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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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五领命。”
五长老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憔悴的墨磊，迅速从画像上确认了墨晓夜的身份。事态严重，整个白家都行动起来，所幸易稻村离盛丽城并不远。
可事事难料，因为空气无法流通，流光隧道的毒气过了半年多都没有完全散去。白家大军毫无防备，走过隧道，人已经瘫倒一半。
世上无巧不成书，村民们发现隧道有陌生人出现，一直担心局势有变，派人在流光隧道连夜坚守。白家走进流光隧道不久，就被值守的村民看到。等他们到了易稻村，连鸡都没有，更不要说人了。
大长老没想到居然扑了空，心中更是害怕北部和南部直接有了通道。
“大长老，屋里没有灰，东西都收拾的很干净，他们应该才走不远。”
“大长老，我们追不追？”
大长老一个巴掌拍在士兵头上：“追！追你个大头鬼！地理环境都不熟，你进山追么！”
最后，这里变成了白家在苍茫山的前沿哨所！崔二站在树冠里望着村里的动静。见对方驻扎下来，他叹了口气。记得，村里那些个木头桩子啊，秋千啊，篱笆啊……都是他们一手一手从这山中找木头搭起来的……舍弃这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还真有点舍不得。
******
墨晓夜并不知道，父亲已经在来夜都的路上。她最近非常安分，乖乖在学院里待着，除了怕出去惹麻烦，也在躲凌一帆。可出过了那么大风头，她不出门，也有人来找她。
张晓彤本来想通过赵雪伊搭上墨晓夜，可赵家兄妹不争气，又和秦家关系暧昧，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找上门去。她不敢去寝室招惹祝小冉，站在楼下等了半天，才见墨晓夜慢步走来。
“晓夜。”
“你是？”
“雪伊的室友张晓彤啊，上次我们食堂见过。”
69装了天下（）
介于赵雪伊的失败经验，张晓彤阻止墨晓夜想说的话，开门见山。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也是为了命定人而来。原本以你和霍少关系，选霍家最是稳妥。议院表面看起权力滔天，事实却如无根浮萍。况且议院中除去世家纷争，还有其他纠葛，你这样，其实比不选更难为。”
“谢谢张师姐提醒。我当时已说清楚，不想选。”
“其实，你不如好好考虑凌家。你今后就算在议院任职，也还在凌家属地，你已选了议院，不如直接选择凌家，相互也不冲突，还能多获得一份支持。”
张晓彤以为墨晓夜对霍青还心存念想，便下一剂重药：“凌家有意和霍家联姻。你本是平民，霍家是断无可能让你和霍青在一起的。但若你归顺凌家，到时作为陪嫁顺利抬个侧妻，岂不两全其美？”
墨晓夜果然一愣：“我和霍只是朋友。告辞！”她不耐烦和张晓彤说话，转进了寝室大门。她还没走得两步，就见凌一帆身着制服，毫不避讳地站在走廊里等她。
凌一帆问：“上体术课很辛苦吧？”
“还好。”
她话音未落，凌一帆见她发鬓落下一丝细发，不禁心中一动，捏了头发往她耳后捋了捋。墨晓夜抬头一笑，往前走去。
张晓彤下意识回头，正好见凌一帆在墨晓夜面前，举止暧昧。这里是女生寝室，他身着制服，竟也不避嫌！张晓彤心中大惊，风风火火往凌梦辰房间跑去。
“小姐！小姐！”她喘着粗气，呼吸比拉风箱还要响。
“成何体统。”凌梦辰下了床。她本在寝室打坐的，要不是张晓彤闯进来，她估计一下午都不会挨地。她最恨有人扰了她修炼，语气分外冷漠。
“小姐……不……不得了了！”
“天垮了么！”
张晓彤急道：“刚刚，我见到少主了……少主……”
“他又有事？”
凌梦辰有些不耐烦，最近哥哥已经找她三回了，她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实在没有兴趣！张晓彤察言观色，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怕自己被撵出去，到时候事情被发现，又要怪她没有说。
“少主和墨晓夜在一起，他们关系好不一般，少主还给她捋头发！”
“他又能玩多久？一时新鲜。”
“可家主那边，不说会不会不好，万一少主动了真心……”
墨晓夜和霍青关系暧昧，现在又是命定人，少主和她一起这么大的事不向家主汇报，回头追溯起来，自己还要遭殃。
凌梦辰见她是真心实意为家族着想，难得多说了几句：“我哥那样的，心中已装了天下，还能装下什么？”
天下，暗夜神之下，
除了神，世间万物都要纳入囊中。
张晓彤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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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晓夜很不自在，最近凌一帆来得越来越勤了，总约她出门。她若不去，他就在她身边跟着，除非她在寝室闭门不出，就连上课也避免不了，余三的恐吓也是无用。
他今天穿的警卫队制服，笔直的裁剪勾勒出他的高大挺拔。墨晓夜总觉得被他捋过那丝头发并没有老实下来，一直在她脸颊边跳跃，撩得她心痒痒的。
“一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家里人说你总是受欺负，就来看看。”凌一帆每次都用的这个借口，从未变过，也不觉得别扭。他笑道：“刚刚张晓彤找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要我投靠凌家呗。”
“那你怎么想的呢？”
墨晓夜嘟了嘴不出声。她总觉得世家子傲慢又霸道，唯独对霍青和凌一帆的感觉不同。她觉得凌一帆三番五次的帮她，就算知道她是命定人也没有强迫她，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于是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至少，当着凌一帆的面是说不出口的。
凌一帆拉起她，往校门口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可现在不是休息时间……”
“怕什么，我们今天不走寻常路。”
墨晓夜有点呆。那意思是要翻墙咯？她穿着校服和一个穿着警卫队制服的人翻墙，合适吗？
这是墨晓夜第二次进内城，上一次还是她参加成人礼时。没有人头攒动，墨晓夜觉得内城有点空。
“这里平时也是这样吗？”
“除了成人礼那天，基本都这样……看，那是内院。”
墨晓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内院的屋顶尽收眼底。再远一些，外城的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得清楚吗？”
“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在那上面会看得更清楚。”
墨晓夜又顺着看去，那是议院中最高的钟楼。成人礼那道神光就是从上面发射而出，精确到达他们每一个人。
内城的道路像一圈一圈绕在土堆上的蛇，越上得高，视野越是开阔。凌家为了避免这种被人窥视的危险，放弃建造院落，选择了依势而建，上下连接成一个整体。就在这巍峨的建筑前，凌一帆指着大门上的一处地方。
“一年多前，这里死过一个凌家人，他的头在这里悬了十天都不曾被人取下。”
这件事，还是余三和李博睿花钱在风满楼买的消息。世家子也敢杀，还不准凌家取下来，她不自禁问：“为什么？”
她预感到凌一帆一定会给她讲世家间的争斗。她可以选择不听，可她又挪不动脚步。如果她真是命定人，以后这种事情该是她的家常便饭。她突然想起祝小冉说的一句话来：那些人只会得寸进尺让你忍无可忍避无可避。
“半年前，夜都上空出现两个黑影，持续时间长达一个月。后来传说是蛮族进了夜都，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议院追捕蛮族，那孩子发现了可疑人，却在追捕过程中被诬陷放了人，被质疑是夜族的叛徒……没有审判，当场被砍了头，就挂在那里……”
这事，墨晓夜早就听过：“这不可能，如果要放走又何必要发现惊动旁人，直接放了谁也不知啊。”
“人已经死了，怎么说还不是由别人来编。”
凌一帆揉乱她的头发，牵着她走了进去。墨晓夜满脑子都是那死人的事，还没发觉她已经进了凌家大门，站在了凌家最顶层的露台上。
70红颜祸水（）
墨晓夜气愤道：“这是杀人灭口！”
“又如何？世家之间盘根错节，有无数的利益纠葛。凌家家生子尚且如此，墨儿……我怕我护不住你。”
“一帆，谢谢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记得。”
凌一帆担忧道：“所以墨儿，答应我，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这一刻，因为霍青的离开而造成的缺口突然就被填满了。墨晓夜望进那双眼，竟有些无法自拔。她赶紧上前一步，望向外城的大街，掩饰自己的尴尬。天地广阔，外院那些贵族楼或者普通楼看上去并无分别，那些忙忙碌碌的人小得恍若尘埃……
她心境豁然开朗，对着凌一帆展颜道：“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么美的风景。”
“有何感受？”
“我想家了。”墨晓夜指着前方，解释道：“这或许就是神眼中的我们。世间繁华，都不是我的。只有家，就算再不起眼，它也是我的……你呢？你天天在这里，没看厌烦吗？”
凌一帆有些奇怪，这样的风景至少能让人生起一股豪情吧……怎么就能联系到家来？他笑道：“夜都人人说观景台风景卓越，可我却觉得这里风景独好。”
******
墨磊一路找寻女儿，从盛丽到碧云，不知吃了多少苦。他把一路能见到的人都问了个遍，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周身褴褛，为了给一个个官员查名册的钱，身上的物件都当光了。此时的他万念俱灰，跌坐在前往夜都的路中间，不动了。
“年轻人，何以在路中间啊？”
“年轻人，没有过不去的坎。不吃饱哪有力气做事，走！老头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五长老直接拍了拍墨磊的肩膀，他浑浑噩噩的，也没听清老头说了些啥，只见他拿了他面前的草垫子就跟着老头儿走了。他满脑子都是找女儿，那草垫子上画着的正是墨晓夜的头像。
五长老带着墨磊去了一间豪华的酒楼，只点了几样家常菜。本来，白鹏飞的意思是让墨磊吃顿好的，可五长老却觉得，反正都是去找死的，也就没必要了。
墨磊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只见对面的老头指了指菜，又指了指画像，嘴里婆婆妈妈的。他此时已在疯魔的边缘，见他比划，以为让他吃完就带他见女儿，端起碗就往嘴里塞去。也不管菜可不可口，一边吃一边直愣愣地盯着五长老，眼睛也不眨，怕他跑了似的。
五长老觉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情况他还真的没有见过，看那模样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只想赶紧办完这磨人的差事。也不知道白鹏飞怎么想的，竟要一路放他去夜都。费那功夫做什么！直接留下，就不信那墨晓夜不就范。
不多时，楼下响起说书人的声音来：“各位客官，今天给大家讲讲那夜都中事。但是，我们今天不讲家长里短，也不讲风花雪月……”
“咳咳！”
五长老使劲咳了两声，朝说书人抬了抬眼皮。说书人立马会意，五长老是嫌自己太过啰嗦，于是也不兜兜转转挑大家兴趣了。
“今天，我们来讲讲，夜都新晋红人儿墨晓夜的故事！要说这墨晓夜啊，本是夜北人，是北露城一小门小户的女儿。但人家运气好啊，能入霍家唯一的嫡亲公子霍青的眼……”
墨磊只觉得心上被重重一击，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那眼神也不直了，朝说书人看去。
“等等！你说墨晓夜？黑土墨，知晓的晓，夜族的夜？”
“对啊，没想到兄台你竟有这般见识，下面……”
“不可能！她不是夜北人！她不可能是夜北人！”
“你听我给你讲啊，没什么不可能的。这墨晓夜本事大得很，得了霍少主的亲昧，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要说一位，女子投胎得花容月貌算不得本事，要文物双全才叫厉害！这墨晓夜啊，是贝利学院去年的新生。半年测试，除了体术，科科前十，也难怪霍青少爷对她刮目相看，竟亲自送她去夜都求学……能得五大世家的嫡亲少爷看中那是一般人吗？”
说罢，又偷瞅了眼五长老，一拍惊堂木，自问自答道：“这当然不是一般人！大家都知道暗夜有一则预言，这预言内容五大世家忌讳莫深。去年招新生的时候专门请出了圣球，虽然一共4人答对，可这墨晓夜竟是其中之一。好啦，霍少爷更宝贝她了。可她又看不上霍少主了……”
“吹牛吧，看不上霍少城主还能看上谁？”
说书人摇摇头：“你这就不懂了，一家好女万家求。现在的墨晓夜可是接了议院的令牌，未来定是有官职的……现在连凌家少爷也在追求她呢！”
“说什么红人儿，明明就是个不要脸皮的红颜祸水！”
说到这里，大厅里像突然炸了锅。世家横行千年，还没有哪个平民学子能逆袭到这种地步，现在居然被一个女子实现了。大家在怀疑的同时，也多了很多猜测。有说墨晓夜爬床的，有说墨晓夜始乱终弃的，有说墨晓夜傍了议院神秘富豪的，有说墨晓夜能力超人的……
墨磊听到这里就再也坐不住了，他迫切想知道，众人口中这个一样的女孩到底是不是他女儿？等他回过神来，对面只留下了几颗金苾子，恍若一场梦。
人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
墨磊觉得嘴里的饭菜都有了滋味，他默默的想，等他找到了女儿，就带女儿来磕头道谢。
这时的五长老站在包间里，笑盈盈的看着楼下吃得正香的墨磊，问：“家主，准备得怎样？那几家人得到消息了？”
“如果不出意外，已经知道了。”
五长老问白鹏飞：“家主对这安排可满意？”
“辛苦老五了。”
“那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
“看戏！”白鹏飞抬了抬眼皮笑道：“这次要那几家算计不成，倒舍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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