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一身孤注掷温柔 >

第111部分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111部分

小说: 一身孤注掷温柔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顾婉凝一看见他,眸中掠过一抹惊乱,垂了眼睛只是摇头:“我要回去了。”

    周鸣珂直觉她是有什么不妥,却也只能点头:“是。”等车子开出南园又走了一阵,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顾婉凝,觉得她脸色愈发难看了,思量了片刻,回头问道:“我看小姐脸色不太好——前面就是中央医院,要不要顺便让大夫看一下?”

    顾婉凝却连看都不看他,仍是摇头:“我要回去了。”

    沈玉茗送走婉凝,又返身上楼。西暖阁里人去楼空,窗上几上贴着的嫣红剪纸仿佛一夜之间便旧了,唯有一室芳烈的花香兀自不散。沈玉茗看了一眼条案上那瓶繁盛的细瓣黄花,抬手便抽了出来,碎叶水滴淋漓溅了她半身,沈玉茗面上却只是漠然,抓在手里丢了出去。

    一夜细雨,满径落红,此刻雨后的晴光格外耀眼,落在涟漪不断的莲池里,刺得人目痛。沈玉茗揉了揉太阳穴,忽听身后有人低声问话:“事情怎么样?”

    沈玉茗微微苦笑,她方才心思飘忽之际竟没有听见来人的脚步,“如你所愿。不过——”转过身来便看见一双测不出喜怒的眸子。

    “怎么了?”汪石卿面上的神色仍是波澜不惊。

    沈玉茗轻轻一叹:“我看顾小姐恐怕不知道是小霍。”

    汪石卿一怔,蹙眉道:“怎么会?”

    “你打过电话我就拿了酒,小霍来的时候,她已经醉了。”沈玉茗斟酌着说,“早上她问我,虞四少没有回来吗?”

    汪石卿沉吟了片刻,声音格外冷淡:“你看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我看不像。”沈玉茗心里有些发寒,犹犹豫豫地说,“小霍怕也不愿意惊动人,很早就走了。”

    汪石卿在房间里默然踱了几步,眼中透出一点嘲色:“以仲祺的性子,再加上这份痴心,迟早要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说罢,对沈玉茗温言道,“这几天的事辛苦你了。”

    “石卿。”沈玉茗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撇开顾小姐不说,出了这样的事,你让小霍以后”

    “有些事你不懂。”汪石卿很快打断了她,“这世上有两样东西,越是压制禁锢就反噬得越厉害,一是欲望,一是感情。仲祺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将来难免要跟四少有嫌隙,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越是扪心有愧,就越是对四少死心塌地。霍万林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亏欠四少,就是霍家亏欠四少。”

    汪石卿声调平缓,不加杂一丝感情,沈玉茗望着他,越来越觉得陌生,她知道汪石卿对顾婉凝十分厌弃,但跟霍仲祺却一直都亲厚有加,小霍又是最没心机的一个人

    汪石卿打量沈玉茗的神色,亦知她是心有不忍,遂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多想了。这件事对四少也好,对小霍也好,都不是坏事——总比将来为了这么个女人,兄弟阋墙的好。”

    沈玉茗沉默了一阵,忽然道:“就算这样,四少也未必就会跟霍小姐在一起。”

    汪石卿淡淡一笑:“四少和霍小姐是天作之合。”说着,牵起沈玉茗的手,抚了抚那枚素金指环,“我先回参谋部去了,回头再过来陪你吃晚饭。”

    他刚转身要走,忽听沈玉茗幽幽飘出一句:“你这么用心良苦,就是为了让虞四少去娶你的心上人吗?”

    汪石卿身形一顿,霍然回头,目光犀冷地盯住沈玉茗:“你说什么?”

    沈玉茗却恍如不觉一般倦然含笑:“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我看见你看她的眼神就明白了。前些日子,霍小姐陪霍夫人到南园来赏花,你突然就回来了,你跟霍小姐说不知道她要来,可我明明告诉过你。”她笑容凄怆,从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卷字纸展在桌上,手指一捻:“我以前总以为这是你写来纪念你母亲的,可是却想不通为什么你总是只写一半,写过之后又总要撕掉。”她的指尖沿着一条条缝隙从纸上滑过,这一叠字纸竟都是撕碎之后重又被人拼贴起来的,反反复复不过一句——今朝风日好,堂前萱草花。

    她浑浑噩噩地上楼,浑浑噩噩地栽在床上,旋即又跳起来,反锁了房门。

    浴缸里的水渐渐冷了,婉凝颤巍巍的手指抚在褪浅了颜色的伤处,已经忘记的锐痛又发作起来,几痕深红的印记让她只能明白昨天的事不是一场虚幻的迷梦。

    她怎么会那么蠢?

    红妆娇艳的沈玉茗,碧色莹莹的琼花露,然后呢?他没有来,那是谁?她拼命去想那人的领徽标记,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没有看到,她根本就没有看到!她除了触到过他胸前的略章之外,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怎么会那么蠢?略章这种东西,那天到春亦归赴宴的人,个个军装上都有,她怎么会那么蠢?可那天到春亦归的人,多是汪石卿的僚属,亦是虞家的亲信,她明明记得别人都已经走了,怎么会?她想不出这件事是意外,还是有人存心她根本不能再想下去,噙在唇边的食指已经咬出了血痕,她怎么会那么蠢?

    她整个人都浸在水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眼泪一渗出来,就立刻溶开了。

第168章 荼蘼/春深似海尽成灰(1)() 
仲春的傍晚,斜阳依依,风很轻,花香很软,他的心却直坠渊涂,无处攀援。

    霍仲祺推开车门,迟疑了一下,踏进栖霞宏阔的暗影。厅前的丫头上前行礼,他点点头,声音很轻:“顾小姐在吗?”仿佛怕惊动了旁人,抑或是怕惊动了自己。

    那丫头低眉回话:“在。”停了停,又道,“顾小姐病了。”

    霍仲祺一愣:“病了?”

    “是,大夫刚走。”

    霍仲祺心里一片茫然,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怎么会病了呢?”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说昨天喝多了酒,又着了凉。”那丫头说罢,见他未置可否,只是蹙眉沉思,便试探着问道,“您要是找小姐有事,我去叫芳蕙下来。”

    顾婉凝从南园回来,只说昨晚酒喝过了要休息,没有吩咐不要人打扰。一直到了开晚饭的时候,身边的丫头过来叫了几次也没有人应,心里觉得不妥,去跟总管拿了钥匙开门,才发觉人已经烧得烫手,慌忙叫了大夫过来,连魏南芸都惊动了,又叫了今天接顾婉凝回来的侍从官,一班人都吃不准要不要立刻告诉虞浩霆,后来还是魏南芸拿了主意,等晚上虞浩霆打电话回来再说。

    霍仲祺到的时候,这边才刚安置妥当。芳蕙一五一十跟霍仲祺回了话,末了补了一句:“小姐吃了药,刚睡下了。”

    “那我明天再来。”

    霍仲祺低声应了,还想叮嘱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她病了。病了?是因为昨天的事吗?他慢慢走下台阶,余晖微薄,他心上骤然剧痛,旋即死一样的空,他用手按住胸口,那跳动都不像是真的。

    下一刻——是不是下一刻就能有人把他叫醒?让他知道前尘种种只是一枕幽梦,他才能重新呼吸,如劫后余生。

    但没有。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

    四周的空气沉滞如铅,被禁锢的心不见了天日,是他自己亲手扣死的锁。

    婉凝朦胧中忽然觉得身畔有人,她悚然一惊,霍然起身,手已经握住了枕下的枪柄。就在这时,却有人按开了床头的台灯:“宝贝,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呆呆看着面前的人,眉峰轩傲,眸光温存,近在咫尺,又恍如一梦。

    虞浩霆晚上打电话过来,听丫头说顾婉凝病了,便没有再惊动她。放下电话却总觉得心里有些忐忑,索性赶了回来。此时看她神色惊惶,撑在身边的手臂不住发抖,只以为她是生病的缘故,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仍然觉得热,怕她再受凉,连忙落下的被子拉到她身上:“还有点烧。难受吗?”却见顾婉凝不言不语,仍旧定定地看着他,遂温言笑道,“怎么?病傻了,不认得我了?”说着,去拉她掩在枕下的手,不想之处却有一角冷硬。

    虞浩霆微一皱眉,翻开那鹅绒枕头,下面赫然放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枪身刻了流线花纹,握把护板将胶木换成了象牙——去年他们在龙黔的时候,他教了她用枪,特意定了这么一支给她,他们回到江宁才送过来,她一共也没玩过几次。

    他拿过那枪搁进了床边的抽屉,“这种东西怎么能放在这儿呢?”

    顾婉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嘴唇翕动了几下,喃喃道:“我没有开保险。”

    一句话说得虞浩霆好气又好笑:“你这是跟谁学的?枕着枪睡——我都没这个习惯。你要是真的开我一枪,那洋相就出大了。”一言至此,念及她方才的神色举动,疑窦顿起,“宝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这样一问,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要和他说什么?她能和他说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能摇头也不能点头,一个闪念仿佛深夜的一痕烟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她眼眸中一抹殷切,在苍白的脸孔和散落的黑发间尤为楚楚。

    “有一会儿了。”虞浩霆按下心头疑惑,把她揽了过来,他察觉出她的紧张却不明所以,想着她病中神思涣散,愈发放软了声气抚慰,在她肩上轻轻拍着,笑道,“我听他们说你昨天在南园喝多了酒,怎么别人结婚,你一个去做客的反倒醉了?”话音未落,便发觉怀里的人在发抖,“你是冷吗?我叫大夫过来。”

    沉夜的最后一道花火陨落无声,她拉住他的手臂:“不用了,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即便是当初她被他迫着留在栖霞的时候也没有,她伤心也好,快活也好,他总能感同身受。然而这一刻,却有什么他触不到的东西。不,或许是她心里一直都有他触不到的角落,只是这一刻重又暴露在了他眼前。

    “没事,比上午好多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温柔,“我想我想回学校去了。”她突然说起这个,让虞浩霆更是诧异:“怎么这会儿又想起学校来了?你不是要重修的吗?”

    “我在这儿总没心思做功课。”她话里依稀带着娇柔的笑意,倒让他放心了一点:“那也等你好了再说。乖,不许想了,快睡。”

    几番涌动的眼泪终究没有落下,她娇嗔的语气掩去了细不可闻的哽咽:“我明天就好了。”

    明天,就好了。

    到了第二天,顾婉凝的病不仅没见好,反而又重了些。大夫看过,只说换季之时,乍寒乍暖,着凉发热亦属常见,耐心将养没有大碍,况且药剂生效也要时间。

    虞浩霆直觉她这一回病得蹊跷,仔细问了一班丫头和侍从,却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好在邺南的演习已近尾声,原本要他出席的总结会议也推给了唐骧,倒是空出了许多时间照料顾婉凝。

    一直过了半个多月,顾婉凝才总算病愈,只是仍旧精神恹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syne也跟着没精打采,虞浩霆特意从广宁接了个厨师到官邸做菜,变着法子哄她吃东西,总算健旺了些。虞浩霆想着要让她散心,便带婉凝回了皬山。

    暮春时节,暮色温柔,城中飞花散尽,皬山却花事方盛,婉凝隔着车窗望见前面梨花如雪,轻声吩咐道:“停车。”

    虞浩霆拉着她慢慢踱到花树之下,清香微婉,静艳如雪,婉凝闭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我第一次到这儿来,也是这个时候。”

    虞浩霆想起当初的旧事,低头一笑,把她揽在怀里:“那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婉凝心中酸楚,面上却格外的娇甜明媚,从他臂间脱出身来:“我才不是对你笑的。”一转身,踏过山路上细碎的花瓣。

    她亦记得,那年那夜,花开盛大,骤然间的满目明迷恍若换了人间,片刻的忘怀是此生难忘的欢悦。那时候,她就只想着寻了机会从他身边逃开,多简单。彼时的忧心困顿,现在想起来,多简单。她总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可现在才知道,是她想得太简单。

    她的荒诞身世,她的窘迫难堪,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若无其事看他的眼。她从来都会言不由衷,可是,她不想再瞒他什么了。她要对他说什么呢?

    虞浩霆跟在她身后,繁花依旧,倩影如昨,云影漫过山峦,让人唯觉光阴佳好。

    那时候,他还没想过她和他会有怎样的后来,他只是想要她快活,想要她——留在他身边。她跟他谈他们的事情,总是察言观色讨价还价,像做生意,嗯,她说过,他和她就是一场交易。他忍不住笑,那他倒是很划算,而且,他还打算再“赚”一个,不,一个不够。可惜她对他还是太小气,她不是对他笑的么?那——

    “那你现在对我笑一笑好不好?”

    她停下脚步,微微侧了脸,却没有回头。

    “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你喜欢什么,我都送到你面前来。只要你高兴。”

    “你第一次对我笑,就是在那儿。”

    他说的话,她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记得。不记得,就没有执念。能够忘记,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可她忍不住自私,她想要他记得,记得她,记得此生此地,花开盛大。

    她盈盈转身,凝眸一笑。

    不似那一日的粲然明媚,却有他无法言喻的缱绻温柔,竟让他不忍上前,怕他自己会惊破这一刻的静美。

    然而,她笑容未尽,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划过梨涡嫣然,如落花被溪流冲散。

    他一惊,上前拥住了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

    “那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眼泪洇进了他的衣裳,他坚稳的心跳让她安定下来:“你不知道人开心的时候,也会哭吗?”

    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带着潮意的眼睫上轻轻一吻:“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女孩子的秘密我不问,不过,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