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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穿越者-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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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

    解放后,党对包括知识分子和进步学生在内的地下工作者采取了十六字方针,降级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多少为全国解放立下汗马功劳的情报人员惨遭清洗,潘汉年,唐嫣他们多年前就被终结了政治生命,而同样从事地下工作的郑泽如却一再过关,岿然不动,当然这和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分不开关系。

    在镇反运动中,郑泽如亲自签署枪毙命令,江东省杀的人比附近几个省都多,在三反五反运动中,郑书记处理起干部来六亲不认,成效极佳, 在高饶事件中,郑泽如果断与饶漱石划清界限,反戈一击,重新获得中央信任,在反右运动中,他更是亲手将儿子送上了死亡之路,在大跃进运动中,江东省的土高炉数量和亩产量,都创造了全国先进水平,就是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紧跟中央步伐,赤胆忠心的领导干部,依然被打成了走资派,修正主义路线代理人,台湾特务,汉奸工贼叛徒,反革命分子,玩弄女性的臭流氓,这个结局,郑泽如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死到临头了,还想那么多。”郑泽如苦笑着,如果妻子潘欣在身边的话,又要抱怨自己不爱惜身体了,这一夜他没合眼,精神上的苦苦挣扎,最终的结果依然是选择死亡。

    就算死也要体面的死去,郑泽如从衣柜里取出藏青色的呢料中山装,慢慢穿上皮鞋,找了块破布擦了擦皮鞋,对着镜子梳理了花白的头发,这才站在凳子上,将头颅伸进绳圈。

    剧烈的砸门声响起,造反派在门外咆哮:“郑泽如!快开门,快开门,别挺尸了!”

    郑泽如哆嗦了一下,又要批斗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经历他不想再重演,他一脚踢翻了凳子,身体悬空,荡来荡去。

    大门被砸开,几个造反派冲了进来,发现郑泽如悬梁自尽,赶紧七手八脚将他解了下来,放在冰冷的客厅地板上,摸摸脉搏,已经没有了。

    “他是畏罪自杀,和我们无关。”造反派向三个穿军装的人解释,这几个军人是中央派来押解郑泽如的,人死了,林牧学院的造反派脱不开干系。

    “赶快抢救!”党爱国来不及多想,俯下身子给郑泽如做心肺复苏,尸体还是温热的,抢救及时可能还有希望。

    “送医院吧。”关璐道。

    “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一个造反派撇着嘴说。

    “行了,你们走吧,赶紧走。”刘彦直毫不客气的驱离他们。

    在党爱国不懈的努力下,郑泽如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面前是焦急的脸庞,往下看,是鲜红的领章和褐色胶木扣子,解放军来了。

    “郑部长,我们奉了总理的命令来保护你。”党爱国撒了一个谎,撒了一个能让郑泽如相信并且挽救他生命的谎言。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没能解开郑泽如心结的话,就算这次救了他,不出三天,他还会自杀,所以要采取攻心战术,直捣他的软肋。

    这句话很奏效,郑泽如已经黯然的眼睛中瞬间就闪起了希望的火花,他吃力的问道:“总理,总理他还记得我么?”

    “总理不光记得你,还记得中央、地方以及军队的老同志们,他秘密采取了一些措施来保护这些同志,情况很严峻很复杂,郑部长,你要配合我们才行。”党爱国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

    郑泽如刚才还奄奄一息,听了这句话,蹭的就爬了起来:“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

    党爱国煞有介事的看了看手表:“时间紧迫,你有五分钟时间收拾细软,要做好长期隐蔽的思想准备。”

    “这个我是内行。”郑泽如矜持的笑了笑,长期的地下潜伏工作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也养成了他观察细致,善于分析的习惯,他下意识的分析起这三个人了,他们的气质都极为不俗,手的皮肤很细嫩,不像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和军事行动的人员,中央机关的工作人员符合这种特征。

    郑泽如动作变得极为麻利,迅速收拾了几件替换内衣,拿了一件呢子大衣,摘下墙上一幅《**去安源》的油画,打开隐藏的保险柜,取出一些现金和粮票,除了大衣,统统塞进皮箱里。

    “到底是老革命。”党爱国赞道,关键时刻,懂得取舍,那些珍贵文献资料,影集,纪念品,只要是会暴露身份的东西,郑泽如一件都没拿。

    ”事不宜迟,我们走。”党爱国道,他领着郑泽如和关璐出门,门口的伏尔加轿车依然在发动着,刘彦直正在更换汽车牌照,沿途他偷了好几块牌照,北京的,河北的,山东的,全都丢在后备箱里,随时更换,掩护身份。

    四人上了车,刘彦直驾车,南下出京。

    一路上郑泽如都在没话找话,一方面是精神放松之后的愉悦,想让他找人说说话,另一方面是老特工的职业病,总喜欢从谈话中摸到对方的底牌。

    他判断这个三人组合中,党爱国是领导,刘彦直是司机兼警卫,关璐是保健医生,也是最容易打开突破口的,于是选择关璐下手,郑泽如六十多岁的人了,但自信成熟睿智的魅力可以征服任何人,可是这回他挑错了对象,关璐是哈佛大学的博士,别看平时一副呆萌样子,其实智商极高。

    “小同志,在国务院工作多长时间了?”郑泽如打破旅途的沉闷,笑容可掬的问关璐。

    “有一段时间了。”关璐语焉不详,她知道自己来自五十年后,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所以都是敷衍了事。

    “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都还好吧,我看你应该是干部家庭出身,父亲是位老红军吧?”郑泽如继续套话。

    关璐有些不耐烦了,正色道:“郑部长,了解我的信息,对你并没有好处。”

    郑泽如讪讪地笑。

    “小关,怎么和老同志说话呢,注意你的态度。”党爱国回头训斥道,又对郑泽如说:“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我们去哪儿?”郑泽如问道。

    “北京不能待下去了,近江也不安全,去江北,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您的前妻和儿子住在那里。”党爱国一句话就戳到了郑泽如的心窝里,其实他和红玉并没有结婚,虽然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但只是同居关系,解放后他就立刻前往省城赴任,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们娘俩,只是偶尔寄些钱和粮票,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愧疚之情。

    三天的任务倒计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个小时,伏尔加行驶在河北境内,没有收费站,没有堵车,也没有测速仪和乱罚款的交警,唯一的缺点也是致命的,那就是有钱也加不到汽油。

    这难不倒刘彦直,他有军官证,有盖着中央办公厅大印的介绍信,在石家庄的运输公司加到了汽油,还把备用油桶都灌满了,四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武斗期间,服务业停止营业,经理看他们是解放军,破例开张,炒了几个鸡蛋,煮了一锅米饭,主菜是大白菜熬粉条,里面放了几块猪肉,这就算是盛宴了。

    饭后,伏尔加继续上路,足足开了二十个小时,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抵达了江北市。

    江北市是一座淮江边的新兴工业城市,著名爱国将领陈子锟一手建造了这座城市,解放前,这座城市的名字叫做北泰,抗日战争期间,郑泽如化名王泽如,在此领导地下斗争,他的次子就是降生在北泰的防空洞里,由此命名为王北泰,想想他今年也将近而立之年了。

    晨雾笼罩着城市,伏尔加打开了雾灯,行驶在沿江公路上,路旁的建筑物影影绰绰,隐约能看到高耸的烟囱和巨大的厂房,郑泽如陷入回忆中。

    “这条路以前叫香樟大道,因为江堤上种满了香樟树,那年大炼钢铁,江北的群众把香樟树全给砍了烧木炭炼钢用的,那个烟囱是晨光机械厂的,再往前,是红旗钢铁厂,这两个企业解放前就有,后来苏联援助了技术设备,派来了专家队伍,建设的更好了……”

    伏尔加停在一栋两层小楼下,这里就是郑泽如给前妻和儿子安排的住所,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娘俩还好么。

第十二章 家() 
刘彦直将汽车熄火,下车打开后门,笔挺的站在门后,等着首长下车。

    郑泽如却点燃了一支香烟,久久坐在车里,他心情很复杂,搜查刮肚想着待会儿见面怎么说,但是任何温馨的语言,真诚的忏悔都掩盖不了他抛弃妻子的绝情和冷血。

    党爱国冲刘彦直使了个眼色,后者关上了车门,给首长留出思考的时间。

    良久,郑泽如终于从车里出来了,他整理一下仪容,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等待的瞬间,无数往事再次浮上心头,郑泽如的眼睛有些潮湿,门开了,露出一张丑陋的老妇的面孔,恶声恶气:“你找谁?”

    郑泽如吓得倒退了一步,十八年未见,红玉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你……”郑泽如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好么?”

    “你谁啊!”老妇翻了个白眼,一口江北土话,郑泽如忽然醒悟过来,这不是红玉,真正的红玉是扬州人,在上海生活多年,说一口吴侬软语,海派官话,而且她很注意形象,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会打理的干干净净,绝不会变成 这种龌龊老妪。

    “请问,王红玉住在这里么?”郑泽如问道。

    “搬走了!”老妇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郑泽如吃了个闭门羹,苦笑着看了看党爱国。

    党爱国点点头:“小刘,你了解一下情况。”

    刘彦直上前砸门,老妇猛地拉开门:“都说过了,搬走了!”忽然看见五角星和红领章,嚣张气焰顿时减弱:“是解放军同志啊。”

    “王红玉和她儿子的户籍登记地址就在这里,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刘彦直板起脸,厉声质问。

    “这是街道分给俺们的房子。”老妇辩解道,“一户人家住这么大房子太浪费了,街道把小楼收回,分给俺们四户人家,不信你进来看。”

    说着她打开门,刘彦直望了一眼,这座仿上海石库门建筑里拥挤不堪,煤球炉就有四个,各种杂物堆积如山,老妇没撒谎,这里起码住了十几口人。

    “大妈,那您知道王红玉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党爱国上前和颜悦色的问道。

    “那我可不知道,都是街道安排的,你们去街道找张主任吧,她啥都知道。”

    ……

    一行人来到街道办事处,找到了张主任,一个四十来岁的干练妇女,道明来意,张主任很爽快的带领他们去找王红玉,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这个王红玉是老住户了,解放前就住在这里,六十多岁,没有工作,没有老伴,有个儿子叫王北泰,在中学教书,最近家里又来了个亲戚,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家人挺老实本分的,没什么出格的行为,也没有海外关系,咱们街道都清楚的很。”

    说着话就到了地方,这是一座修建在江堤附近的大杂院,冬日的清晨寒冷无比,路旁的水沟都结了冰,土路冻得硬邦邦,一辆辆自行车行驶在路上,车铃叮当,路人疑惑的看着这辆北京牌照的高级轿车,寻思是哪位大领导来视察了。

    “王红玉就住在这里。”张主任率先进了院子,和邻居们亲热的打着招呼,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抬手拍门:“王老师在家么?”

    门开了,一个清瘦的青年人站在门后,黑框眼镜,蓝布中山装,口袋里还别着两杆笔。

    “你们家来客人了。”张主任说,回头看了看郑泽如,“就是这位老同志。”

    青年人是郑泽如的第二个儿子王北泰,今年他应该二十九岁了,他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江东王陈子锟起义,江东省和平解放,大军南下渡过淮江,父亲就在那年离开了江北,前往省城赴任,临走的那天,父亲摸着他的头说,早则一两个礼拜,迟则一个月,一定回来接他们娘俩,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八个春秋。

    眼前的老人,依稀有父亲的影子,只是苍老衰弱,和记忆中的,报纸上的那个意气风发的,春风得意的父亲很难对上号。

    “您是?”王北泰小心翼翼的问道。

    郑泽如没有任何失态,他很平静的自我介绍道:“我姓王,是你父亲的朋友,路过江北来看看你们。”

    不是他刻意隐瞒,而是多年政治斗争的经验在发挥作用,党的基层政权街道办事处都是由可靠的人员担任,老百姓的家长里短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凡事还是低调为好。

    王北泰急忙测过身子:“请进,家里地方小,见笑了。”

    郑泽如点点头,迈步进门,郑主任正想跟着进去,党爱国叫住了她:“张主任,借一步说话。”

    王北泰的家很小,只有区区十六个平方,一间屋子隔成两半,里面是母亲的卧室,外面摆着一张床和书桌,一个少年正坐在桌旁读书,扭头看见父亲进来,不由得目瞪口呆。

    里间传来咳嗽声,王北泰大声道:“妈,来客人了。”

    “撒拧来了?”熟悉的吴侬软语响起,随着一阵木床吱吱丫丫的声音,王北泰掀起帘子,只见一个形容憔悴的妇人正半躺在床榻上,不时咳嗽一两声。

    四目相对,红玉一点也不吃惊,只是淡淡道:“哦,你回家了。”

    短短一句话,郑泽如钢铁一般坚硬的神经不由得瞬间崩塌,两行热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北京的部长官邸是自己的家,近江枫林路一号的别墅是自己的家,这家江北市棚户区大杂院的破败平房,才是自己灵魂的归宿,真正的家园。

    “吃了么,没吃我给你下挂面去。”病入膏肓的红玉强撑着要下床,王北泰过去搀扶她,被她推开,“傻孩子,你爸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打酒去,咱家终于团圆了。”

    “妈……”王北泰泣不成声,十四岁的郑杰夫站在外间屋,不知所措,他是去年暑假跟着同学去的北京,在爸爸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爸爸说北京不安全,近江也不太平,写了个条子,把自己送到江北亲戚家住,少年怎么也想不到,他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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