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夫不易养-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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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练的输入密码，对正指纹瞳孔，随着机械声音的确认正确，面前银白色的门向着两边滑去，冥歌迈步进入了这间冰冷的研究室，身后是两扇门自动关闭的声音：“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我需要。。。。。。”
一股子浓郁无比的血腥味冲鼻而来，冥歌本来冰冷的眸子睁大，因着眼前的景象：“你们怎么回事儿！”
她找来的那些研究人员，一个个面目呆滞，手中拿着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工具，互相切割着身边临近之人的身体，精密的，熟练的，剖析着已经做过千百遍的动作，只是，以前是切割别人，切割那些被称为实验体的陌生的，根本不被他们当做人看待的像是小白鼠一般存在的个体，而现在，是切割身边熟悉的人。
鲜血在地面上汇集成了条条血色的溪流，汇聚着向着四周流散，最骇人的，是那些人眼中的惊恐，痛苦，绝望，骇怕，乞求，怯懦，哀嚎，种种负面的情绪，甚至形成了一个气旋，在半空中煽动着更多的扭曲。
“好看吗？”
身后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
冥歌掏出腰间的枪，不假思索的转身，开枪。
子弹闪电般射出，只是，下一刻，冥歌的眼睛中满是骇然的神色，因为，闪电般射出的子弹，在距离男人眉心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从急速，彻底静止。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伸出，两根指尖夹住了那一颗灵力弹，轻轻的一抚上面铭刻的纹路：“有些意思”
然后，那子弹，化为了齑粉：“作为回礼，我也给你看些有意思的东西吧”
男人纯黑色的眼睛对上了冥歌的眼睛，一股强大澎湃的力量彻底爆发，一股子势向着冥歌当头笼罩，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无法挪动开一寸一毫，那一刻，她看到了那双纯黑色眼睛中的投影。
她看到了地狱，拔舌，刀山，火海，腰斩，剥皮，油锅，种种传说中的酷刑，尽数在眼前明灭，凄惨的超越了想象力的哀嚎重叠在了一起，化为了能够让人整个心神崩溃的可怕。
想要转头，想要后退，想要哀嚎，却始终无法动弹一下，眼珠，唇舌，心跳，甚至是血液的流动，全都不受到自己的控制。
冥歌从来没有哪一刻体会过这样的痛苦与绝望。
只是，这不是结束，那些被施予刑罚的人，突然间齐齐抬头，那是一张张相同的脸，即便被血污缠绕，即便被痛苦绝望弥漫，那也还是，她自己的容颜。
“啊！”
嘴张开，发出一声惨叫，一瞬间，那种种的痛苦仿佛尽数融汇在了她的身上，全身每一寸骨骼都在呻吟，颤抖，碎裂，随着声音能够发出，自己的身体再次受到了掌控，冥歌猛然化为一道流光，窜向了门外，此刻，她再也没有了留下来战斗的勇气，发自心底升起的，唯有逃，逃，逃。
“刺啦！”
“砰！”
一声强烈的让人耳朵发麻的摩擦声，像是布料在高速摩擦一般，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沾染着碎肉与碎布条，那是在高速摩擦下，留下的痕迹，然后，再是一声重重的撞击声，女人强忍着的闷哼声响起，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悬挂固定在了半空中，紧贴着墙壁，冥歌的身后不断向下蜿蜒着鲜红的血液，雪白的冰冷的墙壁，沾染了这些鲜艳的色彩，都仿佛变得热烈了一些，冥歌咽喉处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喉咙那里咯咯作响，
她被迫擎高了头，惊骇的望向了站在那里，甚至没有动弹一下的男人，她看到了，那个男人赤裸着双脚，站在那满满的血腥之中，面上甚至带出了一分愉悦的微笑，那些研究人员的自残，自始至终没有停止：“魔。。。。。。鬼”
那一刻，只有这样的两个字，无法自抑的出口。
面前站着的人，她认识，便是那个她让人送进这里，想要将对方研究的封楚漠，可是，又不是封楚漠，这个男人，让她发自内心的惊悚，战栗，骇怕，让她时时刻刻想着逃离，看着对方，看着对方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世间最黑暗最可怕的存在，男人的存在本身，便是黑暗与血腥，杀戮与毁灭，她仿佛，放出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眼中。有懊悔与一丝丝的担心，那是对楚方原的担心，即便此刻全身每一寸都在痛，每一丝都在呻吟哀嚎，她最担心的，还是楚方原，楚方原，就在不远处的某一间房间中。
“杀了，我，一切，厄，都是我做的”
冥歌脖颈处被收的越发的紧，喉管下一刻就要断裂一般，还是努力的挤出了这句话。
“你不怕死，也不怕地狱的万千折磨”
‘封楚漠’歪着头，望向了痛苦至极的冥歌。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那么，你最无法忍受的，最害怕的是什么？”
他像是个好奇的孩子，纯黑色眼眸对准了冥歌的那双眸子：“让我看看”
“啊！”
一声突破天际的惨叫，脑子中像是有一只调皮的手，任意的翻卷着冥歌所有的记忆，魂灵还有意识，每一分每一寸都被那只手翻过来挑过去。
无用的随意丢弃一旁，有用的，便捏在手中玩弄，那一刻，冥歌终于明白到了，面前的‘封楚漠’，刚刚看着她的眼神是属于看着一只蝼蚁的眼神。
闷哼声不绝，时而伴随着惨叫，脑袋痛的让冥歌甚至想要亲手挖开。却无法动作，只能够任由着另外一个人的恶意翻搅，女人汗如雨下，血液和汗水印染在身后的墙壁上，勾画出更加多骇人的图案。
“有种，你就杀了我，叶微微，现在想来也在承受着这些痛苦，在你玩的开心的，时候”
冥歌想要解脱，更想要让面前这个可怖的身影离开，她只想要，让他远离楚方原。
‘封楚漠’的所有动作，因为叶微微三个字，仿佛是按了暂停键一般，让一个邪恶的，为所欲为的，渴望杀戮与毁灭的意识停住，然后，所有的幻觉，所有的折磨，都尽数抽离了冥歌的脑海，只有身体外在受到的那些伤害还在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
“你试图伤害她”
‘封楚漠’的声音中不含一丝感情：“你应该受到惩罚”
“你最害怕的，不是死亡和虐杀，是遗忘”
冥歌的眼中充血，牙齿咯噔作响，便是刚刚那么痛，她都没有此刻这么害怕，‘封楚漠’的眼神告诉她，他知道她所有的心思，隐秘还有渴望与害怕。
“不要。。。。。。”
不要让她忘记楚方原，不要。
“啊，我不会让你忘记他的，我会让你牢牢记住他的，因为，你认为遗忘是世间最大的苦楚，这一点，是错的，最痛苦的，是记住”
“你记住了，而他，忘记了”
‘封楚漠’微微弯着一角的唇，笑的很是好看，即便他踩踏在满目的血腥中，即便他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毁灭气息，他还是笑的很好看，甚至，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因为愉悦，增添了点点魅惑的色彩：“我会让你生生世世的存在，你不会毁灭，不会死亡，不会忘记，你只能够看着，看着心爱的人，彻彻底底的，忘记你，你在他面前，他对你，永远视而不见。”
那是来自于一个古老存在的最深沉的诅咒，那是一种言灵的力量，那是，来自深渊最深沉的束缚。
身后。是女人无尽的哀嚎声，那些研究人员停止了自残的行为，他对他们下的最后一道指令，便是尽情的研究那个女人，她的肉身会死，她的灵魂，在他的诅咒失效之前，永久不灭。
唇边是惬意的笑，然后，他该去接他的女孩儿了，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呢。
然后，便是将这个让他不愉快的地方彻底毁掉湮灭，觉醒了久远之前记忆的人，残忍的理所当然。
‘封楚漠’的手伸出，空气撕裂了一道口子，便要迈入，下一刻，他停住了脚步，眼前的空气波动，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女人的另外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渊望着‘封楚漠’，望着他身上浓郁的黑暗与毁灭气息，暗自叹了口气，居然，真的放出来了，不过，幸亏幸亏还没有让这个家伙惹下更大的祸事。
‘封楚漠’的眼睛，落在渊的右手臂之上像是沉睡的女子，他看的，不是她的容颜，他一眼看到的，是她那灼灼的，温暖的，铭刻在心底的灵魂，久远久远的之前，最初相遇的那个灵魂，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毁灭之源，最初的名字，是一个弱小却温暖的灵魂所取，也没有人知道，瞒过了天道，瞒过了三界，所谓的转世重修，不是为了逃脱永世的禁锢，只是为了，想要去找她。
去找那个最初。笑着向一个从来只知道毁灭的存在伸出双手的温暖的灵魂。
又杀了一些已经损害到天道存在的家伙，受了些伤的存在随意的变幻了一个小巧的身形，埋在土中，想要睡一觉。
“哎？我挖到东西了”
“怎么有人这么残忍，还有救”
一只温暖的漂亮的手，从最喜欢的泥土与黑暗中将天生代表杀戮与毁灭的东西挖出。
“你长得真可爱”
第一次，有人用除了害怕，惊惧，戒备，仇恨的眼神看他，那时候，不明白那是欣喜，是赞美，是怜惜，是亲近，只是觉得，不舍得将这个敢于打扰自己沉眠的人，撕成几块。
她将黑色的小家伙举高：“全身都是黑色的，以后就叫墨吧”
“这个是最甜的果子了，你快尝尝”
她将红色的果子递到了黑色小兽的嘴边，第一次，进食除了力量与血肉之外的东西，第一次，知道了甜是什么。
“等到我以后修炼的很厉害很厉害了，一定没有人敢再欺负墨了。到时候，墨就是守山的神兽，让所有人都讨好你”
女孩儿温柔的抚摸着墨色的小兽身上被其他的姐妹恶意制造的伤口，嘴里恶狠狠的念叨着。
啊，原来只是几下小伤口，就能够让她对他更好呢。
那一个错误的认知，让他做下了错误的决定。
越来越多的伤口，越来越沉默的女孩儿。直到，那一日，她静静的躺在血泊中，周围，是所有欺负过小兽，欺辱过他们的那些女孩儿所谓的姐妹。
她想要给小兽报仇，自己受了那么多年欺负也只是忍耐，却在最后一次，看到小兽瞎了一只的眼睛后，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她第一次动手杀人，杀了好几个人，然后，自己也被杀了，他明明在她身上下了感应，她死亡的前一刻。他却一无所知，因为，他是毁灭，是天道的工具，工具，不需要感情。
生死有命，天地之间，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注定的命数，所以，那个会暖暖的叫着墨，会喂食着他甜甜的果子，会温柔的为他梳理着毛发，会在他每一次受伤后，一边流泪一边说着不痛，不痛。墨最坚强的女孩儿，死了。
她的灵魂，也再找不到了，因为，天道需要的毁灭之源，是不需要弱点，更加不需要感情存在的，所以，他找不到那个最初的灵魂。
他想要找到她，无尽的岁月，在刻意的放纵自己的毁灭之力，造成生死失衡，在被天道惩治，在被削去一大半的力量，被惩治关入无底深渊，分散了更多的力量制造分身之后，只剩下一点力量的他终于如愿的瞒过了天道投入了转生池。
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她。
“给我”
‘封楚漠’眯着眼睛，伸出了手，他的声音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强大的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听从的意志，渊的手一动，差点忍不住真的将叶微微递给对面的家伙。
心底暗自惊骇对方的力量，渊唇边勾着笑：“不知道，你现在是封楚漠，还是墨？”
‘封楚漠’的眼神猛地一凝，冷冷的望向了渊：“与你何干！”
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了渊的真身，否则的话，现在他已经直接将这个敢抱着叶微微的家伙杀了的。
“毁灭之源的事情，我自然是没有资格管的，只是作为局外人提醒一句，阁下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住毁灭之源的力量”
“那又如何，毁掉了之后，不外乎重新换一个身体”
嗤笑一声，无所谓的道，只是，‘封楚漠’的眼睛，始终落在叶微微的身上，不舍得移开一下，他脑子中有很多很多的记忆，有作为封楚漠的所有的记忆，有作为漠的全部记忆，也有，作为最古之时，那个被所有人惧怕的毁灭之源的记忆，更有，转世之后，很多世很多世，叫着其他名字的记忆，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混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自己，都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可是，唯独叶微微，当他一眼看到叶微微的时候，所有混杂的记忆，错乱的神魂，都似乎平缓了下来，她是他的，他终于找到了她。
唯独这一点。不需要分辨，不需要理清，也不需要犹豫。
“封楚漠，是此世与叶微微拥有夫妻之缘的生命体，天道承认的姻缘”
渊心底暗自松了口气，不担心面前的家伙太在乎，就担心，不在乎，毕竟，毁灭之源每一次的出现，必然是惊动三界的灾难。
“此世，只有一个封楚漠”
“她想要的，也只有一个封楚漠”
‘封楚漠’深深的望向渊：“我不会再次封禁自己的”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是作为名为墨的毁灭之源说的，他也是封楚漠。凭什么，他要封禁自己，凭什么，他要将叶微微全部给那个不能够保护她的废物。
凭什么，这么久以来，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要拱手让给一个只是岁月衍生出来的副人格。
“啊，不管名为封楚漠的人有多少记忆，天道是管不着的，天道管着的，从来是那份影响天地均衡的力量”
渊施施然说道，表面越发放松，只有自己知道，身体中，已经开始有反噬开始了。
他的力量全部用来遮蔽这一座异变的城市，隐瞒天道感应，只是作为冥府少主，他的力量，不是去隐藏保护的，他的力量，和对面的男人相似，或者说，他的出生，其实，便是延续对面逃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