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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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晴自小长在夜都，性格单纯，有上进心。”
“盯着点，上次的比试就是她搞出来的，查下平时交往。墨晓夜那边少费点心思，备用着，拉不来也就算了。”
凌峰知道凌一帆带墨晓夜来凌家祖宅看风景的事，这是多年来一帆带入凌家祖宅的第一个女孩子，要说他没动什么心思做父亲的是绝对不信的。可这丫头朝三暮四，又惯会惹事，还是提醒他离远点好。那姓方的也该好好查查……
凌家如今处境艰难，不起眼的小角落燃起火来也会烧得背痛。次数多了，也会千疮百孔。今年的夜都，件件事看着都不顺心，凌峰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激流勇进，他处事中庸，还是交给这些有魄力的年轻人来磨练。
在几次递帖子被拒后，凌一帆终于忍不住踏进了清凉阁的大门。霍家家主不问世事，少主霍青又不务正业。霍家真正心大，偌大的产业交给一个管家居然眼都不眨一下。这些年，管韬地位扶摇直上，俨然不将他们这些世家放在眼里。
管韬笑道：“凌队长大驾光临，真令小店蓬荜生辉。”说完，做出楼上请的姿势。
“见霍管事一面难如登天……只好冒昧前来了。”
楼上四下无人，管韬才低声道：“夜都发生这等大事，霍家岂能袖手旁观，幸好努力一阵总算是有所收获。”并吩咐小二道，“拿些甜点过来，为凌队长消消心火。”
凌一帆此番正是为墨磊失踪的大案而来，听到这句话，不满立即散去了一大半。他心中感叹，怪不得霍家会把产业放心的交给管韬，这等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办事能力，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他得了准话，心中便也不急了，慢条斯理的吃起芙蓉冰来，边吃边夸道：“这清凉阁的芙蓉冰真是天下一绝，怪不得生意如此好……人来人往，没不长眼的来闹事吧？”
“承蒙警卫队关照。”
“应该的，霍管家客气。不知前几天夜里可还安宁？”
寒暄之后，管韬不再绕弯子，招手让下人递上来一块布盖着的盘子：“凌队长，这几天霍家实在是有些难处……这东西费了不少功夫。”
凌一帆心中一动，笑道：“能让霍管家费尽心思得到的，定不是普通物件。”
“少主性子放荡不羁，无法承受凌家重托。但是你我皆知，秦莫两家杀你子弟，堵你大门，插手夜北事务……早已将你我赶上了一条船。”
凌一帆心知，这是算回绝了凌梦辰的婚事，又不想让两家脸上难堪。管韬借此机会说清楚，是给凌家留了脸面。再一听，霍家虽然没明说结盟的意思，可话里话外都点出两家利益关键所在，便回答道：“这是自然。只要有凌家在一天，就会挡住这‘豺狼虎豹’一天，霍家只用管好域内，便可安枕无忧。”短短一句话，就将利弊分析了个清楚。
“那就仰仗凌少主了。”
“还感谢霍管家解此近忧。”
称呼上的小变化代表着态度的拉进，也是管韬肯定了双方的合作关系。两人干完一杯，相视而笑。
82王家的死劫（）
管韬将盘子往前一推：“凌队长莫嫌礼薄。”
凌一帆并不着急，而是拱手道：“礼轻情意重，霍家雪中送炭之情凌家铭记。只是不知霍管家可告知其中用法？”凌一帆不傻，霍家辛辛苦苦找了这物件就是能将人罪名坐实的，自己不问清楚倒是可能弄巧成拙了。
“凌队长请看……”
“这是……”凌一帆惊讶。
他知道当夜至少有三方人马插手，但是却不知居然还有这一家。那么墨磊……凌一帆心里摇头，不管墨磊是死是活，不管他在不在莫家手里，此时都只能当他已经死了。若不能借此反刀相向，凌家就真的只能自断手脚了。
有人一定会问，那白家呢？凌少爷心中冷笑，白家送墨磊来夜都，不就是想搅混水分杯羹吗，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总之，好几天愁眉不展的凌一帆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但是，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不管是当夜刺杀墨磊的奸细，还是今天管韬给他安排的后续计划，都说明了一点。就是警卫队里的人参差不齐，怪不得人人削尖了头想进来，估计都是些想拿双工资的。
管韬今天毫不回避地将事情露给他看，但是这个情凌家欠下了……当然，他这个代理队长也该借此转正，毕竟这么重要的部门控制在别人手上，他也不放心。王家一再疏忽犯错，父亲顾念旧情，他可不会，是不可能再用了！
回程，本来想表现得忧心忡忡的凌一帆这次真的忧心忡忡了。刚回到家，他又递了摆贴到白家。
白家一致认为凌家是被逼得没法子了，霍青知道通道，现在的局势不会对未来白家造成威胁，索性决定袖手旁观，找了个不痛不痒的借口回了凌一帆的帖子。
凌一帆也不意外，他此举本来就是掩饰和霍家的关系，只是装作很低沉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他便跟在父亲凌峰身后带着警卫队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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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岚笑道：“菊青，走，我们去看热闹。”
“有热闹看？”
“快点，机会不等人，还等着我们去点火呢。”
秦世岚确实产生了一种煽风点火的快感，让她的嘴角看起来比平时都高扬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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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佩兰得知凌一帆往王家去了也兴奋起来，生怕不能让凌家痛下杀手，对身边的丫鬟说：“你去告诉姓方的，墨晓夜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的事，若是她能将墨晓夜带出图书馆，墨晓夜定能答应她退出命定人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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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总有自以为聪明的人觉得可以掌握命运。此时的王家，小竹正在整理王雪颜的裙子。
“小姐，这条裙子烂了边……”
王雪颜正在绣一个竹叶荷包，竹子彰显气节，一帆哥哥定会喜欢。听到小竹的声音，头也不回道：“破了就拿去丢了！”
“可这是夜光锦……”
此时，秦世岚一步迈进来，奇怪道：“丢什么丢，好好的衣服，这夜光锦可不便宜。”
见到秦世岚，王雪颜就想起那天，要不是她阻拦，墨磊早就被凌一帆带回凌家，更不会有之后越狱的事。再加上她爹爹现在停职，自己又受罚不能出门，更是恨透了她。
“秦家也是世家，难道进别人家都不通报的么？这教养……啧啧……”
秦世岚并未发火，只是笑容更是冷冽了几分：“哇，夜光锦呢，王家真是财大气粗！”
一个家奴财大气粗自然不是好事，这是拐弯抹角在说人贪赃枉法。王雪颜冷眼看着秦世岚，知晓她来没有好事。王雪颜有些紧张，送钥匙的事应该没人抓住她的把柄，毕竟她和墨磊是没有接触的，那配钥匙的守卫恰巧死在了当晚。
想到这里，她底气又足了，冷笑道：“谁不知道秦家才是满院朱玉，非我小小的王家可比。”
这时，王全无意间路过，见到满院站立不动的家丁心中一凉，是何人如此大胆，竟光天化日下闯进内室来！他解了其中一个家丁，家丁立马跪下道：“家主饶命，秦家大小姐带着侍卫去小姐院子里了！”
王全暗道不好，秦世岚一向无利不起早，此番前来定是拿出什么把柄了。最近的大事无非就是墨磊越狱的事，若让女儿卷进去，王家凶多吉少！他连忙往内院跑去。可没等他跨出两步，身后就来了招呼。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王队，王队最近可好？”
王全回头一看，脸瞬间青了。除了凌峰外，管韬，莫家少主恩迪都齐刷刷站在他面前。管韬不怕得罪人，反正从今以后他就不是警卫队长，也不用给什么面子。
“王队素来公正严明，今儿警卫队办事，得罪之处，还请王队见谅。”
警卫队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迅速占领了王家各处。毕竟谁人不知，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是凌家，凌家家主都默认了，他们只能遵命。一进院子，就见秦世岚已经端坐花园中，而旁边的小竹正捧着一条裙子。警卫队的士兵也不废话，直接上前验证，对着凌峰点点头。
凌峰问：“王队……这和案发现场发现的布料相吻合，请你给个解释。”
王全心中一震，自从他被夺了兵权就日夜不安，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难道凌家处境已经如此艰难，真的到了壮士断腕的地步了吗？他满眼通红地往凌峰看去，凌峰淡淡回看他，并没有遗憾、痛恨、或者愤怒等表情。
难道事情还有转机？不愧是跟了凌家几十年的老将，王全已然领会到一丝玄妙，强打起精神不动声色道：“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王雪颜比任何人都清楚背叛凌家的下场，吓得跪到了地上。
“女儿最近没穿过这件衣服，女儿不知，更不知为何会……”
王全见她惊慌失措，生怕她乱说了什么，急忙打断她：“逆女！你真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秦世岚说：“王队，这样只说不办不太好吧？这样处理只会让人质疑王队有徇私舞弊之嫌疑。”
莫佩兰没有资格来，却对莫恩迪透露了些情况，让他务必将王家治罪，断凌家手臂，他当然不会客气。他根本不问缘由，喝道：“来人！押下去！”
管韬却笑了起来：“都不过问，就押人下去似乎不好，这是着急栽赃嫁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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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还不够强大，让坏人相互打脸玩玩。
83得意忘形的下场（）
秦世岚赞同道：“这里哪里问得清楚，肯定要五大世家一起在审，免得到时候说我们不公证。”
王全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觉得霍家顺眼过，凌家居然为了保他求到了霍家，对凌峰他已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了。
管韬冷笑：“那莫家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排水沟旁有莫家的半个令牌吗？”
“什么！”
秦世岚觉得自己一生中还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莫恩迪更是大惊。
管韬抠了抠眉毛，问：“虽只有半个，但不该好好解释吗？哎……别说，这好快的刀法……”霍家此举是直接站到了莫家对面，也是对两家插手夜北事务的还击。
“是应该好好查，但是这丢了令牌非同小可……我们还是帮莫家盯着的好！”凌峰得意一笑，“请各位跟随老夫同去。”
管韬对着侍卫指了指门外，心中冷笑：想以此拖时间，真以为自己没看到偷偷溜走的下人。
“恩迪不敢有劳凌家主带路，夜都也那么熟了，我就先行一步……等候各位大驾！”
这时，凌一帆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挽住莫恩迪，笑道：“恩迪兄何必如此着急，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莫恩迪心中只想骂街，这趟明明是知道了事情始末才来的，怎么变成了自己家的过错，要是让他们进了莫家还得了？无奈凌一帆早就做了一番布置，此时他想再做什么手脚已经是来不及了。
莫佩兰还在花园里悠闲地吃着点心等下次，得到小竹报信，大吃一惊：“快！快让黑衣出去办事！不要待在会馆里！”话音未落，一大群人已涌了进来。
凌峰毫不客气地借鉴了秦世岚闯王家的办法，以牙还牙，来得太快，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来者不善，凌家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只要黑衣不被发现，其他的都好办。她收起脸上的惊慌，一脸笑意迎了上去。她现在要吸引这些人的注意，好让黑衣和小竹有足够的时间转移。
凌一帆道：“结果是莫大小姐的令牌啊，何以只有一半呢？”
于此同时，黑衣也被押了出来，警卫队辨认道：“禀队长，此人正是当夜刺杀墨磊之人。”
凌峰和王全相视而笑。
秦世岚一阵头痛，她早料到莫家会刺杀墨磊，秦家找上这样的队友虽然是有所用意，可能笨得被人赃并获，他们真的太蠢了点！莫佩兰也没算到最后背锅的是自己，她可以解释说令牌是被人陷害的，可杀手在她家又如何解释？她一时竟想不出任何金蝉脱壳之计。
“押下去，择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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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晴好容易买通了松懈的守卫。几个月不进，图书馆焕然一新，四处不见尘埃，干净得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图书馆里进了人，阁老自然是第一个发现的。他飘到三楼，道：“有人找。”
这个地方如今成了她的困牢，谁能进的来？墨晓夜好奇，是余三还是祝小冉？她迅速跑下楼去，看到眼前的人愣了神。
方慕晴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图书馆的新变化，更是不断感知着。不久她就发现了站在楼梯上的墨晓夜。
“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但是天意弄人哦，你父亲不知所踪，你还能在这里悠闲……”
“你说什么！”
墨晓夜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瞬间就到了方慕晴面前。她心中一颤，总觉得墨晓夜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想想自己的未来，还是昂起头道。
“你父亲越狱了，生死不明！”
墨晓夜只在最初泄露了情绪，但长期泡在书里的习惯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你就是来给我说这些？”
墨晓夜明白，她现在的焦急无济于事，就算父亲失踪，她能跑出图书馆，她能出得了夜都吗？阁老感知到这一切，安慰的笑了。这几个月的书终于没有白念！
方慕晴见墨晓夜不上钩，直接道：“我可以帮你，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但是后果你自负。”
“你心心念念不就是命定人吗？你要我否认还是承认？”
“我要你退出命定人争夺。”
“可以……那么你又能如何帮我？”
墨晓夜果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命定人什么的就如阁老所说，本是一个笑话，她何必在乎。世家不需要命定人，世家只需要一个借口，去争斗，去瓜分，去妄想！
方慕晴见墨晓夜主动问她，似乎有一种墨晓夜在求饶的感觉，这让她心中有些雀跃，从小到大还没人求过她。
“你绑架我出去……”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