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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九珠三曲-第128部分

小说: 九珠三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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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水——”

    司清的惊呼将我唤回了现实中,一定神,发现司清正大呼大叫地拍着嘴巴喊辣。

    我正想笑,兀地听到了一道钝钝的声音,好似有小孩在低沉而缓慢地嘶吼:“额——”

    我吓了一哆嗦,下意识扭头。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身旁正对连接着厨房的走廊,走廊中间点着一盏油灯,再深一点便是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厨房里根本没有人,谁在里面?

    不过那声音响了一次便消失了,等了好半天也没再响起,会不会是我幻听?

    林公子端着一杯茶走到我面前:“少夫人,请喝茶,吴妈的菜总是很辣。”

    我收回目光,接过他手里的茶:“多谢。”

    就在这时,那种声音再次响起:“额——”

    “什么声音?”慕容玉也听到了。

    林公子皱了皱眉头:“大概是野猫在叫,现在流沙郡到处是野猫。”说着走到走廊前,低低地吼了一声,“去,去。”

    声音又消失了,果真是野猫,我松了一口气。

    流沙郡很潮,一楼根本不能住人,我的房间是二楼最里边的一间主卧。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深棕色的地板油光滑亮,能照出人的影子。只是略微有些空荡荡的,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三进红木拔步床,高大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雾蒙蒙的小巧铜镜,屋子中央是一套简朴的桌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家具。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我已累得快撑不住了,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吹灯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尖细的轻笑:“嘿嘿,嘿嘿——”

    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死寂,模模糊糊黑成了一团。正想闭眼再睡,心脏突然狂跳。

    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轻轻地扫来扫去,一下一下,痒痒的,凉凉的,就像头发的发尖。

    我想抬眼向上看,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我一动也不能动,连眨一下眼皮都成了困难。

    “嘿嘿,嘿嘿——”尖细的笑声再度响起,发笑的人貌似就在纱帐中。

    我头皮一麻,好像有盆带冰碴儿的凉水泼在了我身上,连喉咙都冻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远处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哼哼哈嘿”的声音,是肖伯伯。他每天凌晨都会起来晨练,就算在赶路时也不例外。

    身上猛地一轻,眨眼间,无形的压力突然消失。就像原先身上压着什么很重的东西,突然被搬走了一样。

    我急忙坐起身,大汗淋淋地喘着气。天已微微亮,朦胧的天光清晰地映出了窗户上的牡丹雕花。还好只是个梦,我定了定神,倒在床上,依仗着肖伯伯的吼声,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不顾肖伯伯的反对,和他们一起赶往死人谷。

    出发时天刚亮,到达时天已完全放明,还难得地出了太阳。可即便是阳光,到了死人谷里也变得冰冷异常,鬼气森森。

    山谷地形崎岖,刚进去时是一片乱石坡地,石头很不稳,踩上去咕噜乱滚。两侧的崖面像刀削似的齐,低低朝路中间歪着,似乎一阵风就会把它们吹倒。

    正走得大汗淋漓,忽听吴大爷幽幽地说道:“当年有支军队,就被乱石埋在这下边。”

    闻言,我身上的热汗立马变成了冷汗,似乎有丝丝缕缕的寒气,透过鞋底染到我的脚心。司清更夸张,一把搂住我的胳膊,一双水灵的美眸里泪光点点:“嫂子,我们出去吧。”

    还没等我回答,慕容玉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我经常和师傅到这类地方,我会保护你的。”

    司清立刻没骨气地放开我,搂住了慕容玉的胳膊,把慕容玉高兴得眼睛鼻子都笑成了一团。

    走过乱石坡,前方出现了一片圆锥似的谷地。谷地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陷坑,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从上往下看,满目皆是横七竖八的墓碑,还有一些斜放在地上或斜插在土里的木板,以及一个个小土包。山风吹过,山石呜呜作响,犹如众多灵魂在窃窃私语,仿佛在责怪我们惊扰了他们的世界。

    慕容玉走上前双手合十朝这些荒坟鞠了一躬,嘴里念叨着,像是在说什么请恕罪什么的。

    肖伯伯一挥手,冲侍卫们喊道:“找,哪都不要放过,尤其是照不到阳光的地方。”

    我也走过去帮忙,没想到他伸手拦住了我:“少夫人,你和司大夫慕容大夫回去,给我们准备晚饭。这里地势险峻,小心摔着。”

    司清立刻附和道:“对啊对啊,咱们回去,反正这人很多。”

    我白了司清一眼,对肖伯伯说道:“我也要帮忙找。”

    他冷哼一声,收回手,不再管我。

    尽管已经是深冬,谷中的茅草依然长得很茂盛,长长的,有的比人还高。黄黄绿绿混杂在一起,有的地方密得连人都钻不进去。我小心地扒开一丛丛茅草,仔细地搜寻着,遇到有名字的墓碑便点头暗道一声恕罪。

    突然,脚下传来一道清晰的木板断裂声:“咔嚓。”

    我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脚下响起了更大的一声:“咔嚓——”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猛地一沉,眼前窜起了一股浓烟。不由自主地,我挥舞着双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双手却碰到了一堆冷冰冰的东西,软软的,长长的,像肉条。

    “啊——”我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想站起身,可脚下滑溜溜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忽然,肩膀一紧,身体被人凌空拎起。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定住时以对上了肖伯伯那张铁青的脸。

    “叫你回去你不听?!”说着,他放开了扣在我肩上的手。

    我惊魂未定,扭头看了看我摔的地方,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见一个长方形的墓坑里,乱七八糟的棺材板中间,满满当当窝着一堆灰黑色的蛇。大概是在冬眠的缘故,都是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快回去,再掉坟坑没人救你。”肖伯伯又重复道。

    这次我没敢反驳。

    回到林家老宅,我守在厨房看吴大妈煮饭。想起刚才竟然在蛇堆里滚了一圈,我阵阵后怕。

    两个随行丫鬟从小呆在百里家,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娇气。白天说什么也不肯进山谷,后来干脆坐在石头上抹起了眼泪。我气得牙根痒痒,又不能对这两个婆婆的亲信怎么样,肖伯伯只好让一个侍卫在谷外陪着她们。回到家,两人累得像蔫了的茄子,没精打采一声不吭。真不该带两个累赘出远门,我早早将她们打发去睡了。

    天色将黑,一个侍卫带着几朵菌子回来。告诉我们,肖伯伯请侍卫们在城里的一家牛肉汤锅店吃麻辣牛肉,不回老宅吃饭。慕容玉看了看那几朵菌子,不过是几朵棺材菌。

    吃过饭,慕容玉硬拉着司清去逛夜景,司清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自然一口答应。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只想睡觉。吴大妈很勤快,收拾完碗筷,又替我烧好了洗澡水,然后睡觉去了。

    出门在外自然比不上在家方便,林家老宅的澡堂在宅子的另一头,要穿过几条漫长的走廊。我拎着换洗衣物,举着一盏油灯,轻手轻脚地走在漆黑的走廊上。

    风有些急,卷得身旁院落中的枯枝败叶刷刷作响,一扇没关严实的窗户咯吱咯吱地叫着。孱弱的油灯在风中摆来摆去,像是一不小心就会熄灭。我不得不一边拎着竹篮,一边费力地罩着油灯。

    “咯咯——”毫无前兆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怪异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十分刺耳,像极了僵硬的骨头摩擦的声音。

    我吓了一哆嗦,油灯随着我颤抖的身体一起不安地跳跃着。

    别紧张,我什么没见过?

    我咽了咽口水,举灯向斜上方看去,顿时双腿发软,差点坐在地上。

    一个身穿鲜红喜服,套着一双白袜子的女人,轻悠悠无声无息地挂在天花板中央。天花板离地面很高,黑魆魆的,我看不清她的上身,只能隐约看见她的头颅低低地垂着,长发覆盖了脸颊,脖子后缠着一根绳索。

    正在发呆,一阵吹堂风穿过,女子的身体慢悠悠地转起了圈,十根煞白的手指随着她的动作在袖口中若隐若现。

    咯,咯

    怪响再次传来,原来那是绳子与房梁摩擦的声音。

    死人了,我猛地回过神,顾不上害怕,急忙转身想去喊人。

    走了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钝钝的闷响,脚下的楼板也随之一震。怎么回事,我慢慢地扭头,大吃一惊。只见天花板上只剩下一截空荡荡的绳圈,原先那个被挂在绳圈的女子直挺挺地站在门廊中央,仍然头颅低垂,长发覆脸,长长的喜服后摆铺了一地。

    不管她是人是鬼,绝对来者不善,我拔腿就跑。

    一阵急促的风声紧紧咬在我身后。

    门廊很长,油灯早已熄灭。久未运动的身体在奔跑中咔咔作响,累得都快不听使唤了。可我不敢放松,只想赶紧跑到偏院。

    忽然,双脚绊到了什么东西,我重重地摔倒在地,背后的东西已经扑了过来。我忍痛一跃翻身,提脚一蹬,可是蹬了个空。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卷着冷冽的寒气钳住了我的喉咙,霎时大脑一片冰凉,眼前漆黑成了一团。我努力定住心神,拿着灯盏重重地抡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我好像打中了什么东西,随即,喉咙处的力量猛地一松。我迅速张开嘴巴想呼吸,不料却猛地吸进了一口惊世骇俗的恶臭,顿时全身麻木。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臭得我忘了所有的威胁,臭得我鼻涕眼泪一把下,臭得整个世界都快毁灭。我拉开衣襟,死命地吸着新鲜空气,可那股恶臭反而随空气一起滚入了我的胸腔,在我的身体里滚来滚去,不断膨胀。不是疼,不是痒,要比疼和痒难受一万倍。

    要杀就杀吧,顾不了许多了。

    我冲向院子,跪在地上扯起一把青草放在嘴里拼命嚼嚼,希望能挤出一丝清新的草汁。可什么都是酸的,就连草根上的泥土都是酸的。

    身体越来越涨,仿佛连骨头都快裂开,难过得我连拔草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抱着双臂弓着腰,痛苦地呜咽着。汗珠顺着我的鬓角流进我的眼睛,刺激得眼睛像着了火一般痛。

    突然,我发现眼前多了一团飘忽的亮光。抬起头,婆婆站在我面前,手里挑着一盏白灯笼,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地看着我。

    我低声喊:“婆婆。”

    刚一张口,几颗又苦又咸的汗珠就滚进了我的嘴巴,和嘴里的酸味混在了一起。

    她为什么会到这,我根本没精力去想,我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

    她蹲下身,将油灯凑到我面前,轻声一笑:“孟书,你是不是很难受?”

    我无力地点点头:“帮我,找,大夫。”

    “大夫帮不了你,只有死才能让你解脱。”她的声音如魔咒般诱人,“你自己了断,什么痛苦都没了。”

    自行了断,我在脑海里努力搜寻这个词的意思,却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只要往自己胸口一刺就好,快刺吧。”

    刺,那我就会死,不,我不刺,可身上的感觉生不如死。极度的痛苦下,世界在我眼中开始扭曲,就像一盘被混在一起的颜料,婆婆的脸也像蜡人一样开始融化、

    “救救我,叫大夫。”我乞求着,使劲拧着自己的心口,希望能抵消身体的痛楚。

    “我说过大夫帮不了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曾是被浸猪笼的女子,就和今天看到的那女人一样。”渐渐的,她的声音也变了样,语速缓慢而生涩,就像被卡住了磁带的放音机,“我儿子好心帮你洗刷冤屈,正名,娶了你。可你不贞不洁,令百里家蒙羞,还骗他说你爱他。为了你,我那善良的儿子手上竟然沾到了血腥,都是为了你这红颜祸水。”

    “我没有,我没有。”我无力地反驳着,胳膊撑地向后挪,想离她那张已模糊成一团的可怖脸庞远一些。

    “没有?”她步步紧逼,气息熏着我的脸,“你有,你忘了,你们杀的是谁?”

    我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臭气融成了碎渣,大脑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只知道挥舞着胳膊:“别说了。”

    可她不肯放过我:“你以为你能用他的命换来幸福,做梦。我既讨厌你,又喜欢你这个出气筒。接下来几十年,我会和家中女眷一起不停地折磨你,折磨你。你以为我儿子会帮你?他是我儿子,你只是一个外人。你的生活了无生趣,还不如早早超生。听话,自己了结,你就再也不用受这种活罪。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孙子,你不用担心。”

    为什么想让我死,我捂住耳朵,哀求道:“不要说了,放过我。”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倒想放过你,可你以后怎么办。”

    我的样子?

    我浑浑噩噩地摸了摸脸,形状没什么改变,可摸上去湿漉漉的,举起手凑到灯笼边。已经化成一团的世界中,我自己的手那么清晰,手上一片嫩绿,还滴滴答答地淌着绿汁。再顺着手臂往下看,我发现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往外冒着一种嫩绿色的汁水,连衣服都被浸湿了。

    惊慌失措下,我甚至忘了身体的不适,搓着自己的手失声大叫:“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你变成妖怪了,你觉得,我儿子会要一个妖怪?”

    “是你干的?”

    本能地扑向她,她往后一退,我摔在了地上。

    朦胧中,她站起身,冷冷地一笑:“瞧你现在的鬼样子,怎么配和我争?”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无助地缩在地上,身体毫无规律地抽搐着。源源不断的绿汁从我的皮肤里不断渗出,浸湿了身体下的土壤。思维像灰尘一样慢慢飘落,难道我就这样丑陋地死去么?

    模糊,模糊,一切都变得模糊

    “你做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相公,我努力抬了抬眼皮,可除了一道模糊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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