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霸途-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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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97章 腹有才知天下事 返雁门生意外变 下（）
张燕看的极为仔细，济南一战他已经领教了肖毅的用兵，而看完这封信他亦不得不承认肖恒之的确是文武双全，且其文才亦绝对不在武略之下。说实话张燕心动了，当然不是单纯因为肖毅的文采，而是通篇展现出来的那种诚意，而且不管自己去不去谈判他都会讲安平之战的八千俘虏还给他，这既是一种大度和真诚，但背后也能看出肖毅的自信。
信中恒之并没有隐瞒洛阳乱局，但也比较委婉的指出倘若张燕继续下去的话汉军的攻击将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而且战局继续下去肯定会对黑山军不利。倘若此言换做旁人来说哪怕是朱中郎张燕都会嗤之以鼻，但他知道肖毅绝不是说大话，他的大气是建立在一场又一场胜利之上的，况且之前的战局亦证明了这一点，安平一战汉军的战力便显露无疑。
“哎，怎么不给朱队长看茶？”片刻之后看罢信件的张燕抬起头来，见朱宝面前的案几上空空如也不由得眉头一皱对左右言道，一开始他对朱宝的职级多少有些意见，仅仅是一名队长，不过看过信件之后他当然不会这么去想，朱宝的职级是低了一些，但可说是肖毅身边最为亲近之人。
张燕一出言左右立刻给朱宝奉上香茶，他这才问道：“方才张某一心观冠军侯之信，怠慢了，却不知冠军侯可还有他言。”
“张帅客气了，来前冠军侯的确有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与张帅兵戎相见。”朱宝微一欠身言道，跟随肖毅时间长了他的礼数倒是无缺。
“冠军侯来信张某已然看过，但兹事体大还需和众将商议一番，便请朱队长在这安阳城中停留一日，明日张某必会给冠军侯一个答复。”张燕闻言稍作沉吟之后又是笑道，他亦要就与肖毅的对谈作出充足的准备。
“此乃应有之义，既如此朱某也不打搅张帅商议，便先告辞。”朱宝闻言起身说道，心中想将军和郭先生倒的确是料事如神，今日张燕的一切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好，先请朱队长与各位休息，你们需要好好招待不得有任何怠慢。”张燕颔首道，随即也对随从作出交代，此时他更不能失礼。
这边送走朱宝，张燕便聚集众将议事，原本刚经安平大战折损两万人马及悍将蒙虎，他心中多少有点担心麾下众将会有异议，可在肖毅的书信被宣读之后他却能从众人的眼光之中明显看出他们的立场，便是赞成居多。一来肖毅所言有理有据，二来亦是他的不败威名给了众将太多的震慑，尤其是安平一战，谁料到蒙虎率两万士卒才守了十日不到。
“大帅，肖郎既然如此亦是有所诚意，以我看大帅可去与之相谈一番，肖郎不是别人，当真是一言九鼎，绝不会在暗中做什么手脚。”片刻之后副帅张华第一个出言道，在他心中即使有洛阳之乱可对未来的战局却没有太大的信心，因为肖恒之绝对有那个能力镇住汉军的人心。
“副帅此言我看是畏肖毅太过了吧？还是你那蒙阴就在安平之旁？大帅，这肖毅刚刚拿下安平却言不想和大帅兵戎相见岂不是自相矛盾？如今大汉天子驾崩却正是我军的时机。”张华话音一落很多将领都是颔首认可，此时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大家一看却乃是渠帅魏明。
“呵呵，魏渠帅所言倒也不差，那肖郎自起兵以来便是百战百胜，当年就是大贤良师与波帅都败在他手中，张某便是惧之亦不足为耻，那安平县城倘若换了魏渠帅却不知又如何？肖郎信中言及无论大帅如何定夺，那八千俘虏他都将奉还，放眼大汉诸将谁能有这般气度？如此岂不显其诚意，既如此，大帅与之相谈又有何不妥。”张华冷笑一声反问道。
“魏渠帅你久在山中未见肖郎如何厮杀，可你看看杨渠帅与管亥将军，倘若肖郎不值得信任他二人怎会如此？我军之中亦有人收到过雁门信件，更有人从那处归来，他们所言魏渠帅不会不知吧。”没等魏明回话另一渠帅赵隆又是言道，济南一战肖毅得到了不少黑山俘虏，一般带回雁门，有的在那里安家落户有的在出了劳力之后被遣返，此事无人不知。
此后又有两名渠帅纷纷出言，雁门的情况有自己人的言语为证当然不用怀疑，且在对待黄巾战俘这一点上没有人比肖毅做的再好了，之前冠军侯不是也和异族有过和谈？此时看看边疆的安宁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魏明亦只有保持沉默，其实他也不是不知肖毅的厉害，至少蒙虎的统军就在他之上，如此言语也是为显示一下与众不同。
“既然各位都是这般，那张某便去和肖郎谈上一谈，但其中细节之处你我还需商议清楚，首先便要定下我等在何处与肖郎相谈？”张燕见状亦是一笑道，肖毅在信中说了地点由他定，这又是一种诚意的展现。
“大帅，不如就选在蒙阴，城外三十里，距离我军和汉军大致想若，肖郎既然让我方选择大帅也不能失了气度。”张华闻言又再言道，不得不说恒之送回俘虏和让对方选择地点这二事还是做的极为漂亮的。
“蒙阴之外三十里？”张燕抬头看了一眼地图便是微微颔首，张华所言离黑山军所在还更近了一些，亦正适合双方相谈，当下言道：“那就依照张副帅之言，蒙阴城外三十里。”
“到时末将必会安排好一切，并陪同大帅往见肖郎。”张华说道最后有意无意的还看了魏明一眼，其中颇有挑衅之意，你不是说我怕肖郎吗？你若是不怕可敢随我陪大帅前往？
魏明见状却是没有搭话，好在魏明也没有进一步相逼，张燕一言而定众人又就谈判细节商议起来，这其中便颇为复杂了，一直到深夜方才有了腹案，第二天一早张燕也是请朱宝前来告知此事。
（本章完）
第298章 怒难遏肖公训子 恨不平建阳兴兵 上（）
朱宝得到张燕的答复立刻回安平报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张燕还特地派出了一支百人的骑军护卫，肖毅收到讯息之后也不犹豫，便按约定的时间带上郭嘉典韦等人及那七千名战俘便往蒙阴而去。
安排好地点之后张燕是一早就派人在城外三十里搭建好了帐篷，自己则特地早到了半个时辰以示诚意。时间到了巳正肖毅果然提前一刻到来，在他身后则跟着长长的俘虏队列，张燕看的颇为清楚，几乎所有的俘虏都没有收到虐待，受伤的兄弟们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冠军侯，张某久仰了，当日在济南城下实是相隔太远，今日方才一见君侯风采。”见肖毅前来张燕率领众将迎接而上，到了近前他便在马上一抱拳笑道，说起来这也算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了。
“张帅客气，毅对张帅也是神交已久，前番安平战俘尽在此间，还请张帅先行接受。”肖毅亦是一抱拳回礼道，对待张燕很是客气有礼。
“冠军侯当真信人也，若非两军之事能与君侯为友亦是人间乐事。”张燕闻言欣然道，两边的随行人员都不过数十人，即使如此肖毅还是说道做到将七千余战俘尽数交还自己，这一份心胸胆气岂不足令人佩服？
“呵呵，张帅既有此意，毅亦有此心，希望今日一会之后你我不用再兵戎相见。”肖毅爽朗的一笑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这大乱一起自己首先要忙于经营并州，黑山之事他可不会再管，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与张燕。至于说服对方并不是他今日的目的，留下黑山军对日后的局面便会有利。
“君侯说的是，还请帐中奉茶。”张燕闻言一笑轻轻将战马带开，身后众将亦纷纷如此，他这才伸手肃客道。
“张帅请。”肖毅一言便打马而行，和黄巾众将亦有眼神交汇，现在的恒之从容大度没有半点杀气，但看在众人眼中亦是不敢怠慢。
到了帐中张燕命人给肖毅等捧上香茶，双方亦就随同人员互相引荐一番，前者便捧起手中茶水言道：“燕以此茶谢过冠军侯，君侯之信燕已拜读，所言和则两利亦有有心，还请冠军侯明言之。”
肖毅捧茶颔首一笑，喝了一口将茶盅往案几上一放方才从容言道：“与大汉而言各位都是叛逆之辈……”
张燕等人闻之眼光就是一寒，谁也没料道肖郎竟是这般开场，隐隐间就是心生怒意，虽是碍于肖毅声威不便发作却也一个个面色冷然。
“但在毅眼中却未必尽然，当年乱起之前朝中内臣外戚相争，朝政败坏，百姓民不聊生，每有易子而食之人间惨事，顺是死，反或许还有生路。值此时天公将军登高一呼便是应者百万，说是官逼民反也非失实，诸位与朝廷为敌在毅眼中倒也情有可原。”肖毅还是淡然的与每一名黑山将领对视，片刻之后方才继而言道，在他的心中亦的确这般。
“冠军侯说的是，当年我等也是逼不得已。”再听肖毅这番话众人心中又好受了许多，冠军侯还是敢于直言的，再说他之所言也全是事实令人显见其诚，且语气之中不无同情之意，张燕也是颔首言道。
“乱起以来毅奉命平之，与各位亦多有交手，毅乃汉将，自当奉君之命，战场上更不是容情之所！身在军中就要有所担当，便如死守安平之蒙虎将军，职责在身与城皆亡，此等将领便是为敌亦值得毅敬佩！”肖毅闻言继续慨然言道，说起蒙虎神情语气皆是一片敬佩之意。
原本蒙虎便是死在肖毅手中，他做此言多少会有点尴尬，可黄巾众将听在耳中却没有多少不快之意，盖因肖毅直言也是直抒胸臆。既然对阵沙场那生死之间亦无关私仇，双方立场不同以死相拼也是应有之义。
“毅年少之时曾目无余子，朝廷将黄巾视为叛逆，但毅身为军人但从兵者而言，黄巾之中亦有数人值得毅相敬几分。天公将军能携百万之众起事，当算其一，波才将军长于军略用兵有法可算其二，再有便是张帅，且在毅眼中张帅尤在前二者之上……”说道此处肖毅捧茶抿了一口。
黑山众将闻言一时也来了兴趣，肖毅名满天下纵横无敌，又是名门之后气质儒雅，他确有点评人物的资格，而能被他看重也殊为不易，那为何张燕还在张角波才之上？众人当然想一听其中缘由。
郭嘉一旁则是暗暗点头，冠军侯上来就将对方称为逆贼使其敢怒不敢言此乃以势压人，占据气势上风，随即又有些仗义执言的意思，蒙虎那一手更是以情动之，一钢一柔一挫一顿之间就将场面主动尽数掌握手中，这份口才当是难得，此时就连他也对肖毅之后的言语有所期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此言各位当不会陌生，可其后了？当年你们是官逼民反，情有可原，但其后征战又有多少黎民百姓丧在黄巾手中？孟德兄曾有嵩里行一诗毅深感之，生民百遗一，千里无鸡鸣，中原大地百姓百不存一，毅倒要问问各位，大吉在何处？这大义又在何方？”一番话语到了最后肖毅是拍案而问，振聋发聩。
众人闻之便要出言相辩，可细细一想又是无从言语，肖毅所说都乃铁一般的事实，他们哪一个没有看见？倒是张燕欲言又止。
“尔等作乱口口声声为了大义为了苍天，难道便是这般？似此还真是倒行逆施！”肖毅说道这里张燕也是一拍案就要出言，恒之却是看着他微微一笑：“吾知张帅麾下除了十余万精锐之外还有数十万平民，张帅怜之惜之养之，保得众人周全，此便是毅敬佩张帅之真正所在，在此毅便以此茶敬张帅一杯略表敬意。”肖毅说完又是举茶言道。
“燕愧不敢当冠军侯之赞。”张燕闻言心中不由舒服了很多，见肖毅相敬也是举茶言道，帐中众人亦是举茶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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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怒难遏肖公训子 恨不平建阳兴兵 下（）
蒙阴城外肖毅一席话说的黑山军众将尽皆颔首，待得用完茶后恒之方以轻松的口气对张燕问道：“不知张帅在山中能否自给自足？”
“不瞒冠军侯，倘若能够如此燕又何必率众而出与君侯为敌？”肖毅的语气很是平和就如朋友之间谈心一般，张燕想了想还是具实而言。
“缺什么，缺多少？”肖毅一笑问道，这山中就算物产丰富可要养活数十万军民又谈何容易，张燕这逼不得已之言亦有一半出自真心。
“今年天时不是很好，粮食不足，山中多半食不果腹，能有一日一餐就算不易了。”张燕说完还怕肖毅不信，看了黑山众将一眼，众人也是连连点头，却是不知好好的谈判肖郎为何会转到这个话题上来。
“张帅对毅坦诚，毅对张帅亦不会隐瞒，此番前来毅便是要让张帅退回山中，所占州县必须归还朝廷，则毅就可做主既往不咎，还可助张帅解决这自给自足之事。”肖毅闻言正色说道，此方为他此行的目的。
张燕闻言一愣，他来前是料到肖毅会提出这个方案的，对之亦有所准备，比方说用占据的城池作为资本来和汉军谈条件，但肖毅言中又有帮他自给自足之法，这却让张燕极为动心。肖毅言辞之间自然就有一种令人信任的力量，因此沉吟片刻之后还是言道：“愿闻其详。”
“张帅你粮食不够就出来劫掠一番，此举倒是与异族颇为相似，可你等可以熬的过去却让这些城中百姓如何？况且如此一来朝廷绝不会坐视，大战连场黑山军亦必有折损，你那些粮食说是用士卒性命换来也绝不为过。”肖毅侃侃言道，黑山军此举与当年乌桓倒是别无二致。
“将军所言不可说无理，但燕系黑山数十万军民，除此之外当真别无他法。”张燕摇了摇头言道，这些粮食也当真是用士卒性命换来，尤其是此次，定边肖郎一到，不算管亥杨定他的两三万人马已然灰飞烟灭。
“以医者而言张帅你此法便是治标不治本，那我等便暂且抛开其他，让肖某和张帅谈一谈生意如何？”肖毅一笑言道，却把一众黑山将领听得都是一愣，不是谈判吗？怎么好好的就变成生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