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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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晓夜听不下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看上去那么纯洁的种族，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是她一手将蛮族人接引回来，是她邀请蛮族住到城中，她以为她帮助了蛮族，没想到，只是引来了一头狼。

　　　　莫顿安慰道：“怪不得你，是他们忘了初心，被这花花世界迷了心智。”

　　　　正是午时，

　　　　白家祖宅里，单族长和两位长老，以及蛮族的小首领们在喝酒吃肉。白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让他们体验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恣意生活，已经忘乎所以了。

　　　　白素素被强拉在旁陪酒，她衣着还是长袍加身，却多了镂空花纹，身躯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见莫晓夜等人进来，白素素下意识低下头去，正好瞅见自己手臂上的金色斑点，心中五味杂陈。

　　　　是憎恨？

　　　　是庆幸？

　　　　是期盼……她已经不懂。

　　　　但是，她的清白，好歹是保住了。

　　　　来陪酒，白素素当然不愿，却无可奈何。她现在才发现，没了白家，她什么都不是，连为自己做主的资格都没有。以前，还有萧帧护着她。现在，她堂堂白家大小姐，却沦落到妓子不如的地步，伺候的是野蛮人，被吃豆腐，还没有赏钱。

　　　　她低着头，却被一旁的金甲长老一把搂了过去，用手拨弄她的衣襟。这衣服非她愿意穿，而是被迫。她若不从，这些野蛮人恐怕真会将她扒光了。

828膨胀的蛮族（）　
这段时间，这样的画面已是见怪不怪了。她虽说被吃了些豆腐，却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心中比谁都清楚，这样下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却没想到还是会感到羞辱和委屈。

　　　　白素素的不顺从，惹恼了金甲，扇了她一个巴掌，狠道：“装特么什么贞洁！尼玛的，再不把手拿开，老子就在这里办了你！”

　　　　白素素半趴在地上，一边的肩膀已经露了出来，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的眉眼。看不见她的脸，却在长发滑落的瞬间，让人感觉到她肌肤的紧致细滑。这哪里是那些浑身长毛的蛮族女人可比，蛮族的长老和将领们，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一旁的人嬉笑起哄，目光赤果果地在白素素身上扫视，还啧啧有声，仿佛已经将她扒光了一般。灯红酒绿中，大家都将注意力都放在白素素身上。除了白素素，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厅外还站着一群人。

　　　　好一会儿，毛利长老一个抬眼，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莫问。

　　　　他一向伶俐的嘴结巴道：“兽，兽主……”

　　　　金甲正在上前，准备撕扯白素素的衣服，头也不回：“别开玩笑了，兽主他老人家还在西凉守城呢，怎么可能过来。”

　　　　圣主和参议长含笑旁观，看尽了笑话。莫问丢了颜面，听得总算有人注意到自己，从门外跨了进来。

　　　　“那意思是我就不能来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长老族长尚且如此，下面的小兵也有样学样，难怪曾经繁华梦幻的赤霞城，会变得和幽灵城堡一样。莫问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更多的，还是对蛮族破坏了他计划的愤怒。若不是蛮族，他稳扎稳打，不会被参议长威胁。

　　　　金甲长老刚想说什么，发觉不对，扭头一看，正是莫问，呆在原地。

　　　　单族长也反应过来，急忙迎上前，道：“兽主？兽主大人！本族……呸！”他轻轻刮了一下自己的耳光，改口道，“属，属下……”

　　　　“行了，你纵酒行乐定也不是你的意思，让我瞧瞧，是谁出的注意。”

　　　　莫问仿佛神坻一样在大厅里踱步，速度缓慢，却仿佛踩在人心上，让人的心也随之跳动。他伸出手去，漫不经心地点着：“他？他？还是他？”

　　　　他停了脚步，直视单族长，见他哆嗦着不知所措，喝道：“跪下！谁给你的胆子见到本主，礼不行，躬不敬！本主对你们的仁慈，已经让你们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单族长却没有跪下，想了想，辩解道：“我们已经和知意、李柱子商量好了，这城由我们打下来，自然收归我蛮族所有，想必兽主，也能理解‘谁播种谁收获’的道理。”

　　　　喾厉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就连圣主脸色也挂着笑意。

　　　　单族长好生有趣，人家的功劳都做不得数，要不是李柱子和知意的出现，卯五也不会被撕了胳膊，只要他们来迟半天，蛮族定能被全歼于此。他们笑的不是蛮族的狂妄自大，而是莫问识人不清，连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这里人这么多看着，他居然还能和莫问顶嘴，而且用的还是谎话，不可谓胆子不大。

　　　　莫问额头气得青筋暴起，花了好大力气，才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现在蛮族刚刚回归，还不是时候处置族长，至少也要等找到能替代的人选。但他已经被气得火冒三丈，不可能不做出惩罚，随意指向还在白素素身边呆着的金甲长老，命令道：“刚刚的三人，还有这个，拖出去砍了！”

　　　　此时，他带来的蛮族人却不敢动，都是自己族人，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去得罪族长。而海特人却依令从门外站了进来，径直向刚刚被点名的三个小头领和金甲长老走去。

　　　　金甲长老这才回过神来，怒道：“我和你拼了！”

　　　　一句话，就暴露了蛮族人对莫问的想法。蛮族认死理，对莫问虽说怀着崇敬，却不认为莫问有多大用处。在蛮族畏缩姥姥山千年的时光里，兽主莫问都置之不理，为何现在又要来指手画脚。蛮族已经安定下来，隐藏在个人心中的欲望，显露出狰狞的面目来。

　　　　金甲提起大刀，向莫问冲了过去。莫问脸色更加沉了，就连莫晓夜和霍青也皱起眉头来。莫顿被捕的事，多少和蛮族强占赤霞有些关系。赤霞有三条路，蛮族贸然占了赤霞城，为了不让赤霞两面受敌，莫家只能转而攻打柳家湾，导致坪山兵力空虚。不让，也不会被辰一趁虚而入，抓了莫顿。

　　　　最可怕的，不是蛮族讲不通道理，而是此举，更有些忘恩负义的意思。再看趴在地上，以发覆面、无颜面对众人的白素素。

　　　　白素素好歹也是白家留下的唯一代表了，为了统治联姻也无不可。可这样霸王硬上弓，不仅让人不齿，更为世人不能接受。同为女人，莫晓夜的恨，随着白家的覆灭而消失，竟对白素素生出怜悯来。

　　　　但怜悯归怜悯，不代表她会原谅，只是感慨万千，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金甲冲着莫问就冲了上去，一旁的毛利长老也冲了上去，似要帮忙。莫问意味深长地对毛利长老勾起嘴角，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定在空中，不得动弹。

　　　　金甲嚎道：“兽主饶命啊！”

　　　　金甲的背影就在毛利的前方。惨叫声中，金甲的头一点点转过来，但从他那变了调的尖叫声中可以分辨出来，他并非自愿。头转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定住了，毛利正好看见，金甲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侧脸。

　　　　而这个角度正对着单族长，只要单族长仰头，就能看到。

　　　　金甲嘶喊道：“族长，族长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莫问故意等他说完这句，将冷冰冰的眼神扫向了单族长。

　　　　“你不跪下求情？”

　　　　单族长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依旧没有下跪：“兽主，不要……”

829杀鸡儆猴（）　
金甲长老的头猛然转到了身后，脖子上的突起，说明他的脊椎已经被拧断了。那张着的大嘴，和脸上的惊恐表情，还定格在最后一刹那，竟是死不瞑目。

　　　　毛利心中残存的傲气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他身上禁锢着的力量也消失了。毛利从空中摔到地上，可他没顾着痛，立即匍爬在地上，哆嗦道：“主上！”

　　　　他的话说得极其小声，没有换回单族长的神智，直到莫问将金甲那狰狞的面孔，对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吓得瘫坐在地上。可他依旧不甘，他才是一族族长，为何要听人差遣。他不甘地想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次，被吓得手脚酸软的他，还是没有成功。

　　　　冥顽不灵，莫问眼中已有杀意，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有骨气，本主帮帮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当自己的性命被系于人手，蛮族族长也才醒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低头不行。他捂着脖子，双脚胡乱蹬着，从他身上掉落下几片雪白的羽毛来，仿佛他正在失去的骨气。他似乎能感受道刚刚金甲承受的那种痛了，对死亡的恐惧，终究战胜他看重的尊严，放声求饶。

　　　　可莫问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调侃道：“现在知道饶命了？我让你们回归暗夜世界，你领着族人作恶多端，致人性命于不顾。我倒要问问，我若是不来，明天，这暗夜世界是不是都是你蛮族的？我是不是也要受单族长你管辖？你还要不要我也对你行叩拜之礼？”

　　　　单族长一张脸，因缺空气而涨得通红，艰难道：“属下不……敢！主上，饶命！”

　　　　莫问见他开始翻白眼，这才将他丢到地上。他力气使得巧妙，将单族长的脸，正好对上金甲长老那张圆目大瞪的死眼，吓得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莫问冷漠道：“大祭司没有调教好你们，就让本主，亲自动手吧！”

　　　　杀鸡儆猴，而毛利长老刚刚欲对莫问动手，早已在他出动的一刻，就已经被叛了死刑。还在大口喘气的单族长，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响，扭头看去，见毛利长老的脸正对着他。他颤抖着伸手去探，毛利已经没了鼻息。

　　　　至此，蛮族派来赤霞的长老，竟一个不剩。

　　　　单族长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爬了起来，对着莫问磕头。

　　　　“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莫问不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还呆在原地不动的蛮族众人：“单族长这榜样，做得不怎样，为何蛮族，不以此为榜样？”

　　　　单族长到底也是蛮族里数一数二的聪明人，那些死脑筋的听不出其中含义，他还是勉强能明白的，赶紧喝道：“还不过来跪下叩见老祖！等死吗！”

　　　　这一嗓子，嘶哑尖利，终于将蛮族人，从震惊中唤醒。

　　　　乒乒乓乓，一阵声响，大厅中蛮族人齐齐跪地，噤若寒蝉。那些被打翻的珍馐佳肴散落一地，香气袭人，可没有一个人，再能提起食欲。

　　　　莫问盛怒渐息，参议长看够了热闹，此时也说话了：“莫问，到这里，我想起，好像还有个人，忘了问你讨要。”

　　　　“谁？”

　　　　“凌一帆。”

　　　　众人又齐刷刷向参议长看了过去。

　　　　其中莫晓夜、霍青和喾厉反应最大。

　　　　喾厉心中有不妙的预感，他私自放过了凌梦辰，凌一帆回来，岂不是要穿帮？他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生怕主上发觉自己的异样，心中却百转千回，不断琢磨着各种可以让自己摆脱怀疑的方法。

　　　　而莫晓夜和霍青却是担忧，要严格说来，凌一帆算是他们隐在议院之中的眼睛。在莫问这里暴露了，好歹大家还是站在一边的。现在议院讨要，凌一帆回去，很可能是死路一条。

　　　　参议长强调：“他是我神国国主，久住你那里，不合适吧？”

　　　　“没问题啊，我就让人带你们去找他。”莫问无所谓道，“乐瑶，凌霄城就麻烦你了。”

　　　　参议长看向自己身后，喾厉赶紧道：“主上，把他交给我处理吧！”

　　　　暗夜神国的事，一直都是喾厉在处理，只有亲自去处理，才能在其中动手脚，掩饰自己的过失。可出乎意料的，他的请求并未被应允。参议长盯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在他的身后，对丑一说道：“丑一，你去。将国主大人带回夜都，可得‘好好’看着。”

　　　　喾厉还想说什么，参议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喾厉放下心来，感激道：“谢主上信任！”

　　　　参议长说：“看着样子，赤霞也没什么住头，还是早日办了正事的好。”

　　　　没谁说明，但圣主立即就明白了。参议长也怕莫问在城中下了什么圈套，和莫问不敢在夜都休整的道理，是一样的。

　　　　他们相互之间，都不信任对方。

　　　　不论什么时候，都小心谨慎，提防着。

　　　　这时，莫晓夜看了爷爷一眼，对莫问说：“老祖，赤霞城而今乱成这样，得要有威望之人来处理，才能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爷爷年纪大了，也不适合来回奔波。不如，就将他留在这里？”

　　　　莫问正在为赤霞城的事思考，本来想将莫顿丢在盛丽城，听莫晓夜一说，倒觉得是个办法。赤霞城本没在他计划之中，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拿下来了，也没有不管的道理。

　　　　他居高临下看蛮族族长，道：“从今以后，赤霞诸事，都暂时交给莫家家主打理，你只可从旁协助，不可置喙。我的意思，你听明白没有？”

　　　　单族长刚刚那股害怕劲一过，也没那么哆嗦了，对莫问的命令，他有些不甘，犹豫道：“明白了。”

　　　　莫问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若是我回来时，看见你没有照我的吩咐做，你就不用活着了！”

　　　　单族长这才歇了心思，低头道：“遵命！”

　　　　莫问留下了海特族的人，将蛮族侍卫，悉数带在身边。有海特族从旁协助，单族长要想翻出什么花样，不太可能。等到了盛丽城，再从那里调兵前来，定能稳住被蛮族搅乱的局势。创世神国从今之后，再多一座产粮之城，何乐而不为？

830禁锢深渊（）　
莫问也看出来了，蛮族遗世独立太久，单纯得很。也正是因为这份单纯，恰恰可怕。他们不会去考虑得失，而是一心只觉得暗夜族所有的东西，都是对于他们的亏欠，享之不尽。从不去考虑，自己这样做，会对全局造成什么影响。

　　　　就这样，莫顿被留在赤霞。

　　　　等莫问到了盛丽城之后，又令知觉前往协助，将身边的蛮族人全部留下，换了海特人跟随。莫晓夜明白，若是要进深渊，没点异能可是不行的。最后只会下不去，也上不来。

　　　　安排好一切，再要出发时，圣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