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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0部分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570部分

小说: 限制级末日症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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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她言之有理,放在病院现实的“病毒”身上,这一套理论也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通用的,不,应该说,病院现实对“病毒”的研究,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这样的理论吧。因为,病院现实中也有一个阮黎医生,她和我眼前的阮黎医生,当然是存在某种深刻联系的,而她们之间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共通的。

    正因为,病人所看到的幻觉中,反应的不仅仅是病人自身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也并非是独立的,所以,才能构成这么一个共有而庞大的世界,因为,这样的一个世界,本质就是信息交互的网络,其中也定然存在罪魁祸首本身的信息。更确切地说,从最朴素的认知出发,病原体的信息也应该是最关键的引导部分。

    “因此,能够看到幻觉,同样也意味着,拥有接触这部分信息的基础。”阮黎医生说:“可怕的不是产生幻觉,而是连幻觉都没有,在没有一丝接触的可能性下,就这么束手无策的死去。研讨会之所以研究乐园,就是为了能够在保持自身正常的情况下,以更主动的方式,去进入病人的幻觉中,去了解这些幻觉中所存在的信息,并进一步反馈出来,解析出有关白色克劳迪娅的那一部分信息。”

    倘若将她的话中“白色克劳迪娅”的名字换成“病毒”这个名字,也几乎就是病院现实中,安德医生等人对末日幻境的观测机理。只是,病院现实拥有一个现成的“末日幻境”,虽然不存在“乐园”这种药物,却同样有其他的药物,乃至于“高川”和“系色中枢”这种可以直接接驳“末日幻境”的实验体。

    病院现实的研究者们想要弄清楚“病毒”的秘密,这和眼前的阮黎医生以及研讨会想要弄清楚“白色克劳迪娅”的秘密,是完全可以对应上的。

    “我对自己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早有准备,对看到黑水和那个被你叫做四天院伽椰子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抵触。”阮黎医生说:“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看到了过去只有你才能看到的幻觉,就意味着,我获得了接触白色克劳迪娅的渠道——当然,前提是,我不会变得和其他病人那样,完全失去辨别真实和幻觉的能力。”

    我对此表示沉默,因为,我无法肯定这种做法的对错。哪怕从阮黎医生的角度出发,她被克劳迪娅侵蚀也并非是处于自愿,就如同普通人在传染病的大肆传播中被感染一样。

    “我为自己注射过乐园。”阮黎医生说:“我十分确定,我对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的理解。是和阿川你完全不同的。”

    “我知道。”我说。

    “不,你不明白。”阮黎医生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只是一种现象。是一种病变信息的综合体现,是我们对这种综合体现的信息所能观测到的部分。进行直观理解的结果。但是,阿川,你一直都认为,变成黑水的人,都已经死亡,而四天院伽椰子就是造成这巨大死亡的直接原因,对吗?你认为,我看到黑水的绝望、愤怒和复仇的**。是针对四天院伽椰子的恩怨和发泄,对吗?”

    她顿了顿,以严肃而真切的口吻对我继续说到:“错了,不是这样的,阿川。四天院伽椰子是不存在的,黑水也是不存在的,它们的表象,只是我们所观测到的信息的一部分,以我们可以直观理解的幻觉呈现出来,但它们的实质并不就只是那样——实际上。人类并没有变成黑水,而是生病了,四十亿的黑水。仅仅在说明,有四十亿人已经被克劳迪娅侵蚀了,而这四十亿的病人并没有死亡,因为黑水还在活动,还在散发出病变的味道。四天院伽椰子也不是人类,不是她表面看上去的,一个掌握了神秘力量的女人。我认为,她就是感染源的核心体现。我要对付她,并不是出于恩怨。而是要让人们恢复过来,阻止四十亿人的病变死亡。就必须根除感染源,反馈到幻觉中。也就是消灭四天院伽椰子这一行为。”

    阮黎医生的解释,让我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却又觉得这才是最符合她的情况的认知。是的,当她看到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当她和我一样,在试图离开半岛的路上,遭遇种种不可思议的时候,我原以为会打破她对“神秘”的否定论,但事实上,她对自己所见的一切神秘,连同对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的观测和认知,并没有偏离她的原本逻辑和视角。

    “原来如此,原来妈妈是这么想的呀。”我说:“妈妈,你是认为,消灭四天院伽椰子,就意味着战胜白色克劳迪娅,拯救了世界吗?”

    “不,也许远远谈不上拯救世界的程度。但是,至少是对白色克劳迪娅的侵蚀做出了一次有效的反击,我是这么认为的。无论如何,假如击败四天院伽椰子,就能够阻止一次波及四十亿人的恶性病变,不也是一场有意义的胜利吗?”阮黎医生露出一抹微笑。

    她之前所有的冷淡、平静、紧张、苦恼和困惑,都在这一抹微笑中淡去。我听得懂她的话,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所有的反问,并不仅仅是因为我要进行确认,更多仍旧在于,我认为她需要这些引子,让她将自己沉积在心中的一切,一股脑都倾述出来。她用医生的身份,为我解释那些神秘诡异的状况,而我却同样是运用着自己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去感受她的内心。

    阮黎医生说了这么多,但其内容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干扰。在我看来,阮黎医生会这么想,简直就是理所当然的。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在我和她的眼中,存在巨大的差异,这种事情也早就已经清楚。对我来说,阮黎医生的这个笑容,才是这一次见面最宝贵的礼物。

    “你会成功的,妈妈。”我用自己最诚挚的感情回应到。

    “阿川,我有一种直觉,只要我能完成针对这一次大规模病疫的药物,就有机会将你医好。”阮黎医生的神态越发充满了希望和喜悦,“倘若没有白色克劳迪娅的影响,之前给你注射的特效药应该是有效的,这一次虽然失败了,但是,只要弄清楚你的病情变化的根由,就一定可以亡羊补牢。”

    “是的,我相信你可以的,妈妈。”我凝视着阮黎医生洋溢着微笑和信心的脸,却不得不站起来,对她说:“可是,我还是该走了,妈妈。”

    阮黎医生脸上的喜悦和微笑一瞬间凝固,她平静地,仿佛知道我会这么说般,用一种坚硬的,不容许违抗的命令口吻说:“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总是认为你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非得是你不可的事情。我很清楚你看到了什么,在想些什么,我从来不打算责怪你,因为,你所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但是——”

    她说罢,站起身,来到我跟前。她站直的身体,让坐姿的我不得不抬头仰望。

    “但是,你只是一个病人而已。你所必须去做的事情,你认为属于你的责任,你所看到的世界,和试图拯救的东西,其实都不存在。”阮黎医生自上而下的俯瞰,就如同上帝投入人间的目光:“无论说了多少次也没关系,无论你接受或不接受都没关系,我都要继续告诉你:阿川,你只是一个病人,你要打败的,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仅仅就是你自己而已。你要拯救的,也不是什么江,不是八景、咲夜和所谓的玛索,以及那杜撰出来的系色和桃乐丝,而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我十分清楚,她会这么说,她的态度无论什么时候多没有改变。她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有时我也会这么觉得。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病人,但是,无关于我自身是否有病,我所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幻,当我目睹这些在末日中挣扎的人们,这个痛苦又无止尽的轮回,感受到在传染和恶化中不得解脱的爱人,就无法置之不理。

    我有许多梦想,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英雄。哪怕我分不清,这些灾难、末日和受难的人们,到底哪一些才是实际存在的,但是,哪怕是在眼前的阮黎医生对我说,我所做的那些战斗都是无意义的时候,我也十分清楚,她所观测到的这个和我不太一样的世界,也同样走在末日的进程上,而我的战斗,也绝非如她所说,是全然没有意义的。(。)

1487 真与幻的间隙() 
阮黎医生说了符合她身份特征的话,而这些话也不是什么新鲜的内容了。她反复灌输给我一个观念,但是,我无法完全接受这些观念。就如同我这一次复生,口口声声说着要牺牲所有也要换来一次机会,却真的无法在面对咲夜和八景的时候,坦然硬下心来,坐视整个世界陷入崩溃。是的,没有谁可以证明,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实,而我在这里看到的人们的死亡和痛苦,也让我无法认为全都是虚假。

    我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认知,这些判断和认知,全部基于我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想。而我的痛苦和矛盾,也全都来自于此——所见所闻限制了我的观测范围,所思所想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愚蠢的精神病人。可即便如此,我能够无视身边人们在这样一个末日中挣扎吗?我能够不去思考,该如何将自己所见之痛苦全都消弭吗?

    我只是一个病人,做不到的事情理所当然有很多,但是,将我亲身经历的,亲眼看到的,全都当作是虚妄,是不是也同样为一种错误呢?

    阮黎医生的理论并不出奇,在病院现实里也有类似的说法。那么,倘若幻觉之中,真的存在制造这一切苦难的源头的信息,那么,仅仅将它当成是幻觉而无视之,是不是就等同于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呢?倘若这么做是正确的,那么,为什么阮黎医生要和研讨会联合起来,去开发“乐园”呢?为什么病院现实中的研究者,仍旧用尽了一切方法,去搜集“末日幻境”这么一个所谓幻境之中的信息呢?

    阮黎医生自己在做的事情,和我正在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吧。只是。当她看到那些关乎“神秘”的幻觉时,自觉得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时,我早就已经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她要进入这个她视之为幻觉的世界。试图去解释这些幻觉,从幻觉中找出病根。制造出针对性的药物,却要求我脱离这些“幻觉”,这不是很可笑吗?

    是很可笑,但是,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嘲笑她,因为,我从中感受到的,只有家人的温暖。我明白。阮黎医生这些矛盾的根源,可是,正如她希望我回到她所认为的正确的世界中一样,我也希望,她能够就这样活下去,不要被末日卷入其中。

    然而,这样的愿望,大概是没办法实现的吧。

    因为,是否会成为病人,是不由自主的。在瘟疫一样传染的病态中。至今为止也没有防治的特效药。“乐园”不是用来治病的药物,而仅仅是一种以毒攻毒的迷幻药而已。

    “妈妈,也许四十亿人的黑水真的是一种幻觉上的呈现。但是,哪怕用科学的角度去观察,也意味着有四十亿人身处病痛之中,而这就是白色克劳迪娅给世界带来末日的证明,不是吗?”我端坐着,仰起头,和阮黎医生对视,完全不去避让她那锐利而又强硬的目光,“我想要做点什么。一定是我可以做到的,因为。妈妈你也说过了,只有直面幻觉。才能战胜敌人,因为敌人的信息,就隐藏在构成这些幻觉的信息之中。我没有妈妈这样的聪明才智,没有足够的理智和知识,去从这一团乱麻的信息中,找出敌人的真正模样,但是,我觉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在幻觉中战胜一切,也一定可以给敌人带来麻烦吧。因为,倘若这一切都是幻觉,那么,也是敌人的信息在引导着幻觉。无论这个敌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实际存在的某种生命,亦或者无法捉摸的异常未知,但是,当它引导着什么的时候,就一定是要获得什么,而这种引导将会让它得到它想要得到的东西。末日是存在的,无论在妈妈你的眼中,还是在我的眼中,世界正在走向末日,就是在巨大的差异中,所存在的,最清晰而直接的共同点。所以,妈妈,让我去吧。让我去战斗,去挣扎,让我竭尽全力,去面对末日背后的东西,无论那是什么。”

    阮黎医生猛然弯腰,将我搂在怀中,我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我觉得她在哭。仿佛在那刚硬的态度下,是如同水一般荡漾而脆弱的灵魂。

    “治病,不是病人的职责,而是医生的职责。你没有任何理由成为英雄,而我也只希望,你只是高川,而不是什么英雄。”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猜测得到,接下来你会‘看’到什么。你总是会在幻觉的驱使下,去做你认为自己应该做的,可是,你又如何确定,那真的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呢?这一次,我将杜绝这一切。”

    她说罢,我便感到颈脖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叮了一口。

    “阿川,在你的日记中,你总能在阮黎医生的手中拿到抑制病情的特效药。现在,你也会得到。因为,我就是阮黎医生。你笔下的阮黎医生能够做到的事情,你眼前的真正的阮黎医生,可以做得更好。”

    一个呼吸过去,我的身体就已经麻痹,然后是我的知觉陷入朦胧,我觉得自己就要昏迷,头顶上涣散的灯光,再一次变成折射着光线的水面,而我沉入水中,在无法动弹中不断下坠。

    离这充斥着光线的水波越来越远。

    在朦胧中,我只听到琐屑的声音:关闭,搬动,脚步,机械在运转,液体在流动

    我还在下沉,上方存在光线折射,仿佛镶嵌着无数宝石的水波在荡漾。阵阵的涟漪,似乎在讲述一些信息,我觉得,那是阮黎医生在说话。

    然后,她提着什么东西离开了。

    我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她已经完成了针对黑水和四天院伽椰子的研究,做出了相应的特制“乐园”。现在,她就要出发,去面对那个可怕的怪物或疫病。

    不!不要一个人!带上我!带上我!——我艰难地抬起手,想要伸出那荡漾着光芒的水面。然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下沉,我只能眼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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