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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生年不满百-第41部分

小说: 生年不满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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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步,她会不会害死他?

    冷如风看着红袖怔怔地表情,补上一句:“如果在定州那次让他见到你,估计也不会是现在的情形。”他不太明白红袖为何要不告而别,二人之间又有何无法逾越的鸿沟不能在一起,但愿不要再有和自己一样的遗憾。

    红袖听了更是沮丧。

    明白大舅舅在长风这里定能得到最好照顾,她匆匆收拾行李,要赶往安少君所在之地,临行前与长风道别。

    “我要走了。”

    “嗯。”

    意简言赅,他不再提留下她的话,她也当没有那回事。送她出了城门,他回到辰楼,坐在那张锦榻上,想起她曾经想要霸为己有,可如今什么都不要就走了。

卷三:人生能几何 君休问

    一样的日出日落,在急于赶路的红袖眼中显得特别焦灼,她心急如焚,皋溪,从来没有听过的小镇,这是安少君目前最有可能停留的地方,听讲木航英统辖的军队就驻扎在出事的附近,本来木婉清是想带着他们到军营里治伤,那里条件好,可安少君伤的太重,不宜颠簸,只能先到最近的皋溪,冷如风从那里出发到横城已多日,现在不知道情形如何,她又不耐烦等宝紫楼传回信息如何,要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亲眼看到才行。

    整整一个多月的路程,她快马加鞭生生缩短成半个月,朝行晚宿,坐在马背上她的心已飘向远方。木婉清她此时在安少君身边,精心照顾着病人,两人之间……不会,红袖连忙制止自己有这个念头,他正伤重,想也不会出这种情形,还是祈祷老天让他快快好起来。

    皋溪小镇不大,风尘仆仆地红袖傍晚入城,不由感谢长风以前对他的严厉教诲,不然她坚持不下来,现在体能各方面都达到了极限,累到了极点。她无心查看周围的环境,问清府衙方向后直接迈向目的地。终于不用在马背上颠簸,不用再啃干粮,也体会到当初安少君长途跋涉去找她的辛苦。

    天色已经全黑,皋溪知县府衙门外不知为何站满了军士,守卫森严,红袖看在眼中,确定安少君仍在这里,否则不会这么多军士。她没有直接上门求见,安少君是私离封地,肯定不会暴露身份,她不能上门去求见七王子,也不愿意去求木婉清,远远地看看府衙,思量着自己怎么进去,顺便让自己疲惫不堪的身心稍做休息。

    是看他一眼就走?或者是留下来照顾他?心中两种念头不停纠结,夏天蚊子多,她只站了一会儿就被咬了几个大包,奶奶的,连蚊子都来欺负她。

    半是心神激荡半是懊恼,以前总是顾虑那许多麻烦,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她觉得自己没错,但又好像不对,反正没法选择。也许她应该留下来陪他,可等他伤好后自己是走是留呢?爱着一个人,却又找各种理由离开他,会不会很残忍?人生能几何,若有他执手相伴生生世世,人生无憾矣。好,就这么决定,她决心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艰难困苦,她都要与他在一起,反正除死无大事!再说他如今已自请封王,娶几个老婆应该可以自己做主了吧。想到这里,内心又一阵甜蜜,没有女人面对这种付出会无动于衷。

    许是和长风在一起时间久了,做事喜欢直接,只要结果。待入夜更晚一些的时候,她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撇下为自己贡献力量半月之久的疲马,掠进府衙。

    府衙前面是公堂,中进为处理公事的地方,后方才是知县与家眷的私人住所,此时也被木将军的千金带着亲兵给占了大半。

    皋溪的知县姓夏,虽然治理边境小城并不是好差事,但现在还是太平时期,一直过着天高皇帝远的日子,挺逍遥自在,自木将军的千金带着几个受伤的人进驻后,他就开始了苦难的生活。先是被呼喝着去找最好大夫,伤最重的那位公子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不用再每天派人去寻找神医,但最难熬的才正直开始,那位公子醒来之后却阴郁着脸,搞得整个府衙气氛无比压抑,不知道这是木将军的什么人,看木小姐待他客气的样子,似乎身份不一般。

    此时夏知县带着自己的夫人小妾陪着笑在园子里,等候那位公子游园。这么个小花园,猫狗都不常来,他游什么园,游园就游园,还非得大晚上,而且让所有人都得一旁候着,四处还要点着火把,把这里照得跟白昼似的。

    木婉清等着仆人小心翼翼地为七王子换药,穿衣梳洗,换上一袭白衣后,再搬来一张软榻,将他移到榻上后,再抬出房间往园中行去。她跟在后面微微叹气,他这样一入夜就要折腾一番,虽然说话语气用词还是那么有礼,但这样的折腾实在诡异,与以往大不相同,这才是温文尔雅的七王子的真面目吗?

    她不敢问原因,救下他只是机缘巧合,抱住他倒下的身体时不敢相信会有拥住他的一刻,鲜血涌入眼中,她惊慌失措,只想要他快快醒来……

    “木小姐在想什么?”安少君半倚在软榻上,捂着胸口,每一次的移动都会让他气血翻腾不已,忍着咳嗽的冲动,他问跟在后面出神的木家女儿。

    听得七王子的问话,木婉清忙往前跟进两步,答道:“安公子,晚上这顿的药快煎好了,要给您送到园子里喝吗?”

    七王子醒来后知她没有透露自己身份,很是欣赏,便要求在人前称他为安公子。

    他摇了摇头:“不用,待回去再喝不迟。”

    说话间已到了花园,安少君看着灯火通明的花园和诚惶诚恐的夏知县等人,意兴阑珊地问:“怎么天天都是这些人?”

    园中的小亭子里摆好了果品茶水,夏知县苦着脸向木婉清例行问好,请她坐下来,安少君的软榻也放在桌旁,其他人全部站着。木婉清不自在地看看周围的人,其实她也很不明白为何非得要人全部陪着,可真正做主的人已进入每日遐想,今天他盯着的是园中盛开的一朵美人蕉,这一看,就看了半个时辰。

    红袖从后面的院墙跃进院子,远处象顺着药香找到间小厨房,正巧有个丫头端着碗熬好的药,挑着个灯笼出门往东面走,她连忙跟上,转了几转到了一间房外,小丫头问门外的守卫:“公子回来了吗?药煎好了。”

    那男子接过药碗,用银针探过才道:“还没回来呢,今儿个看来要晚一些。”

    左右无人,小丫头与那守卫闲聊:“李大哥,你说这位安公子到底什么来头,小姐好像很重视他,天天陪他这么闹腾。”

    男子将药碗送进屋又出来道:“谁知道呢,这都半个多月了,见天晚上来这么一出,我听他们说,去了园子后那公子什么也不说,就在那儿发呆,什么时候发完呆什么时候回来睡觉。”

    “其实我也想去,安公子人长得好,就算现在受着伤不能动,这夏知县的夫人小妾可是每晚都打扮得美美的,就等着安公子看她们一眼呢。”

    红袖没弄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形,不是说安少君伤重吗,大晚上还在外面,看来他好得很。这时忽听有人走近,数量还不少,门口守卫的人道:“回来了。”又复出来和小丫头一起去迎。

    红袖只好躲在另一间房顶,低伏身子看去,只见几人抬着半倚在软榻上的安少君回来,后面跟着木婉清和一干人等,等他进了屋后才散去。

    她愈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能走路,应该还未愈痊,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非得要出去不可?这时木婉清带着那个小丫头也退了出来,门外照例有人守着,她想是时候去见他,心中不由激动。

    翻身来到安少君屋外的窗下,天气炎热,窗户没有关,安少君看着药碗在发呆。她趴在窗户台上轻轻嘘了两声,叫道:“淮安。”

    安少君闭了闭眼,真是发呆时间长了,人也出现了幻听,他端起药碗,已不再温热,打算一口喝下去。又听得红袖一叠声地道他:“淮安,淮安,淮安淮安淮安……”

    声音就从窗外传来,太过真实,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到她就站在窗外,巧笑嫣然。

卷三:人生能几何 思量着

    安少君握着药碗的手发紧,强迫自已平息心中的狂喜和怒气。缓缓转着手中的药碗,他低头笑笑,换上自己一惯的淡笑:“红袖,你必是已见到了冷如风,他的伤不要紧罢。”

    红袖愕然,难道不应该激动地跳起来拥抱她吗,当然他有伤在身,起不来也正常,但……整个和她想象的差别太大,起码应该柔情万种地与她互诉离别之苦吧。

    他又继续轻声说道:“要你跑这么远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满心热情碰个软钉子,差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现在该怎么办,她是不是应该也笑笑说: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太阳居然不太晒。然后告辞离去?

    看她无措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着恼道:“你一直站在窗外干嘛?不怕被人发现?”

    红袖勉强咧嘴笑笑,跳进房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站还是该坐。房中药味更重,他一身白衣如雪,不知道伤在哪里,实在忍不住便张口问他:“你伤在哪里,要不要紧?”在横城的时候她连他伤在哪都没敢问,这会儿见他胳膊腿都全,大舅舅不会是诓她的吧。

    他晒然道:“没事,好好的。”

    “那你手上端的药是干嘛的?”

    “听说是补药吧,婉清让人熬了那么多,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希望木小姐听到自己这么称呼她不会吓到。

    婉清?红袖被他口中亲热的称呼给刺伤,心里别扭极了,看来她高估自己和他之间的感情,是她不声不响地离开,放弃一切地离开,现在有了变数也怨不得别人,木婉清多好啊,哈!

    她木着脸道:“没事就好,我不放心你,嗯,我……赶路很辛苦,能不能留下休息一晚?”

    本打算立刻就走,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他忽然高声唤人进来,门外进来的正是那个姓李的守卫,见屋内多出一个女子,没敢吭声,听安少君吩咐道:“去请木小姐过来。”

    少顷,木婉清进屋,她知道七王子屋内来了个女人,待看清楚是红袖,嘴里已泛出了苦味,四王子婚宴后,她便离开定州,所以不太清楚后来的事。这些天她陪着安少君养伤,只觉日子过得飞快,没有一点征兆就到了头。还是柔柔地道:“赵小姐,你来了,安公子他……”

    安少君已截口道:“婉清,红袖赶了很远的路,想在这里休息一下,你看着安排住哪里。”

    他这话说的不亲不疏,木婉清抬眼飞快看他一下,不明白为何七王子要这样说,但也顺从地道:“好,我呆会安排,安公子,你的药还没喝吗?”

    安少君这才发现自己从见到红袖那刻起就一直端着药碗忘记放下,正要喝下,木婉清道:“还是让李思拿去热一下再喝才好,赵姑娘随我来吧。”

    红袖负气离去,什么意思,好像她今晚来就是为了让人家施舍一间房给她,呕死她了!

    木婉清陪她来到自己住的地方,解释道:“府衙本已不大,我们把房屋都已占满,委曲赵姑娘与我同住,茑儿是我的小丫头,你若有什么要用的,吩咐她就行。”

    说是与她同屋,幸好这原来就是客房,床铺刚好两张,红袖脑子里乱哄哄地,见茑儿就是那个熬药的小丫头,随口请她将院外自己带来的马和行李牵进来,茑儿打来水服侍她洗浴,也是胡乱洗洗倒头就睡。

    第二日一早,两人还未起身,茑儿来就来唤门,道是安公子病情反复,一早不知为何吐了血,红袖与木婉清对视一眼,慌忙起身去看安少君。

    请来的老大夫就在衙门里住着没走,方便就治,安少君还是昨夜的一身白衣,现在上面斑斑血迹,紧闭着双眼,分明是在忍受着身体上的苦楚。大夫替他扎针清理一番,又开了药方子,对木婉清道:“安公子旧伤未愈,此番不知为何心神受激,有股劲气冲了心肺,倒把旧伤的淤血给散了开来,未必不是好事,老夫开了药方,再调理一段时间便会好转。”

    木婉清深深看了红袖一眼,带着茑儿送老大夫出去,留下她一人照看安少君。

    红袖咬着下唇,泪盈与睫,虽然清理过了,可他身上的大片大片的血迹好生吓人,脸色那么苍白,她伸出手想摸摸他,刚握住他的手就被紧紧抓住,紧得要攥断她的手骨,疼得她轻吸一口气,却不敢挣扎。

    他睁开眼睛看她,放松手劲:“疼吗?”

    她含泪点点头。

    “你也会有感觉?”他缓缓抽回手,把脸扭向里面,仿佛不想再看到她。

    这次见到安少君,象是与当初那温润如玉的少年彻底不同,还极力与她划清界线,红袖检讨再三,只怪她做事不计后果,伤了他的心。唉,非她所愿,实她所为,此时只有擦擦眼泪,揉揉自己的手,不敢多说。

    其实她是想好好问问他到底伤在哪里,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还有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居然出手袭击他,难道他自请封王以后还有人针对他不成?一时万分忧虑,又气安少君如此小气,难不成还要她低声下气给他赔礼道歉?

    过了很长时间,木婉清再次进来端着碗药,见七王子脸朝里似是已经入睡,红袖低头绞着手皱着眉,便低低地问:“安公子睡了?大夫说得把药先吃才好睡。”

    红袖无奈地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对着长风的冷脸她该笑就笑,浑不在意,因为她心里明白长风光是面冷,心却软的很。可对着安少君不常见的冷脸,她却没了办法,接过木婉清手中的药,她试探着道:“淮安,淮安,该吃药了。”

    他一动未动,木婉清也跟着道:“安公子,起来吃了药再睡。”

    这下安少君有了反应,他看着木婉清道:“婉清,又要麻烦你喂我。”

    木婉清脸上一红,想起他昏迷的那些天,每次喂他喝药都得半靠在自已身上,一点点地喂他喝药,不过自他清醒就再没麻烦过她。

    红袖闻言只得将药再递到木婉清手中,退到一边去,看木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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