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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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着霍锦诚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求道：“霍叔叔，你责罚我吧，都是我不听劝，是我，是我害您的儿子，他是为了救我，才被参议长一掌贯穿了胸口的，我对不起您……呜呜……”说到最后，她竟嚎嚎大哭，像个知错的孩子。可惜有的错误一旦铸成，便再也无法改变了。
人命，从来只有一条。
936家主令（）
她明白这个道理，终究是太晚。他果真是不再让她找回来了，留她在这世间独活。刻骨之情，死了心也好，死了人也罢……从来，是死了那个才能得以解脱，活着的都将永远受着煎熬。
她还活着，背负着霍青的遗言而活着，而一心护着她的那个人却走了……她毫不顾忌地放声大哭，比在凌一帆那里还要更放纵自己的眼泪，悲切的哭声几乎洞穿了整层楼。
霍锦诚老泪纵横，他没有让莫晓夜起来，堂堂正正受了她这一跪，心中说不出是凄凉还是愤恨。愤恨老天不公，祸害遗千年，好人不偿命。
他苦笑道：“罢了，也是命……是命啊！”
莫顿也觉得莫晓夜该给霍锦诚三拜，毕竟，霍青用他的命换了莫晓夜的命，他除了感激和心痛，什么也做不了。
少时，见莫晓夜渐渐受了哭声，他才疑惑道：“那，那只是个机器，为什么还能说话呢？丫头，你不是在和爷爷说笑吧？”
莫晓夜依旧对着霍锦诚跪着，没有起身，就跪在地上解释：“他们用的是上古的科技，当然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这些年我在地面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个世界之大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自称自己是人类，他们不会异能，但是科技却是我们不能比拟的。一日千里，千里传音什么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借用手中的工具办到……”
“当然，要做个机器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有圣主他们做得那么精细罢了。而且，我们身边早就有这样的人存在，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罢了。”
霍锦诚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莫顿问道：“谁？”
“喾厉。”
“是他……”
难怪总是觉得喾厉冷冰冰的，身上也没什么温度，原来根本就算不得是个人。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议院军的人似乎都是这副样子，心中一寒，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不对。
随即，他又想到了当初的战争，立即否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毕竟，当初只有喾厉一个人是没有流血的，其他的议院军可都是真血真肉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就在此时，霍锦诚突然扶着边桌站了起来。他看了莫晓夜一眼，并没有说原谅的话：“丫头，霍家军你随意调用……我老了，也累了……报仇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霍叔叔……”
霍锦诚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并没有因为莫晓夜的呼唤而回头。他背脊佝偻，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老去。莫晓夜缓缓站了起来，看见那边桌上放着一块精致鎏金令牌，正是霍家的家主令。
他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
莫晓夜握着那块令牌，心中五味杂陈。如果霍青还活着，应该是他的东西。霍锦诚这是承认了她儿媳妇的身份吗？尽管她没有过门。
莫顿早先本来有退隐的打算，他当年本就这么做了，可是后来因为莫晓夜执意要入夜都，又牵扯了进来，连同年的旧事又翻了出来，不得安宁。
他问：“那你想怎么做，我们现在的势力被削得七零八落，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凌一帆倒是个助力，但是他自己都是傀儡，又能帮得我们多少呢……”反正一穷二白的日子都过了，就连莫磊也缩在小山村再不肯踏出一步，不如莫家就此隐退。
他的意思莫晓夜完全没有领悟到，反而幽幽地说：“如果，还有其他外力呢？”
莫顿瞬间便明白过来，暗夜世界现在只剩下两方势力，圣主一直都不是他们一伙儿的，现在莫问也不是，所谓外力，只有那个地面的种族。他指着莫晓夜的鼻子骂道：“……你疯了！你居然想联合恶魔！你就不怕毁了这个世界吗！”
莫晓夜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仿佛地狱里边爬出来的恶魔。她笑道：“毁了又如何……只要能让他们死……”
“闭嘴！”这一个巴掌，这是莫顿第一次动手打她。他的心在滴血，曾经的世家子弟何其荣耀。现在，世家落败至此，连自己的子弟都护不住了。他心痛自己的孙女命运多舛，被人算计，几次死里逃生。
同时，他也是在心痛，好好一个孩子，还是走上了世家恩怨情仇的老路。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也是他当初选择避世所担心的事情。他颤抖道：“你忘了，当初爷爷教你体术的时候，你承诺过爷爷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不忘初心……”莫晓夜突然低吼道，“可是不忘初心又能如何？！我们莫家的千年基业不一样被人算计了去！霍青一样被他们杀死了！我连我在乎的人都护不住，还要这个初心有何用！”
她瞠目欲裂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恐怖，那煞气在周身荡起层层涟漪一般，让人看得不太真切。她已经极力克制，但是，被催动了的异能依旧没办法收敛起来，导致空气在周身震荡，形成了这种虚幻感。就像是在一个火堆面前，热气蒸腾，看不真切。
突然，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莫顿后退一步，骂道：“你……你这是魔怔了！”
莫晓夜大笑道：“哈哈哈，我就是魔怔了！没有他，我宁可魔怔！我就是毁了这个世界又如何，没有他，我宁可连我自己都不要！”
“晓夜！”
莫晓夜看了一眼莫顿苍老的面容，心中怒气一手，周身震荡的异能总算收敛了下去。但是，她依旧坚持道：“爷爷，你不要劝我了，你们的力量我不会动用的。你们要隐居也好，要参与也好，但是莫问，我绝对不会放过！圣主我也绝对不会放过！曾经伤害过你们和霍青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莫晓夜！莫……”
莫顿感到自己的嘴被一股力道堵了上去，连嘴巴都没有办法张开，自然说不出话来，急得唔唔直叫。莫晓夜居然对他也动了手，看来是真的不会善罢甘休了，他劝也无用，眼睁睁地看着莫晓夜的身形飘了出去。那边桌上的鎏金令牌还留在原地，她并没有带走。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女的异能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那身姿的灵动，看起来比莫问也不差，难怪她有这样的想法。
一道声音从脑海里传了出来，莫顿大惊，直接瘫坐在椅子里：“爷爷，你想想吧，如果莫问知道有人知道了他不是莫家的老祖，他会不会对那个人下手？以他那么重的心思，大概是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吧……你说，他到底会不会怀疑我当初掉下去的时候听到了那句话？”
直到莫晓夜的身形变得巴掌大小，莫顿才感觉压制在身上的力道一松。
937地面（）
舒逸的研究报道中对异能有详细的解释，莫晓夜已经知道，异能是精神力作用与物体的表现。这个精神力作用不仅对于外物，也能作用于自身。她结合圣主教授的“控制入微”，推断，如果这个能力把握得够细，就能模仿声音的传播在耳膜旁震荡，便是所谓的传音入密吧？
她远远观察莫顿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传音他是听到了。
莫晓夜其实并没有离开，她现在根本无处可去，这里是她唯一的住处了。这一番折腾，让她确定了自己现在的异能等级绝对不会比圣主和莫问低，这让她对战莫问有了几分底气。但一人强大并不足以成事，她需要帮手，需要伙伴，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
她绕道清凉阁前厅，让人备了洗澡水进来，直接跳到了桶里。她将脸深深的埋在水里，洗去了脸颊的泪痕和身上的尘埃，将眼里最后的泪水也融了进去。
起身时，水似乎在自动从她身上退去，竟没有在身上沾染一滴。她径直从窗口飞了出去，直奔东林会馆。水桶表面水漪涟涟，却似乎从未有人进去过一样。
莫晓夜刚飞进会馆，一道黑影迅速蹿了出来。
两人速度都非常快，就好像是两道流光在空中骤然相遇，对过一掌，疾风才发现是莫晓夜。他惊讶于她的发色，竟然又变了回来，乍一看还以为认错了人。但是任何东西都能作假，那金纹却做不了假，当年未婚先休的事情，整个暗夜族也唯她一个而已。
疾风收住身形，道：“少主，你回来啦？”
莫晓夜听见他的称呼，几不可见地皱眉：“是的，老祖在吗？”
“在，你稍等，我这就去为你通报。”
莫晓夜乖乖留在原地，心中却想：自己家的地盘还要通报，真是讽刺至极。
不过片刻，疾风带莫晓夜进去的时候忒儿提醒道：“最近夜都局势复杂，前段时间圣主又来过一次，老祖心情不太好，你可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这些情况莫晓夜早就得到了证实，“谢谢提醒。”她似随口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从西凉调回来的？”
疾风对莫晓夜完全没有戒心，她一问，他就老老实实道：“哦，都七八年了，少主可是在担心西凉那边的情况？”
莫晓夜笑答：“是啊，西凉一向民风彪悍，我是有点不放心的。”
疾风在前面带路，不敢让莫问等久，头也不回的安慰道：“少主不用担心，鲍威他们都留守在那边，不会有事。如今这神国都是咱们的人，也不担心议院的人作祟了，少主你也可放心了。”
莫晓夜又叹：“是啊，天下太平了。”
“少主快进去吧，老祖还等着呢。”
当初阁老死后，她顺利成章的接任了楼主之位，为何一晃十年回来，她居然又变成了少主？真是没听过谁家的楼主还能再变成少主的，她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她定住身形，问：“对了，风满楼如今的楼主是谁？”
“当然是老祖了……”疾风不好意思道，“当初，你出了事，风满楼群龙无首，最后老祖找上门来，要暂代楼主之位。你也知道，楼主本来就是第二代风满楼的楼主，你失踪后由他暂代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他又是海特人和蛮族的兽主，在西凉深受人爱戴。大伙也想过几天安稳日子……”
莫晓夜转身走了进去，说：“不用在意，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自己和师父劳心劳力扶持和保全的，却被别人摘了果子，莫晓夜说不出的难受，心里对莫问又恨上了几分。
这个点，莫问已经歇下，听说是莫晓夜回来的时候还不太相信，又重复问了一遍，才让疾风将人带进来。他懒洋洋的倚在塌上，抬着半个眼睑看她。
大厅中挂着一幅“舒毓”的画像，莫晓夜走进屋里，愣了一瞬又回过神来。这不是舒毓，这是白芷柔。刚刚她在议院仿佛也看到了她的画像，显然这是莫问刻意安排的。
她依规矩行了个大礼，乖巧道：“老祖，我回来了，先回了趟家，特地来请安。”言语之中，已不着痕迹地交代了去处。
“从圣地回来的？”莫晓夜在蟠龙闹出的乌龙是瞒不住的，她前脚刚到夜都，后脚消息就从蟠龙传了过来，莫问自然知道。
莫晓夜似乎并没有隐瞒什么事情的意思，老实道：“是的，我流落到地面，圣地和地面之间有通道，我才得以从上面回来。”
莫问又问：“那漩涡下面有暗河？”
莫晓夜答：“下面有无暗河我并不知，我掉下去没多久就晕了过去，鲛人五皇子是这么告诉我的。他恰好路过救了我，否则我的尸体还不知道在哪儿漂着呢。”
“如果是鲛人救了你，你活下的几率是要大一些。这次回来，怕是不容易吧？杜明克那家伙肯放你？”莫问从始至终介意的都只是圣地的事，只要不威胁他的势力不阻扰他报仇，其他的事情在他看来都不重要。
莫晓夜冷笑道：“你以为有霍青在手，当然肯放任我回来。而且他不仅主动让我回来，还让霍青送我到了翡翠才离开……说不定还希望我在神国兴风作浪呢。”
莫晓夜知道，她的名字恐怕已经成了麻烦的代名词。只要是她一出现，世界必定会掀起一番风云。说什么命定人，明明就是个煞星，莫问心中一定警惕得很。她越坦荡，反而越让莫问不能发作。更重要的是，有杜明克这个头号敌人在，莫问才不会把精力过多地关注在她的身上。
莫问打趣道：“你倒是看得明白，那你回来之后有什么想法？”
莫晓夜气鼓鼓地说：“当然是去圣地要人了，我总不能让霍青一个人留在那里继续受蛊惑。”
莫问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当年，局势未定，命定人是只好推动事情进展的棋子。现在，有没有一个莫晓夜，关系还真不是太大。他之所以要见她，无非还是因为现在神国和圣地之间的敌对关系。有一个霍青在里面，莫晓夜定是要和圣地对着干的。只要是杜明克的敌人，他都乐意接受。
938实验（）
莫问又问：“那你一个人在地面上，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莫晓夜答：“我被地面的人抓了，他们自称人类，也就是我们口中的恶魔。他们有一个统一的帝国，整个星球表面都是他们的。我辗转到了帝国军的手上，他们和圣地之间一直存在着交易，所以我便从他们交易的通道里逃了回来，其中具体情况，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莫问心中一跳，他当然知道莫晓夜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当年一场大战，他们将矿区炸塌了，没想到杜明克居然又开了通道。之前，杜明克来夜都，为的是行缓兵之计他不是不知，但是没有白芷柔的具体消息，他也不敢乱动。
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这次莫晓夜的回来正是这个契机。
千年时间，不知道那上面又是怎样一副光景。他也不说明，只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就没有派人监视你？具我了解，他们可是对暗夜族很感兴趣的，不可能不在你身上做
