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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半阙天歌九重夭-第33部分

小说: 半阙天歌九重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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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噬魂诀乃魔界秘法,岂是一般的魔灵能够解除。当日南凌身上的幽暗之气,便是一般的魔界使者都不能掌控,左殇运导自如,自身也未受任何的损害,这还不能说明吗。”

    “笑话。本座还是第一次听说,越是厉害的人越有问题的,古长老这番言论,还真是有新意。”

    扶光振振有词,一字一句,都在为左殇辩驳。闵言与萧慕凝眉站在旁边,穆訾的脸上满是怨怒之火。

    “扶光掌门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哼。我扶光立世,自始至终只讲一个理字。这噬魂诀的厉害是你古长老说出来的,我等无从查证,左掌门到底是怎么救南姑娘的,这一点也不好说。至于你说的幽暗之气,我倒是想问问,为什么南姑娘能够操纵幽暗之气你不去询问,反而是抓着左掌门不肯松口。”

    “那”那是因为他知道我的来历,更是因为,我还有更大的用处。

    “南姑娘与古长老的亲近我等都看在眼里,莫不是古长老看到她与左掌门成双入对,心生嫉恨,所以才寻机诬蔑左掌门不成。”

    “笑话。”太谒一甩衣袖,全然没有神君的仪态。

    左殇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他们吵,不解释,不开口。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没有站稳。

    “南凌,你怎么来了。”是萧慕最先发现了我。

    左殇转过身,立时迎过来,不到五步,停住。

    我心中一凉。

    “我听说你们怀疑左殇的身份,事情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来看看。”

    他抚慰一笑:“算不上怀疑,只是有些疑惑罢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全好,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摇头。越过萧慕,向殿中的方向走去。

    闵言看了看萧慕,总算是开口:“古长老所说并非毫无道理,但是扶光掌门说的也在情,但凭治伤这一点就说左掌门是魔道中人,确实不妥。”

    萧慕应和:“师兄说的不错,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没有十分的证据,十足的把握,我等自然不能冤枉了好人。”

    我稍稍心安,感激的向萧慕点头。太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忽然,祭出了一件法器。

    是映魔镜。

    我心道不好。

    映魔镜一旦照在魔族与妖族的身上,天光聚集之下,原型立时显现。修为稍差的小妖小魔,更会立时被金光灼伤。是专门用来分辨高阶魔族,收伏低阶妖魔的法宝。

    我忘了,灵虚境虽毁,太谒手上,却仍有许多当年的神器。

    该怎么办。我有些慌。

    听见穆訾问:“这是什么东西。”

    “能够分辨是非的东西。”太谒冷着声回答。

    “只要将此镜映照在此处每一个人的身上,若是有人显现出不一样的形容,孰是孰非,确罔立现。”

    我皱紧了眉头。“左殇。”心里默然地喊。

    身边之人不为所动,平静的开口:“不用了。”

第80章 反戈(四)() 
目光聚集之处,五味纷杂。扶光高傲的头颅渐渐放下,看着左殇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萧慕圆场:“左掌门,古长老应当也是想弄清楚事情,只要你愿意配合,今日的误会可不就迎刃而解了。”

    太谒冷笑:“是神是魔,一照便知。莫非你是不敢,怕露了马脚。”

    我走上前:“既然古长老如此说,神魔显现于镜中的法相自然不同,那不如就从我开始,看看左掌门与我等有何区别。”

    走过来的脚步停住。

    “你伤势未愈,便是法相不稳也属正常,还是换个人的好。”

    “哦?我第一次听说,原来人受伤后法相也会随之产生变化。那左掌门早前为了救我,法力自然也受到了影响,那即便是与常人不同,也当是情有可原的了。”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难道六界之中,还能有第七种法相?”

    “他是”

    “不用再吵了。”

    左殇忽然出声,所有人都看着他,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话呼之欲出。

    我按压下心中的躁动,很怕从他的口中听见。所谓的真相。

    “我并非仙界中人,古长老说的不错。”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承认,明明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为什么不选择辩解。就连太谒也是疑惑万分,可更多的,是目的达成的欣喜。

    左殇的坦白实属意料之外,可对于他而言,这一点也不重要。

    “诸位都听见了,他自己已经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的。”

    扶光已经愣在原地,萧慕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穆訾眼中的火焰愈演愈烈,好像眼前的人,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闵言冷着脸问:“左掌门,你可知道你方才说的话,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他答得毫不犹疑。

    太谒得寸进尺:“既然左殇已经承认,诸位作为仙界正派,难道不该做一个修道者该做的事吗。”

    什么叫该做的事,杀了他叫该做的事?

    我怒不可竭:“敢问古长老,一个滥杀无辜的仙者,和一个惩恶扬善的魔族,哪一个,才是危害六界的祸害。”

    众人陷入思考。

    “滥杀无辜的就算是仙者,也肯定是受妖魔蛊惑的堕仙,表面上看起来惩恶扬善的魔族,背地里不见得没做过杀生之事。再说,就算他今日与世无争,难保将来有一日魔性大发,不给人间,不给六界在带来一场滔天之祸。”

    “呵。”我已经不知是在笑还是在生气。他的理论深奥得扭曲,只怕就是佛祖在这里,也敌不过这番巧言诡辩。

    好歹扶光回过神:“南姑娘说的不错,崇吾山自立派以来,从未做过对六界不利之事。虽说派内弟子多为妖精灵兽,但一向也遵从门规不祸害世人。若是此番我等只因左掌门的身份而至他于死地,于情于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穆掌门,你说呢。”太谒忽然不再争论,反将话头引至穆訾。穆訾握紧的双拳掩于血染的长袖下,咬牙切齿的说:“这么多条人命,绝不能白死。”

    “殒命的弟子都是死在镇魔石下的邪魔手中,和左掌门没有半分的关系。就算是报仇,也算不到他的身上。”

    “扶光掌门就这么肯定,镇魔石一事只是偶然?”

    闵言搭话:“此话何意。”

    “不知道诸位可有听说过若须草。”

    心里一咯噔。

    “略有耳闻,当时只生长在神界的一种灵草。”

    “不错。若须草自古仅生长于神界,而神界八万年前毁于劫数,世间本不该再有此物。可是你们看”

    他从衣袖中不紧不慢的拿出那缕残叶,白白的,开始枯萎。

    “这是?”

    “这就是若须草。是我们在五峰塔的塔顶找到的。”

    众人不明:“这和左掌门有什么关系?”

    “没有了神界的灵泽,若须草早已绝迹。可听说,崇吾山上的花莲瑶台边,就堪堪种了两株。”他意有所指的顿了顿,“灵虚印被盗,塔中却有若须草的叶子留下。同日镇魔石被毁,仙派弟子死伤众多。诸位认为,是谁盗取了灵虚印,又是谁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呢。”

    穆訾往前走了两步,衣袖上的浑浊落在地上,斑驳点点,鲜红艳丽。

    “穆訾。”萧慕拉住了他。回身道:“师兄,我看此事事关重大,决不可轻易下结论。还是等我们慎重商议之后,再行决断为好。”

    闵言点头。

    “不可。”太谒立刻阻止,“事已至此,若是放虎归山,他岂还会这般束手就擒。”

    “那依古长老的意思,是准备如何处置。”

    “自然是除魔正道。”

    “那万一左掌门是冤枉的,岂不是冤枉了好人。这样做,咱们和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

    太谒与扶光没完没了的争执着,很久都没个结论。我不在意他们是否会伤害左殇,因为毕竟,没有谁能伤得了他。

    我在意的是,左殇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辩解的承认了,更重要的是,他是为了救我,陪上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我真的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愧疚。

    他自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就像当年头也不回的哥哥。

    “好了。不必再说。”终于有人出声打断这场闹剧,闵言高声说:“既然此事有待商榷,就先委屈左掌门待在天虞山地牢之中,待事情弄清楚了,再做他断。”

    “那怎么行,左掌门一派之尊,怎么能进天牢那种地方。”

    “什么一派之尊,他顶多就是个魔头。”

    “古长老,你”

    “好了。”左殇突兀开口。

    “不用再说了。天牢在哪里,带路吧。”说完便走。

    “左殇。”我终于喊出声。他的身影一顿,抬步便走。竟然连个眼神也没有给我。很多道目光直直射来,我看不见,也不在意。

    走到门边的停下来,忽然道:“我的身份从来没有人知道,任何人。不管诸位如何惩治于我,请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第81章 反戈(五)() 
我一个人呆在房里。

    不想说话,不想见人。

    房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光影,从黑白分明,到月夜幽深。萧慕来敲了好几次门,没有人应,自然没有人开门。地板很凉,在炎热的夏夜里,是绝佳的栖息地,我贪婪的坐着,一点也不想挪动。

    太谒来过,隔着门,说了些话。我听进耳里的不多,大抵又是那些‘大道理’。

    凭我对他的了解,他应当已经说服几派掌门,说不准,还要剿灭崇吾山,这场所谓的‘正邪之战’经他一手挑起,已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本以为,凭借左殇在仙界的声望,不论太谒如何力陈,大多数人总是不会相信的。可没想到是,太谒手中竟有映魔镜,更没想到,左殇一口承认。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半句都没有的辩驳,就像当年舍弃我的哥哥,一抬手,打翻了往日的所有。

    当年我没有问,哥哥也没有解释,到了最后,是现实将我们打散,还是环境使然,终归差了一个答案。

    我来到地底龙渊,也就是天虞山的‘天牢’。以上古神龙族的气穴为眼,最是能镇压魔族的法力。

    门外的弟子没有发现,我径自的走向龙渊深处,龙骨架列的牢笼之中,站着我此行的终点。

    只见他背影淡然,一点也不畏此刻的处境,这座牢笼对他而言,根本不堪一击,能让他心甘情愿留下的是什么,我想知道。

    他转过身来。

    剑眉如初,身姿伟岸。

    只是眼中少了一丝炙热,多了几分,距离感。

    “为什么。”我问。

    他撇开目光,十分漠然:“古长老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不在意,你知道的。”

    “别人会在意,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们不是我,也代替不了我的想法。”

    “可我在意。”左殇强声。

    我不信。“在崇吾山的时候,你明明”

    “我只是想知道灵虚印的解封之法,故意接近你。”

    呵。我突然笑了。

    “你编的故事不好,还是免了吧。”

    他背过身,“你以为自己有多了解我,以前的一切,都是骗你的。”

    “是吗。原来你在神界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个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话毕,我总觉得左殇的眼皮在跳,可他明明背着身。

    “不用再说了。你是你,我是我,各自好自为之吧。”

    往前的脚步停住。

    一巴掌打散脑中的回忆。

    我冲入牢中。

    “那好。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亲口说,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左殇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有时候厌倦来的很突然,就像解一道难题,你明明很想一步步的弄清楚疑惑,却在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我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也不想理会那些所谓的他人眼光,如果选择,生死同路。如果放弃,此生不必再见。

    我突然明白当年沐昭的处境,也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决绝。

    “我不是你该等的人,你走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呵”我笑了,比莫桑花开还要灿烂:“那好。左殇,从此以后,你我永不再见。”

    我走进熟悉的院落,看着门前瘦弱的若须。崇吾山上的弟子尽数下了界去,山上几无人气。我只是来拿一些东西,也扔掉一些东西。

    屋内还是熟悉的摆设,檀香夹裹着九幽香,我想起当日生辰的那一幕,胸前被狠狠的扯痛。

    桌上是人间的小泥偶,小小的一对,精致可人。他当初送给我的时候说,会像他们一样,一直陪伴着我。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想,也许是酒后胡言。

    角落里摆着两只酒壶,是我从左殇屋里抢来的。

    他不准我喝酒,我便也不许他喝。

    他说喜欢看我笑的样子,我便天天生气给他看。

    他说

    满脑子都是他说。

    一把扯开酒壶上的红布,仰头便灌了起来。

    烈酒入喉,满腹五脏被呛的像火烧,所有的思绪瞬间混乱,好像被遮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原来喝醉真的能忘记很多事情,比如我是谁。迷迷糊糊的拿起第二壶酒,早已分不清今夕何夕。

    窗外,夜莺啼鸣。

    脸上的水泽仍旧不肯干褐,不知道是酒洒了出来,还是别的什么。酒壶从手中滑落,空空的,在地上打了几个圈儿。我倚在床边的塌沿上,脑子里混乱一片。

    “凌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一个人”

    “谁让你和他单独聊天,还那么久”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知道吗”

    “”

    是谁在脑子里,好生聒噪。赶也赶不走。

    酒明明喝完了,脸上的水泽反倒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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