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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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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雅婕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连大夫也不得不承认,小霍康复的速度几近奇迹:“不过,霍团长的肺叶受了伤,以后就算痊愈,也会有影响。”

    虞浩霆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欣慰染着一点忧色。

    其实霍仲祺养伤的地方离他的办公室不过两进院落,但自他醒来之后,他只去看过他一次。只那一次,他就已察觉了她对他的回避。

    她温柔而客套,仿佛是觉得屋子里人太多,同他打过招呼就转身离开,和那个攥紧了他的衣襟,贴在他胸口痛哭失声的女子判若两人。没有人觉得不妥,唯独他心头凋落一瓣怅然,落花无声,连叹息都嫌重。

    他问的话,大半被小霍的副官和护士答了,还有炮兵团的军官,一屋子的人面上都带着喜色,说小霍的伤势见好,说他们在沈州的九死一生。

    他和他,他们身边都很久没有这样多的笑声了。

    可偏偏他们都心不在焉,倚在床上的人在最初的欲言又止之后,便只有笑意淡倦,偶尔不着痕迹地望一眼窗外,有掩饰不住的疑虑。他不知道他能看见什么,但他知道,他想看见什么。

第219章 干城/回忆般的柔光静好,仿佛临水照花的倒影(5)() 
他看得出别人的心意,那他自己呢?他掩饰得够好吗?

    绥江的初夏清朗而温暖,午后宁静的庭院,天色湛蓝,阳光如金纱。拎着饭盒的勤务兵从屋里出来,一见虞浩霆和卫朔,慌慌张张地要行礼,被卫朔摆摆手噤了声。

    深绿的窗纱映出素影婷婷,里头忽然飘出一句笑语:“你跟朗逸学的吧?”

    虞浩霆不由自主地站住,只见窗内的人正把削好的苹果在果盘里切成小块,用温水浸了,他看在眼里,唇角微勾:到底是做母亲的人了。

    一念至此,时光宕然来去,一个笑容明媚,在山路上追着牧羊犬的少女雀跃着从他面前穿过。

    他忍不住回头去看,眼前却只有一地斑驳的光影。

    婉凝把削好的苹果搁在果盘里,提了果柄轻轻一拎,果皮立时一圈一圈连绵不断地脱落下来。

    霍仲祺见了,眸光一亮:“你跟朗逸学的吧?”她点了点头,他眼中的笑意越发明亮:“我小时候也跟他学过,可是没学会,还切了手。”

    婉凝低头浅笑,把温水浸过的苹果插好果签:“我削了三十多个苹果,才学成这样的。不过还是没有三公子削得好,皮太厚。”端了苹果过来,嫣然笑道:“这个还是我学得来的,你没有见过他吃蟹,吃完了扣起来,还是完完整整的一只,重新放回去都成。”

    小霍吃着苹果,闻言莞尔:“有的。不过我看看也就算了,连学的念头都没动过。有一回说起这件事,我们都叹为观止,只有四哥说:那有什么难的?我也会。后来我们在泠湖吃蟹,我就闹着他们比一比,结果——”

    他促狭笑道:“四哥吃得比朗逸还快,也是完完整整的一只。可我翻开一看,原来他只吃了膏,都是装模作样骗我们的。”

    她风铃般的笑声轻轻扬出窗外,荡开他心头的潋滟波光。那些许久无人问津的少年往事,是流水带进蚌壳的沙砾,于时光荏苒中,渐渐砥砺出温润珠光。他自己也噙了笑意,想着她方才螓首低垂,悉心切开水果的侧影,大约周美成的少年游,亦不能过。

    “我们说他耍赖作弊,他却说:‘你们只说要吃出一只整壳的来,又没说一定要把肉剔干净,我吃蟹从来都只吃膏的。’”

    纱窗模糊了人影,不够真切反而泄露出一种近乎回忆般的柔光静好,仿佛临水照花的倒影,叫人不忍惊动。

    他无声一笑,悄然转身。

    马腾嫌温水浸过的苹果没滋味,自己拣了一个透红的,懒得削皮就直接啃了一口,嗯,脆甜,好吃。他一边吃一边偷眼觑看靠在床上的霍仲祺,不禁诸多腹诽:好像没听大夫说团座有伤到头啊,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那女人刚问了一句“我听说,你如今喝酒喝得很凶”他还没来得及附和点儿什么,霍仲祺就抢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不喝了。”那个腔调儿,那个模样儿哎哟,他牙都酸了。他们团座,玩儿起命来也是豹子一样的人,现在倒好,活脱脱一只小家猫儿,一身的软毛,怎么捋怎么顺。被个女人拾掇成这样,真丢人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他琢磨得没有边际,目光只落在顾婉凝身上,就忘了吃。

    霍仲祺瞥见他傻愣愣的神气,冷着脸微微一哂:“你看什么呢?”

    “啊?”

    马腾犹自怔了片刻才醒悟过来,依稀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好在脸皮不薄,笑嘻嘻地咬了两口苹果:“团座,书上写的美人儿,什么‘玉纤纤葱枝手,一捻捻杨柳腰’,托您的福,这回我也见着了”长官是取笑不得的,可夸夸长官的意中人总不会错,岂料话没说完,霍仲祺立时就变了脸色,刀子一样的目光戳得他脸上生疼:

    “出去!”

    马腾吓得一抖,手里的苹果差点儿就跌了出去,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喏喏着不明所以,待见霍仲祺阴沉沉地盯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低着头慌里慌张地答了声“是”,掉头就逃。

    顾婉凝也惊讶霍仲祺发作得莫名其妙,看着马腾夺门而出的背影,不由好笑:“你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坏了?”霍仲祺不好和她解释,微微红了脸色。

    周遭一静,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同她说话,唯看着她整理桌上的杯盏水果,那一串连绵不断的果皮落在那里,他心念一动,想起她方才的话——不过还是没有三公子削得好。”

    她离家出走的事,他也听韩玿说过,只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此刻她说起他,这样客气无谓,怎么看都不像是闹翻的夫妻。他想问,却又觉得自己问出来,不免有些“居心叵测”的意味。那,他究竟有没有呢?

    这些日子,他对着她,每每都想剖白了自己的心迹,可又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词不达意。

    她这样待他,多半是因为他的伤势,他想跟她说,她不必这样迁就,却又怕她若是真的离开,他便再不能见她了。

    他果然是私心作祟吗?一个讥诮的笑容猛然撞了进来:“小霍,扪心自问,要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做,你愿意是你,还是别人?”他心口疼得钝重,咬了咬牙,却浮出一个清暖的笑容:

    “你出来这些天,一一要想妈妈的。反正反正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婉凝回过头,明澈的眸子停在他面上,神情端正地像是被老师点起来答问的小学生:“我明天就走。”

    他一怔,好容易撑出的平然镇定瞬间溃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咳”他急急想要辩白,忍不住就是一阵咳嗽,她递过一杯水给他,悠悠一笑:“我知道。”

    他一时无话,她也不理会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昨天才送来的新常服,配套的肩章领标都已换了准将衔,小霍看着她逐个换好,又细心整理妥当,眉头越蹙越深,终于忍不住道:“你你明天真的要走吗?”

    她把那军装拎起来相了相,像是自言自语:“你穿起来给我瞧瞧,我就走。”

    霍仲祺眉目一展,恍若有春风吹过,催开了鲜花满园。

    “龙黔战事吃紧,是不是从锦西调人过去?”许卓清星夜从江宁赶来面见虞浩霆,只为北地战事稍歇,龙黔压力骤增,邺南虽然表面上平安无事,但一有风吹草动便是心腹之患,眼下最易动用的唯有在锦西的薛贞生。薛贞生原是个战将,当年虞军拿下锦西,虞浩霆却把他留在广宁执掌地方,军政一揽,这几年很是风生水起。

    虞浩霆点了点头,却没有更多的交代。

    许卓清犹豫了一下,追问道:“那——怎么安排合适?要不要薛贞生亲自督战,还请总长示下。”

    “龙黔的事,让作战部跟邵司令商量,不用问我。”

    “是。”许卓清衔命而出,虞浩霆看着壁上的地图,独自一人,默然良久。

    拆开的公函散放在案上,边上放着一碟鸽脯,一碟蚕豆,还有锦西首屈一指的烧春曲酒,堂前两个唱曲的少女,眉眼水秀,正在妙年。

    “你这可不像个厉兵秣马要出征的样子。”

    一句妩媚娇嗔,堂后转出一个纤纤丽影,雪白的软缎旗袍行动间素光起伏,不动声色亦有风流无尽,却是昔日名满广宁的头牌倌人白玉蝶。

    薛贞生的外套搭在摇椅背上,立领衬衫敞了领口,衣摆上隐约沾了酒渍,唯有一双军靴擦得乌光水滑。他既不起身,也不答话,一边端着酒慢慢喝着,一边眯着眼睛在她身上流连。待她走近,猛然丢了酒杯,扣住她的纤腰一握,带进自己怀里,不等她娇呼出声便肆无忌惮地吻了下去。

    “讨厌!”怀中的女子嗔怒地将他推开,眼中却泛着桃花娇色。

    薛贞生懒懒松开了她:“怎么?你是盼着我走了,好重新回翠锦楼挂头牌吗?你就不怕没人敢去捧你的场?”

    她雪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肩,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来:“人家的卖身契都在你手里呢!除非——”她小小的银牙,一下子叮在他肩上,“除非你这个没良心的,要卖了人家。”

    薛贞生轻轻一笑:“那要看我缺不缺钱了。”

    白玉蝶媚眼如丝地瞟了他一眼:“你真的要走?”

    薛贞生捏了捏她的腮:“你说不走,我就不走。”

    白玉蝶嗤笑了一声:“你们男人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薛贞生不置可否地一笑,站起身来,屏退了庭院中的侍卫歌女:“小蝶,你是个聪明人。你说眼下这个局面,我该不该去龙黔送死?”

    白玉蝶嫣然笑道:“你才不是真的想问我,你自己早就有主意了。不过,你若是公然抗命,跟江宁政府翻了脸,岂不是要投靠戴季晟?”

    “戴季晟?他也配?”薛贞生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拾阶而下,“江宁跟扶桑人这一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我犯不着把锦西白白填进去。可就算虞军伤了元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戴季晟想要吃下去也没那么容易,那个时候”他眼中锐光一闪,没有再说下去。

    白玉蝶思量片刻,犹疑地看着他:“你想清楚了。单凭锦西,你就不怕重蹈李敬尧的覆辙?”

    薛贞生挑了挑浓长的眉峰,回头笑道:“你等着瞧吧。”

    暖红的夕阳在鸽灰的云层间沉潜,傍晚的庭院忽明忽暗,顾婉凝和照料霍仲祺的小护士在院子里互相淋着水洗头。香波的味道被温热的水汽慢慢晕开,淡淡的玫瑰香气静静飘浮在晚风里。

    清水徐徐而下,冲开了细密的泡沫,顺滑的青丝渐渐延展成一道乌黑的瀑,皙白的柔荑穿梭其间,仿佛一帧微微活动的油画。

    发丝刚一拢起,婉凝忽然瞥见近在咫尺的不是小护士的白衣,却是齐整的戎装马靴。她心下一惊,来不及拧干发上的水便慌忙站了起来,几乎撞在那人身上。待她回头看时,水光潋滟的双眸却被惊喜轰然点亮:“你?!”

    夕阳烁金的余晖里,立着一个戎装笔挺,温存含笑的身影,正是霍仲祺。

第220章 干城/回忆般的柔光静好,仿佛临水照花的倒影(6)() 
只是他到底动作不便,顾婉凝贸然起身,他不及躲开,簇新的军装上溅了不少水迹。他笑吟吟地看着她,却不说话,只是慢慢放下手里的水壶,拿过搁在一旁的毛巾,包住她身前湿漉漉的长发,按了按她的肩。

    她顺从地坐了下来,他的手隔着毛巾轻轻揉着她的发,天色渐暗,空气中的香氛渐渐淡了,唯剩草木清华,他的声音也有繁华褪尽的宁和简静:“我本来是想死在沈州的,可是真到那一刻,我又后悔了。我想,要是我死了,你未必就会开心;要是我不死,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我总还可以”他说得依稀有些迟疑,“总还可以照顾你。”

    她头垂得更低,他看不见她的神色,而看不见她的神色,他才能继续说完想说的话:“我只是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我总是在的。”

    霍仲祺在沈州负伤的消息不胫而走。政务院长的公子孤身犯险,危城拒敌原就是抢眼的新闻,有对他略知一二的记者,更晓得这位霍公子乃是个骏马骄嘶懒着鞭的风流子弟,倜傥英俊便是拍出照片来也比常人漂亮,于是纷纷托请新闻处和在沈州行营相熟的军官,想要约他做采访。新闻处亦觉得这件事于战事人心颇有益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好勉强,幸而霍仲祺没有推脱便应承下来。

    一班记者提前做足了功课,此起彼伏地发问,小霍风度极佳,来者不拒,采访的时间大大超出了新闻处的预计。别人倒还罢了,只顾婉凝在隔壁听着,不免担心他重伤初愈难以支撑。好容易那边的采访到了尾声,记者们又要他出来拍照,还有两个女孩子别出心裁要同他合影,最后连行营里的几个小护士也过来凑热闹,又折腾了半个多钟头。

    霍仲祺虽然应酬得十分耐心,但马腾也看出来他脸色不对,连忙跟新闻处的人打招呼。果然,这边人刚一走,霍仲祺身形一晃,就撑在了马腾臂上。马腾扶了他进去,顾婉凝一见便蹙了眉,不言不语地端了一盏参汤回来,小霍接在手里刚要开口,一个新闻处的军官忽然转了回来,一见这个情形,面上便有些尴尬,微一犹豫,还是歉然笑道:“今天的事真是麻烦霍公子了。是这样——有一位时报的记者在蔡司令那边耽搁了,刚赶过来,想问问您”

    他话还没完,马腾就闪过去一个白眼:“不行!我们团座要休息了,你们没安排好是你们的事!”

    那军官神情更是尴尬,他本来也有些犹豫,只因为时报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报,他才有此一问,此时唯有喏喏点头:“是我们安排得不妥,那您看能不能改天再约?”

    霍仲祺舀着一勺参汤慢慢喝了,微微一笑:“别麻烦了,我没事,过十分钟你请他来吧。”

    “团座”马腾还想再劝,可霍仲祺一摆手,他只好闭嘴,转过脸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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