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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54部分

小说: 一身孤注掷温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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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才挨了一个月,父亲就病倒了,她实在没有法子,只好在街边插草自卖,为父亲求医。可她一个瘦小伶仃的女孩子,双眼皆盲,便是自卖自身也难有人肯出钱。

    正巧郭茂兰路过,看她形容可怜,便丢下两块大洋给她。秋月白在街边跪了半天,好容易碰上一个肯给钱的,也不知他是男是女,就一把扯住:“您大慈大悲,再添点钱,买了我吧。”

    郭茂兰一愣,皱眉道:“我不买人,你快放手。”

    秋月白听出是个年轻人,虽然羞惧,但却顾不得了,只是死死拉着他的衣袖:“先生,求求您了,只要您能帮我父亲请医抓药,我我给您的太太当丫头,做牛做马都行。”

    当时郭茂兰刚从定新军校毕业不久,在旧京的警备司令部做事,他一时好心,揽了秋月白这件事,只想着帮她父女二人渡过难关罢了。没想到月白的父亲奔波劳碌之下,旧疾复发,已然心力交瘁,勉强撑了两个月,竟撒手西去了。郭茂兰帮她葬了父亲,本想托人带这小丫头回乡去,但月白父女二人原本就是因为在家乡无依无靠,父亲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才带了她来旧京。郭茂兰待要和她商量,秋月白左右就只有一句:“你就当是买了我吧。”

    郭茂兰被她缠得急了,甩出一句:“我买你有什么用,你会干什么?”

    秋月白却被他问傻了,两行清泪直直淌了下来,郭茂兰一见,也懊悔失言,刚要哄她,却听秋月白犹带着哭腔开了口:“我会唱歌。”说着,便呜呜咽咽唱道,“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把栏杆望郎来”

    郭茂兰心头一软,伸手抹了她的眼泪:“那你跟着我吧。也不要再说什么买你的话了。”

    于是她就留了下来,连“月白”这个名字也是郭茂兰给她改的。她本名叫“小荷”,郭茂兰说,“小荷”好听,也像她的人,只可惜她姓秋,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就改成了“月白”,说是一句唐诗里有。这些她似懂非懂,但只要是郭茂兰说的,她都觉得是好的。

    她以为郭茂兰要带她回家当丫头,没想到郭茂兰却说自己是个军人,孤身在外,没有成家,单独找房子安置了她,又另请了用人悉心照看,只说是自己的表妹。待知道她并不是天生双眼皆盲,乃是九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才落下的病灶,郭茂兰又几番请医问药帮她医治,却都毫无起色,才渐渐搁下了。只是除此之外,郭茂兰并不常来见她,偶尔来一次也不过是带些新鲜的吃食玩意儿给她,说几句话就走。照料她的佣人平日里和秋月白闲话,免不了品评到郭茂兰身上,只说这位表少爷如何一表人才。

    如是两年,秋月白心里却时常惴惴,她也几次鼓了勇气问郭茂兰为何要收留自己,郭茂兰却总一笑置之:“不是你要跟着我的吗?”

第81章 出走/以后尽有更好的在等着他(4)() 
其间郭茂兰调到虞浩霆身边,公务愈繁,来看月白的次数却多了起来,常常逗着她说些小时候的故乡往事,又或者听她弹琴唱歌。月白起先也是暗自欢喜,然而时间久了,她却愈发惶惑起来。

    到她前年生辰,郭茂兰来给她庆生,她因为爱惜嗓子,从不喝酒,那天却端了他的杯子一饮而尽。郭茂兰不及拦她,见她呛得一脸通红,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是疼惜又是好笑:“又没有人抢你的,你这是干什么?”

    却见秋月白一双眸子像被水洗过一般清亮,虽然明知她是瞧不见的,还是“看”得郭茂兰心头一颤,“你要了我吧。”她颤巍巍的声音如檐上将落未落的水滴,面上的神情却是水滴石穿的执拗。

    郭茂兰起身笑道:“傻丫头!你小小年纪都想些什么?”

    秋月白却摸索着牵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细细:“我不小了。”

    郭茂兰轻轻抽了抽自己的手,却被她攥住不放,只好摇头道:“月白,乖,不要闹。”

    秋月白仍是不肯放手:“是我不好看吗?”

    郭茂兰蹲下身子,抬手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谁说的?你好看的不得了。”

    秋月白定定地“望”着他,两弯细眉像初五的月牙,黑白分明的瞳仁如月光下的一池春水:“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郭茂兰眉头微曲,柔风轻拂的笑容中融着无可奈何:“我如今还不能成家,我不想委屈你。”

    “我没有委屈。”

    月白咬着下唇,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笼在暖橘色的灯光里,如同晚风中静静摇曳的夕颜花:“我不晓得你为什么收留我这么一个一个残废,我连当丫头服侍人都做不来”

    “月白!”郭茂兰想要打断她,月白的手指却轻轻按在了他唇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有一日是安心的,我总怕你再也不来看我了。可是你来了,我还是不安心,我越想着讨你喜欢,就就越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郭茂兰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有这么多心事,怎么都不告诉我?”

    月白低着头默不作声,郭茂兰揽了她靠在自己身上,目光隔着窗子远远地落在湛蓝的夜空里头:“月白,你知道扛枪吃饭是要卖命的,你跟着我,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让你以后有安稳的日子过。”

    秋月白紧紧地贴在他怀里:“我从小到大,最安稳的日子就是现在。你要是真有什么万一,你觉着我还能活吗?”

    郭茂兰眼中一热,只见月白仰着头,两行清泪缓缓滑到腮边:“我不要什么别的安稳日子,我只跟着你。生生死死,我都是你的人,除非——你嫌弃我。”

    二月末的旧京正是春光初绽的良辰,院子里头一树浅粉淡白的杏花开得正盛,摇曳花影隔了窗子映在桌上、几上、地面的青砖上,也映在了人心上。

    此后,秋月白又跟着郭茂兰到了江宁,本想着一切如旧,却没想到在瓯湖遇上了顾婉凝。

    顾婉凝和她年岁相仿,但言行举止间的落落大方、端然优雅却是不用看也能知觉一二的,且又听齐妈说顾婉凝样貌绝美,秋月白心中便愈发自惭起来,她还记得那一日顾婉凝赞她的名字好听,脱口念的就是当初郭茂兰为她改名字时说过的那句诗。也是见了顾婉凝,她才想起,自己和郭茂兰在一起这样久了,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同僚朋友,大约她这样一个女孩子若是给人见了,也只会招人笑话吧?

    “三公子,顾小姐到了燕平。”

    傅子煜在军情五处九年,早已养成了喜怒不惊的深沉脾性,邵朗逸叫他派人盯着顾婉凝,他虽然一时也琢磨不出这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多余的话一句不问。傅子煜是邵氏嫡系,邵朗逸还未在军中的时候,他二人就已相熟,一句“三公子”便透出了端倪。

    邵朗逸点了点头,顾婉凝去旧京倒不出他的所料,她既然和虞浩霆分开了,自然是远远地离开江宁最好:“她住在什么地方,妥当吗?”

    “这个”傅子煜很少有这样犹疑的状况,只是在他看来,顾婉凝的身份和她如今住的地方着实有些匪夷所思;并且,他也不清楚邵朗逸的所谓“妥当”究竟是个什么范畴,“顾小姐住在梁小姐家里。”

    邵朗逸一怔,端着茶盏的手也滞住了:“哪个梁小姐?”

    “梁曼琳梁小姐。”

    邵朗逸诧异地看了傅子煜一眼,低头呷了一口茶,却并不说话。

    傅子煜又道,“顾小姐想插班到德雅女中去读书。我查过了,她之前在乐知的成绩不错,但德雅是教会学校,对学生的家世背景也很挑剔,顾小姐恐怕进不去。”

    邵朗逸想了想,懒懒一笑:“这件事你去想法子,不要让她知道。”

    “是。”傅子煜点头应道。

    军事情报部隶属参谋本部,下面的几个核心部门里头,二处主理对内军情、解码和行政,九处负责对外军情以及武器和技术分析,而傅子煜的五处则负责秘密监察。虽说名义上监察的只是军政事务,但实际上,从旧京、华亭到江宁的名流豪绅十有八九都有底档在军情五处,越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就越是清楚。因此,打点关系找个校董出来发话收个学生对傅子煜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件事由他去办,也没有人敢问为什么。

    “顾小姐那边,叫你的人继续留心着,不要有什么闪失。”邵朗逸交代道。

    “是。”傅子煜答应着,语气中却有犹疑。

    邵朗逸眉峰一挑:“怎么了?”

    傅子煜心里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问清楚点好,否则,什么算“闪失”他可说不准:“三公子叫我们留心顾小姐,是怕万一四少要人,郭茂兰他们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吗?”

    邵朗逸淡淡一笑,垂着眼睛注视着手中的半盏清茶:“就算是吧。”

    邵朗逸的语气和笑容都轻淡如春夜云影,傅子煜却总觉得有些异样,三公子从来都是闲事不问,别说是虞四少过去的女朋友,就是他自己的女朋友,也没有这样上心的。要是邵朗逸叫他想法子把这女孩子逼回江宁来,他倒还能明白,现在这样他反而想不透了。

    邵朗逸也有想不透的事情——她居然和梁曼琳在一起,真不知道浩霆要是听说了会做何感想。

    春雨如丝,空气里似也浸润了早春嫩柳的新绿,有直沁人心的清新温柔。他还记得在皬山遇见她的那天,她悄悄走到他身后,伸手蒙了他的眼睛,还没等她娇娇地问他“你猜猜我是谁”,他就知道她是认错人了。

    错了,

    错过了。

    顾婉凝接到学校通知的时候,颇为诧异。她去考德雅只不过是想碰碰运气,她也知道自己成绩虽然不错,但是之前莫名其妙的休学,缺了一个学期的课业,且她一个人到旧京来,身世伶仃,对她这样的学生,德雅根本不会考虑,没想到,自己的申请竟真的通过了。

    “德雅可是很难进去的。”梁曼琳笑盈盈地说道,“去年教育局长孔宪芝家的一对双生小姐一起去考试,姐姐考取了,妹妹差两分,最后就真的只录了一个,闹得孔二小姐好长时间都不肯露面。”

    她说笑了两句,却见顾婉凝面上并无喜色,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通知,约略一想,将笑意收在了眼底:“你是疑心”

    顾婉凝摇了摇头,将通知折了起来,对梁曼琳微微一笑:“这几天打扰梁姐姐了,以后我住到学校里去,恐怕还要麻烦你帮我照顾syne。”

    梁曼琳笑道:“你这么客气,就是没有真的把我当姐姐了。”

    此前,顾婉凝写信说要到旧京来,她就有些诧异,待顾婉凝人到了这边,淡然一句“这种事情总要新人换旧人的”,就绝口不提她和虞浩霆的事。虽然梁曼琳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她眼见顾婉凝眉宇间时时压抑着一抹悒色,便也不多过问,只是心中惋惜,虞浩霆那样的人经惯了风月红颜,到底是齐大非偶,真心难觅。

    顾婉凝在德雅只读最后一个学期,平日住在学校,她总是着意沉默寡言,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功课上,每个星期一天假期,她就在梁曼琳家里陪着syne,每每和欧阳怡通信,也只说些德雅的课业生活和旧京风物,从不过问江宁的人事。

    她想,时间久了,终究都会忘记的吧?

    远在江宁的虞夫人也这样想,时间久了,终究都会忘记的吧?

    无论什么,都抵不过光阴岁月的消耗。时间久了,怎样的心意都会淡下去的。

    当年,虞靖远也不是没有过心心念念的可人儿,最后还不是流水落花,琵琶别抱?到头来,许竹心也好,魏南芸也罢,都不过是少年往事的旧情遗影。浩霆还这样年轻,怎么会不知道以后尽有更好的在等着他?就像眼前这早春的景致,轻烟淡柳疏花嫩蕾是惹人喜爱,可毕竟后头还有开不尽的繁花似锦,浩荡春光。

    不过,魏南芸就没有虞夫人这样淡定了——顾婉凝走了三个多月,她留在虞浩霆房间里的东西却都还是原样,虞浩霆不发话,也就没有人去动。

    “这些日子浩霆都不怎么回官邸,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待上一会儿就走。我怕——”魏南芸错着半步,跟在虞夫人身边,轻声说,“是触景伤情。”

    虞夫人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神色闲远:“春天了,官邸里也该重新修饰一下。”

    “小霍倒真是转了性子。”

    虞浩霆搁了电话,对汪石卿道。过完年没多久,霍仲祺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绥江,他原本以为小霍不过是为了躲着霍万林,没想到他刚一问起,蔡正炎便说霍仲祺并不在行辕,而是自己跑去了下头的一个骑兵师,事事勤谨,半点公子脾气也没有。

    汪石卿微微一笑:“看来他上一次祸闯得不小。”

    说起这件事,虞浩霆也不免有几分好奇:“小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

第82章 出走/以后尽有更好的在等着他(5)() 
汪石卿摇头笑道:“估计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肯讲。”

    虞浩霆听了,也不觉得有过问的必要,转念间忽然想起之前谢致轩的话——“小霍惹他父亲生气还能为了什么?多半又是为了女孩子。”他心里莫名地一跳,转瞬即逝,却又清晰切实。

    汪石卿一走,虞浩霆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对叶铮道:“回官邸。”

    叶铮连忙跟上去,心里却纳闷,这才几点,还不到中午,回官邸干吗?而且虞浩霆每次说要回栖霞的时候心情就不大好,回去之后心情就更不好,可是四少说回去,难道他还能拦着?不过,这个时候回栖霞,十有八九午饭就在官邸吃了,官邸的厨子倒是比陆军部强得多。

    虞浩霆刚上到二楼,就见他的房门都开着,正有佣人出入。他心事一沉,缓缓走了过去,一个丫头见他过来,连忙停下行礼:“四少。”里头的几个人听见他过来,也都停了手里的事情,屏息行礼。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虞浩霆见她们手里的东西都是顾婉凝的衣物首饰,心下了然,却不知道是谁的授意。

    几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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