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侯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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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
“哈哈哈哈！”一个老酒客突然大笑起来，遥遥举杯示意后说道：“兄弟是外地来的商旅吧？”
窗边人微笑回礼道：“正是。”
“嘿，那就难怪了。这屋内火炉的事是有，但却不是普通百姓能享受的了的，只有那少数几个大门大户才有！你只要寻一高处往城中看，哪家屋顶支出一个奇怪的筒子，还呼呼冒烟的便是用了那火炉的，算起来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哪里能有那种奢华的物件。”
第87章 火炉（）
靠窗那人疑惑道：“莫非你们连见都没有见过？”
一位酒客嘿嘿笑道：“要在平时啊，我们好歹还能说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样的话，可是这屋内火炉确实是真没见过！但我们起码听过它的神奇，说是可以不用柴火就让屋子里面格外暖和，最主要的还不会熏人，至今那些大家族也没听谁说过因为这炉子死了人那可真是神奇的东西啊！”
普通百姓口中最高规格的赞美之词，可能就是‘神奇’二字了。
眼看着这么多人心生向往，靠窗客人知道这次自己是来对了。
火炉子，说实话早在几年前陆羽就想做出来一个，因为他的小屋子实在太冷了。之所以直到现在才做出来，原因说起来有些龌蹉了，因为在之前那些年月中，如果没有‘暖着你睡’这样的理由，小阮是不会上陆羽的床的！这就是陆羽的小心思，为了这个目的，他甚至可以忍受冬季的严寒，被冻得嘴唇发紫也毫无怨言，实在是男儿天性。
但现在不用了，习惯成自然，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的事陆羽不脸红，小阮不矜持，倒也习以为常。
所以这火炉便直接被提到了日程上。远本只是实验性的做了一下，陆羽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做出来，而且比想象中的要好上很多。其实炉子不是那么容易被做出来的东西，它有很多讲究，炉膛多大，纵身多宽，角度如何，烟筒的高度及密封性各个方面，竟然都被陆羽给克服了，并且全手工用小锤子丁点的敲打成型，密封位置甚至用上了秘银，光滑无比又严丝合缝，什么都漏不出去，而且原本只要烟筒高一些，角度好一些，即便漏了一点也无关紧要。
最让陆羽烦恼的反而是‘燃料’，烧柴的话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费时费力，想要一夜暖和当真是极为麻烦的事。尝试了很久，陆羽找到一种极好的原料。
叫做‘铁树黑焦炭’。
铁树是一种很鸡肋的木材，本身厚重，放在水里都能直接沉下去。按理说十分坚硬用作建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它却易变形！用它做门，不出三年这门绝对关不上。
用来烧火吧它又烧的很慢，甚至可以用它来做阻燃材料，明明很旺的火势被它一压，一般就熄灭了。
而最最令人头痛的，就是它很多。铁树是临江城周边最多的树木，虽然在整个大陆来说它不算特殊，只是唯独这里盛产罢了。但终究是无用之物，盛产又能如何？
人们的聪明才智从不缺乏，经过很多代人的研究，如果用闷炉烧制的话，它可以变成一种黑焦炭，很难点燃，但点燃之后却也同样不容易熄灭，不见火焰，却一直有炭火之光，所以常常被人制作成火把，亦或者香烛。所以临江城是一个盛产火把的地方，质量很有保障，远销整个大陆，毫不夸张。
陆羽不用去寻找发现，他自己的小屋里面就有，研究了一阵他就明白了这东西的‘优点’，它很像‘煤炭’，甚至比煤炭还要优秀！这里的人不会使用它，因为这里很少会有一个把烟筒弄得很高从而形成‘高压’的炉子。
炉温永远上不去，自然达不到这铁树黑焦炭的最佳燃点，于是自然是一扔进去就熄火。
但陆羽的炉子不同，纯铁铸造，高温高压，让这铁木黑焦炭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挥所长的场所！
完全可以当煤炭那么用，而且没有煤炭的烟雾重，也没有煤炭的气味大，甚至比煤炭更为节俭。
所以谁也没有注意的是，陆羽在这次大灾之中其实也同样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好处’，并且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他不过就是用粮食跟临江城那些官员做了一笔看似很吃亏的交易，买下了临江城周边‘最没有用的’只长着无边铁树的几座山罢了。
这些山在外人看来，连打猎都很难，更别提生活了，卖了，便是赚了，更何况换来的是时下最为珍贵的粮食？所以当小阮拿着地契走出衙门的时候，那些官员恭敬的像是恭送自己的祖宗，脸上笑的好似一朵花，言语谦卑的好似要给她做干儿子。
于是陆羽就用最珍贵的粮食，换了长满了最不值钱的铁木的山。在所有人看来陆羽都是吃亏的，甚至那些官员都为他保守了这个‘秘密’，省的让这位陆家的少爷丢人，更有官员认为这是陆茜的决定，丢人的事让自己的弟弟来干。
只不过没有几个人知道陆羽撅着屁股把自己的脑袋蒙在被窝中狂笑的事情，一个小屁股还漏在外面随着笑声来回颤动，当然，隔天他感冒了，所谓乐极生悲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最开始的时候陆羽是不打算把铁木黑焦炭和铁炉的事说出去的，他认为还不到时候，而且这东西自己偷偷享用的话仿佛也不错。看着满城的人挨冻，就他一个人暖和的晚上踢被子，这是一件很让人激动的事。
可无奈，他有一个进他家门不用敲门的姐姐。
也有一个赖在这里就好几天不走的无耻混蛋。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家伙还都很喜欢这个炉子。
无奈之下，陆羽亲自动手花费一天多的时间熬夜给他们两个一人做了一个，当看着两个人一手一个大大的铁炉一手一个长长的烟筒，轻飘飘扛回自己家的时候，陆羽恨的牙痒痒的还喊着：“下次不要再来了！”
可是他们还是来了，并且很多次。
首先是陆茜，这个小丫头现在绝对算是临江城中最出名的家伙，而且还有粮有药！世人都说她是仙女，甚至比仙女还要灵验，绝对的有求必应，关键是能从她这里求来‘实物’，还是整个临江城都欠缺的东西。
所以陆茜的闺阁之中每天都会来很多客人，皆是诸家小姐，还有一些名门夫人也时有光顾。她们自然就看到了这炉子，感受其温暖，却又少了很多炭火气味，着实让这些即便一天洗两次澡也显得灰头土脸的大小姐们羡慕嫉妒的不行，死活要买走一套不可，价钱好商量，但绝对不能不卖，不卖？她们就哭，拿着手帕抹着眼泪，不停哭诉自己夜晚的寒冷还有那烟熏之苦。
第88章 造福麻烦事（）
但这些都没有让陆茜心动，她数年来被陆羽苦心栽培的修养摆在那里，不是几句呱噪就能动摇。
直到
“这火炉这好，很暖，靠近了扑面，感觉心窝里都是热的前几天我得了个弟弟，父亲很高兴，他近六十的人了，老来得子实属不易，还是唯一的儿子。弟弟出生那天我听到父亲躲在书房里面偷偷的哭了，嘴里一直念叨着‘终不愧对列祖列宗’，我知道他是高兴的。可弟弟生下来就体弱，再加上连绵阴雨，大夫说弟弟生下来身上就带着寒气，需要保暖。所以父亲领着人亲自跑上山，在附近村子买来最好的火炭，用最大的炭炉把屋子烤的暖洋洋的，看着弟弟沉睡中紧皱的小眉头被红光烤的慢慢舒缓，我们的心才放了下来。只不过谁也没有料到，弟弟出生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竟让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温家的大小姐是个温婉的女子，平日里一身浅绿色的裙子，坐在人群之中，心却好似在海天之外，淡淡然不着一丝烟气。
如今她平静的说出这些话语，显得突兀，好似一朵美丽的花儿突然开口说话了。又显得沉闷，好似一下子就把大家都带去了那个雨夜，幼小的婴孩才来到这个世上，就带着原本属于他所有的美好逝去了。
温家小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清晨的时候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死了，死在睡梦中，想来是没什么痛苦。我的弟弟，我的那位小妈，几位仆人和两个产婆，哦对了，还有一个奶妈，曾经也是我的，吴妈，我一直记得她的。父亲那一夜因为前夜城中闹了匪患，太守大人一家都死了，所以并没有守候在弟弟身旁，而是在书房中睡去了，谁知道醒来之后就是天人永隔。而他的愤怒悲戚甚至都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地方。
出灵的那天父亲没有哭，就那样走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地面，不像是活着。
如果”
温家小姐抬起头看着陆茜，微笑着，掉着眼泪：“如果我们家也有这样一个炉子的话，是否我们家中依然会有快乐？”
陆茜心动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扮演仙女让她有些一些仙女的悲天悯人，还是她毕竟只是个十三岁情感泛滥的小孩子。反正她清楚的知道每年冬天临江城都会因为这炭火之毒而死人。它仿佛死神，公正无私，不管权贵抑或平民，在它的面前都是一样平等，都是一样的毫无保留的带走一条条的鲜活的生命。
她更知道即便是在都城，即便是那天下最为尊贵的皇家，也曾死了好几位皇子皇女，举国为之惋惜。
自己弟弟弄出来的这个火炉，绝对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以造福天下百姓，而且他还从未说过不允许自己送人。
这是一个陆羽难得犯下的漏洞，陆茜不会放过。
第二天便跑到陆羽那里跟他要火炉，很多很多的火炉。
当时陆羽都傻了，差点乱棍将陆茜打出去，可这小妮子突然来了倔脾气，抱着脑袋往床上一躺，任打任骂就是不走。
陆羽最终无奈，又做出好几个火炉让她带回去，这才解决了一件事。
而花千树跟陆茜不同，他很直接，也更简单。他就是爱显摆，有了火炉之后还特意邀请了很多人去观看，一阵吹嘘之下，酒醉之中就答应出去好多承诺。
然后酒醒了，也怕了，就跑到陆羽的身边，搂着他的大腿哭天抢地。
简单一句话：“要是你不给我做，今天就不是小阮，是我搂着你睡！”
十分狠毒的威胁。
陆羽难得的妥协了一次，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做便做吧，还能得一个‘不偏心’的评价，何乐而不为？
但陆羽的事真的很多，还得睡觉，还得吃饭，还得喝茶，还得赏月，还得玩泥巴，还得做做白日梦般的去练一下武。所以满打满算他也就做了十个火炉，陆茜六个，花千树四个。
至于这‘不平等’的一个，也来源自陆茜和花千树两人关系的不平等，是的，陆茜多出来的一个就是硬抢的。
于是临江城有了火炉，屋内火炉，温暖而安全，奢华而稀有。
也不知是谁嘴欠还是特意显摆，反正消息不胫而走，传到了大玉国很多地方。
就像如今这位看起来像商旅的靠窗客人，也是因为这个传闻而特意跑来临江城看看。
“看来传闻是真的”
靠窗客人站起身付过钱走出酒肆，抬头看着清冷的天，仿佛从入秋开始，这整个世界就没有暖和一天，今年的冬季难熬了。
他一直走着，直到一个拐角，便隐了进去。
那里停着一辆马车。马是好马，车是好车，但就是显得那样低调。
“主人，看来屋内火炉的事情是真的。”
靠窗客人站在马车外恭声说着。
马车内沉默了一阵，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该问的事情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不会有错了。”
“按规矩办了吗？”
“之前已经给陆家下过帖子，让他们收回所有屋内火炉，作为补偿已经送去了一千秘银，足够陆家的损失了。只不过陆家一直也没有回音，也并没有收回那些炉子。”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规矩办吧。”
两个规矩不同，但都是规矩，他们的规矩，也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炉子炉子，该死的炉子热乎倒是热乎，但终究是个麻烦呐”
陆羽看着炉火，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阮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会是个麻烦？这炉子是好事，大小姐和小树也都很喜欢，夫人也对此赞不绝口，自然是大大的好事，怎会成为麻烦？”
陆羽叹道：“我曾让小树调查过这件事，咱们大玉国冬季很冷，炭火是最好的取暖办法，但危险，很容易熏死人，就是一氧化氮中毒，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死去，堪称寂静杀手。唯一庆幸的是这个世界的房屋都不那么紧实，四处透风在所难免，反倒让中毒的概率小了很多，但富贵人家却不同，他们的屋子都很好，挡风遮雨的，不透风也不漏雨，反倒是在这炭火之中的死亡率提高了很多。所以有些愤世之人便成这炭火之毒为富贵之毒，是上天用来惩罚罪恶权贵的手段其实也并非毫无道理，因因果果便是如此吧但凡事总会有例外，这炭火也是。”
第89章 血落难洗（）
“物分九品，每上一品价值翻倍。炭是市井间最平常的事物，也是最廉价的事物，但它也有极品的存在，其价格何止千倍百倍？其中便有一种，名为‘耒阳炭’，因出产于耒阳地区而得名。制作工艺极为复杂，以百木而本，以花果为料，以晶石引火为心，放于闷炉之内足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其亮如油、轻如雪、顺如发、香气如傲雪寒梅，火光似启明星照。淡雅极致不说，香气可人不说，最主要的就是它的安全，用之则可免去炭毒之苦。”
陆羽如数家珍的说着听来的事，好似亲眼所见，亲手所制，有些侃侃奇谈了。
小阮忍不住捂嘴一笑，随后好奇道：“那炭火真的如此神奇？可以没有那个什么一什么炭的毒？”
陆羽摊手道：“当然不可能。不过确实使用这种炭的人都极少会死，或者说从这种炭开始在贵胄中流行之后，真的就没有人死于这种炭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