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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寒渊有珠-第40部分

小说: 寒渊有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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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两人相识至今,根本不了解他,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怕是她真的魔怔了。

    胡思乱想之际,忽有“咕噜”一声在楼中响起,打破了静谧,遥光微挑了眉看向她。

    安宁一愣,随即瞪了他一眼,抚了抚肚子,她现在是凡人,必然会饿的。

    男子弯了弯唇,拿着几本典籍,从后门走了出去,安宁跟在后面。

    玄木楼离长衡真人处理门中事务的偏殿很近。

    “你不是要整理典籍?”

    “你不吃饭了?”

    安宁不说话了,能吃饭当然是好事,她随他走进去,桌上已摆好了点心和米粥,不大精致却足以饱胃。

    她拿起来,想了想,问男子道:“你不吃么?”

    遥光淡淡道:“辟谷。”

    安宁心道,这真是十分不公平的事,怎么长衡真人就能辟谷不食,她选的这个弟子却要受制于一日三餐。

    她一口吃下大半块点心,只当点心是无脸仙君,吃得干净。

    遥光坐在书桌后翻典籍,安宁坐在侧旁椅子上咬点心吃粥,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只在间隙,悄无声息的看一眼身旁之人。

    遥光视线触碰到那女子时,她嘴上正沾着很薄的一层米油,亮晶晶的闪着光泽,他将那光泽看在眼中,总觉得她每次吃东西都格外香甜,想来那唇瓣亦是如此滋味。安宁偷偷瞄向遥光时,他在翻书页,浑身上下裹在白玉般的光芒里,如诗如画,令人心头宁静,心生向往。

    她抱着碗,靠着椅背,倏然间,就想这么一直看下去,并不因那一身俊美的皮囊,而是皮囊里,护着她一路走来的人。

    屋中的阳光映出他的身影,她第一次和一个人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点喜欢。

    其实,细细说来,他们没有认识多久,却又似认识了很久很久。

    她思绪兀自飘远,眼前男子此时忽然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交,她的心咚的跳了一下。

    便听男子弯唇言道:“帮我研墨。”

    “”

    人总会习惯,或者说麻木一件事,比如无脸仙君很爱支使她干活,又比如,她总是能忍着,硬生生的干下去。

    磨墨是个技术活,随意乱磨很毁墨,加水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太浓。”

    “淡了。”

    安宁倒不觉得浓淡有什么不合适,就是觉得无脸仙君今日气不大顺,是来找事的。她抬起墨,想着要不要在他身上磨一磨。

    却听无脸仙君不咸不淡的抛来一句,道:“若是连墨都不会研,上了仙界怎么做本君侍婢?”

    本君?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称谓。安宁听得一怔,然后道:“谁说侍婢一定要会磨墨?”

    无脸仙君淡淡道:“本君说的。”

    安宁不知怎的,被他陡然间变换的称呼,搞得心头一气,道:“那不做了不就行了?”

    无脸仙君抬眸一瞥,配着那样一张脸,生动至极,他眼中似笑非笑,道:“天上的侍婢,都是贴身伺候的,你不愿做研墨的,却是想做哪种?”

    他的笔蘸着墨,停在砚上,她磨墨的手正碰到他的手背,两人皮肤都有些奇怪的发烫。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最后只余一个念头:

第62章 程滢之心() 
书案一侧;安宁捏着墨的手指紧了紧。

    那旁,遥光已抬了手,清淡的一笑,看回案上的典籍;像是方才不过随口一语罢了。

    安宁望着他,耳中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砰砰回响。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收拾好心绪;低头磨墨。

    “你身边那么多仙娥,应不缺我一个吧?”

    遥光落笔纸上,边写边道:“尚缺个研墨的,若得用,便带回天上,若不得用”

    安宁手上一顿;竖起耳朵来;心道;无脸仙君难不成想反悔

    “也带回去,随便置在殿里何处罢。”遥光叹道。

    安宁不由一气;抬头瞪他;这是将她作物件用么。

    哪曾想,那一眼直撞进一双含光的眼眸,她清楚的在那双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他的笑容很浅;然而放在这副容颜之上;温柔清朗;足可融化万物。

    她霎时被围裹在其中,竟有些难以招架,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眼前的人一定不是无脸仙君。怕是穿进记忆时,哪个环节出了错。

    庆幸的是,遥光适时收回了视线,继续提笔写字。但这般一起一落,却将她晾在了原地,兀自惊疑不定。

    “师父,你在里面吗?”门外响起一女子声音,安宁怔了一下,听这声音,来的是程滢。

    她心头顿时换了滋味,低声问身边男子,道:“是你同她说了,你在这里?”

    遥光唇角悄悄弯了下,道:“不是。”

    程滢又道:“师父,我进来了。”

    说着便推门而入,安宁秀眉一蹙,这哪里像是徒弟的样子。

    程滢进门看见安宁,也愣住了,道:“魏师姐,你怎么在这?”

    安宁研墨的手没停,头也不抬,笑了笑道:“今日整理典籍,我来得早,师尊叫我来帮他的忙。”

    程滢不禁瞥了遥光一眼,嗔道:“师父怎么麻烦师姐,下次叫滢儿来就好了。”

    安宁手一用力,直将墨磨得咔咔作响。

    遥光道:“你找我有何事?”

    程滢笑道:“滢儿做完了功课,来找师父学琴。”

    遥光未有表示,眼眉都未动分毫,程滢看了一眼安宁,转而又道:“既是要整理典籍,那我也来帮忙罢。”

    看着程滢走过来,安宁放下手里的东西,微微一笑,道:“典籍都在玄木楼里,师尊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师妹先去整理那些典籍?”

    程滢笑容一僵。

    遥光低头不语,嘴角动了动,像忍住一丝笑意。

    “魏师侄说得不错,你且先行去玄木楼罢,近日辛苦你们了。”

    程滢张了张口,安宁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话接过来,道:“师尊哪里话。”

    遥光淡淡点头,不再多言。

    程滢咬唇看了看安宁,又瞧了瞧遥光,眼眶都有些发红,最终还是道了声好,往玄木楼去了。

    偏殿里一时寂静无声。

    遥光写满了一张纸,放在一旁,看着女子盯着手上的墨不知在想什么。

    “她喜欢的是长衡。”他忽然开口道。

    安宁闻言,立刻白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不就是长衡么。”言罢转身就走。

    遥光哑然一刻,垂眸间,却是摇头笑了笑。

    *

    程滢能找长衡真人一日,便能找来第二日,第三日,她是最小的弟子,在长衡身边长大,两人的年纪相差不过十五岁,又有师徒情谊,放在外人眼里,两人如此亲近并无不妥。

    只是眼下的长衡真人,不是正主,安宁看在眼中,难免觉得怪异。程滢天亮便来找“长衡”,若不是有她在,怕是晚上都不愿回去。

    而安宁日日出现在遥光身边,程滢也觉得奇怪。

    “师父让我来帮师尊的忙,自然要勤快些。”安宁想了个由头,道。

    怎料程滢听后,变得比她还勤快,明知遥光可辟谷,早中晚三餐还是带着自己做的吃食找来,遥光曾想换个地方,但只要他在云山之中,程滢准能寻到他,避无可避。

    安宁强压下心中泛起的波澜,反复提醒自己,遥光和长衡并不是同一人。

    “师姐,师父说的可是这一册?”程滢站在架子上,拂去书页上的土,道。

    安宁正同她收拾架子上的典籍,两人已来此五日了,她私心里,总归不愿看程滢和遥光呆在一处,故而最好的办法,是将她支来和自己一并整理玄木楼。

    “这阵法,师父曾同我讲过。”程滢翻着手中的书册,道。

    安宁转头看那女子,似是每次提到长衡,她言语中都有欢喜,面上总挂着笑。

    “就是这个。”她跳下来指给她看。

    “我小的时候,学不懂这些,师父就反复画给我看。”

    她愿意说,安宁便默然听着,不打断,也不附和。程滢说的多了,安宁也能渐渐勾画出曾经的师徒两人相处的模样。

    长衡大她不多,程滢十岁的时候,还固执的管他叫师兄,觉得哪有这么年轻的师父,长衡想说服一个女娃尊师重道有些难度,他为人清冷淡薄,却也不是个固执的人,便由着她叫。

    山里清修的日子很无聊,她时而会偷懒,考较功课总不过关,长衡就手把手的教她,知道她听得闷了,偶尔还会讲讲神怪志异。其实,长衡对弟子一视同仁,对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样尽心负责,但于她而言,却是不一样的。

    比如,长衡很少笑,对着她,偶尔也会笑一下,长衡喜欢清静,但是不管她怎么缠着他,他都不会厌烦。

    漫长的岁月里,她都在找不同,她希望师父对她是不同的。

    为何要去寻这些不同之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后面的事,戛然而止,程滢自不会同安宁说再多,但女子心事,早已分明。

    看着她的笑容,安宁的心难得静了静,转念却想道,这样的感情,真的会因一个陌生男子的出现,就轻易断了么?

    “师姐,你说师父会喜欢么?”

    程滢声音再度响起。

    安宁见她拿着一张符篆,光华一闪而过,符篆在她掌心变成一个挥着翅膀的白色纸鹤。这是云山仙派的法术。

    程滢说她偷偷跟大师兄严离学了很久,才学会的,法术其实并无大用,只是少女的一番小心思罢了。

    待长衡真人从偏殿出来时,她看着女子,开心的将手里的纸鹤递给师父,纸鹤飞了一圈,落下来又化成一朵精巧的纸莲。

    遥光收下了。

    “我总觉得近些日子,师父不大开心。”待遥光走远,程滢悄悄拉着安宁说道。

    安宁也不好告诉她,那并不是她的师父,自然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以程滢的话说,就是和她交谈的工夫少了,对着她冷冷淡淡,连个笑容都难见。

    “不行,我得多陪陪师父才是。”

    安宁一时无语。

    转过头,她便在竹林里找到了遥光。

    他正静静擦拭着膝上的古琴,竹林里只听得风声穿梭,一片宁静祥和。

    安宁坐在他对面。

    “可想听琴?”

    安宁怔了一下,这是要弹给她听么,但一念及蠢蠢欲动的程滢,立刻摇头,道:“还是别弹了,小心把程滢招来。”

    遥光闻言不由低笑了一声。

    “你也别笑,小心程滢看见又缠上来。”

    有道是蜜蜂缠着花骨朵,程滢围着长衡转,程滢可是要日夜陪着自己师父的人。

    “你不是和她在整理典籍,怎有空闲过来?”遥光淡笑道。

    安宁道:“你座下二弟子来了,正陪着她。”

    美其名曰“陪”,其实是云泽自告奋勇前来探一探程滢心思底细的,他自诩情场老手,号称要看看自己魅力几何,争取代替长衡在她心里的地位,让几人事半功倍,此语着实让安宁眼前一亮,终于觉得这位诙谐星君十分有用。

    遥光听得这话,放在琴上的手却是一顿,于暗中微皱了下眉,又是云泽

    再抬眼,安宁已探过身子,瞧他案上的典籍。

    云云乌发,鼻间飘香,不是她,也是她。

    遥光本欲问问,他昏睡时,除去他们一行追捕何罗鱼,还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和云泽变得如此要好。然而看她探身过来,瓷白面容,重换的鹅黄衣衫,话便倏然化在了口中。

    罢了。

    长路漫漫,总归,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安宁对云山仙派的典籍没有兴趣,只是见这几日,遥光卷不离手,写写画画,很是着紧的样子,就生出几分好奇来。

    典籍上有很多缺失和看不清的地方,遥光都将它们誊在纸上,重新填补过,一卷阵法图很快补充完整了。

    “这是记忆里的东西,带不走的,你为何要费神补它?”

    “苏浔。”

    安宁明白过来,苏浔是沂山仙派的弟子,云山泯灭,这些古卷典籍俱以丢失,眼下它们尚可在记忆里重现,若能由苏浔记存下来,带回沂山,不失为一桩幸事。

    自从众人离开丘山,苏浔情绪低落,浑不像往日那般无忧无虑,遥光如此做,未尝不是在照顾他的情绪。

    她弯了弯眼眉。

    “他拿了谁的记忆?”来了有几日,竟没见到苏浔,他平日可是很粘两人的。

    “长衡四弟子楚云。”

    安宁面上一僵,那不就是和这具身体本尊眉来眼去的人。

    “我让他和沅女下山去了。”

    “去查尘鬼动向?”

    遥光道:“不错。”

    他们大抵都选了与程滢和长衡较为亲近的人,只待尘鬼到来,让那男子浮出水面。

    “那文澈呢?”安宁顺着问道,毕竟一行六人,其余人都已各自就位。

    “长衡八弟子许澄。不过这个人”遥光道,“去年就死了。”

    安宁一愣,岂不是文澈没有穿成功?

    “那他现在在哪里?”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这么关心他?”遥光弯唇望她,道。

    这是什么话安宁白了他一眼,转而又想到文澈的身份,此间无事,正好拿来问一问,便道:“他以前,是你的同僚?”

    遥光道:“不算是。”

    安宁惊讶了一回。

    “他是燃灯上古佛祖座下的提灯使者。”

    “提灯使者是什么?”

    “燃灯古佛的弟子,位列仙班,我修道,他修佛,在仙界我二人并无交集,只有几面之缘。”

    “那你怎么会认识他?”

    遥光叹道:“四千年前,他剔去仙骨跳了焚心池,自去仙籍,堕为鬼怪。”

    安宁面有诧异,问道:“为何?”

    “听说是为了一女子。”

    遥光对这段往事也不大熟悉,只是仙界琐事虽多,但像这般惨烈的,数万年唯有这一件,故而传得四海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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