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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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有办法的，不是么？”
“老实说，圣主那老头厉害得很，我最多只有四成把握。”
凌一帆深吸一口气，问：“如果我不答应娶白素素，你会放过我么？”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至少张晓彤这个办法还能给他一线生机。他便要搏一把，哪怕只有四成机会。
喾厉正经道：“你知道，娶了白素素，除了圣地，世间尽归神国。你是国主，有利无害。而我的目标，一直都只有圣地而已。”
凌一帆实在是被压迫得太久。喾厉的话，让他在黑茫茫一片中找到了一丝光亮，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回答。
“所以，只要我帮着你对付圣地，你便不会再左右我的事情，对么？”
“子嗣传承皆与我有关。”
凌一帆狐疑：“子嗣和圣地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圣地为了暗夜族的传承呕心沥血，他圣地为了一己私欲欺世盗名。我们两方注定不相容，你说有没有关系？”
“到现在，你还要逼我？！说穿了，就是要以传承的名义，让我和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凌一帆感到很愤怒，同时也觉得羞辱，就像一个良家妇女被逼良为娼，是一样的感觉。
“不，我不是逼你。我是为了暗夜族的传承。暗夜族最高贵的血统非五大世家莫属。如今，世家子嗣凋零，难以为继。再过几年，难道要让那些看不出颜色的贱民当道？如此，置暗夜神的血脉于何处？我不愿意逼任何人，但你若有后，你爹娘也会开心的不是吗？”
喾厉的话将问题上升到人类繁衍生息的大事，立即让凌一帆禁了声。他如今不只是凌家家主，更是暗夜神国的国主。他肩上扛着的，是千万人的性命。再从这一点看，不孝之首无后为大，凌一帆竟觉得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
凌一帆最后挣扎道：“如果你帮我娶到莫晓夜，翡翠城我可以给你。”
喾厉笑道：“翡翠城那个烂摊子，你根本没能力管，用这个来交换，似乎没多少诚意。”
“我觉得，你要是真能让莫晓夜嫁过来再说吧！”
“好吧，见你这次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不过，若不能事成，你也不能怪我。早说清楚，只有四成把握。”
其实，哪里是看在凌一帆的份上，不过是他想再安插人手到忘忧。正好多了翡翠城这个踏板，方便他行事罢了。在东临，他有了十里坡，有了翡翠城，圣主再想从中做手脚可就难了。
“辛苦喾厉大人了。”
第一次，凌一帆行礼如此虔诚。
609白家的叛徒（）
哄走了凌一帆，喾厉找上了白家。
他喜欢攻心，也特别享受看着别人脸色游移不定的感觉，就像是变戏脸一样精彩。他进了庐山居的大门，优雅的端着茶，有言不发。
过了许久，喾厉才恭维道：“白家主，最近面色红润，喜事临门啊。”
“喾厉大人见笑了，白某烦心事有很多，喜事嘛……”
白鹏飞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他总不能摆明了不给国主面子。他大概也能猜到，喾厉是为了结亲而来，却从没料到凌一帆居然有这么大本事。不知道，又是付出了什么条件了。
凌一帆的悲惨生活白鹏飞早有耳闻，什么奉命生子啊，风流一夜啊……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将女儿嫁进凌家的原因之一。相比起来，他觉得霍青还更为合适一些。他和霍家矿粮合璧，风光势不可挡。只是想归想，明知道霍青非莫晓夜不娶，他也不会去讨嫌。
喾厉好心道：“本官最喜欢帮人排忧解难，就是不知白家主敢否坦诚。”
白鹏飞腹诽，你就是来找事的，怎么可能不知。装得纯良无害，这好心看起来特别像是上门叼鸡的狐狸。既然挡不住，还不如让他赶紧说完滚蛋，也好还自己一个清静。
“大人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白某的事哪里瞒得住大人耳目，大人真是太过谦逊了。”白鹏飞话锋一转，“大人教诲，白某谨记于心。”
“白家主有心就好。有心就有喜事，本官没说错吧？”
“郎无情妾无意，不知何喜之有。”
喾厉提醒：“结亲书定下，自然有喜。女儿嘛，干女儿亲女儿都是女儿，做人父亲的，也不该区别对待。”
难怪了，主意还是打到了莫晓夜身上。白鹏飞就不明白了，这乡野村姑到底好在哪里了，一个个非她不娶似的。再说，莫晓夜是莫顿的孙女，那老货最是护短。他要是敢动，明天莫顿连房子都敢给他烧了。当年莫顿带着儿子跑路，路过山南还客气得很，才转过背，别院就被他烧了，白鹏飞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教训太过深刻！
白鹏飞道：“莫家的事岂会容我插手过问，大人真是太高抬我白家了，莫不是来说笑的？”
“路我指了，你走不走我可就管不了了。”喾厉知道白鹏飞是坐山观虎斗，捡便宜捡习惯了，他不介意从中添把火。他提醒：“不过啊，话不可乱说，饭不可乱吃。记得当年，你说你就一个女儿，这可不……就只剩了一个嘛。”
白鹏飞脸色骤变，不敢相信亲耳所闻。
喾厉更是得意了：“所以人啊，千万不要选错路。你要是再得罪了国主……这日子，我真是替你难过了。”
直到喾厉走了好久，白鹏飞都一动不动，脑海里总回响着喾厉那句话“只一个女儿”。
白鹏飞当年也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曾经有五房妻妾，八个儿子。
儿子个个争气懂事，曾是他的骄傲。
十几年前，圣主让他送女儿进圣地亲自教养，他舍不得。他生了八个儿子才得这么一个女儿，宠得跟护眼珠子似的。他知道圣地是对外封闭的存在，他也只是在忘忧城之上的圣殿祭拜过而已，要他将自己的掌上明珠白素素送进去，他舍不得。于是，才有了他对圣主说“只一个女儿”的话。
后来，儿子死的死伤的伤。再后来，伤了的也死了。白素素不懂事，又爱上了贱民家的穷小子萧帧，让他操碎了心，索性才断了指望。若不是白素素在法场上幡然醒悟，他甚至不打算将这根独苗苗招回来。家主之位，他百年之后，传给长老之子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他以为的苦难，只不过是起源于他自己一句推辞的戏言。
他的儿子……儿子死了，婆娘也死了。
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痛莫过于此。
这些年白家的荣华富贵，竟是用他儿子的命来维系的！
白鹏飞几息之间就老了，被丧子之痛压得喘不过起来，几欲昏厥。一旁的管家见他许久都没有出来，进门查看时，白鹏飞已经趴在桌子上喘不赢气了。
白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容易将白鹏飞安慰了下去，长老们也闻风而至。
白鹏飞见五位长老皆到齐了，气道：“老四！跪下！”
四长老横道：“我怎么了？你别以为你是家主就可以欺人太甚！”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你这些年和外人勾结在一起，坑杀过我几个儿子！”
白家四长老当初也是参选了的，和家主之位失之交臂，而且一直和议院的人走得近。
长老们大惊，匪夷所思地看着白鹏飞。白家一向团结，也正是如此，才垫定了白家无可比拟的地位。他们知道老四是个有主意的，平时也难和他们碰面，却没想到，居然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说话可是要凭证据的，你口说无凭，是不是随便那个都可以冤枉？当我不会说话就好欺负么！”
杀害同族，其罪可诛！
一旦被认定，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毁了。他趁着新政调整的机会，填了襄城几个缺，掌握了这个全世界最大的粮食基地。
“这些年来，和圣地联络的一直都是你。我儿出事时，身边大多时候都有你的人。如果不是你，你倒是说说，‘那位’那么多次异动，你可就真的一次都没发现过？既然有发现，为什么不据实相告？你不是同谋是什么！”
四长老反问道：“我就是恰好派了人在身边，就能说是我所为么！当年你们也都亲眼见到的，老大坠楼，老二打架，老三被石头砸中……这些都与我有关系么？！”
五长老问：“其他事情我记不得，老三那次我是记得清楚。聚会之时，你硬要拉着他坐你身边。你才换了奴仆，但那奴仆没过两天就莫名其妙死了，身份信息皆是不详。你为何就敢用来历不明之人在家宴上张罗？”
“老五，你这话说得。当时你不说，事后来打总结，是要联手整我咯？”
一向最温和的大长老突然道：“老四，你就说说，这么多年来，每次家里出了事你就换奴仆，到底是为什么？还有你那些机缘巧合，真的是机缘么？”
四长老冷冷一笑，站了起来，鼓掌道：“继续编，不就是想害我么，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随着他掌声落下，房间里飘然出现两名穿着家丁服的人。
610四长老的真面目（）
三长老立即叫了起来：“我记得！这是当年烧房子的人！”
白家奉行中立，从不在明面上树敌。被人烧房子的事，只在二十多年前莫顿路过的时候发生过。当时，他们都以为是莫顿为了隐藏行踪，看来事情似乎另有隐情。三长老当时只看到了两个飘飘然的影子，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此时见两人动作和当年出奇的一致，立即想起了当年骇人听闻的一幕。
原来，老四表面上和议院走得近，实则是圣地的人，圣主还专门为了他，派了两个圣使撑腰。
三长老惊道：“老四，你！你居然追杀莫顿！”
四长老信心十足：“杀他又如何，一只蝼蚁罢了。今天，就送你们去见火魔。让他老人家好好怜悯，免得你们再回人间受苦！”
两位圣使不再掩饰能力，直将在场的人提起来往地上惯去，手段直接又暴力。在异能面前，白鹏飞几人根本无法挣扎。只一轮摔打，年龄最大的大长老率先断了气，剩下全部头破血流，也是奄奄一息。
白鹏飞强忍住昏厥：“你们敢！”
“你这么多年耀武扬威够了！你知道么，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你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实则心肠比谁都黑。强人之事，恶毒之事，你做的又比我少么！”
“你！原来你这样恨我！”
“我当然恨你！”四长老走上前来，将白鹏飞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说，“若不是你抢了我的家主之位，玲儿怎么会嫁给你！你明明都已经有三个老婆了，你还要和我抢！你抢去也就罢了，为什么在她之后你还要娶一个！你让她流泪，我便让你不快活。”
白鹏飞恨道：“你那么爱她，豪儿是她的儿子，你也下得去手！”
“那是你儿子，不是我儿子。”
“说得好！”
喾厉从门外缓缓走来，无视屋里浓烈的血腥气息。两位圣使拔腿就跑，被喾厉看了两眼，从窗外栽到地上，等待已久的议院军立即将他们上了枷锁。屋里，白鹏飞几人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喾厉一进门，那两人就自动逃了。
喾厉这才调回头看向屋里，笑道：“四长老，继续啊，除了豪儿，你还应该告诉他，当年你还提议将白素素也送去圣地。”
四长老摸出一把匕首来，抵着白鹏飞的脖子，说：“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喾厉捡了根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说：“你真是幼稚……你杀了他，我立即就能让国主添了空缺。你要是把这几个都杀完了，我更省事。赶紧！”
白鹏飞此时已是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这个庶弟而起，害他家破人亡。亏他还在笑秦志雄，自己也逃不过。
四长老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背靠在墙上，怕有人在背后使黑招，白鹏飞的脖子已被他顶出血痕。
喾厉问：“白家主，要不要本官帮忙哦？你看起很痛的样子。”
四长老喝道：“不准你答应他！”
白鹏飞被制住，无法说话，只好用眼神哀求着。
“既然白家主不说，本官就当你是同意了。”
白鹏飞没有看清喾厉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脖子上一松，喾厉提着四长老的衣领，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份实力，神鬼莫测！
四长老尖利道：“你竟然敢用……”
“聒噪！”喾厉将四长老拍晕，对白鹏飞客气道，“白家主想来还有事要忙，本官就不打扰了。静候佳音！”
他提着四长老离去，白家再次陷入一片慌乱中。
喾厉对白鹏飞说的话，就是要让白鹏飞去质疑四长老，逼得四长老狗急跳墙，再在他们受尽凌辱时前来搭救。
这是救赎，也是下马威。
二长老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提做长老才不过半年就丢了命，也是福薄。躺在地上的人全都撞破了脑袋，死了两个，剩下白鹏飞，三长老和五长老，三个人昏迷不醒。
而四长老，潜伏白家这么多年，不顾手足亲情家族兴衰，更是令人心寒。清醒过来的白鹏飞顾不得休养，立即召集了三长老和五长老开会商讨。
三人头上都裹着纱布，脸色煞白，眉间有回不去的阴霾。
三长老问：“家主，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白鹏飞问，“老五，你一向最有法子，如何让莫晓夜替嫁？”
“国主是真喜欢莫晓夜，去和莫顿说说，没准，他也是同意的。”
“不行，他若是同意，当初为什么凌一帆都那样当众表示了，他都不点头。我看他是不看好凌一帆。”
“也对，若是莫顿没这意思，我们说要替嫁的话，定会让他反感。那老头护短得很，要是打草惊蛇了，反而不好。”
三长老问：“若是签结亲书，只写凌家和白家，他凌家不是还有个大小姐么？”
白鹏飞立即否决：“你说凌梦辰？别说我们这边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