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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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种物质，我们目前无法提取，无法合成，无法取代，也无法追溯原因……千年前的相关记载，少之又少，资料不全的话，恐怕我们的研究，难以有新的进展和发现。”
宋元一在听完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整张脸都黑沉了下来，和阿烁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花了那么大力气，不是听你来说这些的。我特么现在是要治病！治病！你明白吗！”
阿烁被宋元一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就连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
宋元一骂道：“我特么要的，是能治疗癌症晚期的药！你们还要让我等多久！做不出来，是要集体给我陪葬吗！”
在场所有的人都缩着脖子，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将期望的目光投向阿烁，希望他能应对宋元一滔天的怒火。李明硬着头皮，递过一杯水和药片。
“宋总，时间到了……您的水……”
宋元一直接将水杯和药片打翻，水杯碎落一地。阿烁见他发了火，对里程碑似的科学发现，也没了喜悦感。
阿烁咽了口唾沫：“宋总，我们集体讨论，眼下……唯一一种可行性方法，还没验证过。”
宋元一一言不发。
阿烁艰难道：“她的血红细胞里，有些许遗传物质，如果直接进行输血，能让那种化合物……最大程度的保留……”阿烁整个背脊，绷得紧紧的，“但是，那种物质……有，有辐射……”
没等阿烁说完，宋元一便冷冷道：“你们是要老子变成怪物？！”
宋元一也是生物学的顶尖学者之一，虽说平时醉心权势，基础的理论，也是清楚的。这是他家立世的根本。
高辐射源对人体的作用，轻者，产生诸如头昏乏力，食欲减退，恶心，呕吐等症状；严重时，会导致机体损伤，甚至可能导致死亡；长时间，更会引起基因突变，细胞受损，导致不可预测的疾病。
这世上，没几个人愿意以身试险。
因为只有一只亚种，人体实验更是没办法做的。
宋元一气得不清，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在身上蔓延开来。他知道，止痛药时效已过，他又发了脾气，才刺激了病症发作。他踉跄地坐下，李明发觉不对，赶紧再递了药片和水过来，喂了。
过了半响，宋元一总算觉得好受了些。他的衬衣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怒气也在那阵剧烈的疼痛中，烟消云散了。他瘫在轮椅里喘气，虚弱道：“既然还有价值，就先养着。”
他一句话，便确定了莫晓夜的命运。
突然，
这个隐秘实验室的门，打开了。
舒展和一群身着军装，手拿武器的军人走了进来。
舒展只往玻璃房间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放到了宋元一身上。
眼前的宋元一，再不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虚弱和无助，还没来得及从身上散尽，疲态尽显。舒展早就知道宋元一得了癌症，具体的情况，却一直不太清楚。没想到，宋元一为了活命，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亚种身上，显然是穷途末路了。
在黑山基地遇到娇娇后，舒展征求了舒夏生的意见。
最后。经过分析，总算确定那只亚种，被宋元一带到了东海岸。
舒展这才带着舒毓和娇娇，奔波赶来。
军方不愧是最为强大的势力，攻下整个生物研究所，并没有引发警报，或者其他动静。
宋元一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舒家人，措手不及。
舒展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指挥人闯入玻璃房间，将里面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以防他们对亚种下手。又将站在操作台前的人，全部赶了。
舒展坐在操作台前，寒暄道：“宋叔叔，好久不见啊。”
宋元一，此时又恢复成了那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哪怕他现在身形狼狈，可气场，却一点也不比舒展弱。
“我的好侄儿，你这样擅闯叔叔的地盘，好像，不太合适吧？”
舒展不以为然：“叔叔若是行得正坐得端，我自然是不稀罕来这一趟的。”
“几年没见，礼数不全，倒是来指责起，我这做叔叔坐姿不够好来了，你这样的侄儿，可当得不怎么好！”
宋元一说着话，右手却拿起来，抖了抖。
这是进攻的手势，李明很清楚。只是李明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舒展身边的军人扣下了。
869舒家救人（）
舒展笑得好像一直捉住了老鼠的猫。他明明已经占领了这里，却坐在这里陪着宋元一说话，不去管那亚种。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舒展说：“李明，你还是坐下吧。我今天不找麻烦，我只要她。”
“你说要就要，又不是你家的。军方真是仗势欺人，欺人，也太甚了！”
舒展若有所指道：“我不和你耍嘴皮子，耗用纳税人的钱，尽干些偷偷摸摸的事。你与其在这里和我理论，不如想想，怎样让所有人都填饱肚子。那些病虫害你们没解决，人们食不果腹，物价飞涨，作为主管生物的巨头，没感到惭愧？”
李明讥笑：“展将军，说得好像你们军方缺衣少食了一样……”
宋元一突然打断了李明的话：“李明，让开。”
“宋总！”
宋元一冷笑：“我倒要看看，一向义正言辞的军方，是如何行那强盗勾当的！你们有本事闯进来，也要看她愿不愿意跟你们走。”
“还是宋叔叔通情达理。”
宋元一提醒道：“可别将我实验室的东西，也带走了。”
宋元一知道，外面多半已经被舒家控制了，他今天就算不想交出亚种，也不行。如果他主动退让，至少之前的研究成果，还可以保得住。舒夏生，真是高看他，居然时时刻刻都监视着他。
宋元一心想，那亚种受了这样久的折磨。取下头套，还不知道会如何发疯呢，最好将军方都杀了。他悄悄地向门口移了两分，预备着随时逃离惨案现场。他就是要提醒舒展，亚种头上还带着头套……
这时，舒毓终于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她身后，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舒展这才站了起来，指了指玻璃房间。
“毓儿，你去。”
舒毓很高兴，大哥将和亚种亲密接触的机会，给了她，牵着娇娇进去了。
宋元一瞳孔一缩，脸颊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手却揣到了裤兜里。而眼神，却始终在舒毓身上打转，若有所思。
舒毓见到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虚弱人形，尖叫道：“你们心也太黑了，怎么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是么？”
宋元一冷笑一声，转了轮椅出去。他要趁着亚种头套还没有解开，赶紧逃离，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舒展之不担心亚种会用异能伤人，因为娇娇在。他对着一旁的人使了眼色，立即有一堆人跟了上去，免得宋元一在背后做手脚。
舒毓看着密密麻麻的伤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扶莫晓夜，因为不管哪里，都有伤口。
莫晓夜早已做好了受折磨的准备，没料到有人来救。听争论，是在抢她。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对从这里出去，抱任何希望。但是，当着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站在她面前时，她的心却止不住，快速跳动了起来……
白芷柔……
她看过画像，看过影像……
眼前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白芷柔？！
那个莫问深爱的女人！
舒毓问：“你，听得懂我说话？”
莫晓夜想点头，却不料拉动了身上的伤口，她这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可以说话的。因为那些非人的折磨，让她选择闭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下意识不愿意出声，不想自己一张口，就是那种脆弱的痛呼。
她轻轻嗯了一声，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喊：“晓青姐姐！”
是娇娇！
莫晓夜动不了，看不见娇娇的身影，只听见她伤心地呜呜地哭着：“晓青姐姐，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你痛不痛？”
莫晓夜莫名落下泪来，哪怕在没有麻药被剖腹的时候，她也没有留过一滴眼泪。她自嘲地想，可能她全身唯一没有伤痕的地方，就是这张脸了，因为一直被罩在头套里。
舒毓掏出手帕，想帮莫晓夜粘去眼角的泪水，可惜那头套，实在太碍事了。
舒毓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走？
走去哪里？
莫晓夜心中一片茫然，却依旧“嗯”了一声。她想，最差也就是从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到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还能比这差到哪里去呢。如果能快些死了，倒也是解脱。
舒毓在来之前就和娇娇做过沟通，知道莫晓夜是有异能的。相必这个头套，在预防她使用异能伤人。舒毓在头套上摸索着……
“我帮你取下头套，你答应我别用异能，先养好伤再说，行么？”
莫晓夜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痛过，也许是心中放松了一些，那疼痛就像潮水一般不断袭来，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舒毓将头套揭开，露出那张苍白的脸来。她用手帕沾了酒精，帮莫晓夜清理着皮肤上的污垢。
娇娇哭得更厉害了：“晓青姐姐，都是我害了你，呜呜……”
娇娇犹豫了很久，才牵住了莫晓夜一根小拇指，那是她身上，唯一没有受伤的地方。
这时，舒展已经让人拷贝好了生物研究所的资料。他扭头，看见莫晓夜坐了起来，愣了一下，招呼人将一套军装递了过去，自己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莫晓夜身着军装，从实验室里出来。
带着帽子的她，看起来和寻常人一样，并不引人注意。这也是舒展早就计划好的，毕竟，亚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机密，不宜被外人所知。
宋元一正坐在轮椅里，挡在唯一的通道口。他背光而坐，整张脸都隐藏在阴影里，而身后，就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莫晓夜紧紧地盯着宋元一，盯着这个，让自己遭受了三年暗无天日磨难的男人。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和三年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大不相同。
宋元一对她说：“看看，你不过是从一个狼窝，换到另一个狼窝而已，有什么区别？”
莫晓夜不答，而是调用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异能，对着宋元一轰了过去。通道里，瞬间在掀起毁天灭地的气息。
一股妖异的风，势若惊鸿，肉眼可见，扭曲了视觉。
异能，
再一次提升了……
在三年无尽的痛苦中，忍耐中，在极度的挣扎中……
和圣主杜明克用负面情绪，淬炼脑电波的强度，如出一撤！
870玉石俱焚（）
舒展见势不妙冲过去，捏住莫晓夜的胳膊。
“你不能杀他！”
莫晓夜被碰到伤口，一阵吃痛，异能的释放，也随之一滞。
这时，那股风，已经袭到宋元一面前。李明顾不得想，飞身挡了上去。可这作为，也无济于事，莫名的力量，将他甩在宋元一的身上，推着轮椅一直往门外退去，直到被门槛一绊，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这，还是异能一放即收的前提下。
李明迅速爬了起来，顾不得晕头转向，伸手去扶宋元一。宋元一被压得几乎背过气去，但他的头脑，丝毫没有停止过思考，命令道：“拿下他们！”
早在舒展带人冲进地下实验室的时，宋元一将手放在口袋里，就发出了支援东海岸的指令。在莫晓夜出来这段时间，支援部队早已就位，在研究所里，和舒展带来的人起了冲突，因忌惮对方实力，而相互僵持着。
随着宋元一一声令下，在场所有的人都端起了枪。
而研究所的人，在宋元一的授意下，并没有指向其它人，而是将枪口，齐齐对准了通道里的舒展等人。
宋元一冷道：“你大可试试玉石俱焚，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有你们陪葬，也不亏！”
舒毓对着莫晓夜摇摇头，然后转身，默默地挡在了莫晓夜的面前。舒展对着舒毓使了眼色，让她看好人，这才带着手下上前一步，挡在两个女人面前。
“宋叔叔，人我们已经带出来了，你要出尔反尔不成！”
宋元一面无表情道：“我从来没听过抢东西的人还成有理的了。今天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让大家看看，你们军方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这里就这些人，两袖清风的，我们抢了你什么东西？”
这时的宋元一，已经站在了通道外的大厅里。大厅通透，里面发生的任何事。都能被外面的看到。他宋元一的西装微皱，头发也散乱了，就着这模样，八成的人，也一定会认为生物研究所的人，受了欺负。
占了道义，才好动手，宋元一打定主意要将莫晓夜留下。
舒展早就防着这招，才让莫晓夜穿了军装。他现在考虑的是，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一行人，在毫无遮挡物的狭窄通道里，会被射成筛子。他紧握的拳头垂在身侧，努力做出淡然的模样，却被不停摩挲着的小拇指，泄露了情绪。
莫晓夜清楚枪的威力，在北冥传承中，这是最常见的武器。上古更有激光刀，声波弹等，更甚者。她一个闪身从舒展身后站了出来，快得舒毓根本来不及反应。莫晓夜越过舒展，往通道外走去。舒展想再去拉，却被异能禁锢住了。这时的莫晓夜，更像是一位神，上位者的气息流露无遗。
她头也不回道：“跟上。”
此时，退回地下，才是逃生无门。
唯一的办法，是转移到空旷地带，寻找掩体。
莫晓夜一步一步走出通道，怀着刻骨仇恨。她心里再想宋元一死，此时，也不能下手。她不想同归于尽。也许之前，她无数次地想到过一死了之，但现在，既然有机会能继续活命，回去的事，自然，又变成了首位。
舒展大惊，他从未体验过这种诡异莫测的能力，默默的跟在莫晓夜身后。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渺小，宛如蝼蚁，毫无一争之力。也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