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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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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更可信。这就是双重间谍的特殊功效哪!
    室内,洛月上前,熟练的一手扶林代上半身抬起,一手拍击林代后背,力道与频率都刚刚好。
    标准的急救姿势。
    林代借这力,把幽魂又顶回去了:“你不行的。这一战还让我来!”
    幽魂总算消失。
    双双沉默片刻,对云剑确认:“我都没发现姑娘做过什么奇怪的事。离城那边,应该不关姑娘的事儿。”
    云剑之俊美、张神仙之金钱,都没有争取到双双的效忠。因为林代给的更多。
    林代给双双的,不是利益,而是股份。
    双双在林代的事业里,参与出谋划策,已经有了投资。林代若失败,等于她的投资都付诸东流。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你给他一万两黄金,他榨干你之后一样可以翻脸把你踹开。但如果你取了他的东西种进你的土地里,他就会辛苦帮你耕耘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林代在室内略作呻吟状。英姑出屋:“门外是谁?”
    云剑持晚辈礼:“大嬷嬷,是我。”
    英姑深深还礼,以棉布大帕子擦着眼角:“大公子!唉,这可怎么是好。老爷去了,现在又……这可怎么是好?”
    林代在屋内问:“嬷嬷,外头是谁?”声甚惊惧。
    双双代答:“姑娘。大少爷来探姑娘的病。”
    林代便唤人给她更衣。
    病在床上,自然穿着轻柔贴适的衣服,要见表兄么,哪怕不是脸对脸的坐着,也得换见客衣服了。这就是千金的教养。
    云剑忙扬声对英姑、双双道:“自家兄妹。快请林姑娘别烦扰,伤了病体,倒是为兄不是。”
    开玩笑!说什么自家兄妹,一个是谢家嫡长子,一个是林家的孤女,往上数到第三代才同父,仍不同母,似乎未可不拘礼数入夜披亵袍倚床相见。林代如今对这些花头经也透彻了,仍叫取出门衣裳来换。
    雨点又落下来,英姑也请云剑进门避雨。云剑允是允了,只立在檐下,道:“林妹妹切勿麻烦了,不然我可就走了!放个帘子,我在帘外跟妹妹说话就好。妹妹体弱,切勿劳顿。”语气如春夜的潭,漾了暖融融波光,令人颇可沉醉。可惜是口深潭,波光底下是什么?谁看得透!
    林代还是不愿答应他,云剑笑了:“快放快放!不然我这就闯进来了!一、二——”‘
    十足无赖!偏偏气定神闲,叫人怪不得他!林代忙忙挥手。洛月和邱嬷嬷一起划下帘帷。
    云剑是等帘帷划定了,这才跨进门来。双双掇一只黑漆描金福磬纹靠背椅请他坐,表现得有那么点儿受宠若惊,很像没见过世面并且花痴的丫头,心里吃惊的却是:姑娘说防着他要来,他真就中断行程赶回来了啊!?
    举城最受迷恋的贵公子,如今竟被姑娘弄于股掌间哦!双双悄悄的、用力看他:相貌是真好。喂,为什么有人可以长得如此赏心悦目,眼角眉梢,每一段都是风流逸致?
    林代屏息,侧耳听着他的动静。
    云剑叹道:“气息还是弱,妹妹身子真该好好养养才是。”
    林代暗自好笑,答道:“只是旧症反复,劳大哥挂心了!”
    云剑宕开一笔,就赞颂起院中的花木来,而后道:“都说草木感应天时地气,总要有旺盛气息滋养着,才能放芽鲜妍。我见花儿开得这样好,想妹妹此地一定福旺。妹妹的病,也肯定快好了。”
    林代瞄了洛月一眼,道“借大哥吉言。”一阵狂风,吞没云华的尾音。雨势此时才真正发威,哗啦啦如整盆水向下倾倒的一般。
    “妹妹宽心休息罢。一切有我。就算我人暂不在锦城,你只须信我的力量在这里护着你就是了。”云剑欠身而起,“为兄告辞了。”
    林代一愕,倒没想到这种时候,他抛下一句好话给他,就能这般痛快离去,倒想留他再盘问盘问:“这样大的雨!大哥等雨缓些再走吧!”
    云剑又笑,这笑声放肆了些,带着男性特有的雄浑魅力,让寂寞的病室都温暖起来。他道:“林妹妹,我不妨的!”
    无畏的踏入急雨中去。
    英姑看着小厮追了去给云剑打伞,便阖了门,回转身奇道:“巴巴儿的跑来,就算信了我们,总也要有一番噜嗦,怎么这样干脆就去了?”
    林代拉过洛月的手,道:“深呼吸。”
    洛月手紧捏成拳,呼吸急促。她的力量,不足以伤人,只足以伤她自己。
    跟着林代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才算平复下来。
    林代好笑:这么快,一报还一报了。
    林代先前遇险,是被鬼迷,这属于不可抗力。洛月呢?
    林代就问她。
    洛月掩面低泣,不肯说。双双不耐:“喂!现在什么时候,谁有时间慢慢哄你?你说出来吧!不跟我们说,还跟谁说?”
    “双双。”林代叫了一声。
    真是个急性子!不过,说的话还挺有效。洛月终于被逼得小声道:“六姑娘去世那年,花树都被刨得断根了。”
    可不是嘛?如今窗外的木芙蓉,是云华过世之后才重新树起来的。
    “不要紧的。”林代斩截道,“树是树,人是人。不用管它!我们出去之后,你们爱种什么种什么,实在种不好也让它去。这些都是小事,不要紧。”
    双双满脸憧憬:要搬离谢府了?
    离开这金笼银枷玉锁链,姑娘自己作主的府第,将会是什么样呢?
    ——是啊,她们只能另起炉灶,也不能回离城了。
    因为,此刻,林汝海的家产据说已经被崔大管事败尽了。崔大管事目前已经携款潜逃。L

☆、第二章 风吟蝴蝶门

小厮急步跟着云剑,拼命踮高脚尖给他打伞。云剑不屑地把伞柄拔到一边:“这种雨,伞有何用?”
    小厮可怜的眨巴着眼,纵有雨蓑雨笠,也还是满脸的雨水:“那大公子快回去换下湿衣服,泡个热水澡,换身干的吧!不然宛留姑娘要骂我们伺候不周到。”
    云剑斥道:“她不是不在这儿吗?”
    “呃……”小厮还在困惑,云剑已经拽步出腰门。小厮再追过去时,雨迷了眼睛,已经看不见他了。
    云剑已经自己到了马厩。他的马一滴雨也没溅着,正嚼着干豆子。剑影铁杵一般立着,护着那马。那马倒是精心藏在阔大屋檐下,
    “影!”云剑叫了一声。
    剑影就把马牵出来。
    风挟了秋意,暴雨而今是无遮无拦的浇在了骏马的头上身上,溅起一层水雾。骏马只是睨了雨雾一眼,神情之不屑,同它主人一式一样。剑影将辔绳递给云剑,云剑偏腿上鞍,纵马而去,剑影就跟在马后奔跑,跑得跟马也不相上下,“啪啪”一双大脚,溅起一路水花。
    谢府在锦城南边的明绍坊。这一主一仆,一口气跑到西边,风吟坊,这是僧道侠娼、三教九流,五花八门,聚集勾留之地。这里的歌一向比明绍坊更劲、酒一向比明绍坊更辣、泪一向比明绍坊更烈、笑一向比明绍坊更响,就连雨,下得也仿佛比明绍坊更狂。
    云剑打马一直跑进风吟坊的一道门里。
    这扇门造型很别致,像一只蝴蝶,扬着两只怪俏丽的翅膀。人家的门前刻狮子,它这儿却刻了两个美人儿。都高髻披纱,那纱衣当然也是石刻出来的,却难得石匠那般巧手,看起来简直轻软得比真纱犹甚。在天好的时候,这只蝴蝶、这两个纱衣仙子,映着灿烂阳光,简直像要飘飘飞去。
    即使现在雨这样泼、风这样刮。它们也仍然一派飞翔的姿势。甚至。天气越恶劣,它们越要飞,像风吟坊的很多生命。泥泞里都扬起头来,气魄比天晴时还更勇敢。
    云剑打马入门,一条石子甬道,窄得仅供一马通行。两侧还密密栽的都是修竹,竹梢都伸到道上来。尖尖的迎着骏马的眼睛,马不得不放慢步伐、耐下性子小心前行,走不数步,前面一段朝北方向的竹子却全被截去了。只留下尺来长一段光秃秃的杆子,骏马高兴的嘶叫了一声,通过那一段时总算可以快跑几步。
    甬道尽头。是一座小小的、拱拱的桥,白石砌就。白得像雪,拱起腰的样子就像只嗲极了的肥猫。桥下一湾水,没有种莲叶,坦荡露出水面来,是绿色的,尽着风吟坊所能有的气力那么绿、那么艳。那是水底青荇的颜色。
    桥的那边有座屋子,还有两个一直服侍在蝶笑花身边的小童子。小童子是听见马蹄声就跑出来了,略一惊愕,旋即肩并肩笑嘻嘻站在桥头,等着接缰绳。四只手,像四瓣雪白的花儿。
    他们穿的是一模一样的白衣,衣领缀着茸茸可爱的毛毛,每人撑一把伞,伞上画着胖乎乎的小狐狸。他们长得也像小狐狸,笑起来就更像:“大公子偏是这样的天气爱跑来跟奴们寻开心!”是抱怨,然而抱怨得娇媚入骨。
    云剑一笑,把绳头抛给了他们。
    那座小屋,闪着眼睛。静静等着他。
    人有眼睛,所谓明眸善睐。水也有眼睛,所谓水似眼波横。小屋也有眼睛: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小屋,就像一个冷清的盲人。但若灯点起、窗口有光透出来,屋子便有了精神,如人的眼眸中有了光彩。
    窗户就是一座屋宇的眼睛。
    而这座屋子,窗口留得很小很小,细细的,有如一双倦眼,似睁非睁,拐子纹的窗格子,一格一格都嵌着不规则大小的琉璃,青碧色,仿佛异域美人的眼睛,清媚醉人。
    屋子的门没有关。
    确切的说,根本没有门。
    只有几串竹叶,碧绿生青,似乎就是朝西那段路上刚砍下来的那些,编成了帘子,悬在应该是“门”的那块地方。大雨借着风势,毫不把这点阻拦搁在眼里,放肆的就扑进屋内——扑进了水里。
    是谁说,“屋”里,就一定要是地面?
    这座屋子里,墙内,门内,也还是水,比外头那一湾更清、更艳,水上飘着几盏琉璃荷花灯,微微荡漾,艳得几乎要死在了这泓水波里。
    除了灯之外,水面上还有一样东西:桥。
    很窄很窄、很细很细的桥,平平贴着水波,似一失足就要淹死在水里,那却未免死得也太艳丽了,因为它比那琉璃灯更绝,竟是血一般的红石,一粒一粒砌出来。灯光一映,它更有了啼血般哀艳的神色,宛转的桥身,就仿佛美人垂死而无力的裙裾。
    这裙裾通向水中央的一只“宫灯”。
    屋内最明丽的灯光,也就是从那宫灯中透出来。
    它有八面,冰裂纹、亚字纹、龟背纹、万字纹、步步锦,每一面格纹都玲珑剔透,捧出格心图案,八仙过海、麒麟踏云、天马追风、岁寒四友,每幅都活灵活现。可惜格后都蒙着芙蓉薄纸,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灯里的情形。
    云剑就是踏着纤艳欲死的曲桥,进入灯门时,已经只余一件亵衣。
    ——对了,这“灯”倒是有门。
    步步锦麒麟踏云的那扇格子,麒麟脚下踏空了,原来是给云剑留的一线门。
    云剑进去,就把脚上的鞋子都踢了,赤着一双足,踩在地毯上。
    “灯”里原来是一座小小的阁子,烧着小小的一团炉火。整个阁子地面,都满铺裁绒毯,绯地,葡灰团花的外边、驼色蔓草的中边、毯心织如意天华图。
    云剑湿脚踏上干燥柔软的裁绒毯,舒适得简直要“唔”一声。至少价值千金的毯子,可就被他老实不客气的踩湿了。
    阁里的人儿懒洋洋道:“你专能糟蹋东西。”
    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一个呵欠。像迟迟春日,阳光那么暖,花那么香,花粉抖下来玷污了洁白的莲花瓣,花下的石鲢吐了个泡泡,就是这么样的呵欠。
    他的模样儿也比平常在人前时还懒些,俯在炉前,像是被烘得一丝力气也没了。天空一样碧蓝而轻薄的纱袍披在他身上,映得他面颊肌肤更如处子般皎好。他的眉毛很清、眼波很倦、睫毛很长。
    这是蝶笑花。
    两个小少女,只比小童子大一点点而已,梳着双丫髻,戴着香喷喷的桂花,吃吃笑着闪出来,偷看一眼谢云剑俊秀的脸,很羞涩的垂下眼睛,看到亵衣下的线条,就更羞涩了,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吃吃笑得更大声,互相你羞我一指头、你拧我一下,扭着拧着竟然还有空腾出手来服侍云剑脱了最后一件亵衣,捧着衣物弯着腰溜了,只余桂花的香味、还有她们笑的余音,还在暖阁里回荡。
    云剑再次举步,不是向着炉子,而是向着炉边一个盆子。
    那盆子一人高、一人宽,瓷制,从踵至沿,颜色由白渐进至天青,造型似餐桌上请客用的搁大菜的盆子。
    这盆底也像有的搁大菜的盆子底下一样,置了炭火,可以将盆中菜品保温。
    只不过,这个大盆子里面虽然也满满盛了汤,但汤里熬的不是鱼翅、干贝,而是白芷、江离——都是沐浴用的香草。
    汤也不烫,最多比皮肤烫一点点,正好让人躺进去“哦呼!”一声,绝不会对人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只会把人泡得红通通的,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大虾。
    这是一锅上好的洗澡水。云剑沉入水中,“哦呼”了一声。世上再没有比淋了一场大雨之后泡个热热的香汤更美的了!
    一定有所要求的话,倒是可以锦上添花一把。
    “蝶儿,”云剑唤道,“给我推拿。”
    “我不是蝶儿。”蝶笑花唇边逸出一抹不知是何滋味的笑容,“我只是个笑话。”
    云剑掉过目光,凝视他片刻:“不,你是一出折子戏。”
    他像一出折子戏,不想管来路、不想管去路,所有的美丽、哀艳、甚或是倦怠,都只凝缩在眼前短短一幕,没有明天。
    他动人得,像是根本没有明天。
    他在云剑的视线里笑了。笑得这样艳、又这样恹。他终于站起来,姿势也是恹恹的,似一株才抽出新芽、就已不堪盛大春光负荷的垂柳,每迈出一步,腰肢儿都是软盈盈的。
    袍子落在地上,露出里头衣裳,是遍地金鸦青百花衣,现实中根本没人穿,是很难压得住的颜色。而他甚至根本没想过要压,只那么随随便便一站,秋风都要为他醉了。
    他走到云剑盆边,胳膊肘支在盆上。刚刚那小少女之一,又奔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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