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侠-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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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见得是因为我，或许是因为陛下恰好有空，或者是看到不良馆内已经汇聚了双十之数的不良人？”李迅仍然不解。
长卫诧异地看向他：“李兄，你真是一点都没有搬血境武者的自觉啊！陛下为接见身为搬血境武者的你抽出时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李迅：“……”
他好像真的没有身为搬血境武者的自觉！
翌日辰时，不良馆内，一众不良人穿着整齐，英姿飒爽，走路仿佛一阵风，穿过了大街小巷，来到了皇宫前。
禁卫军严格核对了通行文书后，又搜了众人的身，取走了所有武器，方才让众人进入。
当众人到达甘露殿时，才辰时两刻，离唐皇约定的时间足有一个半小时，但没有人觉得这个时间过早，甚至一些人觉得该更早一些，至少提前一个时辰，才能表示诚意。
李迅颇为无语，估计此刻的唐皇还在太极殿内开朝会，转而打量甘露殿的布局。
初一看，甘露殿朴实无华，连临歧城不良司的任务殿都不如，可仔细一看，李迅见到了很多稀奇的奇物，这些奇物隐藏在建筑之中，很不起眼。
“整座长安城是一座大阵，沟通着唐国的龙脉，而皇宫便是长安大阵的核心所在，这里的每一座宫殿，每一座花园，每一座假山，都是阵法的一部分。”李迅目光闪烁着光芒，虽是末武，但依靠龙脉的阵法依然起着作用，只要唐国山河在，这里的阵法就能永远的维持下去。
甘露殿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所有不良人在得到搬血境功法传承时，需经受考验，证明自己对朝廷，对唐皇的忠心，这也是不良人在淬体巅峰必须前往皇城的一大重要因由，传言考验是幻阵，幻阵能召见人心中的魑魅魍魉，将之暴露无遗。”
李迅觉得如果传言属实，甘露殿极有可能便是幻阵。
正观察着，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李迅收回眼神，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有些出乎预料。
他一直以为唐皇是五皇子那般自带皇威的面孔，然而却是一张略微英俊的普通面孔，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若非身上穿着龙袍，这里又是皇宫，简直就像是街上随便抓出来的一个帅大叔。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迅等人拱手行礼道。
“不必多礼。”唐皇摆摆手，呵斥甘露殿侍卫，“诸位爱卿都是我国栋梁，还不快开门，让诸位爱卿入座。”
“陛下，是我等自愿在殿外等候陛下驾临！”一位不良人笑道。
入了甘露殿，李迅发现这里和前世记忆中的皇宫殿堂差距很大，在甘露殿内，摆放着一排排虎皮椅子，如前世会议室一般。
“众爱卿入座。”唐皇坐下龙椅上，招呼众人坐下。
“谢陛下！”
李迅坐在了最前面的座位上，当然，这不是因为他是学霸类人物，而是因为他实力最高，想躲在最后面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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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问心丹（）
啪啪啪！
贴身官宦拍了拍手掌，立即有御膳房的侍女们送上了几盘菜肴，不多，十菜一汤，以众武者的胃口，这些菜肴大概能满足五分饱。
唐皇面前也摆上了同样的菜肴，刚从朝会上下来，还未来得及吃早饭。
“众爱卿，饿了吧，先吃饭！”唐皇喊道，率先动筷子，夹起一只鸭腿，嗦一口，鸭腿上便只剩下骨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姿态优雅，极具美态。
“唐皇实力不俗！”
光凭借这一口优雅又饕餮的吃相，李迅便能判断出，唐皇是一位实力高强的武者，极有可能已经步入搬血境。
唐皇一动，下面的众人跟着动了，筷子如幻影，餐盘上的菜肴飞快的减少，不多时，诸人面前的菜肴已经空了。
“好吃！”
李迅舔了舔嘴唇，宫廷菜肴就是不一般，明明是普通的菜品，做出来的味道却无比美味。
唐皇比他们更快一步结束早饭，接过宦官递过来的手巾，擦拭掉嘴唇的油污，挥挥手，让人撤掉了餐盘。
正戏开始！
“诸位爱卿……”唐皇显然是提前做过功课的，了解了在场所有不良人的功绩，轮番夸奖了一番，称他们是朝廷的栋梁，体恤众人辛苦了，又勉励他们再接再厉。
下方的众人自然感恩戴德，一个个露出兴奋的表情，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迅如其他人说着感恩戴德或谦虚的话，心中却有些沉默，因为他察觉到，这些人并不像他这般，觉得这些总结套话无聊，而是真的享受这些夸奖，甚至一些人愿为皇室献身也并非虚假。
“忠义孝悌，在这时代，刻入了这些人的骨髓中。”
李迅感慨。
依次夸奖完众人后，唐皇点明正题：“诸位爱卿此番前来，皆是为了更进一步，不过，自古以来，法不轻传，诸位爱卿需历经考心幻境，方可获得功法传承。”
李迅：“……”我不是为了功法而来的。
“诸位爱卿，可准备妥当？”
众人自然答准备妥当。
“那就开始吧！”唐皇手指摩挲龙椅，猛地握住了龙头位置，咔的一声，龙头嗯了进去。
这刹那，甘露殿内各处流光溢彩，仿佛安放了彩灯，整个大殿五光十色，李迅脑袋一闷，感觉自己的视野恍惚起来，仿佛大梦初醒，什么都看不真切，这种状态不知过了多久，视野渐渐清晰，然后李迅愕然发现，他依旧处于甘露殿内，身后的众人双眼紧闭，或嘴角含笑，或眉头紧皱，喜怒哀乐万般相。
而在他前面，唐皇平静的目光扫视所有人。
“你醒了？”唐皇说道。
李迅茫然地点了点头，什么情况？难道是无法保留幻境记忆？
“宝宝，现在过去了多久？”李迅问道。
小人很诧异：“一息吧。”
一息？！
李迅更惊讶了，纵然幻境与现实时间比为十比一，甚至百比一，一息的时间也太短了，能显现出什么？
“不良人长卫，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忽然，身后一阵座椅移动声，长卫猛地站起来，双眼依旧紧闭，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喊道。
“好，好！”唐皇满意地笑道。
李迅目光一闪：“宝宝，我刚才有什么奇怪表现吗？”
小人摇了摇头：“不，爸爸什么都没做，就那么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了眼睛。”
就在李迅猜测间，唐皇笑了笑：“不用猜了，这里的幻阵只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能力，仅对淬体境起作用。”
“那臣子……”李迅疑惑了，不通过幻阵，他是不是就不用考心了。
“考心是不能避免的，朕不允许有任何不良人统领对皇室心怀不轨。”唐皇拍了拍手掌，他身后的贴身宦官走上前来，从宽阔的衣袖中掏出一个陶瓶，放在李迅的面前。
“他也是搬血境武者！”
李迅此刻竟然不是想的陶瓶内是什么，而是那名宦官，显然，能无视甘露殿的阵法，必然是搬血境武者。
“这是问心丹，服用后，一天内不许说谎言，否者将穿心而死。”唐皇说道。“李迅，朕给了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服用问心丹，要么退出不良人，当一位大唐百姓。”
李迅错愕地抬起头，他万万没想到，唐皇居然能给他选择的机会，不良人内有这样一句话，一日为不良人，终生为不良人。
虽然这句话有些夸大，却也能看出退出不良人的难度，否者当初王格也不会不告而别，直接跟随那个姑娘离开了唐国。
想要退出不良人，有四种方法。
其一，如徐千户那般身受重伤，已不具备不良人的实力（徐千户并未退出不良人），此种情况下，若是想要退出不良人，则能得到上面的许可。
其二，自废武功。
其三，立下滔天的功劳，比如剑门关危机，以一举之力力挽狂澜，这等功劳便能换取自由。
其四，接受退出不良人的专属任务，这等任务一般九死一生，十分危急。
当然，如果你的实力到达某种程度，不想干了，也能潜规则的退出不良人。
但像唐皇这般，李迅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
“朕无戏言，此番选择不是陷阱。”唐皇看向他，目光平淡，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李迅这才感觉到，唐皇不是街上帅大叔那般简单，
“爸爸，接受问心丹！”小人忽然说道，而后解释道：“问心丹的真正功效，并非是询问真话，而是增强人的灵性，在服用问心丹后，感悟功法，修行武技，事半功倍。”
李迅拱手道：“臣愿服用问心丹！”
拔出瓶塞，顿时一股芳香扑鼻，心灵瞬间澄净如湖，思绪空明，体内的血气不禁轻快了许多。
“好丹药！”
李迅眼睛一亮，倒出了问心丹，丹约小指头大小，椭圆状，表面自成纹络，宛如一片树叶脉络。
张口服下，浓浓的清香在口鼻间传开，以往练武中的不解之处，此时竟然变得无比简单，轻轻一触碰，这些不解之处便迎刃而解。
就在李迅快要陷入这种感悟的快感之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唐皇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你的名字？”
李迅微微一怔，这算什么问题？
“李迅！”
虽然他前世还有一个名字，但今生，他只是李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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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朕与你义父同时掉进洪流中，你救谁（）
“父母姓甚名谁？”唐皇又问道。
李迅回答了今生一面之缘的父母姓名。
接下来唐皇问的几个问题，一如这般，李迅意识到，唐皇只是在核查他的籍贯，尚未真正发力。
“杀，杀，杀！”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怒喝，一名不良人站起身来，手中仿佛拿着一柄长剑，横空挥舞，气势暴虐，“李然，我肖灿曾经发誓，说要杀光你全家，就杀光你全家。”
李然是唐皇的名字。
李迅转过头去，见到此人双眼缓缓睁开，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猛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地板发出了不堪忍受的声音：“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何宣！”
唐皇开口道。
他身后的贴身太监站出来，身形一晃，未曾见到他如何行动，只觉得劲风飞过脸颊，何宣便已经来到肖灿面前，苍老的手掌盖住肖灿的脸颊，血气一闪而过，便收回了手掌，宛如轻轻拂过了肖灿的面孔。
然而，肖灿的双眸却已经失去了生机，身体无力地倒下，余温渐渐散去。
“可怕！”
李迅瞳孔一缩，在问心丹的状态下，他的思维无比迅速，感知无比敏锐，却仍然没有看清何宣的出手，他隐隐察觉到，这位唐皇的贴身太监，怕是已经到达搬血境的巅峰，离先天境只有一步之遥。
何宣如若弹死了一只恼人的蚊虫，无声无息间，回到了唐皇的身后。
“李迅，你可愿为我李唐皇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唐皇平淡的目光看向李迅的眼睛。
李迅对上唐皇的眼神，微微躬身：“臣愿竭尽全力为唐国铲奸除恶，佑我唐国！”
唐皇目光一凝，身上陡然浮现无上的皇威，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阴沉沉地压抑。
此刻的唐皇，方才彰显了身为皇者的无上权威。
李迅心底平静，不论有没有问心丹，他都不会在这上面撒谎，他不是这世界的人，要让他和这世界的人一样，去忠诚皇室，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不可能为李唐皇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铲奸除恶，是他赚取侠义值的重要方法之一，不用多说，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愿意为这提供了他十多年平稳生活的唐国，提供一份竭尽全力的保护力。
且这份保护力是为唐皇，而非李唐皇室。
良久后，唐皇叹息一声，收回了皇威，变回了那个普通的帅大叔。
他揉了揉眉头，又问道：“李迅，倘若朕与你的义父同时掉入洪流中，你救谁？”
李迅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什么鬼，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两难的问题？
旋即李迅明白了，常言道，忠孝两难全，唐皇这是要他在两难的情况下做出抉择。
明白这点，便不能再去题目中挑刺，比如陛下和义父不可能同时掉进洪流中，陛下身旁高手如林，自有其他人救援……
李迅笑了笑：“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臣会救下陛下和义父两人。”
忠孝两难全间抉择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现实中通常是在两难之间妥协，选取一个适中的方式，无论是抛弃忠，亦或者是抛弃孝，当彻底舍弃了一方，这人离黑化也就不远了。
唐皇久久不语。
甘露殿内不时响起其他不良人的高喝声，像长卫和肖灿这般处于两个极端的终究是少数，大部分的不良人都是抱有为朝廷、皇室效命，获取功名钱财。
高喝之后，他们渐渐苏醒，看到场中肖灿的尸体，众人沉默，反而是最初的长卫是最后醒来的，两眼热泪盈眶，也不知道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朕有些累了，诸位爱卿散去吧！”唐皇挥袖道。
“是！”
众人拱手行礼，退出了甘露殿，李迅将唐皇的询问压在心底，唐皇该问的已经问了，他该答的也已经答了，过，肯定是能过的，但能打多少分，却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诸位，我先行一步了！”
李迅朝其他人拱手道，脚踩着箭云步，快速离宫，他要趁问心丹的药效没有散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
甘露殿内。
唐皇问何宣：“你觉得李迅回答如何？”
何宣微微躬身，笑道：“陛下问奴婢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唐皇闻言一笑：“你个老滑头。”他摇了摇头道，“史无殊的推荐，让朕期望很高，不过李迅的回答让朕有些失望，他忠于国家却不忠于朝廷，以自保为上，远没有达到朕的期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