妹被推进火坑的道理。”

    “堂兄眼下的处境,伯姒自是晓得,前有阿弟的喜怒无常,后有相党的不怀好意,他在这宫中处境本就为难,姒这事,他并不好出面。”十四将手中信纸对折,燃了一只烛,就着烧去。

    初峨又劝道:“既然公主殿下心里清楚,那更不能辜负了公子的好心,这种情势下,公子都要拼尽一切保全殿下,殿下之前说的那些话,真要传到公子耳里,该有多伤公子的心?”

    她言下之意,不外乎是想告诉十四,你安心受着伯施的好,莫再耍什么公主脾气,让她家公子更为难罢了。

    不过这妮子本就是良善底子,相对于那些个善弄心计的宫里人而言,她倒也说不出什么伤人话来,也不会耍什么心机,或是作甚邪想,叫人如何不喜欢这份纯粹?

    或许,伯施就是清楚这妮子的好,才屡次使她当‘说客’罢了,毕竟十四与伯施初相识时还斗过几个回合,也戒备惯了,总忍不住会去分析他的一举一动其背后的真实动机。

    “初峨姐姐,这事还是那句话,劳烦初峨姐姐原话转达给堂兄,这趟浑水堂兄他不应搅合进来。”见初峨欲言,十四紧着又开口,打断:“你若真心是为他好,就没有明知他在往火坑里跳你还陪着他疯闹的道理,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他,与其与我费劲唇舌,倒不如盯着他点,未免他真一个冲动,自毁城墙。”说到这,十四握住初峨的手,又道:“初峨姐姐,你也知道,这宫里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我堂兄他人呢,又太过重情重义,宫里头重情重义的人是什么下场难道姐姐不知道?姐姐,姒与姐姐一样,只希望公子伯施能平平安安,这事牵连甚多,断不是区区公子伯施能管的,他若是搀和进来,当真是危机重重,这是姐姐愿意看到的吗?姐姐也清楚自打陛下回来后,脾性是越发地喜怒无常,又加上不怀好意的相党有意让公子代替阿弟做个傀儡皇帝,有些话不宜挑明了说,里头那些暗涌的龌蹉阴谋一步不慎便要丢了性命!姐姐,姐姐忍心看着他步入姐姐的后尘?”

    “公子他,他做下的决定,初峨又如何能够劝说?”眉头紧皱,目蕴忧思,显然是被十四给洗了脑,立场动摇了。

    十四趁热打铁:“可即便是劝不了他,阻止他往火坑里跳却是可行的,今日相府晚时有场宴,酒过半席堂兄难免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服下醒酒的药,倘若”一边说,一边自桌下夹板里摸出个瓶子递过去“倘若堂兄吃了醒酒药反倒不胜酒力,一醉就睡了三日这火坑,岂不是不用跳进去了?”

    初峨闻言一震,垂下眸子紧盯着手中药瓶。

    见目的达到了,她将目光顺着窗放向远方,怅道:“这药不会伤身,上京的医馆药铺任姐姐随意去问,问过自当明白姒不会真害了堂兄。他也学过医,故而这药若是不在恰当时机放进去,他必然会察觉,酒过半时,人大约已醉了分,加上醒酒药本身就有些气味重,堪堪能盖过这东西的气味,他也不至察觉。至于御赐的婚事,我自会想办法周旋,即便陛下不念姐弟情谊,再不济我也是堂堂长公主,东征虽握有兵权,可在上京人脉却只混了个马马虎虎,当不起一手遮天的相权,自不至于蠢到与我挣个鱼死网破好便宜了各方番地势力借机清君侧,在他手里,我自然吃不了什么亏。”

    “所以,姐姐,什么才是真正该做事?什么才是真正的耽误之急?姐姐心底可清楚?”望了眼听得一愣一愣的某人,对心中浮上的愧疚心道:伯施啊,对不住,又一次给你穿了小鞋。实在是因为越来越看不透你心底在想什么,你是个强劲的对手,越是这样热脸贴上来,我越不敢让你来帮这个忙,不怕万一,就怕你这盘棋下的太过高明,我任务会栽你那里呐!

    二十九,午时吉,易嫁娶。

    伯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她当政权漩涡下的祭品,偌大的公主府就这么吹吹打打迎来了又一位驸马爷,这是一个混乱的时期,倘若事情发生在很久以前,或者另一个时代的开篇,当了皇家的驸马,那兵权官衔可不得改一改?皇亲可是不能够威胁到帝权的。

    就这事,短短两日内相党也做过文章,可老相老了老了不免太多贪生的念想,心底多少有些忌讳东征手底下那群实战磨练出的铁血兵士,真不敢把人往狠里得罪,其结果,无非就是堂上磨磨嘴皮子,堂下称兄又道弟,什么没办成,反倒成全了一个莽夫双赢的美梦。

    自然,这美梦的背后只不定多少陷阱等着莽夫往里蹦,否则相权面前,岂容天上馅饼凭白便宜?

    公主府许久不曾这么热闹,前院和后院隔着那么老远,都能叫前方的喧闹扰了这一派宁静,可见那铜锣嗓门的大将军该是有多么意气风发。

    “要是那莽夫胆敢伤害殿下,”老管家红着眼眶,悄悄塞给府准新娘一把匕首,“殿下做做戏就好,别真伤了自己”,这把匕首是长公主问这老太监要来的,主子的话,再怎么,也得听不是,可老太监就怕自给的主子一时想不开,想的多了,故而先前大哭了一场,能将匕首送来,想是也做好了随时随主子去了的决定了。

    脚步声靠近,闻声太监看了看窗户纸前投来的影子,看得出那是正在来回忙碌的婢女,抹了下酸酸的鼻头,道:“陛下兴头正高,正拉着驸马畅饮,一时半会驸马是回不来,殿下可要老奴吩咐小厨房准备些糕点垫垫?”许是怕隔墙有耳,不敢再称征东为莽夫,改口为驸马。

    “不必,这一桌子菜正好下酒,你去取些好酒过来即可。”

    “可是这桌菜”这桌菜是给新郎新娘圆房时备的,这话即便不说出来,谁会不晓得,管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欠妥,整个公主府那不都是公主的,何况这大婚也不是公主想要的,谁还去管那些吉利的寓意?“老奴这就去备酒。”

    来到这小世界,她这算是头一回‘买’醉,许是这娇生惯养的公主肉身实在娇嫩,微醺的醉意带来的飘飘然时,小坛子也才去了二三。

    她笑,这算是她酒量最差的一回罢。

    伯钺这么做不伤她的心那是假的,再怎么说,认识伯钺时伯钺虽算得上是个疯子,但对她到底还算是掏心掏肺,相处久了,多少还是有几分情谊为基础的。

    可如今伯钺做的这叫一个什么事?

    是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阿谀我诈中沉浮布局,还是放心不下她终有一日不会将大权再度还到他手中?于是他自投罗网,顺带替她挖了个火坑。

    说白了,伯钺所作所为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自损八百的和稀泥。

    圣旨下放当日,她去找过伯钺,并不是说十四越活越回去,天真的以为可以挽回什么,她找伯钺只是为了确认伯钺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的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么伯钺坑她一回两回的倒也罢了。活了一大把岁月她也犯不着跟一个毛头小子斤斤计较,回头自己想办法收拾烂摊子便是。

    可伯钺做了什么?

    甭管伯施到底是不是在用离间计,十四对他这么信任,他呢?

    突然冲自己发疯,用一双满是戾气的眼带着嘲讽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告诉她:阿姐,阿姐是不是忘了,那时阿姐是怎么把年幼的亲弟弟一次又一次往地狱里推的?虽说征东少时,阿姐多番欺他辱他,可征东再不济,也不敢将阿姐往死里折腾,比起阿姐,朕仁慈多了。朕的长公主,该学会知足。

    思及当时伯钺那嘲讽的笑,她也觉得是挺可笑的,真正想要问的,忽然之间变得没有意义,这些个什么私人恩怨过往恨仇,于她而言,真的挺可笑。不过匆匆过客,却真把这些当回事了,这样的自己,如何不可笑?

    于是,顺理成章,她长公主府披红挂彩,敲锣打鼓,热情洋溢的迎接新驸马。

    十四招来外头伺候的,要了碗醒酒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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