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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半阕晴辞赋谁知-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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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汪乃鹏恼恨又惊惶的眼神中,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颗噬心丸是我闲来无事炼着玩的,毒性也不怎么强,只要你不动灵力,便不会发作;不过痛起来么,便如万蛊噬心,生不如死,十个里倒有九个是熬不住自个儿了断的——你若是服了它,我便饶了你,如何?”

    汪乃鹏眼中的恨意一闪而逝,却忙不迭点头答应了下来,为了保住这一刻的性命,钟离晴让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拒绝的——不过是一颗药丸,待她走后,自己再悄悄吐出来,又有何难?

    轻笑着将药丸扔进汪乃鹏的口中,钟离晴也不愿久留,扫了一圈其余仍昏迷着的人,而后与那前来接应的仆从点了点头。

    银蓝色的光芒大作,钟离晴二人顷刻间便消失在原处。

    ——她已经给过那汪乃鹏机会了,只不过她也料定那厮是决计把握不住的。

    真正有毒的,并非那颗药丸,而是钟离晴刺进他腹中的天玄尺,那颗药丸,却是真正的解药若是汪乃鹏在她离开后便吐掉了药丸,自行催动灵力疗伤,怕是活不过半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所谓礼尚往来,教她受了伤,哪里能不付出代价?

    她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回到了岑北卿的别院,再三吩咐那仆从复命时不得泄露自己受伤的消息,只说她累了,钟离晴将他打发走,而后蹑手蹑脚地溜去了蕴生池,打算借着那池水的灵力养伤。

    来到汤池外的钟离晴不由纳闷——平日里都没人过来,怎的今儿个有这么多侍女在外边走来走去,倒像是巡逻一般。

    钟离晴疑惑地看了看,却也没多想,只是调用着灵力,再次隐去了自己的存在,而后悄悄潜进了汤池之中。

    舒了口气,身形一现,正要褪下衣衫,一转身却迎来了一袭凌厉的掌风。

    钟离晴吓了一跳。

    热气蒸腾着,脸颊愈红,心跳愈快。

    虽然那掌风在她转身后堪堪停在了脸前不足寸许,却还是教她大惊失色,压不住浑身的伤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阖上眼的前一刻,好似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本打算在蕴生池中调息的君墨辞蹙着眉头看向扑倒在她怀里却仿佛失去意识的钟离晴,薄唇轻抿,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又是这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汪乃鹏:汪汪汪。

    钟离晴:给,今天份的狗粮。

    众:不吃拿走!

    我试试看下章能不能撒点狗粮。

    撒不出就撒刀片,一样的,微笑。

第145章 所爱隔山海() 
如果不是她的幻觉;那么她在昏迷前见到的人,正是她肖想已久却苦于无法接近的君墨辞冕下。

    钟离晴一边觉得欢喜,一边却又不免为之担忧:莫非那一次伤势还未痊愈?

    怎的又来这蕴生池休养?

    总不会;只是为了来泡汤吧钟离晴可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对方是特意为了见自己才来的——现在的君墨辞,与妘尧不同,虽然自己依旧对她心旌神摇;满心爱慕;对方却不再是那个温柔以待的少宗主了。

    可是,感情的事向来毫无缘由;也从不是公平对等的。

    覆水难收;情不自禁,偏偏就是对这个人舍不得;放不下。

    “既然醒了;便出去。”钟离晴还没睁开眼,就听那道端雅而质冷如寒玉的声音淡淡说道。

    嘴唇微抿;心底有些不满,面上却丝毫不显;好似懵然无措地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头;看向即便泡在汤池中也保持着正襟危坐;一身威严的君墨辞——乌发如瀑,雪肤如玉,背对着她的肩背纤细而清丽,两片蝴蝶骨极为优美;仿若振翅欲飞,教人禁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视线下落,是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她仿佛还记得那一日掌下所触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那人兴奋时仍旧不改温凉的体温。

    顺着腰线再要往下看,却被雾气弥漫的池面遮去了。

    察觉到自己不受控制的遐想,钟离晴耳根一热,连忙敛去了那些杂念,灵机一动,也不说话,只是压抑着低低咳嗽了几下,轻轻地喘息。

    趁着对方不曾转身的间隙,咬牙抬手狠狠掐在了自己手臂、腹间以及肩背几处,感觉身上必定见了青紫,这才悄悄地收回手,装作吃痛地轻嘶一声——却是并不回应君墨辞的逐客令。

    等了片刻,听得钟离晴只是自顾自低喘轻呼,好似十分痛苦的模样,君墨辞无奈地睁开眼,慢慢转身看向她。

    起初见到她时,还将她当成了图谋不轨的歹人,正要将她一掌击毙,却在最后关头见着了熟悉的脸——准确说来,是这人投怀送抱的姿势与上次一模一样,教人无法不记得。

    堂堂挽阕殿的殿主,墨玉剑君冕下,居然有一天会因为封印自己的分神而身受重伤——放在以前,就算是前任星辰殿主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君墨辞也绝不会相信;而事实却不仅如此,比这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事都发生了,反而衬得这伤势不足为奇。

    就连六界界主都不敢自荐做她的道侣,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允了一人做她的炉鼎。

    虽说是形势所迫,然而她下不了手杀了这炉鼎却是事实。

    何止是下不了手杀她?

    君墨辞觉得,恐怕她这一生所有的宽容耐心都给了这胆大妄为的姑娘了。

    想来她的分神心绪异常的缘故,正是因为这姑娘,而自己的封印,也在与她运功修复时,有所松动——既然杀不了她,又不能放任她破坏封印,最好的方法便是离得远远地,两不相见,断了一切的根源。

    她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几时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更不要说顾忌、逃避着谁,偏偏来这蕴生池调养前有意无意地与岑北卿确认过,得到钟离晴不在别院内的消息时,还破天荒地生出几分庆幸来。

    哪知才刚褪了衣衫,坐进池子里,还不曾入定,便闯进了人。

    ——莫非真的是诡星劫运?

    想到岑北卿替她卜的那一卦,君墨辞不由蹙了蹙眉头。

    钟离晴装模作样地侧身趴伏在池边玉阶上耗着时间,一副身受重伤不得动弹的样子,直到耐心即将告罄,好不容易才等来那一句透着无奈的“怎么了”。

    得逞的钟离晴隐蔽地勾了勾嘴角,而后幽幽地转过头,捂着心口,羸弱地说道:“不过是越阶挑战了天榜末尾的那位前辈,受了些伤,不妨事。”

    “既然不妨事,那便出去吧。”君墨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顺势接话道,如渊的眸子再次阖上,掩去了在发觉钟离晴的表情后一闪而逝的笑意。

    ——这傻姑娘,莫非还以为自己会留她下来疗伤么?

    见对方不接茬,钟离晴只在片刻错愕过后,立即调整了心态,抿了抿唇,教自己红润的唇瓣褪去一半血色,捂着心口的手无力地滑落,恰到好处地露出前襟沾染到斑斑血迹的白色衣衫,苦涩地撑起一个笑来:“妾身自知不过是个炉鼎,也没那个福分得蒙冕下垂青,既然冕下不愿见到妾身,妾身离开便是,绝不碍了冕下尊眼!”

    听她这般如泣如诉地哀声喃语,君墨辞仍是不为所动地端坐着,只是那纤长浓密的羽睫轻颤了一分,而交指抱圆的手也微微一动。

    半晌,说着要离开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君墨辞在心底叹了口气,悠悠地睁开眼,正对上钟离晴直勾勾的目光——那口口声声哀叹着自己如何伤重如何凄惨的姑娘,此刻正趴在池壁另一边,支颐托腮,笑意盈盈地望了过来——眼如月牙,眸似点星,哪有半分受了重伤的模样?

    见她看过去,也没有丝毫被揭穿的窘迫,朱唇微启便是一串儿的赞美:“冕下倾城之姿,光华耀目,妾身看得呆了,头晕目眩,手脚发软,竟是没了起身的力气——不若冕下来扶一把妾身,可好?”

    ——可好?

    自然是不好。

    君墨辞冷着脸看向她,缓缓抬掌。

    钟离晴只以为她恼羞成怒,要对自己动手,心下苦涩,却也不闪不避,只是微微阖了眼,等着那掌风切切实实地落到身上。

    等了许久,却只觉得一股柔和又丰沛的灵力顺着丹田涌入,像是一场甘霖滋润着干涸的穴鞘,不仅不疼,反而还觉得通体舒泰。

    莫说那些伤势,便是修为壁障也破了不少,教她隐约觉得有了突破的预兆。

    她倏然睁开眼,却见君墨辞已经侧了脸不再看她,面若寒玉,却教人不可自拔地生出触碰的念头;虽然竭力摆出一副置若罔闻的冷淡模样,可是替她治好了伤却是做不得假。

    钟离晴心中甜蜜,却也格外酸楚——她这般待我,却总是若即若离,教人猜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若说对自己没有情意,又怎会半推半就允了自己做炉鼎,又一言不发地替自己疗伤?

    若说对自己存着情意,又怎会不冷不热地将她拒之门外,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冕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妾身这炉鼎真是不称职,冕下罚我吧。”钟离晴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带血的外衫,随手一抛,目光定定地望着仿佛老僧入定的君墨辞,只觉得她即便是面无表情也显得尤为可爱,心中微动,言语间便不由轻佻狎昵起来,“就罚妾身再为冕下”

    她还没说完,那人却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清冷的眸子不带丝毫感情地瞥了过来,冻得钟离晴一僵,再没能说下去。

    有尴尬,有恼怒,还有一些情不自禁地迷离,钟离晴咬了咬嘴唇,却蓦地凑近了那张绝色无双的脸,贴上了那唇。

    柔软却又带着凉薄的温度,好似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玉石。

    钟离晴眸光黯淡下来,却不死心地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唇瓣——后者却无动于衷地抿紧了嘴唇,不给丝毫回应,仿佛这悸动心跳的情绪变化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片刻后,钟离晴无可奈何地退了开来,垂眸盯着那被她舔得水泽丰润却不改冷漠的唇线,而那诱人好看的唇微微启开,却不是为了接纳她,而是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放肆。”

    ——还是这么喜欢说这个词儿。

    可是,以前再怎么觉得别扭可爱,现在却只剩下疲惫和委屈。

    若想要亲近的心也是放肆,那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被允许承认过呢?

    调笑的心情骤然消失,就连最简单的弧度都维持不住,钟离晴的情绪大起大伏,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要封印你的分神?莫非你真的忘了我么?”

    那人没有回答,仍是素手一挥,钟离晴却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拉扯,身子像是被数百头荒古巨兽践踏碾压一般,说不出来的沉重压抑——虽算不得极致的痛苦,但却有种反抗不得,挣脱不了的憋闷感。

    仅仅只是一瞬间,场景变幻,她已经出现在汤池浴房的门外,身上只披着一件松垮的中衣,风光乍现——下一刻,一件干净的外衫忽而出现,晃晃悠悠地盖落在她肩上,几不可查的重量,却教她浑身一震,眼眶却陡然红了。

    沉默,即是拒绝。

    却连拒绝也透着一丝无言的温柔,教她怎能释怀?

    又怎么舍得放手?

    钟离晴想要推门闯进去问个明白,只是手掌贴在门上,却怎么都没有力气再进一步。

    一门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她与那人,又何止一步之遥?

    见到她突兀地出现在门外,巡视的侍女们很是诧异,却也记得她是岑北卿救回来的,不敢怠慢。见她失魂落魄地望着那位冕下所在的汤池,侍女们生怕这位主儿一时冲动,连忙好声好气地上去哄着,机灵的更是飞奔去岑北卿那儿禀报。

    钟离晴狠狠掐了掐掌心,教自己按捺下心中的情绪,又定定地看了一眼那紧阖的毫无动静的门扉,好似能穿过那阻隔的壁垒看见门后那人。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使劲闭了闭眼,回给侍女们一个若无其事的微笑,钟离晴一拂袖,赶在岑北卿来之前,匆匆离开了。

    “钟离姑娘呢?”闻讯而来的岑北卿并未看到钟离晴的身影,美眸轻蹙,瞥向通禀的侍女,温和的目光却教她压力倍增。

    侍女低下头,小心地回道:“钟离姑娘推说无碍,先主子一步离开了。”

    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钟离晴所住的院落方向,岑北卿步子一顿,又问道:“冕下呢?”

    “回主子,冕下还在蕴生池中,婢子不敢打扰。”

    “罢了,让她们再退开十丈。”岑北卿叹了口气,步子一转,走向悄无声息的汤池。

    推开门,却见君墨辞正无力地趴伏在池边,一手揪着一件沾了血迹的外衫,贪婪地贴在脸侧,那张淡漠如玉的脸上时而痛苦,时而冷锐,最后却陷入了无尽的挣扎——只是攥着那件外衫的手不曾松开半分。

    “看来这蕴生池,冕下还得再来几次。”没有靠近,更没有试图去触碰她,岑北卿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眼中却满是无奈。

    “无妨。”少顷,君墨辞脸上那迷惘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再次恢复到一贯的冷然。

    她不在意地将颊边的发丝撩起,扫了一眼垂手立在门边的岑北卿,见对方因为她露在水面的肩背不自在地移开眼,指尖一顿,不其然想起了某个胆大包天的炉鼎——换作是她,莫说是害羞,怕是早就扑将上来,为所欲为了。

    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君墨辞随手将那件外衫收进了自己的芥子空间,惊觉自己又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沉默了片刻,那笑意也渐渐褪去了。

    淬了冰的眸子不咸不淡地落在岑北卿身上,声线柔雅,面上却是喜怒难辨的端肃:“还有甚么事?”

    “那处神陨遗迹的封印就快压不住了。”岑北卿想起属下的汇报,有些忧心忡忡。

    “遣人去唤封心羽,封得住便罢,封不住便由他去。”君墨辞素手轻轻拨动了汤池,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岑北卿朝她施了一礼,正要离开。

    将将转身之际,却好似听见一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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