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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第16部分

小说: 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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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离正点头微笑致意,突然秦妈妈过来了,伏在念离耳边说:
  “次主桌的主人是二少爷,可是二少爷估摸着今天又是不会来了,老妇人觉着次主桌没个主人不好看,说夫人您酒量好,请您去照应一下。”
  念离脸沉了下来,这算什么,陪酒么?
  这于理不合。
  “既然是娘这样安排的,那我只能听命了。”念离这一起身,牵动着满园子的目光,所有人或是直愣愣的或是偷偷摸摸地追逐着她的身影,等到她端着酒杯来到满是男人的次主桌前,所有人心里都在暗笑。
  戏子做的再逼真,也有露馅的一天,您哪,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奴婢吧,非要逞什么能呢?安园是你撒泼的地儿么?
  幸灾乐祸者有,添油加醋者有,拍手称快者有。
  安以柔托着下巴看着念离,有一句没一句地念叨着:
  要是早知道下面这么好玩,我也坐下去了。
  安以墨背对着院子,没有回头,只是一口气闷下一口酒,然后就看见了张望着的裘夔那眼里的猥琐,看见了两个小妾相视而笑的小伎俩。
  这是早就设计好的,说什么三喜,不过就是要变着法儿的整治念离。
  重重地将酒杯置于桌上,安以墨闭目深喘了一口气,如今这万众瞩目的时候,他起身去救,是不是又一次弄巧成拙呢?会不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难不成就这样坐视不理?
  手扶住桌边,安以墨从未对自己的事这样愤怒过,那屁股已经抬离了座椅,此刻,身后,传来一阵哗然,安以墨猛地转身看进院子去,一个青袍在身满头光亮的修长背影,从念离手中自然而然地拿过酒杯,温润的声音洒在耳边:
  “大嫂是在抢我的主人风光么?”
  一句,顷刻化解所有危机。安以墨长吐一口气,不知为何,又泛滥起一股酸意。
  安以笙,你终于肯回府了。
  还是和尚打扮的安以笙一口吞了酒,面不改色。
  “今日起,小僧静安已死,不肖子孙安以笙回来了。就从这酒起,破第一戒吧,余下的,慢慢破。”
  那清幽的目光绕在念离身上,念离心里着实忍不住想起一个词。
  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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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说的秘密
  “你一个小叔子天天往嫂子屋子里钻,害不害羞?!现在是你年纪小,大家不计较,若是来日你也长起来了,不是给娘娘添堵么?!”
  大手猛地一推,正高举着草人打算到魏姐姐屋子里“邀功”的小男孩,就这样被推倒了,屁股重重磕在石子地儿上,隔着一层薄薄的丝绸裤,活活地蹭花了一层皮。
  他狠狠地瞪着这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女人,那眼中的乖张活让魏娘娘身边的红人月娘缩了一缩。
  “总有一天。”壁风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中紧紧攥着那个草人,草人的头上,还系着一小段红绳,红的扎眼。
  那是桂嬷嬷带着她来叩拜魏娘娘的第一天,就在后院,她转过假山,看见了那个倔强的男孩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寄居在魏娘娘宫中的不受宠的王爷,壁风。
  黑夜之中猛地惊醒,那草人头上的红,那一双噬人的眼,那一句短小有力的“总有一天”,此刻那样的明晰。
  念离惊魂未定,喘着粗气,黑暗之中,却有个人端坐在她屋子正中,眼睛发亮,头也发亮。
  “是谁?”
  “大嫂好定力,做了噩梦不叫,屋里有人也不叫,贫僧,哦,不,小弟佩服。”
  念离皱着眉,提高了声音问:
  “是二弟么?”
  “这安园难道能找出第二个能把月亮戴在头上行走的人了么?”安以笙摸摸自己的光头,月光此刻全部从云层中跳跃出来,洒了屋子一半,安以笙就在那一半黑暗一半光亮之中,眼睛直直地勾着她,不知避讳,那眼睛,却是清澈的毫无杂物。
  “二弟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念离本就是和衣而睡的,只是还是觉得不十分自在,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好在深秋夜凉,这动作也不算唐突。
  “就是来看看大哥是否也睡在这里。”
  安以笙着实是个奇怪的人,念离听着一愣一愣的,这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人,穿着一身青袍,顶着个浑圆的脑袋,在安园进进出出走来走去,也不看别人的指指点点,倒真有点出家人的意思了。
  这些天来,他对谁都是淡淡的,唯有一碰上她就活泼起来,仿佛他们是旧日相识一般。还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冬泥和荷花种子,理由也古怪得很:
  大嫂不像牡丹,所以养不成牡丹,倒像荷花,这荷花长的一定会很好。
  现在念离在园子里就是空气,谁都不在意她,老二和老三都把警备系数降了下来,也没什么闲杂人等闲着没事天天盯着她了。
  现在安以笙在园子里就是异类,谁都不敢管,只要他不像他大哥那样天天住在青楼里,安老夫人就烧香拜佛了。
  但就是这样两个没有存在感的多余人,交往过甚,也是会惹来闲话的。
  就像昨天,念离照例去后厨拿绿豆糕的时候,正好碰上小婉也来端点心。
  小丫鬟欠抽地说:
  “呦,夫人真是厉害,二爷跟您这么亲,连出家人都觉得跟您有缘,我看您这身后都在冒紫烟啦——”
  念离心里清楚,现在没人来拿这事说事,是因为她身价大跌,园子里都觉得她不再是个威胁,也就懒得兴风作浪了。
  日后她一旦得势,这笔帐肯定会被翻出来的,就像新帝和魏皇后的那样——
  “你一个小叔子天天往嫂子屋子里钻,害不害羞?!现在是你年纪小,大家不计较,若是来日你也长起来了,不是给娘娘添堵么?!”
  这在耳边挥之不去的一句话,此刻在这寂静的黑屋里,伴随着念离的心跳,轰隆隆地响着。
  “二弟,你在山上多年,人情世故不太懂,我这屋子,你是万万不该来的。”念离看着安以笙那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那纹丝不动的眸子,直叫她打怵。
  这俩兄弟,一个漫无边际没有规律的发疯,一个不问世俗不理规矩的自我,真是安园出品的两朵奇葩。
  加上那远在天边还惦念要把她捉回去的乖张的壁风,她是做的什么孽,要和这样的男人们纠缠不清呢?
  “大嫂,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安以笙倒是直接,“只是替大哥着急。大哥实际上是个很不会表达自己的人,你有些时候,可得主动些——”
  念离脸唰的红了。
  靠,这和尚魔障了。
  “有些事,怕是强求不来的。”
  譬如说功能这事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宫里那么多净身不算干净的公公们,有权势后都琢磨着长杆再起,无奈铁杵可以磨成针,针再变成铁杵就比较困难了。
  “事在人为,你都没有了解到大哥的本质,怎么知道他一定不行呢?你从谁那里听说这事儿的?我可以拍胸脯向你保证,我大哥身子上绝对没问题,要是有,也是在心理。你总归是不大了解他的——”
  念离头缩的像鹌鹑,这月黑风高的,孤男寡女的,她一个不受宠的填房,他一个假和尚,俩人谈论起云雨之事来,真是别扭。
  最重要的是,这事的主人公,还在青楼沉睡不醒呢。
  “我还不够了解你大哥么?”念离小声说着,“我怕是了解的太多了些。”
  这园子,还有人比我了解得多么?
  我知道他曾有着那样的抱负,我知道他曾经向往仕途,我知道他从小就是个犀利又仗义执言的人。
  反而是对你,安以笙,我倒是没什么特别印象了。你总是不爱说话的,总让人感觉你就该弹弹琴写写词。
  “其实我大哥也不算了解你。”安以笙笑着说,“你们两个总想要了解对方,又总是把自己捂得死死的,就这样互相折磨着,我这个得道高僧看着真难过。这世俗之见,总是有着这样解不开的情缘,善哉善哉——”
  是的,我怕我的过往殃及了他,他也怕他的往事连累了我。
  我是岚儿,我却不敢说,我和皇帝的关系,我也不敢说。
  就像他也是如此吧,至此,他还是没有细说当年安园发生的一切,不肯说颜可的故事。
  并非不信,而是因为彼此都是背负了太多苦难的人,不忍拉着对方,一起朝着山崖更深处堕落而去。
  “大嫂也许知道结果,也许知道原因,却不知过程。可大嫂应该明白,有些事,最让人刻骨铭心难以摆脱的,并不是因由,也并不是结局,而恰恰就是这中间来来去去这一遭。”安以笙此刻那光亮的脑袋上仿佛有佛光在闪烁。
  “二弟愿意告诉我?不怕我害了你的大哥?”
  “我颇具慧眼,善读人心,大嫂是怎样的人,我这几天接触中,看的明白,想的仔细。我想大哥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不愿让你知道他的不堪。”
  “他的不堪?”
  “大哥本不是今日这样喜怒无常疯长痴狂的人,十年前发生在我安园的劫难,让他不得不伪装至今。当然,我不知因由,也不知结局,只是不幸又万幸的,参与了过程。”
  *********************************************
  十年前。
  京城。
  “你要想清楚了,影者逾百,陛下是看得起你,才将如此的重任托付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影的最高头领曲款坐在桌的这侧,那侧端坐的是年华锦绣的安以墨。
  长衣飘飘,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股子富贵之气,曲款看过他的文,也听过他对时政的看法,不可否认,这是影这些年来少见的天才。
  沉稳,又富有激情。
  果断,又小心谨慎。
  犀利,又懂得为人。
  重要的是,他内有状元之才,外有商贾的身份遮蔽,实在是执行任务的不二人选。
  “曲大人也知道我一心想要报效朝廷,钻研时事,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您却叫我临场退缩,回到溯源那偏僻小地方去做个土财主,我真的不懂!”
  “报效朝廷也有很多方法,从你进入影那一天开始,你就该知道,你永生见不得光亮的,想要上庙堂去穿红戴绿,只等下辈子吧”
  曲大人一拍桌子,但是他清楚得很,这个骨子刚硬的男人是不会被吓回去的。
  如果今天考不中,他明年也会再来。
  陛下却等不及了。
  “如今形势,你多少也该明白。魏皇后党羽笼络大势,陛下膝下无子,倘若……那位子只能传给那庶出的贫贱王爷壁风。陛下明年会南下巡视,魏皇后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寸步不离地监视,可是总能让我们找到空隙,偷出龙种来——到时候,这负责暗中保护龙种的重任,就非你莫属了。”
  “这件事我更不能同意,想我一代儒商,就算不能走仕途,也要做的堂堂正正,要我娶陛下的女人,养没有名分的皇子,这简直是荒唐!”
  “宫中之事,荒唐的比比皆是,你已经知道这计划,想要摘清是不可能了!你不如乖乖同意,将来皇太子继承大统,你算是他的太傅!”
  太傅?!
  哼。
  你怎么不尊我为太上皇呢?
  我就是太子的人生污点,他日他若得势,我必遭殃。
  “曲大人容我思量。”
  “陛下为此事寝食难安,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如若你不答应,我也有法子让你答应的。”
  ***************************************
  是谁如此晚了,还在弹奏小曲儿呢?
  安以墨微微睁开眼,自己原来是醉倒在塌下了,这没有暖玉在怀,他好生凄凉。
  十年不曾自由,九年不曾碰过女人,八年守着一段不能说的秘密过日子。
  这样的日子,随着那位“仁宗”的死,都该结束了吧?
  可是为何,丝毫感不到自由,觉不到任何私欲了呢?
  是厌倦了,还是无法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一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几个日夜,曲大人三次推门而入,手执一个瓷碗,瓷碗里是一个人骨骰子,放在他面前。
  “你五个弟妹已经死了三个,非要死光了,你才肯答应么?”
  安以墨那时就像一只囚兽,眼睛通红,看着色子上的三四五三面已经烙上了骷髅头。
  他那风华正茂的三弟四弟五弟啊——
  而那“一点”的面上,却被贴了一张封条。
  那仿佛就是他的命运了。
  第一天曲款来的时候,只要他同意娶那个陛下在民间临幸的女人,他不同意。
  他杀了安家老四。
  第二天曲款来的时候,他同意娶那个女人了,曲款又说,那女人生下龙子后,就要灭口。
  他不同意,老三也没了。
  第三天曲款来的时候,他同意杀人灭口,曲款又说,为了保证他不会玷污龙种,要他服药不能人事,他不同意。
  结果老五也没了。
  今天,曲款再来的时候,安以墨声音哽咽地笑了,“天下不是容我抱负的天下,陛下不是我要效忠的陛下。曲大人,我娶谁都好,我杀谁都好,我一生人事不能也好——什么都好了——”
  “恩。忠诚是好的,可是你要分清,你该忠于主子,不该忠于你自己,安以墨,你一日为影,终身为影,想要求什么清者自清,妄想,你,连同你的安园,甚至整个溯源,都是影的,都是陛下的。你娶妻生子,都要陛下说的算。现在你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了。不过,今日又多了一条,来日龙子入宫,为了名正言顺,不惹人笑话,陛下要你承认,龙子不是你亲生,乃是你发现你那死去的妻子生下的死胎,偷换来的,没想到是流落民间的龙子。”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很好,为了保护龙子,先将你从影之中除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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