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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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爷爷给你，你就好好拿着，就当认亲的见面礼了。”
“爷爷，我记住了，记在这里和这里。”墨晓夜笑颜一展，指了指脑袋和心口，重复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301增兵令（）
这一天的搜捕惊动了秦仲侜，他召集大房和三房的人来开会，决定做好安排划分责任，免得扰得西凉城鸡犬不宁。
萧帧本以为秦家看在他辛苦的份上，人又受了伤，便不会与他计较，至少这几天不会计较，不料却被带到了秦家祖宅的议事大厅中。他隐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气氛，心想也许自己应该早在巷子里堆石头，说不定现在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秦仲侜高坐堂上，问：“那墨晓夜逃来西凉是给秦家示威，人是要抓的，只是该怎么抓也不能毫无章法，所以才召集你们来商议。”
萧帧跪于堂下，颜面贴地。听得秦仲侜说毫无章法的时候不由地抖了抖，觉得这事不能善了了，自己很可能不死也要脱成皮。诚如墨晓夜所说，他在秦家眼里的价值比不过蝼蚁。
果然，秦世岚并没有替他求情，反而说：“九妹向来是有主见的人，由她先说罢。”
秦仲侜却不顺着话来，反而提醒道：“今天这事做得欠妥，不仅打草惊蛇，还放虎归山。”这句话没有指明是萧帧，也给他定了罪。
秦玖儿听说萧帧擅自下令的事情，气得牙痒痒的，早就想收拾人了。她心道果然是喂不饱的狗，大姐手指一动他又摇尾乞怜了。她笑道：“秦家什么时候要养无用之人了？”
“那九儿以为如何？”
萧帧看着秦玖儿的绣花软皮鞋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赶紧道：“主子们明察，属下是真的尽力了的。”他绑着纱布的手因用力过猛，早已浸出血来，这也算是他努力的证据。
“还敢说你尽力。”秦玖儿在他头顶笑道，“尽力的人都死了，独独活了你一个。”
萧帧震惊的抬起头来，望向秦玖儿的脸。她年纪和墨晓夜相仿，容貌也秀美，却有一股墨晓夜没有的狠辣决绝，让人感觉危险。他震惊的不是秦玖儿猜得准确，而是秦玖儿想置她于死地的决心。就算是叛敌也要拿出证据，这样口说无凭就要定人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从前对别人的残忍当别人施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是真的感到绝望。
他急急往前跪了两步，被秦玖儿踢翻在地：“通敌之罪岂容狡辩，拖出去砍了。”
“慢着！九妹就把他交给我吧，保证让妹妹满意。”
秦玖儿下意识去看秦仲侜，见他点头，才一言不发回了座位。
萧帧被押了下去，路过秦世岚面前的时候，秦世岚抬了半个眼皮看他，勾起嘴角来：“以后要好生做人，再莫忘了这再生父母是谁……也到了你显示忠诚的时候了。”
萧帧眼前一黑，站立不稳往后栽去。
他真宁愿他死了！
“真不经吓！”秦玖儿翻了个白眼，心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秦世岚一句话就能把他吓晕了去。同时，心里也在嫉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秦世岚的气场。
她心里对秦世岚的感觉很是复杂，一方面敬仰着羡慕着，一方面又不服气想要一较高下；一方面觉得她挡了自己的路，一方面又想和她比肩战斗让秦家登顶。总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为什么，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讨厌“九儿”这个名字，又不得不依靠秦仲侜的宠爱一样。
秦仲侜宠爱地看着秦玖儿：“小九儿，说说你的意见。”
“爷爷。”秦玖儿行礼道，“我认为紧守赤阳大道，由镇安往内推进，方可万无一失。”
秦仲侜点点头，问：“岚儿觉得呢？”
秦世岚说：“既然墨晓夜已然到了西凉，再在镇安城布置众多兵力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守好西凉，就地抓获一劳永逸。”
秦玖儿却笑：“说得轻巧，今天已经打草惊蛇，如何能就地抓捕？”
在这方面，秦世岚倒是比较认同萧帧的做法，挨着挨着查总能有所收获。可萧帧刚刚才治了罪，那种方法是不能再用了，秦仲侜也绝对不会再允许西凉城乱下去。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但同样的，在西凉城这么小的地方都抓不住人，整个西凉那么大，墨晓夜再跑出去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了。
而且，秦世岚绝不可能认同秦玖儿的做法，这相当于变相夺了她少城主的位置。在看清了秦玖儿的野心后，她更是寸步不让。
秦玖儿见她不说话，得意道：“以我所知，他们当时是四个大人，连同一个镇安的小乞儿一起逃来西凉的。不是非要直接抓墨晓夜，抓住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主意是好，如何抓？”秦世岚笑道，“那几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有何难，只要加强防御，守好赤阳关，久而久之自然会露出马脚来。他们总不能在西凉呆一辈子。”
“哪来那么多兵力？”
秦玖儿往堂中一跪，对着秦仲侜说：“九儿肯请爷爷发布增兵令。”
秦世岚双眼一瞪，不可思议地盯着秦玖儿看：“秦玖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房若是就此增了兵，其他族人必定蠢蠢欲动，到时候家主权利分散，将动摇秦家根基。
秦玖儿却不理她：“爷爷，之前我们夜北折损了太多人手，一直没有补充，兵力匮乏。现在正好趁着有人给我们练手整顿军队，到时候秦家军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五大世家谁与争锋？”
秦仲侜不置可否：“要征兵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正好趁着查人的时机把人统计了，再做下一步打算。不过岚儿，看好人，别尽整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做事要有做事的样子。”
秦仲侜对西凉城中的事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那些兵痞都干了些啥。他把这件事交给秦世岚去办，比交给九儿这个黄毛丫头放心得多。待秦世岚退了出去，秦仲侜才对秦玖儿说：“要征兵也可以，你能训练得好吗？”
秦玖儿没想到秦仲侜会单独和自己说征兵的事情，喜出望外道：“当然可以。”
秦仲侜捏捏她的脸颊，笑道：“你之前平叛立了功，族里也没赏你什么，爷爷做主给你添一百人的私军。”他拍拍秦玖儿的手，特别提醒道，“这是你自己的人，可得仔细些。”话里别有深意。
秦玖儿乖巧道：“爷爷的话九儿谨记于心，定不负爷爷期望。”
302别被人坑了（）
风满楼时刻关注着秦家的动向，每个时辰，都有进展传来。
白发老头这才知道墨晓夜居然还是风满楼的少主，他不但不高兴，反而忧心忡忡叹了口气。
西凉城全城戒严，曹旻也不用摆摊了，乔装陪着大家呆在院子里商量对策。秦家迟早会查到这里来，难免有像萧帧一样的能人会认出墨晓夜等人来。
霍青处理完公事来到客厅，见众人都落座，若是往常他便不用客气了，但现在却多了个长辈。他恭敬道：“爷爷早安，昨晚可休息得好？”
老头斜了他一眼，装作没听见把头扭开，去问墨晓夜：“丫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墨晓夜把爷爷的神色都看在眼里，感觉他似乎对霍青有些反感。爷爷不说，在这里当着霍青的面也不好问。她压下心中的疑惑，答道：“暂时没有，不过敌强我弱，肯定不能硬碰硬的。”她扭头去问曹旻，“我说的那条巷子有石头堆没？”
“没有。”
墨晓夜心里奇怪，当时的情形萧帧明明是心动了的，不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离开。为何到了现在都没有动静，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她把疑惑说给曹旻听，曹旻叫人来疑问便知确实是出了事。
萧帧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若非特别吩咐是不会主意到他的，但秦家大房和三房的争斗却是一直在监视之中，而萧帧不过是这场博弈中的陪葬品。
曹旻清了清嗓子，说：“另外还有个消息，离十年一届的选举还有半年，据说秦志雄这次要参选，已经联合了莫家。”
霍青肯定说：“不错，我也刚刚接到的消息，秦志雄为了赢得莫家的支持已经联姻了。”
老头越听越坐不住了，起身道：“秦家地广物稀，不能产粮也不能产矿，仅靠几种宝石出口偏偏自己还加工不出个样子，穷得很。莫家就不用说了，本来就比其他几家少了两城，又夹在议院和圣地之间，日子也过得艰难。他们一个穷一个疯，合在一起什么都做得出来！”
老头也不客气，直接伸手对着霍青说：“地图拿出来！”
众人不知所谓，只见霍青直直和老头对视了半响，低头从怀里摸出一物来。他耳根微红，一言不发。
墨晓夜觉得那物眼熟得很，抢过来一看，不正是当时在莫问密室里找到的皮卷么。她当时只觉得这上面的花纹奇怪得很，看不明白也就没有深究。现在再看，似乎连北冥的部分都有，和其他的线条连成一片。
等不及她细看，老头一把抢了过来。这里他最大，谁也不敢和他动手。他提醒说：“最根本的问题是你们的时间不够。就算造反，你们那些理念由于地理限制一时也传播不开。所以你们必须尽快回到夜都，只有先阻止秦志雄任职，才有机会让这些种子发芽成长。”
老头有意无意扫过霍青，说：“我现在带麦子去夜北，夜丫头，你要不要一起？”
他话音刚落，曹旻和霍青都站了起来，同时道：“不可！”
白发老头脸色面沉的扫了眼霍青，转过身去拍墨晓夜的手：“丫头，你也长大了，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轻信人，被人坑了还给别人数钱。”
“爷爷不用担心，你只管带着麦子去夜北。我们先待在西凉收点利息就回去，到时候我们夜都见。”
白发老头心中早晓得墨晓夜不会善罢甘休，换了谁被逼到这一步也不可能就此算了，便再不提要一起走的事情。本想多说几句，但刚掀了嘴皮，面色一沉，又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墨晓夜奇怪道：“爷爷放心，我记得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老头脸更黑了些，最终也没多说什么。
祝小冉等爷孙俩把话说完，才问：“这地图上有夜北通往西凉的路吗？”
她这一说，连曹旻也瞪大了眼睛，唯一显得不惊讶的就是霍青了。
墨晓夜这才解释道：“爷爷，小冉是我们山南的人，她家很可能就是因为发现了通道遭了祸，我们本来也是打算通过山南的通道回夜都的。”
曹旻还不知道原来几人躲到西凉来还有这样的缘由，细想之下，不寒而栗。随着传说一个一个被印证，命定人是真的，通道是真的，蛮族是真的，老祖也活着，难道暗夜神也还活着吗？恶魔呢？
事情似乎越来越超出掌控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从自保的角度还是从暗夜族的长远发展，夜族一统都是大势所趋。”霍青的话拉回了大家越飘越远的思维，“晓夜，你和爷爷从夜北走吧，这里有我。夜北虽说表面上几经波折，但实际的控制权从未脱离过我霍家的掌控，那里是安全的。”
白发老头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不少，趁机道：“是啊丫头，咱就别参合了，过咱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爷爷，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报仇与否其实是无所谓了，但是光义会是我带出来的，争取自由推倒议院也是我提出来的，我不能半路把他们丢下。”
“荒唐，这事已经被秦家平定，大事化小也就罢了。你以为议院真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么？”老头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但他却不觉得解气，“你以为你一路胜利真是你自己的本事？！”
“爷爷，暗夜族被世家掌控太久了，已经阻碍了科技的发展。你知道我在夜北看到了什么吗？那是一个和我们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些技术足以让所有人丰衣足食，足以让暗夜强大。”
墨晓夜想起海特人那些医术和机关，想起北冥那神秘莫测的基地，心中久久难以平静。若说那是暗夜族本身的样子，又为何会沦落到今天的模样。
老头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也是命！”
墨晓夜这时第二次听到爷爷这样说了，她不知道爷爷口中的“命”和世家所说“命定”是不是一个意思。
303断子绝孙（）
老头气汹汹地对曹旻道：“风满楼是吧？给个信物来。”
曹旻用眼神询问墨晓夜的意思，见她点点头，才摸出一块不起眼的金属卡来，说：“这是风满楼的贵宾卡，不用给房租的。”
老头显然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怎会认不出那上面惟妙惟肖的小金龙来，那技术是风满楼独有的。金龙遇水则活，会在金属卡上游动，但只要把卡上的水清理掉，那小金龙又会回到原来的位置，堪称神迹。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对墨晓夜说：“我在风满楼等你。”
说完，他又牵起麦子来，对霍青说：“小子，你休要欺负我乖孙，否则我定让你霍家上下鸡犬不宁。”
“定不负嘱托。”
霍青牵起墨晓夜的手，老头脸色微沉，但见墨晓夜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爷爷，麻烦在凌霄城捎带上余三，让他跟您一起回夜北。”霍青恭敬道，“另外还要麻烦爷爷一件事，把麦子交给知意大导师。”
秦家拉拢了莫家，只要再找到一家人的支持，坐上参议长的宝座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凌家不会同意，白家也不会同意。这几年夜北肃清内部，在外表现势弱，霍青丝毫不怀疑秦志雄会使用非常手段去威胁霍家，霍青这时让余三回到夜北的目的不言而喻。
墨晓夜上前去，依依不舍道：“爷爷，我会尽快到夜都的。”墨晓夜从小只有父母，没有爷爷奶奶，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老爷爷的。没有爷孙的实质，却有授业的恩情，有陪伴的亲情，同样真挚。
“你啊……”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