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州荡剑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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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太大吧。
“令师云游多年未曾露面，却在巨鹿收走了我那……仆人。”温凉还真不知如何称呼石头为好，他继续说：“此事温凉也觉得蹊跷，可陈宗主方才说的人……是谁要见我？”
陈延生从追忆的状态中走出，他也略带疑惑对温凉说：“温凉小友不必着急，那日我路过山神庙遇到那孩子时，他已经遍体鳞伤，延生认出他是温凉小友的剑仆，所以就带了他回到剑谷。”
“他……”
陈延生不待温凉发问就说道：“延生也不知是谁忍心对这一个孩子下手，不过小友放心，他正在谷中接受武医的调理，并无大碍。”
温凉更加奇怪了，是谁会对石头下手？这人为什么冒充鬼剑忧留下纸条？陈延生的话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温凉怎么都看不懂这个人的真实想法。
这种看不懂不同于秋准给温凉的感觉，秋准的神秘完全出于其可怕的实力与思维。
而陈延生的神秘……却要小气的多。
“啊对了，我带这孩子走的时候只留了人去给你报信，不过看来你们已经错过了对方。至于这张纸条……等送信的剑者回来也许会有线索。”陈延生补充道。
“如此有劳陈宗主了，不知我那剑仆现今何处？那小不点儿人小鬼大，温凉还真放心不下他。”
“晚一些延生自会安排小友与石头小友见面。”陈延生笑笑。
温凉在这位代任宗主的安排下住进了一座竹楼，直到温凉吃过女仆端来的晚饭他才被通知到‘金竹剑楼’与石头相见。
这是小剑谷最高最亮的竹楼，一座散发金光，足有七层的竹楼。竹楼每层又有两丈多高，温凉过来时没有一个人迎接他，他上到金色竹楼的最高一层才看到小小的石头被高高吊在楼顶中心一根铁链上。
这小机灵鬼的补丁八宝衣已经破破烂烂，浑身上下都是淤痕还有血迹，他正下方再有两米就是地板，地板上有一摊血迹就像石头的影子般一动不动。
温凉被这景象震惊到说不出话……也许石头可能会是个该死的人；也许石头并不一定逢凶化吉，因为凡事都有意外……
可这孩子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也不该被这样折磨！
陈延生出现在温凉背后，竹楼七层，四面各出现十个手执铁剑的武者，这些武者都是小剑宗出类拔萃的弟子，实力比之巨鹿堡‘黄衣短剑’不遑多让。温凉一张结成冰的脸几乎是把一句话从嘴中挤了出来：“陈宗主这是何意？”
第56章 二百八十一飞剑阵（）
小剑宗虽然是实际意义上的剑道代表，可谷中弟子出门在外受了委屈，基本都是小剑宗低头。因此在小剑宗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毕竟小剑宗中的人实在太‘客气’，客气到人人可欺。
也因此小剑谷也积累了很高的人气，陈延生的目的达到了，小剑宗的山门可以说稳固异常，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谁都不愿意和总是笑呵呵的剑宗多做计较。
可在剑谷初立之时，小剑宗的山门时常需要面对各种骚扰，那时虽然剑宗从不曾施压，五州的武者却总要不断地前来寻衅挑战。这是每一个宗门都要经历的阶段，武者世界强者为尊，想要开宗立派自然说不得被人考验实力。
小剑宗开派祖师实力平平。
剑谷赖以生存的根基据传是一种阵法——二百八十一飞剑阵。由最热烈的火元素与最坚韧的铁元素所组成的大阵曾在人妖大战时出现过两次，大阵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妖族受了极大的损伤。
温凉所在的金竹剑楼第七层，将近四十人把自己用各种姿势挂到了金竹上，这些人就像蜘蛛一样攀附在梁柱上一动不动。陈延生淡定自如的对温凉说：“温凉小友不要见怪，延生都是为了剑谷才出此下策。”
“陈待任宗主真是费尽苦心要抢这一份天大的好处。”
“不瞒小友，当时在百业劝你出剑就是本座要看你是不是廖天机说的那人，中胜的功劳簿上已然有陈延生的大名。”好一个笑面蛇心的代任宗主，其对消息的敏锐洞察力根本不亚于‘小灵通’丁培，温凉的身份是他一手促成暴露，而今陈延生又要亲自捕匪。
温凉此时同样的怒火中烧，石头现在与自己小时候被牛青山削肉断骨后的样子无异，那时青山前辈几乎是泣不成声的被师傅勒令为自己洗筋伐髓，而今……温凉沉声道：“第二个十万大山？温凉听说十万大山乃是豪杰扎堆英雄辈出，这道貌岸然的小剑宗也敢与十万大山齐名？”
“所以十万大山永远是个匪窝，而小剑宗今日后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陈延生得意地把手臂舒展开，他的样子像极了刚才出狱的犯人，事实上多年的压抑的确使他快要疯癫。
眼前，一个全新的小剑宗就要诞生，一个名垂千古的机会已经被他握紧在手。
温凉必死。
石头已经昏迷，如果温凉没有过来，石头很可能就被扔在这里像路边无人问津的死狗。温凉抽剑斩断铁链后把石头绑在了自己的胸前，他总算明白了。“人心之恐怖……甚于魔功。”
陈延生并没有听到温凉的话，温凉是在对自己说，对石头说。剑谷待任谷主只是见到温凉用石头八宝衣的一块烂布条遮住了眼睛，然后他听到了温凉的声音。“温凉以为在场的总有人是迫于强权而委屈自己，诸位该知道这样的选择做太多……人自己也与虎狼无异。”温凉绑好了眼带，他把剑在脚下一扫继续道：“仗剑苍生者活，弃骨为虐者死。”
此乃温凉战意最胜之时。
四十名剑客无一退却，这些都是小剑谷将之从小培养的死士，哪怕他们面临的是蓬莱或魔尊，剑楼七层也只许有人倒下。
没有人能离开这座金竹剑楼，温凉更不可能是这个人。
温凉在等，包括陈延生的四十一人中只要有人动手，心有退意者就从那时起没有了机会逃跑。他并不是要带石头离开，他要屠了这座令人作呕的剑楼。
包括下面六层的二百四十人在内谁都不需要再考虑未来，凡是温凉意所能及，在他心眼中出现的二百八十一人今天必须付出代价。
陈延生的睫毛刚挑一下就有人动了，四十人即便是陈延生背后的剑客也在同一时间开始绕着温凉转圈子。他们的行为与其说是绕圈不如说在交换位置，他们每跳跃一下就用手中的剑敲敲金竹，然后重现攀附在前一个人所在的梁柱。
四十把剑同时在第八次整齐跳跃后被这些剑客投射给队友。剑客们的站位是经过精确算记得，每一个人都朝着自己的友军出一记飞剑，这些飞剑又无一例外的与温凉擦肩而过。
仅仅是擦肩而过，温凉还未动。
飞剑打在金竹上后再被金竹旁的剑客重新握在手里，这就是‘二百八十一飞剑阵’的精要所在。以剑客的精准配合与控制进行换位与换剑，这只是四十人对温凉的一次示威。
“不必试探。”一招过后，陈延生交代道。
于是这些剑客再次换位，再次敲敲金竹，再次换剑。
只不过这一次温凉几乎没有听到金竹的响声，他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敲金竹，他们在发信号。金竹敲响的瞬间，温凉脚下的地板片片破碎，剑楼六层的四十人破‘地’而出，。四十人用飞剑封锁温凉的走位，四十人持剑围攻温凉，这些人的配合只能用天衣无缝来形容，温凉应战的同时不忘思考一个问题。
这样严密的阵法有多高的容错率。
如果把剑楼七层分成两半，这阵法就是利用四十把飞剑封锁了一半走位，剩下四十人又在另一半空间围堵自己。
飞剑的路径与另外四十名剑客的走位完美衔接。
不愧是小剑谷费尽辛苦培养出的死士，眼前的八十人所做的事只能用不可能来形容。天衣无缝的默契之外，这八十人更有着不俗的实力。
八十名强者。
温凉的实力固然出类拔萃，可是一个优秀团队的默契往往是战无不胜的，他竟然一时没能化解任何一方的攻击。
温凉将将护住了自己。
蒙住双眼的温凉做了更不可思议的事，他护着石头在八十名剑道强者的严密围攻下毫发无损。六层七层之间的木板已经被削成碎片，金竹剑楼的顶层基本只剩了金竹框架，八十名强者劳劳攀附在仅剩的金竹上。
温凉开口说道：“温凉还是帮诸位一鼓作气吧。”
第57章 八个人的配合（）
温凉也跳了起来，看起来他是要抢去八十名剑客的站位。金竹剑楼的六七层，温凉第八十次与剑客擦肩而过后又破开了五六层之间的地板。
一层接一层，温凉终于到底层的时候，他已经点脚二百八十次，挥出二百八十剑，与二百八十人擦肩而过。
温凉用铁剑在一条金竹上敲了敲，金竹发出清脆的打铁声，整个剑楼的木板开始脱落……本来宏大的竹楼就这样塌了，金漆木板瀑布一样跌落，金竹剑楼成了‘金竹剑架’。这一座高楼终于只剩了由金竹搭建的空架子，温凉剥了它的皮，却对这金竹骨毫无办法。
南海有座金竹岛，这些金色的竹子就是那里的特产。金竹岛有一处火山，金竹只在其附近的热泉中生长，这些天然植物天生就有钢铁的硬度且水火不侵。天巧城的《造物经·天宝册》上，南海金竹把黑曜石远远抛在后面名列第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材。
也就是因为强度太高且水火无用，金竹很难被开发到其它用途，不过金竹还有另一个特性——同一温泉长出的金竹永远是一样长度，不差分毫。
因为第一个特性，金竹可以在《天宝册》名列前茅却又名不符实，因为第二个特性，金竹终于在天材地宝中稳稳排到第五。
非常之材自有非常之用。
金竹只是比其它材料少了更多选择上的自由，可如果依着金竹特性进行定制，产出品将有其它材料望尘莫及的潜力。
比如这座剑楼，温凉二百八十剑下去也只能把作为辅料的金漆青竹剥个干净。二百八十名强者仍然牢牢依附在仅剩的金竹框架上，温凉接下来每一回合都要面对一百六十把封锁走位的飞剑，一百二十次不留余地的封杀。
突围已经不可能。
这些强者就是没有这严密配合也可能围杀温凉成功，此时的白衣剑客蒙着眼睛却还想要破阵屠楼。
还是那个问题——飞剑阵有多高的容错率。
下一次交锋，温凉很快知道了答案。在击飞四十多把飞剑战退三十人后，剑阵的节奏丝毫没有被打乱，二百八十一飞剑阵还有一个美名——完美剑阵。
这套阵法的变幻足有两千八百一十种，二百八十名武者仿佛共用一个大脑般几乎不会犯错，每当阵型打乱他们都能迅速找到一个共同的频率或节奏。阵法的目的只有一个：用完美来戳破敌人的每一个破绽。
不能犯错。
无论布阵者还是迎阵者，任何微小的错误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
不过对上温凉这样的实力，完美剑阵的威胁还不够。小剑谷最得意的剑阵就算面对一千名相同实力的武者也有一战之力，可温凉的级别太高，他虽然修习剑道，可樵空尊者所授的神通知识温凉已经烂熟于心。
天下神通出万藏。
如果人族的神通得益于樵空尊者，那温凉也算樵空第二了。这也是温凉能领悟‘先百后一’的原因所在，他踏入武道的平台比别人高出太多，雄厚的根基使他无论面对何种敌人都有十足底气。
温凉的实力的确少了一层，他的基本功与领悟却是永远不会丢的。
温凉很快找到了七个不一样的人，这七人的动作看起来与别人保持一致，可温凉发现，敲金竹不过是敌人妨碍对手视听的小伎俩，行动的号令并不是铁剑与金竹相碰的金属声。
在整齐的声音传出之前，这七人的剑会轻轻转动。事实上两千八百一十种阵型变幻是通过这七人的动作决定，所有人在变换位置前后都会保持相同的姿势，唯独这七人的四肢每次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转剑代表指示结束，敲竹后覆水难收。
这一套语言温凉看不见，可他外放的剑意要比眼睛更敏感。再下一次的交锋温凉顶着飞剑直接找到了其中之一，不温不火的铁剑砍到金竹上时温凉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人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躲过了自己的攻击，他的实力要比别人强上许多。
七个人的配合。
这才是二百八十一飞剑阵的真实面目，温凉并不觉得浑身一轻。
把双眼蒙住的温凉并不是不愿意见到有人死在自己剑下，他也不是自大到要给敌人放水。
双眼所见的虚假太多，意所感受才是真实。
找到七个指挥后，温凉的意告诉了他更多的消息——金竹剑架间多了一个人。
二百八十一……
陈延生可能是不能与这些强者配合，所以他早早就脱离了战场在外面观看，这时候怎么剑楼突然有多出一个人来。
二百八十一……
原来如此，这剑阵还缺了一个‘一’，现在‘一’来了。温凉把头转向了那个毫无生机却有强大气息。
“阁下的气息更像一块铁。”
温凉说的不错，这人何止气息像铁，他连皮肤都是均匀的铁灰色。
老铁。
他是二百八十一个剑道强者中唯一有名字的那个，八岁那年他从同期的孩子当中脱颖而出，剑谷八位长老传授了他一种神通——二百八十一路剑拳。
这是一套以二百八十一套组合拳为基础的组合拳，修习者必须与天地之间的铁元素高度亲和。他只用了两年就从水银池里出来成为剑阵中心，十八年前的人妖大战老铁两战成名，此后却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老铁本身就是一把剑。
二百八十一飞剑阵的‘剑’这时才刚刚出鞘。
从来没人听过老铁讲话，温凉的话自然也没有得到回应，回应他的是一个加速，温凉的意捕捉到一块加速的铁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