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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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开口说：“开始了。”
语毕，浮岛上响起了悦耳的声响，早已守候在五殿的圣使们同时动了起来，用玉质陶罐开始收集圣水和圣果。
以圣水的珍贵程度，只要在收集过程中藏下一小瓶，便有人花大价钱才购买。不仅是圣水，供过神的供果也是如此。久而久之，大家形成了一种默契，十个盘子的水只上交八成，剩下两份由收集的两人平分。能做这种工作的，都是托了关系来的。
“呀！这是什么！”
一个收集圣水的圣使忍不住尖叫起来。他从未如此失态过，亵渎神灵的罪过他还担当不起。
在他身边的人正在收拾盘子里的水果，见他大呼小叫的，低声喝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扰了暗夜神，小心异能无法进步！”说完，毕恭毕敬的对着神像鞠了个躬，以示歉意。
“真，真的！快来看！”
两人之间相隔不远，不过就是伸个脖子的事。他白了喊叫的男子一眼，往水碗中看去。
“这是……”
水碗里，赫然悬浮着一行红字：行凶者仁义忠正。
这是什么意思？凶手怎么可能有仁义忠正的美德呢？
一时间，两人拿不定主意，这水，收还是不收？
男子咬了咬牙，道：“先收其它的。”
“好。”
刚刚惊叫的男子迅速移到旁边的盘子，将水果轻轻收到缸子里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水碗。有了之前的惊吓，他心中忐忑不安，睁开闭着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大喊：“不好！这个也有！”
供神的盘子都摆在第一层，又因为圣城没有宵禁这一规矩，分殿几乎随时都有修炼的圣使。水碗里的异常很快将人都吸引了过来，大家围在水碗旁，伸长脖子往里看，想知道里面到底出现了什么。有心急的，直接将还没收拾的水碗也打开来。
不出意外，十个大碗中都有这样鲜红的字，好似飘在水中，凝而不散，十分怪异。有胆子大的用鼻子去闻，其中充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其他四个分殿里，无一例外。
这样的水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圣使不敢擅自做主，赶紧派人去主殿里询问。
就在这时，消息不知是谁传播开来，整个浮岛上的人都知道神供出了事，急急地往分殿里赶。等收水的圣使从主殿得了圣主口谕出来时，圣水中显字的事大家已经都知道了。
五十个碗中，都有那几个字：行凶者仁义忠正。
起先，字迹清晰，但被大家看到后慢慢模糊，直到将整碗水都染成了红色。无论那颜色、气味，都像是一碗鲜红的血。
莫晓夜站在院门口，看着空中匆忙的人，问李博睿：“忘忧城那边？”
“放心，都安排好了。”李博睿说不出心中滋味，问，“樊余星，你真的不救？”
知道了樊余星不是威武将军的亲生女儿，他的心就软了。莫晓夜就算不说，他大概也能猜到，樊余星是某位受害者的遗孤。或许是同病相怜，他心中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莫晓夜摇头：“外面这些事看多了也烦，还不如暂且让她在里面，至少可以安静待着。”
这一场争斗已然拉开，便没了回头路。李博睿自认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却也明白其中残酷。命，在权利交替中的“圣水”，可让人洗尽铅华得道高升，也可将人槁骨腐肉打入凡尘。
李博睿心中难掩惶恐，问：“你说，若是被圣主知道……”
“忘了给你说，那天是他将我丢进你院子的。不然你以为你关着门又设了阵法，我怎么进来的？”
两人再没了言语，静静的等着圣水显灵后的连锁反应。
有了杂质的圣水是收不得了，连水碗和盘子也受了污染，视为不洁。据说圣主大怒，责令三位紫衣将军共同调查，并于三天之后给予答复。圣使求见圣主的时候，神女验证的工作并未停止。不出一刻钟，消息就传到了圣城里，众人皆说此乃大难之兆，心中惶惶。
圣城中，有人在街头大声道：“莫家少主到了圣城后，频频出事，太邪乎了。”
一边的人怀疑：“那圣主为什么不将她赶出去？”
“那是因为圣主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就像之前樊家的事情一样。”
信仰在这时发挥出了它的作用，任何质疑圣主和暗夜神的人都会被视为叛徒。在圣城人眼里，圣主是暗夜神指定的人，无所不能。他做出的决定绝不可能有错，怀疑圣主就是怀疑暗夜神。圣女私自出行的事，大家怀疑圣女入了魔，怀疑莫家少主有异心，却从不质疑圣主。
总之，在圣地谁都会犯错，只有圣主不会。
一旁的大婶吐了口唾沫，道：“圣主专门可能不知道！圣主只是为了世界的安宁，慈悲的他不忍大开杀戒罢了。”
有人附和：“圣主这么做必定有圣主的原因，你擅自揣测扭曲圣意，小心招来天罚！”
男子有些着急，解释道：“我没有说圣主，我说的是莫家小姐。”他带着任务而来，要将莫晓夜说成魔头，好将她赶出去。
“莫家小姐怎么了？”
“莫家少主以前在夜都时就是有名的魔头和弃妇，她所到之处皆不得安宁，我觉得圣水显灵说的就是她。”
任他口若悬河，圣城人都不为所动，反而有人质疑道：“小伙子，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人家婚姻失败不代表人家人品有问题，你做人未免太过苛刻。”
在圣城，无鸡鸣狗盗之辈。就算有人有些小心思，也都可以被大家谅解。从来没有人会去往阴谋诡计上去想，也没有人会去算计。圣主将他们保护得很好。
“就是，她是圣主邀请来的，她真有问题，圣主会请她来吗？”
“你有建议可以去主殿找圣主说。”
……
567查找凶手（）
男子涨得满脸通红，吼道：“难道你们忘了樊家的事情了？那么多罪证和莫家有关，你们能不能长点脑子！”
他的话引起了众怒，有人骂道：“你才没脑子！”
“圣主都没有下结论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定罪！”
“我看他是入了魔了，想挑拨我们背叛暗夜神。”
……
男子急得冒了虚汗，没想到怎样解释都行不通，反而将自己绕了进去。
樊家的事在圣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私下总会议论两句。每次说到最后，谁都不敢下结论，总会寄希望于圣主。而圣主迟迟未表态，又给了大家想象的空间，觉得这可能是恶魔给大家的考验。
话说到这里，男子不敢再开口，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而在圣城另外一处，同样说着这一话题的男子却没这么幸运。他争辩了两句之后激起了众怒，被喊着口号的虔诚信众活活打死。可有些事不可逆转，特别是圣城这种特定环境中，散布破坏人们信仰的消息。
这样的消息可以通过普通人传上圣殿来，造成圣殿动荡，引得圣使们怀疑，从而逼着圣主做一些利于自己的决定。但圣殿中事却不能为普通人所能理解，就算是既定事实，也会被盲目的信仰磨灭了真相。
莫晓夜和李博睿两人听到地面传来的事一笑而过，根本不予理会，因为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圣水中显了字，令三天之内查出原因，最难过的还是仁义和忠正两位将军。
由于流言引得圣城动荡，圣主直接召集了众人，连三天时间都不给了。
主殿之中，多了一排圣灵军卫，他们依旧穿着黑色斗篷，隐在圣主身后十米远的地方纹丝不动，如幢幢鬼影琢磨不定。圣使们将头埋得比往常更低了些，只有莫晓夜，翘起眼皮，偷瞄圣主。
察觉她的小动作，圣主狠了她一眼，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问：“仁义，忠正，你两位怎么看？”
少了将军二字，大家也知道说的是谁。但现在听来，却意味深长。
众人不得不佩服圣主的英明。原来那显灵的话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方式，不是凶手有美德，而是凶手是仁义忠正两位将军。
有胆小的赶紧捂住嘴巴。难道神的意思是，这两位将军杀了人？
大家轻易的联想到，最近死的人，除了樊家那几个，便是前任威武将军了。这一联系，连之前畏罪自杀的人似乎也有了另外一种可能，凶杀！连带被关进问心殿的圣女也成了大家的同情对象，更有甚者联系到，圣主将圣女关押起来也有可能是一种保护。
大家看两位将军的眼色都不一样了。
圣地上千年来，从没听说过凶杀案。这两位带着封号却不干好事，是作孽啊！圣主这话的妙处便是让人浮想联翩，却也没有给两人定罪。谁要是先戳破这层纸，谁心中便有鬼。
仁义将军跪拜道：“属下不知！”
忠正将军却是早对这凶手了熟于心。
三位将军不轻易出圣地，对威武将军的出行自然会多加关注。莫晓夜到了忘忧之后，他便注意到航运的异动。无奈仁义那厮将事情掩盖得太好，直到他带着人回来才报了丧。等到这时，主持忘忧城航运的人早都换了。
他再瞎也知道这事是仁义动的手。
此消彼长下，为了保证自己仍然在圣地有说话权，他在和仁义明争暗斗的同时，将手伸向了樊余星。夺刀事小，他真正想要的是圣女手上那部分实力。
樊余星毕竟是威武将军的女儿。那狡诈的老头怕引起圣主忌惮，划分了不少产业归她名下，否则就以她那实力，早多少年就长不大了。老头一死，樊家在圣殿能说上话的只有樊余星。
他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被莫晓夜横叉一手，还引得圣主在势力未定时，又敕封了新的威武将军。一个新出茅庐的小子本也没什么可重视的，可他偏偏是圣灵军卫中的将领。圣灵军卫自古以来，从未担任过紫衣将军一职！此举震慑了那些因威武将军去世而蠢蠢欲动的势力，甚至连他手下也有去示好的。
他一口怨气无处可说，那圣水中的字他知道是圣子动的手脚，可那又如何！凶手是仁义不是他！
所以，忠正将军理直气壮道：“属下觉得，定是有人故意而为。”
圣主又问：“既然忠正将军认为是有人故意，相必掌握了证据。也不知将军是否掌握了贼人的目的，也好还我圣殿安宁。”
圣主一向言简意赅，很少说这样长的话，再不长眼的人也察觉到了异常。他老人家生气了！
忠正将军回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仁义将军，你也这样认为？”
仁义将军滴水不漏道：“属下只觉得此事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他维持着自己一贯的好人形象，大有撇清自身嫌疑的意思。谁不知道当初是他去接应的威武将军，世上除了他们四人，又有谁能轻易要了威武将军的命。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是最值得怀疑的人。而且，人本来就是他杀的，他更不可能让人找到怀疑他的借口。
“很好！”圣主气得笑了，“本主手下，一个拿不出证据随意推测，一个迷迷糊糊毫无作为，威武，你说！”
前两个没有回答好，圣主明确的表示了不满，之后回答的人便不能再和稀泥了。
威武将军深谙其道：“属下认为，圣水显灵必有所指，是暗夜神降下恩德，指引我们找到真相。我圣殿中人一向纯善团结，没做亏心事，自然不必如此惊慌。”
他说得义正言辞，仔细听来，却有两层意思。表面上说，这事虚无缥缈，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事情不追查也罢。可实际却在暗指某些人做了亏心事。被他轻易一撩，妄加揣测和不知不解的人都有嫌疑。
若说不知这样的回答稍显正常，那明指出有人作乱的人，就明显异常了。
忠正将军反驳：“威武将军此话说得心中有怀疑便都是心中有愧之人了？”没怀疑才是心中不正常的。
威武将军话锋一转，道：“修炼异能本来就是一条不停怀疑求证的路，如果是纯善之人，为何不敢去查找真相？”这句话，又有些指向仁义将军的意思，让人琢磨不透。
大家都知道他的来历，总认为他的态度在某种层面上也是圣主的态度，让人不可忽视。
仁义将军眼皮一跳，想说话，被忠正将军注意到了，抢先道：“那正好，你我各有推断，便分头行动。我解我的箴言，你找你的凶手。无论是何结果，都能为圣主解忧。”
圣主这才满意：“事关重大，辛苦三位将军了。”
说罢，招手让圣灵军卫上前，自己却向殿后飘去，转眼便失去了踪迹。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无声地跪拜，退了出去。
莫晓夜见圣主离开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顿觉忧心忡忡。这样在别人眼皮子下做事的感觉实在糟糕至极，让她感觉自己随时都在别人的钳制中，不由自主。
568异姓兄妹（）
出殿时，明显分成了两队人，唯独威武将军和李博睿身后空空荡荡。莫晓夜诧异，这新任的威武将军难道无人跟随？这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三人脚步都刻意减慢，远离了匆匆远离的人群。
李博睿和莫晓夜对视一眼，由李博睿上前道：“威武将军直言不讳刚正不阿，令我等佩服。”
“圣子客气。”
“之前我在家思过，将军上任还未来得及上门恭贺，请将军见谅。”
“繁文缛节，不必介怀。”
威武将军并不多言，相必是多年在圣主身边养成的规矩。莫晓夜直觉他是故意单独走在后面的，却不知为何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莫晓夜再次试探道：“不知何时我等上门，才不算叨扰。”
“随时欢迎。”
莫晓夜眼前一亮，莞尔道：“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可好？”
“请。”
威武将军正式脱离圣灵军卫那一天入住了将军府。他领着两人往将军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