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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6部分

小说: 限制级末日症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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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厂房的门外有三辆面包车。

    森野轻车熟路地拉开铁丝网边没有上锁的小门,直到目睹她进入那间厂房,咲夜才轻手蹑脚地往里走。她感到不安,可是探究森野的秘密和拯救好友的决心,让她义无反顾地前行。

    远远绕开正门,咲夜找到可以从外部窥视那间厂房的窗户。整整一排窗户都被人从里面打上木条,糊上报纸,可是有一处玻璃曾经被打破,尚未修好,虽然用报纸糊上,但却没有木条。咲夜学电视里演的那样,用口水打湿报纸,轻轻戳了个洞。

    从指头大的洞里窥视到的场景令人震惊。

    地板和墙壁上都用红sè画满乱七八糟的线条,地板上最中心处的图案还有迹可循,可也说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初看上去只觉得绝望、恐怖、恶心,宛如一个巨大的屠宰场陈列眼前,四处都是半干涸的血,被挖出的内脏,断裂的肢体,非人的头颅,如同格尔尼卡的抽象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那些巨量的红sè真是血液,明明没有看到这些东西时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亲眼目睹时,咲夜被一股浓重作呕的腥味熏得无法呼吸。

    十二个穿黑sè长袍,手中拿着像是仪式用具的人站在那里,没看到森野。直到第十三个黑袍人从视野外走进来,咲夜才从她的身高和动作上猜测,她就是森野。

    没有人说话,诡异的沉默如黑暗笼罩着场地,就连光线也无法穿透其中的森寒。

    一伙穿夏季制服的帽子男陆续进入视野,他们将六个油桶按照某种规律放在地面的图案中。在他们放下油桶的时候,几个油桶里传来剧烈的拍打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咲夜苍白着脸想。答案很快揭晓,帽子男打开油桶的盖子,两个男xing,一个女xing,总共三个成年人忽地钻出头来。

    他们大声哭泣,咒骂,哀求,希望这些诡异的人放了他们,这股绝望的噪音让咲夜难以忍受地按住耳朵,几乎不敢再看,也不敢想象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将要经历些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们,这些叫喊的大人们如同处刑前的猪仔,习以为常的杀猪人根本不会有兴趣在宰杀前跟它们说话。那些人只是围成一圈盯着油桶里只能露出一颗头颅的人们,渐渐一直的呼吸声似乎在吸食他们的绝望。

    “不不要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吧,求求你,放过他们!”大人们口中的哀求饶恕的对象由所有人变成了自己的孩子。

    还有孩子?咲夜绝望地看向另外三个油桶,那里没有人头冒出来,也没有任何动静。那里面装着孩子?死了?还是昏迷着?

    咲夜觉得心中被一种粘黏黏的黑sè物质堵住了,她完全无法分辨自己激动的情绪究竟是悲哀还是愤怒,她无法出声,手脚都在冰冷中麻痹。

    这就是仪式,邪恶的献祭。

    直到牲畜们哭得声音沙哑,几乎失去神智,耷拉的脑袋再看不到任何生动的表情,只是茫然地注视着天板。处刑开始了。

    森野就在那里,她是第十三个黑袍人。咲夜听到心中的声音这么说着。她没有再看下去,只是抱着腿坐在地上,仿佛将要埋下去般低垂着头,倚靠墙壁,背对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逃跑还是打电话都无法做到,被一种无力感剥夺了。

    有异样的红光在房间内膨胀,几乎要穿透墙壁和玻璃,仿佛里面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

    祭品发出沙哑恐惧的尖叫,其他人则开始欢呼起来。咲夜被一种掺杂了绝望的情绪促使着,努力挣扎着,为了要亲眼目睹最终一幕而抬起头来。

    宛如燃烧的光和影,像是被劲风鼓动般摇晃起来。其中一个影子膨胀起来,沿着墙壁攀升,蔓延到天板,长出翅膀、四肢和头颅,恍如生命。它只有影子,却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人们不得不在它的脚下匍匐,就连摇曳的光芒,似乎也是因为它的呼吸而颤抖。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从世界上消失了。

    咲夜透过窥视孔,看到它狰狞的表情。

    它也透过窥视孔,看到咲夜脸上的惊恐和绝望。

    嗖的一下,沿着视线交汇的通道,巨大的异形之影化作灰sè的雾气朝她扑来。

    咲夜连躲避的想法都没来得及产生,胸腹之间就升起剧烈的灼痛。

    她倒在地上抽搐,耳边隐约传来愤怒的吼声。

    “不!”

    “怎,怎么会这样?”

    “它逃走了!你们不是说拘束式万无一失吗?”

    “狗娘养的!快给我出来!你不是要祭品吗?在这里,吃掉他们!”

    充满怒气的脚步声走到窗户边。

    “这里有个洞,拘束式被破坏了!”

    “一个节点才有一次机会,把它给我找出来!”

    随后,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打断了愤怒的呼喝。咲夜的意识开始模糊,可是她仍旧听得出来,是那些祭品们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他们没死?太好了。

    “献祭不完全,它跑不远,肯定是寄生到什么人身上了。这里有更合适的宿主!”

    “就在附近!给我找,全都给我去找!”

    一阵忙乱的脚步,人们跑出厂房。

    咲夜的头脑不怎么清醒,本能想要逃离此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她听到自己的灵魂在无力哭泣。迷茫中,有一个身影浮现在脑海里,似乎扑进她的怀中就能得到安全和抚慰。

    是妈妈。已经死去的亲生母亲。

    妈妈,妈妈,妈妈!咲夜呢喃着。

    似乎呼唤起了作用,神智开始清醒。她看到自己脚下的影子宛如被注入生命般自行活动起来。它站起来,变成那个ri渐模糊的女xing。

    待她激动地看清母亲的脸,不由得脑袋里浇了一盆冷水。

    的确是母亲的五官,可却是冰冷的,无机的,仿佛用白sè水泥浇筑的面具,内里藏着一个怪异残忍的生命。

    房间中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咲夜升出一种难忍的饥饿感。

    有一个声音在对灵魂述说。

    必须吃掉他们。

    咲夜下意识知道“他们”指的是被埋在油桶中的人们。

    里面不仅有从未见过的大人和孩子,还有某种美味填充在油桶中。

    那是为了唤来恶魔刻意调制的佐料。

    用佐料和人体jing心制作的菜肴。

    明明知道不能那么做,可是咲夜无法制止灵魂的sāo动。头脑依旧昏沉,因为饥饿更加昏沉,不自觉发出进食的指令。

    由咲夜的影子变形而成,披着母亲外壳的怪物,再一次变成影子,从拇指大的窥视孔中钻回房间,在咲夜绝望的目光中,将正因为逃过一劫而幸福落泪的祭品们吞没。

    不,不要,不要啊!她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就连声音也无法发出。明明只要坚持,只要压抑痛苦,或许就能拯救什么人。巨大的悔恨让她无法流下泪来。

    连同油桶一起,祭品在黑影中翻滚挤压,被粗暴地嚼食,不断溅出的血水和残肢。

    饱食的满足感。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咲夜觉得自己就像遇到海难的乘客,昏迷在海浪里,被一波**攘着,随波逐流。

    当她再度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在距离自家不远,横穿马路的天桥上,头上的鸭舌帽不知何时掉在某个地方了。

    她浑浑噩噩,明明似乎连内脏都在发热,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紧紧抓住运动外套的衣襟,如同无法抗拒冬ri彻骨的严寒。

    他们是被我杀死的。

    心脏被揪紧般痛苦,几乎要落下泪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yin霾和寒冷中注入一丝火苗。

    “咲夜?”

    她回头,意外看到了高川同学。被那诧异却在意的目光注视着,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得救了。

    所有已经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吧?都可以忘却吧?

47 忘却录音3() 
“也就是说,五芒星是怪物留下的?”我问。

    咲夜轻轻点头。

    “它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

    她还是轻轻点头。

    “你能控制它吗?”

    她摇头。

    “它还要进食吗?”

    咲夜抬起头,眼镜坠到鼻梁下方,可以清楚看到黑sè眼珠像玻璃一样,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她的目光拥有一种力量,让我的腋下不禁渗出汗水。

    ri光灯照亮的大厅中看不到影子,可是仿佛有某种异质正从“窗户”——她的眼睛中变幻形状。我看呆了,几乎忘记呼吸。

    很美味呢,高川同学。

    我恍然听到这样的声音,悚然回过神来。咲夜正推上眼镜,隔着玻璃镜片,目光满是疑惑。

    “怎么了?阿川。”

    “啊,不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哦。”咲夜十分自然地回答道。

    她用力眨着眼睛,好似卸下沉重的担子,整个肩膀松垮下来。我想,自那天以后,那段恐怖又自责的经历一直像梦魇一样缠着她吧。因为太过沉重,所以沉入心灵太深的地方,因此和我碰面的时候,丝毫没有透露出来。即便真能忘记自己所背负的一切,也一定有着无法抹去的痕迹烙印在灵魂中。

    每天走在路灯下,看到影子和厂房,就会被那些黑sè黏稠的物质绑住,无法动弹。

    我问她,那第十三个黑袍人是否真的就是森野。咲夜犹豫着点头,又摇头,最后只是沉默不语。那只是回忆中的猜测,她其实根本就不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要召唤那种邪恶的东西?它会毁掉人类不是吗?”咲夜轻声自言自语。

    也许她同样不需要答案,可是我仍旧插嘴道:

    “生化细菌也能毁灭人类,为什么人们还是乐此不疲?”

    因为它能杀人。

    因为它能cāo纵人类的生命。

    我们都知道。

    咲夜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想她需要自己静一静。

    咲夜的回忆让我找到了更多的拼图,做完家务后,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理所有目前得到的线索。

    因为所能联系在一起的一切都充满了神学xing质,根据她对怪物和献祭仪式的描述,我将那只怪物暂时命名为“恶魔”。如此一来,宛如地狱的末ri,神话中的六眼地狱犬,被召唤至现实的恶魔,组成了无比庞大的传说构架。

    先不管是否可笑。

    沿着这条线索推断下去,很容易得出末ri到来是因为地狱恶魔要毁灭人类的结论。

    但是还有不清楚的因素。末ri代理人在整个事件中处于什么位置?不弄清这一点,就不明白利用末ri幻境筛选“天选者”的用意。他,或者它,引导我们从死体、魔物和恶魔身上获得力量,究竟是要毁灭人类?还是要拯救人类?

    我的思绪回到近期面对的问题上,用红笔在森野的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圈。

    虽然不确定森野是不是召唤恶魔的黑袍人之一,不过她和最近出现的邪教关系匪浅。我对这个邪教很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对未知的解密能让我感到来自大脑的愉悦,它已经切实威胁到身边的人,加上我想获得那种召唤和驱除恶魔的方法,所以决定继续深入。

    我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所有邪教对待敌人和陌生人的态度完全一样,如同疯狗,一咬上来就算死亡也无法让它松口。固执、偏激、血腥的信念会让他们产生超越凡人的力量。

    而且,显而易见,他们不只是拥有盲目的信仰,还拥有信仰所凭依的神秘——他们真的可以召唤恶魔。

    一个节点能召唤一个恶魔。

    根据ri记所述,现实产生节点,必然是有人从末ri幻境中回归。

    能够得到这些信息,他们之中必定有知道末ri幻境底细的天选者,甚至是老牌的魔纹使者。

    既然森野交给邪教的灰石是从白井那里得到的,也许那个厂房就是白井回归的地方?

    在找森野喝茶之前,我必须做好准备。富江仍旧没有消息,这一次只能自己动手。

    虽然已经失去记忆,但是这段时间我已经对魔纹的运用重新熟悉起来。在鉴定自我情报时,虽然评价没有进步,但是通过从未间断的投掷硬币的游戏,我觉得自己大概明白自己的才能是什么了。

    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个物体上时,就能感知影响此物体运动的其它因素,并对因素进行量化,计算,推测,得出的结论反馈回身体并进行动作协调,所有的工作在几乎感觉不到的极短时间内就完成了。由此产生百步穿杨的效果。

    这并非shè击才能,而是涉及对系列jing密运动的判断和调整的复杂才能。

    我觉得这是十分了不起的才能。世间万物都在影响它物,也在被它物影响着,所有的因素形成以目标物为中心的巨大网络。只要牵起一个结点,就能观测到其它结点的运动。

    为了方便,我将这个才能起名为“连锁判定”。

    也许有一天,通过连锁判定,我不需要直接接触目标物,只要对连系目标物的某个因素施加影响,哪怕只是一句话,就能准确地对目标物产生影响。

    就如同科学家所描述的“一个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在大洋彼端产生风暴。”

    唯一不同的是,我将明确知道此风暴的规模、地点和效果。

    我并不在乎这种才能拥有多大可能xing和力量,只是对它最终的形态拥有无以伦比的兴趣。

    我猜测,这是因为初中萌生的梦想——成为动力学家,在发挥作用。我一直觉得,追求极致的所谓“科学怪人”是个十分光彩的称呼。

    为了达到目标,投掷硬币游戏的改进版被列入ri程表中。

    事先被确认藏在障碍物之后的硬币,如何才能准确命中?再进一步,就是硬币滚入障碍物后并持续运动,如何才能准确命中?

    映shè到shè击学中,就是跳弹的运用,以及子弹间接形成对目标物的连锁反应。

    完成学校的课业之后,我一直整理资料到深夜。上床睡觉前,去厨房煮了面条做夜宵。

    我吃完面条,正想吸烟,咲夜从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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