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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九珠三曲-第153部分

小说: 九珠三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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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我可以选择继续往前走,试着寻找出路。也可以选择永远沉睡,最后变成魔界树林的人面石,不再有痛苦,不再有迷茫。

    也许,在这不辨天地的孤寂世界,变成石头的人是最安逸的。

    我也好几次想永远沉睡,可放弃前的一霎那,总会有一股莫名气流猛地周围升腾而起,将我团团裹住,暖暖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暖香。有时,气流中还夹带着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在哪,快回来。”

    “别跟我玩闹,九珠护住你一脉,你没死,你一定要回来。”

    “乖,我好想你。”

    “新酿一壶仙芝酒,邀美人共饮?”

    “再不回来,就把你吃掉。”

    “跟我说说话,孟书,跟我说说话。”

    声音低低柔柔,温润如水,像阳光一般泻进心底,捂得已经冰冷僵硬的心尖麻酥酥的。无比诱惑,无比温暖。在冰冷荒芜的世界,这些温度,这些声音是最奢侈的享受。

    他们说,我是幸运的,因为还有人记得我,寻找我,保护我。

    就这样日日游荡着,寻找永远也找不到的出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寿衣渐渐被磨成了一缕缕碎布条,思想也逐渐和这混沌空间融为一体,甚至连梦都许久不做了。

    唯一不变的是那在时常在耳边响起的声音。

    我想见声音的主人,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怀着希望入睡,才有醒来的渴望,不会让自己永远沉睡。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再度睡去。

    直到有一天,醒来时,头顶不再是黑压压的天,而是一片天然洞顶,洞顶上挂满了钟乳石,正中央坠着一盏淡黄色宫灯。

    麻木的心脏一时还没有感觉,我坐起身,身体却失去平衡,浮了两浮。这才发现自己漂浮在一汪深深的幽潭里,潭水清澈幽蓝,暖洋洋的,潭面上氤氲着丝丝缕缕的薄雾。

    幽潭四周是四面凹凸不平的石墙,其中一面石墙上有一扇木门。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真实的水,真实的温度。

    我抓住池沿,翻身想爬上岸。手脚又重又涨,很不灵便,好半天才勉强爬离水面。

    休息了一下后,我扶着墙壁,艰难地起身,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强烈的光线一气涌入,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眼前是一间华丽的双人卧房,门窗紧闭,窗户上镶着一块块不透明的鹅黄色磨砂玻璃,墙角置着一面一人多高的水银穿衣镜。镜中的我倚着门框,骨瘦如柴,一双带笑的桃花眼迷离无神。长长的墨发湿漉漉地裹在未着寸缕身上。左肩,血红色的彼岸花图案妖艳似火。

    “有人在吗?”我喊道,可僵硬的喉咙根本不受控制,发出的是一种依依呀呀的音符。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我只好打开衣橱,翻出一套素白长裙,胡乱地穿好,走了出去。

    这是一所典雅古朴的大宅,回廊蜿蜒曲折,院中遍植苍翠秀竹,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

    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什么动静。我不敢大意,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悄悄靠了过去。

    墙角那边出现了一片青翠的草地。草地上,一个少年正在练陌刀。看样子大约岁,一身紧窄的黑色武士服,短短的碎发,淡金色的眸子中流露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刚毅。

    察觉到有人偷看,他微皱眉头,瞥了我一眼,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娘亲?”说着朝我跑了过来,“娘亲?你醒了?”

    看着他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刀,我吓了一跳,急忙冲进离自己最近的房间,别上了门闩。

    “娘亲,开门,娘亲”少年使劲地敲着门。

    我缩在桌子下,抱着头瑟瑟发抖,脑海被迟来的恐惧搅的一团乱。

    我是谁,为什么那少年叫我娘亲?在此之前,我好像在一个叫魔界的地方,怎么会到了这?魔界,真的有魔界吗?

    这里会不会是另一个可怕的世界?

    “娘亲,你别乱跑,孩儿去叫爹爹。”少年从门口跑开了。

    我趁机逃出房间,撞撞跌跌,一头扎进了院子对面的竹林。

    竹林很密,密得几乎看不见阳光。清冽的竹露不时从叶尖滴落,将脚下的铺满竹叶的小道浸得柔软冰凉。

    我抓紧衣襟,快步走着,仿佛在惧怕未知的未来。

    可身体上残留的池水温度随着步伐的加快,渐渐飘散在空气中。虚脱的感觉,一波一波涌上头顶。

    最后,我终于支持不住,脚一软,朝地上瘫坐下去。

    落地的一瞬间,却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飘着暖暖淡香的怀抱。

    浑浑噩噩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张美若冠玉的脸,以及对方恍恍惚惚的目光。

    模糊的记忆片段隐约从我脑海中闪过。

    僵硬的喉咙终于发出了一丝声音:“你?月,烟雪”

    深邃的淡金色眼眸里瞬间绽开了妖娆的笑,勾魂夺魄:“回来了。”

    声音低低柔柔,温润如水,和无数次在魔界听到时一样,捂得我的心尖麻酥酥的,很舒服,很熨帖。

    让人甘愿一世沉醉。

    恍惚中,他脱下外套裹在我身上,连冰凉的脚丫都细细裹好,然后将我打横抱起,朝我来时的方向走去。沉稳的心跳和着暖暖的香味,透过他薄薄的亵衣,一波一波扑在我的脸颊上,熏得我泪眼朦胧。

    多少次与君擦肩而过,

    看穿了生死寂寞,

    终于,再也不会从你身边离开。

番外…绛月。烟雪() 
又是一年白菊盛开。

    今年,还是我独自一人替天儿过生辰。

    冰晶池中的你依然静静沉睡。

    走进池中,将你抱在怀里,替你舒通经脉。

    薄薄的皮肤下,温暖的血液缓缓流淌,微弱的气息柔若花蕊。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你如花的笑颜。

    我只知道,

    永生永世,再不会和你分开。

    你曾问我:“你能给我爱吗?”

    我茫然。

    爱是什么?

    父亲或许知道。

    那夜,月白风清,花香沁人心扉。

    全家人坐在桂花树下,品茶,赏月。

    父亲说,聂家人不是无所不能妖。他只能肯定,自己会为母亲剥一辈子葡萄,因为他爱母亲。

    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三弟,温柔地倚在他的身侧,眼中水光浮动。

    我羞得不敢看他们。

    二弟偷偷把桂花花瓣塞进我的衣襟,只道我不知。

    爱是什么,本该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却在外公持剑刺入父亲身体的瞬间嘎然而止。

    血似流霞,染红了父亲翻飞的白袍,可他发白的嘴唇还固执地对母亲笑。

    那夜,月色如绛,凝结成霜,冰冷入骨,冻结了遥远的记忆。

    爱是什么?

    你在等我的答案。

    想骗你,但坚硬的冰渣在我的骨髓中流动,刺痛而恐慌。

    一如那个月色如绛的夜晚。

    我讨厌恐慌。

    于是,你的呼吸在我手下渐渐微弱,面颊的血色在我手下慢慢褪去。

    为何,我比你更痛?

    忽然间明白,这就是爱。挣扎着逃离,却被含笑的桃花眼迷住,摄去了魂魄,永世不得超度,并沉醉其中。

    者童说,我被祸水迷住了,和父亲一样。

    也曾有过迷惑,却在险些为你死去的那一刻冰释。

    我爱你,刻骨铭心。

    宠着你的好,不管周遭如何变换,只想牵你的手,呵护你一生。

    纵着你的坏,强忍锥心之痛,放你离家。即使知晓,你又在骗我。

    那日,藏在司清房里,听你对他言:不灭不破。

    根本无法拒绝你的渴望,那便如卿所愿,助你与孽债一刀两断。

    解脱送给你。

    伤痛,恐惧,煎熬,等待,都是我的。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者童问我,气息全无,三魂六魄皆散,九珠护住的四十九气脉已灭四十八脉。我是人不是妖,怎么让你起死回生?

    可不是还有一脉?

    有一脉,就能补齐两脉召回一魂,两魂一魄,两魄

    一年,

    两年,

    三年

    每天,守在你身边,十指穿过你的长发,轻轻呼喊你的名字。

    偶尔会怨恨孩子调皮,提前耗掉了你救命的九珠。偶尔会心烦饮酒,醉卧冰晶池旁。

    却从不怀疑,你会回到我身边。

    因为你说过,你要和我在一起。

    回来吧,睁开眼睛,握紧我的手。

    从此,依偎在我怀里,吃我给你剥的葡萄。

    尝我新酿的酒。

    听我给你弹琴,唱歌。

    替我和孩儿选衣服。

    夜夜缩在我的臂弯,平静地入睡。

    冻结的记忆,已经化开了。

    我会告诉你,我母亲的故事。

    那夜,武艺低微的母亲一手抱着三弟,一手抱着父亲的尸身,逃进凌风堂藏书阁,一起在烈火中变成了永恒。

    生相伴,死相随,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月盈月缺,花开花落。

    等待,

    每天都告诉自己,你明天就能醒来。

    甜蜜的等待。

    “你?月,烟雪”

    “回来了。”

    我的爱。

番外…月书家事() 
窗外,细小的雪花密密麻麻地飘着,白茫茫的一片。

    我们一家三口窝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围着桌子烤狍子肉。

    收拾干净的半只袍子用铁丝悬挂,吊在桌子上方。吃时用匕首割下薄薄的一片,放在铁丝烤架上炙烤。不一会儿就烤出一层金黄色的油,醇厚的肉香四溢,入口鲜嫩香脆。

    叔天坐在我身旁,眼睛盯着袍子肉上嗤嗤冒着的小气泡直放光,舌头还不时在嘴唇上舔一舔,活像狡黠的金眼小狐狸。

    黄粱一梦,醒来时,那个依偎在我怀里的小肉团子已经长成了俊俏可爱的小小少年。我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跟在他身边,将错过的时间补回来。他练功我在旁边看,他念书我坐在一旁监督,他吃饭我给他夹菜,他睡觉我给他盖被;可还是觉得爱不够。

    肉烤好,叔天率先夹起一块送到我盘中:“娘亲先吃。”

    言不由衷的小东西,我忍不住直乐:“乖,你吃”

    话未说完,那肉已被他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可惜吃得太急,肉一入口,他脸一皱:“好烫。”一边喊烫还一边嘶哈嘶哈地嚼。

    贪吃会遗传,烟雪最爱美食美酒。他儿子完美地继承了老爹的嗜好,平日里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一见美食就变回了九岁孩子本来的模样。

    我心疼责备道:“慢点,没人和你抢。”

    说完夹起那些烤好的肉,放在嘴边轻轻吹温了,一一放进他的盘子。

    “袍子肉太好吃了。”叔天吃得眉开眼笑,嘴角上沾得满是肉汁。

    坐在对面的烟雪一面片肉一面柔声道:“吃有吃相,别沾油在你母亲身上。”

    烟雪片肉时很认真,目光全集中在狍子上,目不斜视。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块肉,而是一张藏宝图。

    手法也轻柔得不像下厨。只见他一手扶着铁丝,另一手捏针一样捏着刀柄,轻轻在狍子上一划,再微挑刀身,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便稳稳当当地飞到了铁丝架上,可惜是连肉带骨头的。

    烟雪公子片肉,从不剔骨头,并且,固执地不剔骨头。

    曾向他提过建议。

    可他轻声一笑:“我喜欢陪你和儿子烤肉,我讨厌切肉,嗯﹋”妖娆婉转的鼻音,却任性得像个孩子,“我就要切骨头。”

    “那让小厮切吧。”

    “不准。”

    也许,任性会反向遗传,从儿子身上传到老爹身上。

    “爹爹,给我切肚子上的那块,没骨头。”

    烟雪道:“肚子上的肉给你娘吃,你吃腿上的。”

    我道:“给他吧,我不要。”

    烟雪笑笑,手中的刀动得越发迅疾:“孩子他娘,也帮我夹一块。”

    “好。”我挑了一块烤得金黄适度的,往他的盘子里送。

    叔天眼尖:“娘,我要你夹的那块,那块有筋。”

    心肝宝贝儿大于天,我将肉收回凑到嘴边,吹温,然后喂进了叔天的小嘴巴。

    烟雪放下小刀,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腻住了?”我抬头问。

    目光飘过去的一瞬,呼吸一紧。

    越过他的肩头,窗外,雪已停歇。大地静谧安详,玉树琼花竞相怒放。可在这洁白耀眼得连天空也黯然失色的世界中,竟点缀着点点不羁的殷红。是一株傲气红梅,它静静地立在雪地中央,却无拘无束地挥洒着生命的光华。

    奶奶说过,万物皆有灵。这美到极致的梅花,它的花灵是又该是什么模样?

    “孟书?”烟雪轻唤。

    “嗯?”我回过神。

    “想什么?”

    “我在想,花仙是什么样的。”

    他敛眸,低头抿了一口茶。

    “娘,我想吃块辣的。”

    闻言,我收回心神,低头替叔天刷辣椒油。

    几块辣肉吃下去,叔天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娘,多放点辣。”

    “不怕辣着嗓子。”我笑着,正要再刷油,愣住了。

    宽大的铁丝架上,只剩下一片孤零零的肉,再一眨眼,那片肉也被叔天的筷子夹走了。

    烟雪神情淡定地饮着茶,眼里浮着淡淡的笑。

    有些不对劲。

    “咦,没肉了。”吃红了眼的叔天没眼力劲,一把抓过烟雪面前的刀,站起身,“看我的。”说着刀在指尖连贯地一转,一张薄如蝉翼的袍子肉落在了铁丝架上。中间还有一块窟窿,他绕开了骨头。

    “我儿真厉害。”我笑着夸道,却见他一脸沮丧地捏着指头。

    “切到手指了?”

    急忙抓过他的手查看,还好,只割了个浅浅的小口子,渗了一点点血。

    这点伤用不用涂药呢?正在思考,烟雪冷冷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传来:“聂叔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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